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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油婆】
*阿犬生日賀文
*布活/錚活、活性轉三人行，兩位臭直男追妻火葬場後續相關
*有自創角



孩子的娘當久了，笑聲也好哭喊也罷，趙活都能從中分辨是否需要自己去關心的程度。當聽見閃電不怕雷聲無懼的雙胞胎女兒用崩潰尖叫聲直奔而來，嚇到桌上藥材都隨手一撒緊緊抱住淚流不停的女娃們。

「娘！嗚嗚、哇啊⋯⋯有嗚！怕怕⋯⋯」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一人拽著趙活一邊袖口，抽抽噎噎重複聽不清楚的話語，眼淚鼻涕一股腦全抹在才剛換上的粉色外衫上。

「涓涓、璫璫？」
「嗚哇、哭真慘，這樣看好醜！」
「哥我勸你閉嘴，之後她們來報復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幫你。」

正巧進來煉丹房的兄長們雖然著急擔心事由，但娘親就在這，不管天大的事也輪不到他們來煩惱，趙鏦唯有提醒黔黎不要嘴賤，大爹爹的破碎髮尾跟手上咬痕都是前車之鑒。

「黑黑的蟲蟲、飛！嗚嗚⋯⋯不要⋯⋯」
「蟲？妳們沒怕蟲吧？」

趙活可沒忘之前被關在玻璃罐裡的研究用毒蠍被女孩們放出來，甚至還捉著去嚇唬門生，氣到二師兄在她們屁股上賞了好幾掌。自然，百子櫃裡頭的東西日後就遭受憤怒報復，謝天謝地二師兄在許久前就撤掉裡頭的暗器，她永遠記得被交付取物那日，因好奇開了其他櫃格差點命就交代了。

「不一樣⋯⋯腳毛毛的。」唐璫似乎又回想起畫面，眼淚再度落下。
「黑色、會飛還腳有毛？」

趙活跟兒子們相互對視，眼球轉啊轉的陷入思考，直到煉丹房大門再度開啟，兩位男聲發出三個音節。

「偷油婆。」



漆黑噁心應需被株連九族滿門抄斬的邪惡生物，葉雲裳曾如是說，雖然馬上被一旁的唐陞糾正這成語才不是那麼用的。

「到底為什麼會飛啊！哥哥你的聽雲劍不能用了，被污染的邪穢之物！」
「葉兄你用劍砍偷油婆啊！」趙活覺得這比害怕蟲子更讓人匪夷所思。
「葉某能解釋⋯⋯」

聽到心愛妹妹慘叫自然是上武器，葉雲舟大概也沒想到她的點蒼劍法會大才小用到如此荒謬的境界。



在與山林為伍的環境昆蟲自然是不可避的，不過似乎偷油婆較為被眾人惡之，不然趙活發明的殺偷油婆藥也不會紅遍大街小巷，螢姑娘還藉此批售賺了滿缽滿盆，不過裡頭絕對有一些都回饋到這兩個的小鬼頭的食衣住行上了。

「師兄們怎麼知道？」

聽見抱抱專屬位來了，女孩們轉身抬手一氣呵成，馬上就落到溫暖可靠的懷抱中。

「剛好四師弟見著小姑娘們從伙房大叫跑出，他往裡頭一看就有隻巴掌大的偷油婆直直飛來。」
「沒有了嗎？」涓鷺瞪大眼興奮的地問。
「不，還在。四師弟閃過以後又爬回伙房了。」

唐璫圈緊唐錚的頸，擺明今個兒是不會從靠山身上下去了。

「嘖、不過是隻蟲、」
「二爹，聽兒一句如果今天還想要能活動雙手就不要說出來。」

趙鏦再次提供貼心叮囑服務，畢竟這兩天都空出時間要學新毒藥製法了，若臨時變卦也很麻煩。



本來想著也不是大事兒，哄完兩個女孩趙活就領著兒子們去做事了，直到晚膳時段唐涓鷺跟唐璫死都不願意進伙房用膳，在練功場放聲嚎泣。

「師娘您總算來了！」

外頭四五個門生全圍著小祖宗轉卻沒一個哄的好。趙活不問還好一問直接被氣笑，因為怕偷油婆，兩人不只不在伙房裡吃飯，連裡頭煮的都不要。

「行，那妳們都別吃了。」
「娘！」

見趙活板起臉色女孩們自然不敢造次，但實在怕的很，往裡頭走了兩三步又開始哭了起來。

「娘⋯⋯璫璫怕黑黑！」
「不要、蟲蟲⋯⋯」

就怕孩子給人寵壞，這回趙活沒有讓步，反而蹲下身靜靜的等女兒們哭完。不知不覺就過了用餐時間，裡頭門生一個個散場去休憩，母女們仍耗在門外。唐涓鷺跟唐璫哭得又累又餓，卻倔的一步也不肯踏出。

「真不知道像誰。」
「這一定像娘子，脾氣這麼拗。」

兩個做爹的從遠方姍姍來遲，意外的她們沒想起來找爹爹求援，僅僅飄了一眼繼續坐在原地。

「哎呀、知道我們跟妳們娘同一陣線啊。」
「哼、這倒真的像趙活，眼力不差。」

趙活有些哭笑不得，也不曉得兩個夫君究竟是偷損還是讚美自己。



唐布衣擠進女兒們中間，一手攬一人順帶貼在軟呼呼的臉頰上蹭。

「別怕啊，大爹爹帶妳們進去吃好不好？」

涓鷺毫不留情的用小手推開死皮賴臉的爹爹，嫌棄撇過頭去。

「刺刺的。」
「還好吧！我才刮鬍子欸。」

唐璫則是被鬍渣弄得癢到咯咯笑，轉頭就是一口咬上去。

趙活先行一步進伙房隨意打點吃的，唐錚提著燈火給地上三個打光，怕沒看著讓彼此撞個頭昏眼花。香氣很快從屋裡傳出，女孩們的肚子咕嚕咕嚕應和作響，終於妥協的把手交給爹爹們，牽著彼此打破心魔進房吃飯。

知道她們餓了好一陣子，把剩下食材剁碎加米煮鍋稀飯，簡單快速上菜填飽肚子最為重要。兩位師兄也是忙到現在還滴水未沾，難得一家子在這個時間點一道吃飯。

「娘，哥哥呢？」
「先回外堡了，等等再讓大爹爹送妳們回去。」
「可是璫璫想要跟二爹爹睡這裡。」
「不行。」

唐錚迅速拒絕，氣得唐璫正大光明從他的碗裡撈走一塊肉。

「所以今天是大爹爹跟我們睡？」
「對啊。」
「那涓涓想跟大爹爹睡在樹上。」
「不行。」

午後陽光明媚在樹上舒服，晚上冷風吹久必定著涼，唐布衣不假思索的否定這個提議。涓鷺則是把不吃的菜全倒進唐布衣的碗裡。



食不語，幾句閒話後便都消停下來，只剩幾不可聞的咀嚼跟吞嚥聲，正是如此安謐的環境，細小的振翅聲顯的格格不入。

「嗯？」

滿滿好奇心的雙胞胎一同往聲音來源查看，燭火映出石灶的影子，明明沒有風吹拂，黑影的直線卻慢慢多出一塊圓弧，頂端還有兩根線在左搖右擺。



下一刻，漆黑邪物直面撞擊。



「嗚啊啊啊啊！」
「呀哇啊啊啊！」

罪魁禍首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登場，兩個孩子被偷油婆嚇到發出刺耳尖叫；孩子的爹護女心切下意識扔出拿手金錢鏢跟頂級毒藥。

「等等、不要、」

只是一隻偷油婆。趙活努力想大喊這句話阻止下手沒個輕重師兄們，她應該把葉兄為了妹妹用名劍斬殺小蟲這事牢牢記住才是。為了避開橫衝直撞、到處亂竄的女孩們，全江湖使暗器稱二沒人敢說一的兩個好手皆失了準頭，數個金錢鏢在鍋碗瓢盆間叮叮噹噹響，高櫃上碗盤能摔的無一倖免全砸在石地上；連趙活也沒看過的毒藥四濺直接侵蝕地面弄得到處坑坑巴巴，旁邊的木桌也慘遭毒手瞬間少了隻支撐的腳，還有大半鍋的稀飯順著傾斜桌面滑落灑了一地。

而那隻偷油婆安安穩穩的降落在趙活腳邊。



啪嚓。

連膝都沒彎，僅僅翹起腳跟落下腳尖黑色昆蟲便七零八落離開人世。

「沒有了嗎？」女兒一口同聲問道。
「嗯，沒有了。」

對比高聲歡呼的女孩們，唐布衣跟唐錚則是安靜的宛如不存在，那句「沒有了」的不只是偷油婆，應該還有趙活的理智。伙房比六道中人上山那次還悽慘，完好的東西可說是一個也不剩，畢竟他們可是用上真實力。

「至少我沒有用飛燕流星翎？」
「閉嘴。」

趙活是挺想乾脆一把火把女兒以外的東西全燒了，沒有這麼做的原因只是細算後發現重建要的銀子還是比較多，什麼苦沒捱過？只能摸摸鼻子認栽倒霉，總不能冀望兩位師兄能出力復原。



「我們聽四師伯說……發生什麼事了？娘您真的跟爹們打架要說啊，我們一定站妳這邊的！」
「哥，閉嘴。」

在外堡巧遇唐惟元的兄弟倆聽聞妹妹們不吃飯，去夜市買了好些小菜跟甜點想來解決燃眉之急，誰料才剛上山門就聽見尖叫跟大量金屬敲擊聲，接著就是眼前一片狼藉。

「糖糖！」
「肉肉！」

唯我獨尊的小鬼頭只在乎哥哥手上的食物，馬上跑到他們身旁撒嬌討食。

咕嚕。

本來以為是妹妹們的肚子再度發出抗議，但摀住腹部低下頭的人卻是趙活，畢竟她才是跟孩子們耗到最後一刻還沒吃上飯的人。

「總之，先填飽肚子吧。」唐布衣笑著做出決定。

沒有桌子能用，唐布衣跟趙黔黎幹脆把剩餘三腳全弄斷，留下木板充當桌面；唐錚跟趙鏦在破碎瓷片中勉強揀出幾個還能盛菜的盤跟木筷，趙活陪著唐涓鷺跟唐鐺清潔環境。

今夜，一家七口席地而坐享受一波三折得來不易的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