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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bye，Ares】
#劇情捏造 #九章微透

這種時候，若還記得妳的笑容，是不是會阻礙我動手。
那麼、就都忘了吧。

灼熱的血液濺在自己的衣著、手掌，一滴兩滴細聲地落在一旁。
心臟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呼吸卻是平穩如風。
腦中再也清楚不過，這是自己所待著的世界──如灰燼般燃燒過後，深淺不一的非黑即白。
鐵鏽般血的氣味。

待我閉上眼再張開，就要忘了妳是誰。


───


第一眼看見妳時，我便知悉妳的不同。
像是魚總需要著海、鳥兒眷戀天空，那樣自然而然地彼此存在，我眼裡的景色，在妳身旁才會絢爛。
年紀尚幼的我們，在那棵香樟樹下的約定，居然是到了18年後才兌現。
妳那一聲「明天見」，其實我一直記著，寫給妳那一張稚氣未脫的字跡，靜靜流淌在時光裡泛黃斑駁。

沒想到再見面，我們都已是不同的樣貌，以不同的身份交錯，在同一個時間點寫下錯誤的開始。
如果我沒有再次遇見妳，這一切是否會更加容易些？
偏偏讓我必須靠近的人，是妳；讓我無法控制胸口痛楚的人，是妳。
越熟悉便越往禁忌之處挪移，無法阻止的朝妳汲取著同樣的頻率。

我渴望著耀眼如陽的妳，在妳眼裡的我，是否也會是如此狼狽地瘋狂？

「許墨？這麼晚了，怎麼了嗎？」

按完電鈴的幾分過後，應聲而來的妳，依舊是最初那個單純天真的女孩。
妳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明白，對我來說妳所代表的意義有多麼美好。
心動，也是心痛。

伸出手，將眼前的人擁入懷中。
不是第一次，卻大概是最後一次。

「唔......怎、許墨？」

「......先讓我就這樣一分鐘，好麼？」

「......好的，不過......」
「你怎麼了？」

試圖安撫的手，輕輕拍著我。
眼裡那抹擔憂，是為我而顯露。
這樣就足夠了。
只要接受得了不再擁有這抹溫柔的資格，就沒有什麼可以失去。

我終究得接受離開妳。
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

只是失算了妳進駐了這顆心，偏差了我的決絕。
只是忘了還有愛上妳這個可能。

「沒事，只是突然想見妳。」

妳是我的軟肋。
只要將妳隔絕，我便能佯裝這一切都只是場夢。


───


『許墨，今天去按了你家門鈴，但是你不在家......還是想問問你，昨天晚上怎麼突然想見我？』
『......你已經三天沒回家了呢......還好嗎，忙得連訊息也沒辦法看，感覺很辛苦。』
『如果要回來了，傳個訊息給我吧。』
『我有事去了趟戀語大學，經過你的研究所時問了你的學生，他們也都說沒看見你，你......真的還好嗎？』
『我有些擔心，還是你出差了？』

『已經一個月沒跟你聯繫上了......』
『如果可以的話，告訴我一聲你很好，好麼......？』

「Ares，今晚還是依舊。」

「知道了。」

手機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實驗桌上，對話沒有被點開，卻一直停留在顯示列上方。
電力，只剩下2％。

我看著它，在趴數即將歸零的前夕，妳的來電顯示出現在螢幕上，只無聲地響了一秒，畫面便暗了下來。
起身，拾起了掛在一旁的大衣，快步走出了房間。


───


沾染上猩紅的黑色手套，將不小心濺在右眼的血漬稍微的抹去。
月色純白，夜很靜。
幾乎是在幾分鐘內便解決了今晚的主要任務，沒有多餘動作的手法、幾近冰冷的神情，轉身離去的時候，還想著應是再沒有影響自己的變數存在。

習慣了痛楚的心臟，已經麻痺的感情，毫無波瀾、試圖捨棄並假裝遺忘。

『許墨。』

是多殘忍的回憶。
在能力使用時，悲愴得如此嘶聲力竭。

『許墨，你在哪裡？』

有多溫暖，此時此刻就有多冰冷。
那句回應，就這麼哽在喉嚨發不出聲。

『許墨，你會回來麼？』

如果我走了，妳會不會捨不得？
我還記得那輕啟的唇、慌張的神色。

垂首望著一身，雙手如墨般黑得沒有溫度。
如果，妳看見了我這副模樣，還會想要我回去麼？
還會如以往無條件信任著我麼？
還會如此靠近我麼？

「......許、許墨......」

我緩緩地轉過身。
知道妳在身後跟著，就讓妳看清我的隱瞞、就讓我看清妳的答案。

還記不記得我告訴妳的第一句忠告？
遇到危險時，相信妳的直覺──

求妳，離開我。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