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Beside Love
#喝醉


　　「真的喝太多了，頭好痛……」艱難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孫仲謀花了一會才看清楚周遭，也才漸漸發現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這裡是哪裡啊？！孫仲謀終於意識到這裡不是自己的房間，但又想不起來眼下這是在什麼地方，自己又是為什麼會在這裡睡到天亮。他還記得自己晚上聚餐喝多了，之後他坐計程車回到住處、到了自家門口，然後……

　　然後孫仲謀就記不清了。不過孫仲謀有意識到，這房間的格局和自己的似乎沒差太多，就是家具的樣式和位置不同，以及床上似乎還有另一個人——

　　「曹子桓？！」孫仲謀原本精神還有些頹靡，等一察覺曹子桓就躺在自己旁邊睡著他整個人都清醒了，甚至差點嚇得從床上摔下去。那這裡其實是曹子桓的房間，自己昨天就這麼和他睡了一整晚？這怎麼搞的啊！

　　而等到稍微冷靜下來後，孫仲謀才注意到曹子桓臉色極差，看著就是前一天過得很疲倦的樣子，難怪這種時候了還照樣繼續熟睡。而看著曹子桓連睡覺時眉頭也糾結成一團，孫仲謀莫名就有些不忍叫醒他了……

　　「還是先回家好了。」雖然這麼做實在不很道德，孫仲謀還是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後，就靜悄悄從曹子桓身邊溜過去、打開他家大門出去了。





　　「二哥？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啊？」

　　「我才要問妳昨天到底都在做什麼了咧。」用力戳了下孫尚香額頭表示憤怒，孫仲謀這才踏進自己家裡，「那麼晚了還不回家，我真是差點要睡門口——」

　　「我就急著找朋友，到了又很high，就忘記密碼的事了嘛……」孫尚香一關好門就朝孫仲謀撒嬌，弄得他是哭笑不得。畢竟是親妹妹，再生氣也就那樣了。

　　至於孫尚香說的密碼，是社區委員會要求住戶定期更換電子鎖密碼，並且請管理員挨家挨戶盯著換，昨天孫仲謀整天都不在家，就要孫尚香密碼換好了得傳訊息告知他，沒想到孫尚香把這事給忘了，不在家之外還失聯一整晚，搞得昨晚孫仲謀是有家歸不得。昨晚的事勉強能回憶到這，但仍和在曹子桓床上醒來有很大的距離。

　　「所以二哥你晚上沒回家是去哪裡了啊？睡公園哦？」

　　「睡……在曹子桓家。」孫仲謀光用講的都覺得不好意思。

　　「曹醫生家？二哥你……跟人家應該沒……」孫尚香邊問還邊打量自己親哥。

　　「沒有！他身上什麼釦子拉鍊全都好好的好嗎，我確認過了！」

　　「看得那麼仔細，講得好像跟人家睡在同張床上一樣。」

　　「其實我……呃……」孫仲謀不用說完，意思也不言而喻，「我也是醒來之後才發現的……然後……」

　　「然後……你就自己回來了？就像電視劇裡和人one night stand之後，隔天一大早偷偷摸摸逃跑的姦夫那樣？」

　　「妳看的都是些什麼電視劇啊，我就說我跟他沒怎樣了……吧……」

　　「你看你自己都不肯定了，然後還就自己先回——嗯？這個時間按門鈴，會是誰啊……？」門鈴聲打斷孫尚香的話語，她不假思索去開了門，卻是馬上就和面容陰沉的曹子桓四目交接，然後他劈頭還是這樣奇怪的一句話：

　　「昨天晚上去了哪裡，那麼晚了怎麼還不在家？」他莫名就這麼問孫尚香。

　　「誰啊？是管理——曹子桓？！你怎麼……」

　　「醒來後發現有人無聲無息就消失了，我可擔心壞了呢。」

　　曹子桓皮笑肉不笑，明顯不是這個意思，「被這個的聲音吵得睡不好覺，差點就當垃圾丟掉了。」他手裡拿的不是別的，正是孫仲謀的手機，惹得後者更加尷尬。喝到失憶就算了，落跑也不成氣候，孫仲謀懷疑自己的水星逆行是不是才剛開始。

　　「是你對象在找你吧，打了很多通了。」曹子桓一邊說著，手機還很會抓時機地再度響鈴，孫仲謀一看來電顯示就立刻奪走手機通話去了。

　　「曹醫生怎麼會知道練師跟我哥的關係啊？很多人光看練師的名字都以為她是男的耶。」忍不住好奇，孫尚香悄聲問曹子桓。

　　「如果不是家人，只有戀愛對象才會連著不斷撥電話給對方吧？至於妳哥是什麼性向，我可不清楚。」曹子桓故意這麼說著，很快卻把話題繞回孫尚香身上，「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昨天晚上都在做什麼，為什麼那麼晚還不在家？」

　　「為什麼要問我昨天晚上在做什麼？」先是表示不解，孫尚香隨即又露出了曖昧的笑容，「那醫生跟我哥昨天晚上在做什麼，我哥怎麼會從你家回來？」

　　「……你們真的都不記得了？」比起憤怒，曹子桓語氣裡更多的是無奈。　　

　　「要記得什麼？」困惑地看了看比她更困惑的孫仲謀，再看看曹子桓，孫尚香依然摸不著任何頭緒。





　　那是接近凌晨的事了。經歷了十多個小時的研討會，已經疲憊不堪的曹子桓就想盡早進家洗漱就寢，於是見某大學教授竟窩在他自己家門口呼呼大睡時，曹子桓還以為自己是已經睡著了在做夢——直到濃重的酒味向他席捲而來為止。

　　只恨這時候找不到清潔工來把對方整組丟掉，加上醫生的職業病使然，曹子桓還是上前去察看孫仲謀有沒有什麼狀況。確認孫仲謀只是普通的醉倒酣睡在家門外後，曹子桓不由分說就翻找起他手機，以他家人的個性應該是不會讓人睡門外的，等搜索到了孫尚香的手機號碼，曹子桓立即就撥了過去。

　　「喂？二哥嗎？」不能確定接電話的是不是孫尚香，倒是能確定她不是在什麼正經的地方，音響聲大得都要聽不見她的說話聲了。

　　「我是曹子桓，妳哥哥他現在——」

　　「誰？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喂喂喂——喂——」

　　然後過沒多久電話就斷了，連同曹子桓的希望一起。電子鎖密碼都是由住戶自己設定，管理員是不會知道的，而唯二知道的人一個睡死了、一個不知道要玩到幾時才回來，曹子桓也是累了，都異想天開計畫著要不要趁機殺了孫仲謀算了——

　　於是曹子桓就把孫仲謀扛進自己家裡了。當然不是為了要殺人，曹子桓是出於公德心才勉強把孫仲謀收到家裡，而不是等天亮後讓他嚇壞其他鄰居。

　　再說也不是沒受過對方照顧，這陣子可吃了好幾頓免費的營養午餐呢。離家讀大學後就漸漸沒了吃午餐的習慣，到最近即使孫仲謀不是天天做，知道有午餐得吃時曹子桓都還是忍不住起那麼點期待……

　　「真好笑。」凝望著孫仲謀的睡臉，曹子桓卻更像是在對自己說道。將床讓給了孫仲謀，曹子桓想著終於能打理自己時，卻忽然被誰給猛地拽回去壓制在床上。

　　「孫仲謀，你想做什麼？」這麼對曹子桓的自然就是孫仲謀，而曹子桓也只是冷冷地質問，並沒有因為被孫仲謀按在身下而退卻半分。

　　「那你想做什麼？居然用這種眼神看我……」孫仲謀反問，目光竟比平時都還要銳利，「你知道你一直讓人很不耐嗎？去你的，年紀比我小還老一副跩樣瞧我……」

　　「……把手放開。」不想和醉漢一般見識，曹子桓只這麼回應孫仲謀。

　　「曹子桓你真的夠了，憑什麼……又、又要我聽你的……」也不知道孫仲謀本來想做什麼，他話都沒說完就整個人倒在曹子桓身上，竟是又睡下去了。

　　我剛才就該真的殺了他。曹子桓內心默念道。

　　怎麼說也得先從床上起身，曹子桓正要把對方推到一邊去的，孫仲謀居然就緊擁住他不放了。原來曹子桓的體力就快到極限，加上孫仲謀那簡直是要掐死他的懷抱，和那薰得人頭暈腦脹的酒氣味，這股窒息感使他逐漸昏昏欲睡，最後曹子桓連衣服都沒換下來就也跟著睡過去了……





　　「還真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呢……」聽曹子桓大致補完自己遺失的記憶，孫仲謀歉疚地拉著孫尚香一同向他道歉。

　　「為什麼我也要跟著道歉啊……」孫尚香小聲抱怨著。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你們兩個都是。」沉默了一會，曹子桓淡淡回了這句就轉身打算回自己家繼續歇著——

　　「你……還沒吃過東西吧？」孫仲謀發話前就已經抓住了曹子桓，「沒有特別安排的話就……當作是我賠你的……」講不講都很尷尬，於是孫仲謀就講了。

　　「想在家把這整天都睡掉算特別的安排嗎？」

　　「並不算。給我半小時，我們好了會去按你家門鈴。」

　　說是半小時後過去按鈴，不過當孫家兄妹都踏出家門時，反而是曹子桓已經準備好了在外頭等著他們。不知如何歸類的三人行，總之就在近郊的大賣場邊逛、邊買又邊吃了起來，畫面看著勉強算是和諧，不過聊天的內容就有些……

　　「這樣聽起來其實二哥也沒喝很醉嘛，不是說曹醫生都穿得好好的嗎？」

　　「孫尚香，在外人面前妳是在胡說什麼東——」

　　「本來就是啊！被你喝醉之後扒光的人有多少，我都不好意思細數了咧！」孫尚咯咯笑著，卻仍開始點名，「幼平哥、義封、伯言，應該還有……」

　　「尚香、妳……」孫仲謀真想一臉栽進旁邊的水產魚缸裡自殺算了。

　　「那我需要覺得可惜沒見到你的真本事嗎？」曹子桓聽了只一陣冷笑。

　　「反正曹醫生見過二哥的睡相了嘛！二哥他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抱著個東西，床上有什麼就抱什麼，超有趣的、哈哈！」

　　「請問今天是我的爆料大會嗎？我真是、唉……」

　　「曹醫生從剛才就一直在看手機傳訊息耶，還好嗎？」

　　「我妹妹的結婚喜宴在今天晚上舉行，我哥哥一直要我出席。」

　　「那不是本來就應該得去的嗎？！」雖然從不知道對方有兄弟姊妹，孫仲謀和孫尚香仍先異口同聲對曹子桓大嚷。

　　「只是要我去補足面子而已，他們不缺人。」曹子桓暗示了自己的意願。

　　「話是這樣說的嗎……」也不是要對別人的家務事品頭論足，孫仲謀只是感到有些驚異。原來曹子桓和自己家人處得這樣差，連自己妹妹的婚宴都愛理不理的。

　　「曹醫生的兄弟姊妹也是曹醫生這種感覺的嗎？就是……臉上就寫著『我是菁英』這樣的感覺的？」反正話題都開了，孫尚香索性深掘了起來。

　　「他們並不想和我相同感覺。……我是家裡最差的那個。」

　　「咦？是這樣的……嗎？」

　　孫尚香和孫仲謀聽了之後面面相覷，曹子桓卻反而滿不在乎的樣子，淺笑著繞過他們繼續向前走。不論那只是曹子桓自己的想法，或者真的有人這麼和他說過，心裡應該都不太好受的吧？竟然還能笑著講出來……

　　「尚香，有特別想到晚餐吃什麼嗎？」忽地這麼問孫尚香，孫仲謀又遠遠朝曹子桓喊著，「曹子桓你也是，晚點晚餐的時候有沒有想吃什麼啊？」

　　「等一下，我們不勸曹醫生去他妹妹的喜宴嗎？」孫尚香拉住孫仲謀問著。

　　「他不想去為什麼要強迫他？即使是家人也不該——」

　　「我想要吃這個。」

　　「你認真的嗎？而且這葡萄那麼貴你就直接拿兩箱是……」看曹子桓將兩箱葡萄重重放進推車，孫仲謀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也後悔剛才居然還對他有點同情。

　　「如果是擔心價格太高的話，我有這個。」曹子桓掏出了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片，雖然不是魔法小卡，但在這間賣場裡它比魔法小卡還要神聖……

　　「是golden card耶！買什麼都打超多折的黃金會員卡！」

　　「怕是買葡萄買出來的吧？然後三餐都隨便吃，說你是醫生誰信啊。」

　　「酒品差、睡相也差，倒還挺像是個大學教授的呢。」

　　「對了二哥，所以練師今天早上一直打給你做什麼啊？難道她真的對你……？二哥你行耶！快點跟人家多約幾次會啦！」

　　「你不喝酒的時候姑且還是挺人模人樣的，和人家見面時就別喝了吧。」

　　「我真想把你們兩個給——人生真的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