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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旅行需要什麼?看著極其黑暗的房間,剛從湖邊回來的法蘭西斯一時間不知該從哪裡下手才好。雖說他一向是個有耐心的人,但這時的他卻不想在那人不在的地方浪費過多時間。法蘭西斯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到什麼值得一看的東西。冷冰得像是剛裝潢好的房間。不過,無所謂。他不久才在城堡穿梭間收拾好木箱,目前就只剩下衣服沒收拾了。

法蘭西斯對樂園所在一無所知,他只知道他那見不得光的弟弟極需要能更換且足夠厚重的衣物。猶記得他離開時還泡在水裡,想是濕透了大半。冷嗎?想必是冷冰冰的。他的外套想是會很濕很重吧。法蘭西斯想著自己需要盡快給他買一些暖和的了。但即便如此,他現在那身外套大概還是會換掉的吧……雖然那小子可能不會這麼認為。

想著他兄弟奇怪的腦迴路,法蘭西斯想了想,快步走到衣櫃前從中抽出幾件弟弟最滿意的衣服直往手邊龐大的木箱裡面塞去,然後再去往床邊把深處那張小被子也放了進來。衣服、褲子、被子。大概沒有需要帶的了。法蘭西斯最後瞥了一眼窗外時鐘上的指針。顯示現在剛好是凌晨三點。

外頭雨點敲打著窗戶的聲音發出巨大的聲音。一根根的樹木隨風搖曳,大自然的聲響也有越來越瘋狂的趨勢。他嘆了口氣,發現自己一個人總待在這裡也有些奇怪。他轉頭看了一眼窗戶。儘管窗簾拉得很緊,但外面的暴風雨顯然正在猛烈地襲來。再清點下吧……

面紗、繃帶、黑布、手套,各式帶有遮蔽性的物件都被他帶了大半。木箱中還攜帶著幾本書籍,以便他們在樂園中閱讀。至於食物的話……他很確定他挑剔的弟弟不需要發臭的血液,他有限的血液應該能夠撐到他們旅途回來。正當法蘭西斯還在猶豫要再放什麼的時候,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叩、叩。

法蘭西斯挑了挑眉,看向外頭,便見敞開的房門旁站著個衣冠楚楚的吸血鬼。他又高又瘦,臉上有一道疤痕,似乎覆蓋了頭骨很大一部分。誰?這是他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不過隨著視線下移,他看見了件極為熟悉的制服。阿,是那個替代者。那人皮膚蒼白,五官堅毅但又柔和而精緻。倒是與原版有一些相似之處。

「何事?」

「大人您好,非常抱歉打擾你了。冒昧請問你準備離開了嗎?」

「當然。」法蘭西斯回答得平靜無波,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心中很是奇怪這替代者為何會主動詢問,他直盯著那人的臉,突然便想到了一個猜測。「啊,你是指這個?」

他從懷裡拿出一疊門票,朝對方方向揮了揮以展示給對方看。

「麥克斯已經去那裏了,我之後也會與他會合。你要拿走嗎?」

「不、不,我怎會有這種想法?我豈敢僭越大人你的物品。」

男人勉強地笑了。他牙齒看起來又尖又白。儘管他在微笑,但法蘭西斯知道他還在畏懼著。他為什麼懼怕?他看替代者強撐著恐慌的搖了搖頭,拒絕之意在明顯不過。也是,萬一他一不小心來到了樂園,那他擅離職守的罪名可真是要命了。法蘭西斯這才明白般,輕撫著自己依舊空洞的心臟。唉,就只有我這個勞碌命。

「真可惜。那你現在還有事嗎?」見他連忙搖頭,法蘭西斯繼續說道。「沒事?那好,你讓願意去樂園的族人和僕從過來找我。我願意把我手頭除我這份的所有門票都送給你們。不過……」

「不過?」那人小心翼翼地重複。

法蘭西斯笑出了聲,踩著高靴走過來的聲音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響。他離那個替代者很近很近,近到他的呼吸碰到了他的臉頰。他的視野盡是他那雙血紅的眼眸。

「一切都是我的恩賜,記住……」

「擋我兄弟路者,該死。」

「礙我兄弟路者,該死。」他捧起替代者的臉頰,隨著說話聲反覆搓磨著手邊極其肉感的肌膚。「傷我兄弟心者,死。」

「你呢?該死嗎?」

法蘭西斯用著自己的能力把眼前人的勇氣、仇恨、貪婪全數摧毀,環繞他的只剩膽小與怯弱,絲毫產生不出一絲反抗的思想。可憐嗎?他冷眼看著瑟瑟發抖的替代者,內心生不出任何情緒。連他的能力都抵擋不了的血族,又有何膽量能殺害麥克斯敬重之人。

「我…我……」那人被嚇得話都說不明白。

無趣。要不是還需要他傳話,法蘭西斯都想親手殺人了。

「行了,我就把話說到這裡。你既然是管家爺爺的替代者,現在就不是你該死的時候。走吧,再不走我便帶著你去見麥克斯。」

「告、告辭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法蘭西斯深深嘆了口氣。這真是艱難的處境。儘管他待在奧爾丁頓這麼多年,但他的經歷卻從未有過如此陌生的情況。

算了,別想了。

法蘭西斯拿出一個鏡子默默注視著自己的面龐,隨著室內的一片靜默他的心再次化為一片虛無。

情緒減一,情緒減一,情緒減一,情緒減……


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飄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