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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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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和萨菲罗斯近乎沉默地等待着宝条回来。那个科学家离开的时长大大超出了两人的预期。萨菲罗斯发现自己平时那份焦灼的好奇心已经逐渐被当下的局势冷却，而克劳德又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等待得越久，克劳德对如今局面的真实性就愈感深刻。这几天来本应是一次愉快的游历。一次远足。正如萨菲罗斯所说，一次消遣旅游。可他现在却即将被一个道德堪忧的公司像奴隶一样驱使卖命，或者被锁回自己的魔石。而他逃脱的唯一希望则寄托在一个与那个神明存在感应的贫民窟少女身上，至于某个神明是否愿意来帮忙还不好说。



但是他们眼下也无能为力。至少克劳德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不过他一直是一个容易陷入沉思的人。换做蒂法她就不会想太多了。星球啊，他真希望她在身边。



门板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宝条再次出现，这次他手上拿着一个录音机和一块夹板。他坐回克劳德旁的椅子上。



“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不想呢？”



宝条面色不善，却又有些试探的意味。



“我有很多方法能让你开口。”



“审讯是没有用的。信不信由你，就连萨菲罗斯也没法按住我。药物对我而言也是无效的。所以，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



“用寂寞。我很有耐心，斯特莱夫。我可以等。据我推测，你的咒语是经由某个人激活的，对吧？”无人应答。“这是肯定的。于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施术者我猜就是萨菲罗斯吧？”



这一次他向萨菲罗斯看去。克劳德，他虽然无法控制。但是萨菲罗斯，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浸淫在他的阴影下，任其摆布了。大将军点了点头。



“那么，”宝条继续说。“我会让他结束法术。你就给我待在魔石里直到我再次给你回答的机会。我们会重复这个过程，直到你开口。”



克劳德憋不住了。直接当着宝条的面大笑了出来。博士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反应。他同样不喜欢对方狡黠的表情，然而克劳德笑完之后，脸上浮现的是与其相仿的鄙夷。



“我在魔石里头待的时间可比人类的一辈子长多了。你喜欢就这样吧。等你死后，我再另做打算。”



宝条的神情比刚才更阴郁了。



“很好。那就用传统的手段。”



“你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的。”克劳德不胜其烦。他随意地撑住一只手往后靠，一边眉毛挑起。



“每个人都存在弱点，斯特莱夫。”



“确实，但你可找不到我的。”



“看来我得把你拆开来看看了。”



“你想怎么做？你可没有束缚我的办法。你的绳索或药物都奈何不了我。”



“那就用魔法。”



“没有人能释放那种高等级的魔法。”



“萨菲罗斯。”



常年受训于不向宝条表露情绪的萨菲罗斯，并没有如真实想法那样沉下脸。他与克劳德视线相交（金发神祗好奇地歪了歪头），还是发动了最高级的护罩法术。这理应让克劳德动弹不得。



然而面前神明只稍稍屈伸了一下肌肉，法术就分崩离析了，克劳德抡了抡肩膀，摆了摆头。



他再次向教授挑起眉。



“好吧，”宝条恼火道。“如果物理条件无法束缚你，也许情感纽带能行得通。你说你来自尼布尔海姆，是吗？”



话音刚落，克劳德的眼睛就危险地眯了起来。房间内气温骤降好几度。他没有回答，但是宝条已经觉察出了这份沉默，脸上爬上了狡诈的笑容。



“也许神罗会拜访一趟那个村庄。也许，我们会逐一杀掉那里的平民。或者选择让他们的痛苦延长一些。甚至，我们可以将那块地方直接抹除。”



目前有两件事情可以确定。第一，如果神罗真的做了这种事，那么克劳德就会摧毁这家公司所珍视、所接触，甚至只是与之相关的一切。他的复仇必将残忍而势不可挡。但他也明白自己事后也不得安生。如果自己真的要为尼布尔海姆的覆灭负责，那么他会先毁灭神罗，然后再找一个方法自我了结。他无法离开自己的人民生存，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萨菲罗斯面上是冷峻的面具，内心却无比震惊。他仿佛能看见克劳德脑中权衡利弊时的小齿轮。他在金发神祗开口之前就已知晓对方的结论，这实在令人震惊。尼布尔海姆的其他神明不是抛弃子民前往别处开始新生活了吗？克劳德不可以吗？这不比将自己交给神罗更好？



克劳德显然不这样认为。



其他事情萨菲罗斯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对对方肃然起敬。



“你在玩一场危险的游戏，教授。”



“玩游戏就是为了赢，召唤物。”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持续了很久。煎熬。最终，沉默被打破了。



“要问就快问。”克劳德不耐烦道，他虽然输了，但是从语气到肢体动作完全没有一丝溃败的痕迹。没有，有的只是冰冷漠然的愤怒，萨菲罗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方。真不知道宝条是怎么做到不为所动的。



“很好，”博士得意洋洋又轻快地说。他打开了录音机。“要召唤你时，该如何向你下达命令？”



克劳德咬牙切齿道。



“命令是施术者明确或隐含的欲求。法术释放之后，便交由我达成。完成命令后，法术结束。”



“你能达成哪种命令？”



“任何我的身手可以完成的。”



“魔法呢？”



“任何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你的意志和命令是绑定的吗？”



“如果法术成功施放，我就必须达成命令。”



他必须达成命令，但是会按照他自己的节奏和考量。这些细节没必要让神罗知道。



“什么情况下不能成功施法？”



“施法者的水平不足。或者命令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或者我不想接受命令时。”



宝条猛地一抬眼。



“当你不想？”



克劳德轻蔑地勾了勾嘴角。



“没人能强迫我。”



“咱们走着瞧，”宝条不怀好意地说，“其他的召唤物也和你一样吗？”



“我只是一个召唤物而已。会知道别的魔石怎么样？”



反问句。让宝条的自大去脑补吧，让他以为克劳德只是区区一颗魔石，他最多了解自己，当然不清楚其他魔石的原理。宝条没必要知道真相，而且，克劳德事实上也没有说谎。



“你当前接受的命令是什么？”



“我会现身直到被遣散。”



“这其中并没有直接的行动请求。”



“我知道。”



宝条猛地抬起头。他嘲讽地哼了一声。关掉了录音机。



“萨菲罗斯，结束法术，把魔石给我。”



萨菲罗斯向克劳德看去，后者罕见地凝重地朝他点了点头。



“你被遣散了。”他对神明说，后者马上消失了，仿佛从来未存在过一样。



萨菲罗斯从护臂中取出那颗红色的魔石交给教授，后者伸手接过。他把魔石举到灯下细细审视。



“看上去和其他召唤魔石没有两样嘛，”他喃喃自语。宝条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瞟到了萨菲罗斯，他意外又恼火。“还傻愣在这里干嘛？你被遣散了。”



萨菲罗斯并不想走。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把克劳德留在宝条手上。落到他手上准没好事。不可能有好事。但是，他也帮不上忙。他没法救出克劳德。



他能做的只有帮他完成那件事。



于是萨菲罗斯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了。他掏出PHS给扎克斯打了通电话。



待好友接起，他打完招呼马上说，“我们去列车站碰面。”语毕啪的一声扣上了PHS。



他对去车站的过程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的心思不在此处，如果他诚实面对自己，他就会承认自己在忧虑。他不是个忧心忡忡的人——那种无意义浪费生命的行为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但是现在他却在忧虑，担心可能发生在克劳德身上的事情，如果神罗发现了对方一语带过的真相，那么其他召唤魔石会发生什么，他们又为整个世界的神明带去了怎么样的灾难。



当扎克斯小跑着赶到车站时，他还在忧虑着。



“出什么事了？”



“我们要到贫民窟去。第五区。”



“唔，第五区？那儿有什么？”



两人登上列车，坐在车厢后部。乘客们像往常一样跟他们保持了远远一段距离，不过还好他们坐在后车厢，那儿乘客比较少。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不过因为离得远，倒也不算是麻烦。



“要找一间教堂。天花板上有个洞，前厅长着花。有没有印象？我知道你常去第五区贫民窟。”



“……呃，对，对，有的。萨菲罗斯，那间就是爱丽丝的教堂。”



萨菲罗斯略带惊讶地看向对方。爱丽丝他可听得多了。说实话，扎克斯一谈起她就没个完。



“克劳德让我们到下面去。他让我帮他办件事。我觉得你对那边比较熟悉，所以叫上了你。看来事情比我预想的更顺利。你知道克劳德也认识爱丽丝吗？”



“我现在才知道。他们一定是——老天，什么，今天认识的吗？他可是今天才有自由活动的机会啊。他找她干什么？而且他为啥不自己去？”



萨菲罗斯望了眼车厢里其他看客，估算着距离。他们应该都在耳力范围之外。



“我们战斗的录像引起了总裁的注意。他想引荐克劳德加入特种兵计划，但是克劳德的血液是金色的，教授警觉了起来。后来克劳德承认自己是一个召唤物。于是他们扣留了他，用尼布尔海姆来逼他服从。我不太确定他现在是否足够清楚自己的处境有多糟。”



“操。”一句简单而衷心的问候。“他唯一的反应就是让我们去找爱丽丝？为什么呢？”



“不清楚。那个小女孩也没什么特点，不是吗？”



这句话让扎克斯有点恼火，不过他理解好友的真实意思。



“我想说，她很特别，但据我所知又不是那种特别。虽然塔克斯不知为何在监视她，虽然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但是她也不能，那种，帮他打破枷锁之类的。她只会稍微发动一下魔石，还是我教她的。不过她的棍术倒不错。但说真的，也就这些了。我看不出她能帮上什么忙。”



“他让我告诉她，叫他们共同的朋友去找他。这说的不是你吧？”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说，我觉得他不至于拐弯抹角去找爱丽丝，而不是让你直接来告诉我。但是我也想不出还能有谁了。克劳德在来米德加之前有认识这里的人吗？”



“就算有，他也没告诉过我。在我的理解里，他认识的人只有尼布尔海姆村民或者众神。”



“我也这么认为。真不知道这位朋友会是谁。”



“只能去问爱丽丝了。”



列车慢吞吞地绕过米德加中心支柱，终于将他们送到了正确的街区。萨菲罗斯头一回走路没有听到扎克斯喋喋不休。显然后者的思绪也很混乱，过于紧张或者不够胆量把某些想法说出口。



当他们推开教堂大门时，扎克斯终于振作了起来。他一路小跳地穿过走廊，来到蹲在花丛边的爱丽丝身旁。发觉对方到来，爱丽丝抬起头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而她的表情在瞄到萨菲罗斯之后却黯淡了少许。她以一种萨菲罗斯没见过的态度缓缓打量着他。所有人都认识萨菲罗斯，他也习惯了人们见到他的各种反应。但他从未在五台以外见过这种警惕的神情，不知道是什么导致的？扎克斯究竟对她说了什么？战争故事吗？



萨菲罗斯就停在门边，让扎克斯安心接近他的女友。当后者就要走到她身前时，爱丽丝的眼神才终于回到他身上，笑容也重新浮现了。她站起身向扎克斯走去，马上被对方揽进怀中，抱着转了一圈。她洒下动听、银铃般的笑声，最后被放了下来。现在她的脸庞升起些微酡红，笑容充满了温柔与爱意。扎克斯搂着她的腰，而她的手搭在他肩上，两人交换了一个轻吻，萨菲罗斯挪开了视线。



“你的这位朋友是谁？”爱丽丝问扎克斯，她的嗓音轻易传过了整间教堂。萨菲罗斯望过去时正好看到她小心地打量着她的特种兵，先前的不安已经消失了。他微不可见地扬起眉毛，她肯定认得他。每个人都认得。



“爱丽丝，这是萨菲罗斯。萨菲，你可以过来点，她不吃人。”



萨菲罗斯差点想要训斥自己的副官不要在公共场合如此随意地称呼自己，然而这位是对方的女朋友，应该不能完全算作外人。他甚至怀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昵称了。



他缓步穿过走道，让那两人有足够的时间享受团聚，可是他们现在似乎都在关注着他。他最终走到二人面前，向爱丽丝伸出了手。对方的手掌意外地有力。



“萨菲罗斯。”他自我介绍道，像对待任何事情一样严肃且正式。她亲切地朝他笑了笑。



“我叫爱丽丝。很久以来一直想和你见上一面，真高兴你有空下来这一趟。”



“可惜我今日并非来社交的，我有一事相求。”



“哦？我能为你做什么呢，萨菲罗斯？”



大多数人一般会称他为将军。她却意外地随意。不过也许不该感到奇怪，考虑到刚才搂着她的人是谁。



“我来这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他说你认识他。克劳德·斯特莱夫？”



爱丽丝讶异地眨了眨眼，嘴巴轻轻地“哦”了一声，她看了看两人。



“你们两个认识克劳德？”



“前几天我们才把他从他的家乡带到了这里来。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我今天才认识他。他当时路过了这间教堂。”



“啊，原来我打电话时他就在这儿。”萨菲罗斯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把事情都串起来了。他的目光忽然锐利了起来。



“他在这里的确接了一通电话。”



“那么我猜你看见他匆忙离去的样子了。”



萨菲罗斯盯着爱丽丝，爱丽丝盯着萨菲罗斯，扎克斯来回盯着他们两个。



“他走时有什么特别的吗？”沉默持续的时间越来越久，扎克斯最终开口问道。



“他是瞬移回来的。”萨菲罗斯解释道，他还在盯着爱丽丝。仿佛能看到爱丽丝的小脑筋在不停地转。



“哦。哦，”现在扎克斯也看向爱丽丝了。“呃，所以你也知道了？”



“对，我知道他是什么。”她承认道。



“无意冒犯，爱丽丝小姐——”



“哦，叫我爱丽丝就好了。”



“——你们才刚认识，为何他就放心在你面前展示这些敏感信息呢？他也是在我们和他熟识了之后才告诉我们的。”



“这点……”爱丽丝望了望两人，低声说。“呃，我们先坐下来再谈吧？”



“爱丽丝？”扎克斯有些困惑，但还是任由爱丽丝牵着他的手坐到了教堂长椅上。她坐在扎克斯身边。而被满怀期待地凝视了好一会儿之后，萨菲罗斯也坐在了她旁边。



“我猜扎克斯已经告诉过你塔克斯一直在监视我了吧。”



“是的，他提到过。”萨菲罗斯确认道。



“他们监视我，因为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古代种。”



扎克斯和萨菲罗斯对视了一眼。



“克劳德也说起过古代种，但他说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以前。”扎克斯小心翼翼地措辞。



“我们剩下的族人也不多了。”爱丽丝同意，她看着自己搭在腿上的手。



“克劳德还提到了古代种们崇拜盖亚。那就是你们共同的朋友吗？”



听到这里，爱丽丝着实抬起了视线。



“克劳德提到共同的朋友？”



“他让我告诉你，他非常需要这份帮助，如果有可能，就让你们共同的朋友去找他。刚才我们还觉得不大可能，但如果我们在讨论的是一位女神，那就不一样了。”



爱丽丝在犹豫，她的嘴唇朝右嘟了嘟，又朝左嘟了嘟。



“古代种和星球有种很特殊的联系。我们……能够沟通。克劳德想让我代他给盖亚传话。”



“等等，等等，等等。你可以和这个星球对话？”



“嘘——”爱丽丝叫住扎克斯，又往门口瞟了眼。“小声点啦。我本不该和任何人透露这些。神罗不会想你们两个知情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保密。”



“我们向来擅长处理机密信息。”萨菲罗斯向她保证道。“那么，你能和她说上话？”



“我当然可以试一试。但是从她口中得到答复并非易事。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时间很紧迫，爱丽丝。现在克劳德的处境万分危急。希望他是对的，盖亚可以把他救出来。”



“……嘿，萨菲罗斯，你觉不觉得……”



“克劳德想让她废除所有魔石？我知道。”



“他想让她做什么？”爱丽丝问，她看了眼两人。



“我们曾经讨论过一件事。其实，除了盖亚之外的所有神明都是被囚禁在召唤魔石里的，而且里边的待遇显然很糟糕。我曾建议克劳德向盖亚反映，毕竟她就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看看她是否愿意解放他们。”萨菲罗斯解释道。



爱丽丝眉头一皱。



“她怎么会……？但是，她这样做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据我所知，魔石是用来让争斗的众神暂时消停的手段。但是现在看来，惩罚时间有点太长了。”



爱丽丝再次嘟起了嘴，最后她叹息了一声。她站起身，拂拭了几下裙摆，走开几步好面向两个特种兵。



“听上去我会有很多工作要做，看来我得让你们离开了，很抱歉。”她又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有空再来，好吧？如果联系上盖亚了我会通知扎克斯的。”



“我没问题。”扎克斯一下蹦了起来。萨菲罗斯则选择用更稳妥的方式起身。他上前一步朝爱丽丝伸出手，后者与对方握手，先前的焦虑全数转变为了坚决。



“很高兴认识你。我很赞赏你为帮助克劳德而做的事。他虽然身为神明，但现在也会需要凡人协助，虽然他还暂时不知情。”



“真令人担忧，但我很高兴能帮上忙。他身上发生的事听上去很糟糕，我比你更不希望他发生不测。”



萨菲罗斯松开她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作为道别，然后向门口走去。没有回头，他不慌不忙地放慢了脚步，让那一对情侣有时间相互告别。在他快走到门边时扎克斯才小跑着追上来，来到他旁边。扎克斯激动地推开门，一走出去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哇，这真是，比我预想中更神奇。”



“扎克斯，谨言慎行。”



“好的，好的。我只是……希望她能帮上忙。真心的。我可不喜欢现在发生的事，萨菲罗斯。一点都不。”



“我知道。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