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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手背上感受到水珠撞擊,周書逸才驚覺不知何時他的臉上佈滿淚水,想用手背胡亂摸去傷心的痕跡,卻被人抓住手腕,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脫口說出:「高仕德。」 「我不是仕德。」 男人低沉沈穩的聲音讓模糊的臉變得清晰,眼前是和高仕德有幾分相似,也是周書逸很熟悉到不行的人——裴守一。 「我沒事啦,可以放開我嗎?」 來人並沒有任何留戀,裴守一放開周書逸,從口袋拿出一包衛生紙放到周書逸手上,「別用手擦眼淚,容易感染細菌。」 「謝了。」 收下包含裴守一無聲關心的衛生紙,周書逸抽出一張乾淨紙巾抹去臉上狼狽的痕跡,嘴角上揚點頭跟對方道謝,裴守一也沒有多待下去,轉頭開始找尋又不知道跑哪裡去的同行者。 這是教堂開始播放音樂,聚光燈打向入口,大門被從內而外拉開,身穿白色西裝的劉秉偉跟石哲宇十指緊扣站在入口前,哲宇裡面穿著粉紅色馬甲,而劉秉偉配合他打上粉色條紋領帶,貫徹連結婚也要穿情侶裝的堅持。 身為主角的兩個人也不吝嗇將他們都喜悅跟在場的親朋好友跟賓客們分享,沒有交握的手和兩旁的祝福者道謝,一直到他們來到台前,經過周書逸面前特別對他眨眼。 兩個人就定位置之後,本應該站在台前的神父不見蹤影,反而是一個身穿淺藍色針織外套的嬌小身影,拱起背一步步來到台前,睜大他水靈靈的雙眼直盯著眼前的新人。 「你們怎麼不念誓言?」 意外的訪客是新人們都熟悉的對象——余真軒,就像當初劉秉偉在跟石哲宇求婚的時候一樣,他站在兩人之間看著他們,儼然是吃瓜群眾第一名。而在他們最重要的日子裡,他依然維持他的習慣,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呃⋯⋯余真軒,你怎麼會在這裡?」 劉秉偉拉住因為婚禮被打斷想要衝過去找人理論的戀人,上前詢問為什麼余真軒會出現在現場。 「喔,我跟裴守一走散了,想說這裡位置最高,站上來搞不好可以看到他。」余真軒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現場的原因,但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 「我請人幫你找裴先生好嗎?你要不要先到旁邊坐一下。」 劉秉偉耐著性子跟余真軒說明和協調,前陣子在警察局才碰壁過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但又不能讓哲宇出面,一定馬上就會跟余真軒鬥嘴,讓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最初邀請余真軒來參加婚禮是因為他也算是有幫助秉偉求婚的功臣之一,再加上有裴守一在旁邊看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而且秉偉和哲宇也不放心書逸一個人,畢竟高仕德在兩年前因為飛機失事喪生,雖然書逸表面上看起來沒事,還說會送上雙份祝福,但他們擔心當下的場面會讓好友觸景生情反而更難過。 有裴守一跟余真軒這兩個熟人在身旁,書逸應該會比較放鬆,因此才破例邀請他們來參加這次的婚禮。 這時候一個高大的黑影閃過新人面前,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把看熱鬧的余真軒整個人扛在肩上帶走,男人微微點頭向秉偉和哲宇道歉,瀟灑地走在正中央鋪著紅毯的走道離開現場。 裴守一帶人離開過程太過迅速,讓在場的賓客們紛紛露出剛才發生什麼事的表情,反倒是今天本應該有個完美婚禮的劉秉偉和石哲宇率先恢復過來。 「這是我們的婚禮吧?為什麼反倒是像他們的?」 石哲宇雙手環胸對於搶了他們鋒頭的裴守一和余真軒表示不滿,但他也知道這種話不宜大聲說出來,只用兩人可以聽見的音量小聲抱怨,反正在場的賓客都還沒回過神來,不會聽到他說了什麼。。 早已習慣要安撫脾氣起伏大的戀人,劉秉偉連忙拉著哲宇的手,耐著性子語氣溫柔地哄他:「放心,我會給你一個難忘的回憶,相信我。」 「要是不滿意我可要退婚喔。」 雖然石哲宇講出來的話像是威脅,在劉秉偉耳裡聽起來就像是撒嬌。 「都已經站到這裡,你還想要退婚?哲宇你這樣太小氣了啦!」 「喂喂,你們在吵下去神父就要下班囉。」 周書逸適時介入不知何時又開始打情罵俏的準夫夫,大家都已經恢復過來正看著他們的拌嘴為樂。 經過好友的提醒,兩個人立刻站回原本位置,整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很有默契同時看向神父。收到新人們準備就緒的眼神後,神父將冗長的祝福詞唸完,對著台下的新人夫夫說,現在請他們說出給對方的誓言。 石哲宇率先舉手搶得發言權,清了清嗓子開始說:「首先,我要感謝我的初戀,他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因為他沒眼光看不上我。再來感謝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前情敵,放棄了我眼前這麼好的男人不要,讓我撿了個聽話的驢子回家,我們能夠在一起都要感謝他們。」 「哲宇⋯⋯」秉偉滿是無奈的表情,張嘴想要阻勸伴侶別再損德逸兩人,卻收到對方朝他望過來的眼刀,只好閉上嘴讓他繼續說。 「因為他們的緣故,我不相信愛情,認為在愛情裡先愛上的人是輸家,只有保持距離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選擇當了八年的紅蘿蔔。我的個性你應該已經摸透,知道要是之後做出什麼事情,我就⋯⋯」哲宇沒有點名是什麼事情,但暗示非常明顯,說完舉起左手慢慢將手指一根一根收回,最後用大拇指跟食指做出扭轉的動作。 劉秉偉看到面帶微笑吞了口水點點頭,他的答案讓石哲宇接著說:「劉秉偉,是你讓我願意再次相信愛情,我把我的未來交給你,但你也要給我你的承諾。還有⋯⋯我愛你。」 「嗯。」 戀人從來沒有那麼直率表達自己的想法,往常只有在他喝醉的時候才會變得比較坦率一點,會說溜嘴內心的感情、甚至是跟自己撒嬌,但劉秉偉身為石哲宇專屬翻譯機,就算他不喝酒也能正確解讀他的想法。 如今講了一篇心路歷程的感言,讓感情豐富的他被感動到眼眶泛紅,但也知道石哲宇臉皮薄,要是自己真的在他面前掉淚,他也會開始鬧彆扭,就不會仔細聽自己給他的承諾。 為了不讓這種事情發生,劉秉偉努力深呼吸維持冷靜。 「石哲宇,是你讓我此生再也無法移開視線,眼中只有你。雖然我很白目,時常踩到你的雷惹你生氣,但我保證從今以後不會讓你的臉上出現笑容以外的表情。」 石哲宇勾起嘴角不讓自己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 「我很喜歡跟你一起生活的感覺,你不需要做任何家事,照顧你是我應盡的義務,只需要在回家的時候對我說聲歡迎回家,讓我知道家裡有你就夠了。謝謝你讓我知道什麼是愛,我愛你。」 「現在新人們可以⋯⋯」 神父還沒說完接下來的話,石哲宇就扯過未婚夫的領帶直接親了上去,處於被動的劉秉偉則是將雙手環上對方的腰,拉近彼此距離加深這個吻,等到哲宇滿足才放開他。 「太長了啦,神父都等不及了。」 「想說得太多,我已經縮減過了。」 「咳咳,新人們可以交換戒指讓這場儀式劃下完美的句點。」 趁甜蜜夫夫親完過癮之後神父趕快介入他們之間,將他未說完的話說完。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如此性急的夫夫,都還沒交換戒指就直接來個誓約之吻。 在神父的提醒下,兩人接過迎賓人員遞上來的戒指,互相給對方戴上,再次在眾人的見證下親吻彼此,這個吻不比剛才的激烈,僅是蜻蜓點水般輕啄一下,卻也神聖莊嚴像是兩人對彼此的誓言。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外面準備好吃的糕點和飲料,請大家隨意。」劉秉偉牽著另一半的手和在場的賓客們說,目送他們緩緩起身往外面的宴會場地移動,兩人這才攜手走出教堂去和來訪的親友們打招呼。 「祝福你們白頭偕老,要一直攜手走下去。」 周書逸拿著香檳杯走向他的好友們,從大學到出社會那五年都是這兩位好友陪在自己身旁,渡過誤以為被高仕德背叛,只能戒酒澆愁,最難熬的那些日子。 劉秉偉跟石哲宇從一開始喜歡上不對的對象,每次見面就會吵架,到後來彼此互有好感卻又沒有人去戳破這層關係,感情路上吵吵鬧鬧完全不安份,卻從沒有鬧過分手,從彼此互相尊重包容找到了他們的相處,同時也是幸福的平衡點,經過劉秉偉三年的努力,他們從驢子追逐紅蘿蔔的關係,變成驢子帶著紅蘿蔔一起往前走。 「謝啦,下一個換你囉。」劉秉偉將手上的酒杯輕輕和好友的碰撞,下一秒就被身旁的伴侶給罵了。 「白癡喔,不要亂說話。」 「書逸,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劉秉偉露出歉意頻頻向好友道歉,就怕戳到他內心最深的痛楚。 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周書逸臉上掛著平時的笑容,「我會的,承你們吉言。」說完拿走石哲宇手上的捧花晃了晃。 「我跟秉偉都在你身邊,有事隨時可以找我們。」 「對啊,不用怕打擾到我們。」劉秉偉點點頭附和。 「哪一次我們的好事不是被你給打斷,早就習慣了。」哲宇改不了嘴欠的習慣,下意識就是會想噹周書逸。 「哈哈哈,我可不付雙倍加班費喔。」 「那可不行,公私得分明,如果是為了公事打斷,自然要付加班費,可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省去啊。」 石哲宇也不是省油的燈,可以當上誠逸集團副總的特助,自然在財政方面有天賦,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 書逸看著好友得意的模樣,拍了拍劉秉偉的肩膀,臉上帶著同情的目光,「秉偉,你以後好好保重啊,錢財都被老婆給掌管不能亂花啊。」 「是老公。」石哲宇立刻糾正,轉頭對著另一半嚴肅地說:「你要是敢叫我老婆,我還不扭斷你的頭。」 「放心,你的名字我叫不膩,就算你聽膩我也要一直叫。」秉偉摟緊對方說出他的答案。 「肉麻,別在這裡發瘋。」哲宇嘴上不客氣地回應伸手推了對方一下,但是耳根早已紅的通透,推開秉偉的手也沒有任何威力,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把人推開。 看著好友們幸福恩愛的模樣,周書逸真心替他們感到高興,同時也想起自己也曾經擁有過的美好,舉起香檳一飲而盡,再次祝福眼前的新人結為連理,說出高仕德在不遠處叫他,自已得過去找他就不打擾新婚夫夫宴客,留下堅挺孤獨的背影給好友們。 劉秉偉拉住想要上前揍醒周書逸的石哲宇,搖著頭表示這是書逸的心結,今天就不要打擾他讓他可以放縱一下,哭過之後一切都會好轉的,真的不行明天再說也不遲。 周書逸拿著捧花來到拍照用的網美牆下,花牆前方擺了一個大型愛心裝飾,下方則是擺著雙人椅子,走向右邊的椅子坐下,腦中浮現的是和高仕德的回憶。 『書逸,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 『誰要跟你結婚啊。』 『彼此的父母都見過了,你連我媽都喊了,你可別賴皮啊。』 『我是喜歡喊阿姨媽,又不是喊你。』 『但我已經都跟伯父說了,也付了我的嫁妝⋯⋯』 『你什麼時候跟我爸串通好?』 『就在你前幾天在床上壓倒我的隔天早上⋯⋯』 『高、仕、德!』 「高仕德,你這個騙子⋯⋯」 說好回來要求婚的,人是回來了,但卻再也等不到承諾過的婚禮。 周書逸哽咽地任由淚水從臉頰流下來,不願意回想當初看到新聞在報導飛機失事,沒有半個人生還消息有多麼悲痛。 這時候一陣強風吹來,讓他反射動作就是閉上雙眼,再次睜開雙眼就看見穿著格紋西裝的高仕德坐在他身旁,帶著同款手鍊的手輕輕疊在周書逸手上,臉上是他最喜歡的溫柔微笑。 「高仕德,你說的那個幸運還是我的嗎?」 「 」 眼前的高仕德張嘴回應,但聲音卻被再次吹起的風聲給掩蓋過去,順便帶走周書逸臉上的淚水,就彷彿是高仕德再抹去戀人的悲傷一樣,等強風過去周書逸睜開眼睛,眼前哪裡還有高仕德的身影,有的只是空無一人的寂寞。 我忘了,你現在再也聽不見我的聲音了。 * * * 「書逸,小懶蟲快醒醒!楊育騰教授要當人囉!」 睡夢中被人打擾讓周書逸趕到不滿,翻身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頭,軟軟糊糊的聲音要那人不要吵他睡覺。 才剛閉上眼準備睡回籠覺,周書逸就反應過來打擾自己睡眠的聲音有多熟悉,他已經兩年不曾聽見那人呼喚自己的名,立刻從床上跳起來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人,雙手止不住顫抖卻又不敢伸過去觸碰。 「高仕德?」書逸張嘴吐出兩年之間從沒再提起過的名字,說出口的瞬間感覺非常飄渺、不真實。 「還沒睡醒嗎?」 高仕德看著一臉糾結雙眼泛卻又倔強地不肯服軟的戀人,嘴角上揚趁其不注意撲倒他,把人圈在懷中逗弄,卻對不掙扎乖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周書逸趕詫異,低聲地詢問對方怎麼了。 享受這份失而復得的溫暖,周書逸雙手環上對方的腰,抱得緊緊幾乎要將對方給揉進身體裡不在放開。 高仕德被人勒到喘不過氣來,懷裡的人兒不斷顫抖,他還能感受到胸口濕了一快。最受不了周書逸難過,高仕德收起調笑的表情,手忙腳亂地想要拉開兩人距離,替書逸抹去難過得眼淚,對方卻抵死不肯離開自己的懷抱。 「你怎麼那麼慢才回來。」 「書逸,我這不是一下飛機就趕快回來,你看我行李都還沒拆丟在旁邊。」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高仕德摟著戀人翻身,手指指向隨意丟在床邊的超大登機箱。那個登機箱周書逸不會認錯,正是高仕德出事之前所帶走的那一個,揍了眼前男人的腹部一拳,力道之大痛得他反手抱緊書逸喊疼,隨著緊貼在高仕德胸膛上,感受到還在跳動的心跳,這才讓周書逸不再偽裝,任由淚水滑落。 「欸,這是我喜歡一件衣服,你要怎麼賠我?」高仕德一臉你若是不賠我一件,我也要在你的衣服上抹上這些東西回敬。 「高仕德,幼不幼稚。」書逸被高仕德像個小屁孩一樣的反應逗笑。 「喂,你們好了沒啊,都要趕不上結婚的吉時了。」 熟悉的大嗓門從門口傳來,石哲宇一襲黑色剪裁合身完美的展現他的好身材,身後跟著是他的伴侶——劉秉偉。 秉偉手上拿著一套西裝,看到房內兩人窩在一起打情罵俏,忍不住皺起眉頭加入伴侶的催促行列。 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他跟哲宇一早就接到高仕德的來電,說是要執行之前說的那個行動,他們立刻火速從家裡趕來在周書逸家外面等了快半小時,沒等到本該來開門的那個人,還是哲宇受不了拿出備用遙控打開周書逸家門,這才可以不用在外頭乾等曬太陽活受罪,還能及時打斷還不想下床,今天這場婚禮的主角,未婚夫夫二人組。 「什麼情況?」 周書逸對於此事突然穿著正式出現在自己房間的好友們感到困惑,他們說的結婚又是怎麼回事?誰要跟誰結婚,石哲宇跟劉秉偉的婚禮不是昨天嗎? 「書逸就拜託你們了。」高仕德彷彿不太意外,推著周書逸到好友的身邊。 「高仕德,你不解釋一下嗎?」書逸回頭看著笑臉盈盈的戀人,只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腦中迴響起在高仕德出發前一晚和自己說的那句話——『書逸,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沒想到這句話是認真的,撇過頭不讓對方發現眼角的淚珠,乖乖跟著石哲宇和劉秉偉下樓,開車前往這次婚禮的地點。 這次婚禮高仕德僅邀請少數人來見證,不外乎看見了早已站在門口周書逸的父親,上一秒還在碎念怎麼就答應高仕德那傢伙這件婚事,下一秒看到兒子出現立刻變成慈愛的父親,過去兒子身邊寒暄問暖。 要不是石哲宇率先打斷父子團聚,他們就得要在門口浪費更多時間,石哲宇帶書逸到更衣室,秉偉把衣服交給書逸讓他換上和哲宇一起退到外面,開始準備高仕德交代的事情。 周爸爸站在新人休息室門口,雙手環胸看著已經換上純白剪裁合身西裝的高仕德,頭髮也向後梳顯得更加精明幹練,雖然他已經同意這門婚事,但不代表他同意高仕德當他的兒婿。 這時候兩人身後的休息室大門從內被打開,周書逸穿著跟高仕德同款式的西裝站在門口,睜著他的明亮的雙眼看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在門外正在大眼瞪小眼。 看到兒子出來立刻將視線放到他身上,緊緊握住兒子的手,眼中滿是不捨。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如今也找到他的歸宿,雖然這對象他還沒認可,但只要兒子喜歡,他也願意成全他。 「書逸,要是這傢伙敢讓你難過,你就回家。爸爸找人去揍他。」 「爸爸,我會先揍他,把他趕出去。」 「聽到沒有,會把你趕出去。」 「伯父,不對,爸爸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書逸跑回家。」高仕德說到一半馬上改口對戀人爸爸的稱呼,氣得他咬牙切齒又不好在寶貝兒子面前發作。 周爸爸握著兒子的手放到另一人手上,看著他們十指相交的雙手,露出了笑容,目送他們往教堂移動。 來參加的人數不多,但周書逸並不介意,只是掃過來參加的賓客,卻沒看到對高仕德來說最重要的身影,臉上難掩失落,在書逸旁邊的高仕德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用眼神跟好友準備執行計畫。 這次教堂以水藍色為基本色調,氣球點綴裝飾像是置身在兩人初次相遇的地方——游泳池。 秉偉拿著一束氣球走了過來交到書逸手上,底端綁了一個遙控器,示意書逸按下遙控器開關。 周書逸不懂高仕德又在玩什麼把戲,張開嘴無聲說出按下去。聽話按下開關,從教堂上方降下投影幕,只是投影幕上灰暗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你要說出通關密碼才可以打開他。」高仕德湊到書逸旁邊小聲提醒他。 「什麼通關密語?」周書逸一臉困惑,他完全想不起來們兩人之間有什麼密碼。 「要我示範給你看嗎?」 周書逸往後退一步讓了空間給高仕德,他倒要看看高仕德究竟在搞什麼把戲。要是知道高仕德接下來要做什麼,他一定打死也不答應要對方示範。 高仕德深呼吸一口氣,抓住神父用來宣告誓詞的講台,對著螢幕大喊:「周書逸——!我最最最最最喜歡你!」 周書逸察覺到眼前這人把自己在天台上丟臉的告白行為重新演繹一次,他就恨不得立刻把人抓下來堵住他的嘴。 「高仕德,你在幹什麼?」 「教你怎麼說通關密語啊,Abruti。」高仕德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身旁的周書逸,期待他的表現。 咬緊下唇內心深處極度糾結,周書逸不想在熟人面前做出這種事情,但又不想錯過高仕德給自己的驚喜,就當他決定要照樣模仿的時候,腦中閃過高仕德剛才提示的那個關鍵字,想起他們之間才懂得暗號—— Abruti87887278,笨蛋我喜歡你。 想聽他說這四個字就直說,繞那麼大一圈到底又在玩什麼花樣。 周書逸清了清嗓子,對著高仕德說出通關密語,「高仕德,我喜歡你!」 這時候螢幕果然慢慢變亮,開始出現模糊人影,等到人影變得清醒之後,周書逸瞪大雙眼露出驚喜的笑容。那個人正是高仕德的媽咪,旁邊還有他的繼父跟繼美還有弟弟。 高媽媽滿臉笑容打趣地看著小倆口,「哎呦,看到你們一樣甜蜜我就很開心了。小逸抱歉啊,阿姨身體還是沒辦法長途飛行,就沒辦法跟著過去,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喔?」 「阿姨,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周書逸滿臉笑容,手卻悄悄在高仕德背後偷捏,以報復他騙了自己。 「你看你都叫我阿姨,還說你沒生氣!」 「阿、不是⋯⋯媽。」 「嗯,小逸好乖。要是仕德欺負你,儘管打電話給我,媽替你罵他!」婦人滿意點點頭露出笑容。 「謝謝媽!」 高仕德吃味地站在一旁看著相處融洽的婆婿二人,伸手摟住未婚夫的腰一臉得意的跟鏡頭另一方的長輩較勁。 看出來兒子在鬧彆扭,高媽媽也適時收起話匣子,為兒子還有小逸送上最真摯的祝福,說完在遠端拉開手上的彩砲,同時在教堂新人頭上的小彩蛋也爆開,頓時彩帶跟閃光碎片紛飛落下,灑落在高仕德和周書逸四周,宛如人就在現場替他們祝賀一樣。 接下來也就是這場婚禮的重頭戲,在一旁等候多時的神父緩緩踏步走到講台前面替今天結婚的這對新人送上祝福。 「高仕德先生,你願意不論生老病死,是富、是貧,都對周書逸先生表示忠誠,不會背叛他、傷害他、包容他、愛惜他一輩子嗎?」 「我願意。」 「周書逸先生,你願意不論生老病死,是富、是貧,都對高仕德先生表示忠誠,不會背叛他、傷害他、包容他、愛惜他一輩子嗎?」 「我願意。」 「那我在此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夫夫,交換戒指後你們便可以用真愛之吻親吻對方。」 高仕德伸手握緊周書逸戴著手鍊的手,輕輕落下一吻在他的手背上,雙眼中溢滿對眼前想廝守一生的人的倒影,流暢地用日文說出他第一次告白的那句話,說完在對方柔軟的雙唇落下他的誓言。 ——『書逸,雖然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但是未來只能有我。』 周書逸再次睜開眼後,四周那裡還是純白的教堂,而是他熟悉的房間,偌大的雙人床少了另一人的溫暖。 伸手擋住被燈光照的刺眼的光線,手背傳來濕潤的感覺,臉上的淚痕彷彿在諷刺剛才的美好有多可笑,望向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頭空無一物,這才確定剛才那場婚禮只是自己的一個美夢。 (END) 後記 讓守真出來打個醬油調和一下氣氛 余真軒被我寫的有點皮,但為了要貫徹守真兩人吃瓜群眾設定到最後,讓他們出來一下wwww 算是圓一個鮪魚CP結婚的夢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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