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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回來,好嗎?」他肅穆道,一手執她的手,一手堅定地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好,我等你。」
  她為他戴上求來的護身符,目送他踏上火車,隨著烏黑的蒸汽消失在遙遠的未知裡。
 
 
  這是個硝煙四起的年代。
 
 
  恐懼靜悄悄地在每個角落生根茁壯,刺穿耳膜的警報聲與擊破內心防線的爆炸聲蔓延日常,平穩不帶感情的聲音訴說著遠方無人勝利的鮮血瀰漫。
  當黑夜籠罩大地,她一遍又一遍撫過無名指上的圓環,就著微弱的、無力驅散這片塵霾的月光,看著家門口她種下的樹,想著彼端的那個人,試圖汲取一絲光明,好在夢裡不被消散的護身符驚醒。
  最後的爆炸聲響起,濃密的煙霧直奔天際,末端向外擴散,似仍掙扎著將灰暗籠蓋世界。
 
  艷陽高高掛起,她輕柔地為那棵樹澆水,手指上的繭摩挲著粗糙的樹皮,她抬頭望著刺眼的太陽,聽著嗚嗚聲由小漸大再緩緩消逝,冀望那個身影背著光向她走來。
  她看著樹長出鮮嫩的葉,開了一朵朵小巧可愛的花,又看著一片片葉枯黃飄落,和瘦長的樹枝一同等待著與她許下諾言的那個人。
  等候她希望能夠一起白頭,在溫暖的午後於大樹下享受安寧的那個人。
 
 
  她拄著拐杖,走到樹下的搖椅,她撫著一旁的樹,一晃、一晃。
 
  陽光零碎地灑落,隨著搖椅的晃動迷亂她的視線,她試著睜開眼,只見滿地彼岸花開得盛艷,血色之中似有一條小徑,而路的彼端有著熟稔的、未曾老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