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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永恆的錯覺

>非商業委託、夢向BG
>對象為MazM、Jekyll&Hyde(傑奇與海德)
>CP:Jekyll&Hyde x Maslow
>指定監禁、指定橋段
>字數:4318/4000



  世上的花朵都會凋零,事物也因凋零而美麗。
  在那之中尋求永恆又是否為一種錯誤?正因為不曉得答案,才要在枝微末節,人們都不掛於齒上談論的事情裡尋得去往解答的蛛絲馬跡。

  永恆……就像他所從順的「相信」。雖說當今世道,選擇相信從未有人注目過的事物是一種再荒唐不過的事,可是,科學又何嘗不是源自於人類愚蠢的相信?直接預設了「可能性」並不存在,不去追求的傢伙們才是些無藥可救的笨蛋!
  相信人心,相信精神層面與神祕主義,成功透過變身藥水分離了自身的「光明」(Jekyll)與「黑暗」(Hyde)的他才在到往心目中「成功」的路上前行,卻止不住地為那種湧出胸口的衝動所懾服啊……這樣在各個領域都打出了成就的學者有了個傾慕的女子,這可是任外界怎麼想也想不到的美事──

  女子名為Maslow,留著一頭短髮,臉上帶痣,著迷於衣上恰到好處的紅色。
  紅如玫瑰,紅如鮮血,他很喜歡……不分明暗黑白的喜歡,那個總是沉醉於知識的Jekyll不可能為女色所惑的印象讓他得以隱藏自己的興趣與萌生的點點情愫,一種他想避之而不見的毀壞卻在叢生的玫瑰自帶的尖刺中提醒他陌生的信息。

  現在,他不想論及與女子的相遇有多麼戲劇或者充滿詩意。
  現在,他只想避開自己的傲慢與智識為戀心的陌生染上的清晰。
  
  玫瑰都帶著荊棘啊,是的,與女子告白最好的媒介,保持愛情火熱的良藥……可是,當「光明」(Light)給充滿好奇心與為自己所著迷的女子添上了助燃劑,越是閃耀的他腳下的「陰影」(Shadow)便越是濃烈的無以復加,不給半分諒解衝動的餘地,他只是想將「理智已去」的事實推卸給Hyde嗎?

  還是說,他嫉妒自己?





  為心愛的女子獻上玫瑰──看來再凡俗不過的事卻成了令現在的Maslow所懼怕的時刻,肌膚上的痛楚已經讓現在的她想不起自己與面前的男人相遇的契機了,僅存於黑暗中的,是Edward.Hyde為她準備的聚光燈,幽深昏暗的寢室,跟那朵永遠在花瓶裡被照護的玫瑰。

  關於Edward.Hyde這男人的傳言,在Maslow認識他時就已傳出些許,說是一個長相恐怖,氣息陰森,卻還膽敢自稱為紳士的男人時常在酒吧鬧事,任什麼不如願都能讓他手中的枴杖成為凶器,瘋狂地透徹。

  可是,他真是這種人?
  會引起這種好奇心,是因為她在認識Hyde時,他的心情剛好愉快,還是因為Hyde正別有意圖地隱藏什麼祕密?這種枝微末節的瑣事不是Maslow管得著的事了,任誰也擋不住少女為戀愛前進的衝動與好奇。

  她喜歡他。
  在此,意思看似趨近於一見鍾情,不過,現在的她卻能不爭地了解到是自己在內心深處無法拒絕他的問題。就算恐懼奪去記憶,就算每日的早晨,她都得以沐浴他的愛意與低吟,Maslow還是很早就察覺到自己的極限。

  ──被傾慕的愛人所囚禁以來,她藉著「Jekyll」帶來的報紙判斷到,外頭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月。
  

  而,認識這位「Jekyll博士的秘密朋友」以來,也過了至少數月之有。
  相遇的契機在正式開始男女交往以前可是要放在心中回憶的東西,面對Maslow,還記得Hyde總是會面帶笑容──即便那笑容在傳聞中總是被厭棄──地表示對她的興趣,就算需要喬裝,才能正常地去喜歡的餐廳一起用餐,她也願意保持她「無論人們怎麼看待你,我都被這樣的你所吸引」的主張,對Hyde的所有反應報以燦爛的笑容。

  Hyde就是Hyde。
  如果深愛的人是個罪犯,會願意為了維護愛人不擇手段嗎?對於這種問題,一開始的Maslow總是「不擇手段」的那方,面對Hyde一開始對她心意的猜疑與厭惡,還有後來,一起偷偷摸摸地潛入各種場所的記憶……雖然,她偶爾會「運氣好」地摸到Hyde氣憤地毆打,摔碎東西的空隙,那時的她還是有能耐微笑,有能耐擁抱他無法面對的心情。

  「Hyde需要自己」這種錯覺,大概從一開始就在那了也說不定。
 

  玫瑰深紅如血。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或者……是她在哪裡漏了什麼東西?在Jekyll的實驗室裡面對Hyde,以「與秘密助手的茶會」這般形式毫無戒心地飲下紅茶以後,她的意識就斷了,待意識再次接上至今,她就沒有從這間寢室離開過,看起來特別昂貴的天鵝絨雙人床上那細密的花紋都要在她的視覺上燒出痕跡了,她也無法掙脫綁在床杆上的手銬與腳鐐。

  接著,她開始注意到Hyde的不穩。

  「嗨,早安──看啊!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呢,Maslow……呵呵呵,Maslow、Maslow、Maslow!親愛的,不是喜歡我,『愛』我嗎?所以,我從一開始就該這麼做了,不會被我嚇著的妳,要我相信妳不是有目的利用我,妳也是費盡心思啊。」
  
  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刺痛之餘,Maslow也能瞧見他不安的表情。
  他會撲壓上來,他會撫摸自己,他的氣息將近要奪去她的初吻,卻沒吻上來──因為她避不了攀上背脊的寒意,避不了逃離他的衝動。

  「Hyde,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我並沒有騙你,你明白我的,你理解我的,我以為我們……相互──」

  理解著彼此,甚是能算為相愛?
  

  被限制了自由的時間裡,為了爭取,表達自己對Hyde的信任,就算他知道那個地方有名的大慈善家Henry.Jekyll與這般男人關係匪淺,她也不對此批評。
  若是態度真誠,一定能傳達自己的心意吧?若是表露真心,Hyde會不會更有自信……相信「她」愛著這樣的「他」?一開始,Maslow滿腦子都是這類事情,日復一日──直到Maslow真正明白,在恐懼的同時,她自身也陶醉於如此被他所「需要」的自己。

  有時候,Jekyll會來看她。

  「……Jekyll?」

  她可以藉著燭光窺見他的悲傷。





  女子知道那聲名遠播的男人所背負的秘密。

  不必談及相遇,在這,要談論的是一個獨自想要完成所思所想的男人攢於手中的美好。

  有那麼個特別的女子,她並不如自己聰明,她不是那種會在他所出席的學會上與他相互較勁的美人,她就像他見過的所有女子,受過在社交舞會上與各個紳士名流順暢對談的訓練……不過,卻不是他想像中的「侷限」。

  Maslow……這女子有個自由的靈魂,至少,在「Edward.Hyde」那不受控制的黑暗情感中,他是如此感覺到的,雖然,分離出純粹的「陰影」這研究本身就帶有目的性,也讓Maslow對「Hyde」表示好感時讓他順遂地從激烈的猜疑與困惑中見到點點光明,他還是禁不住那想咒罵「自己」的感受──即便當下的「他」享受的不能自己。
  
  他享受著作為「Hyde」被他所傾慕的自己,也無法否認,自己在想嘗試相信Maslow並無惡意的過程中,給Hyde驅使了他極端化的猜忌。


  或許他發自心底認為這世上再無人能了解他的野心?
  要嘲笑他愚蠢,還是鄙棄他的作風偏向了神祕主義?就算真能從中找出什麼「科學根據」,人也不能完全掌控另一個人的信任與感受……他深交多年的朋友並不會因此相信他。

  不過,Maslow不一樣。

  她……很不一樣。





  「我沒事……Jekyll,不用擔心我,反倒是……你和Hyde都還好嗎?」

  眼瞼腫脹,頰上帶著淚痕,他知道,「Hyde」有習慣在離開前裝作安撫Maslow睡去,並把窗簾拉上,點亮蠟燭的習慣。那混亂的感受甚是讓他一時間無法解明Hyde的想法──直到他站在房門前,「再次」將掩去了陽光的窗簾掀起。
  這種質料的布簾遮光效果過度的好,導致他每次,只能從微小的燭光看見Maslow無助的臉龐。

  Hyde看起來還沒……「過度地」傷害他。
  腳鐐上的擦傷,眼角的淚,額上的冷汗都清楚地透出了他的恐懼,不過,來自她的仍是溫柔的話語。

  「我沒事,我和Hyde都沒事,Maslow,親愛的Maslow、我……」

  點綴寢室的玫瑰花束會在枯萎時被Jekyll換新,就像Maslow身上的裙裝一樣,一定都有鮮豔的玫紅。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相比於我,我更擔心你們。」

  在這若非肆意張揚,便是閉鎖於暗處的社會,為一己欲求實行研究的自己又與其他人有何差別?當他是「Hyde」,他與Maslow之間可以有「喜歡」與「愛」的溫存……那麼,與Hyde本質上相同的自己又何嘗不能享有她的愛意?
  「Henry.Jekyll」就是「Edward.Hyde」,不過是心中光明與黑暗的差異,或者說,就實際面來談,是「拘謹」與「自由」的差異──

  然而,若是在這兩者之中都添入「真心」?

  
  從未嚐得禁果的男人沉溺於女子如毒的愛意。


  Maslow,妳可否知道妳是如此致命?


  「Hyde只是……有些不安,妳能明白的,我在盡力安撫他,盡我所能。」說不出「我愛妳」的口,又是哪裡能代表他的「光明」?現在的他,不只為面前的女子帶來不幸,更無法在她無助地為失去自由所苦時出手當一次僅屬於她的英雄,他慚愧、他顫抖……他的顫抖並非源於恐懼,而是切身體會到──這個「自己」,也不希望放她逃離。

  「咳咳,Hyde說……」躺在床上的Maslow歪著頭,在黑暗中待得過久顯然讓她難以習慣窗外透入的刺眼陽光,「他不相信我愛他,不相信我愛『你』……覺得我一旦被解放就會逃出去,向外將變身藥水的事情公諸於世,讓你……讓你一直隱藏的事物被批評,讓你身敗名裂……」語中的顫抖不是恐懼,而是在悲傷當前潰堤的戀心。

  「我不……我不會那樣,我要做什麼……才能讓你們都好一些?」

  不,Maslow……不。
  妳知道的,我好不起來,在我的目的完成之前,「我們」都好不起來。

  「Maslow……喝點水,妳的聲音都啞了。」為面前的女子倒上一旁玻璃水壺中的清水,Jekyll扶起瘦小許多的身軀給那乾澀的唇餵上,按Hyde的記憶來看,選擇監禁她的「自己」即便在一開始提供了食物,Maslow也恐懼得沒能吃下。
  不過,沒過幾日,她便有別於初次的驚恐,不斷嘗試與「Hyde」對話。

  這般純粹的女子怎麼有餘力欺騙自己?想要這麼說服「Hyde」時,卻總是會給惡魔的低語所惑──


  「唔……Jekyll?」就算調查了這女子的家世背景,認為絕對沒有問題,一個人在一夕之間背叛另一個人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怎麼能這樣就相信?凝視清水濕潤她的雙唇,凝視她真誠的眼中映照出的自己……

  相比這樣美麗的玫瑰,自己又是多麼汙穢啊。

  「我很抱歉……Maslow,我很抱歉。」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感受,也清楚自己在Maslow面前,一定程度地放棄了對變身為「Hyde」的抗拒,不再為竄動在胸腔與腹部的疼痛掙扎,僅是因為在這片深淵中貪求起她給予的光。

  就算是錯覺也好。

  就算是罪惡也罷。

  不正是因為清楚自己之中的惡魔,他才開始這種看似荒唐的研究嗎?

  他傾身吻向懷中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