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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陆空之主 (5)
古神萨x猎人云 *有女装云* (4挂太多遍就用2维🐴了)

克劳德再回到被焚尽的小镇时,一切确实都回来了。

正如萨菲罗斯亲口所说:"我夺去之物,我都可赐予。"

时间照原样流失,屋内街边仍是声声欢笑,只是没人记得他。

艾瑞斯甚至从他身边经过,笑眯眯地将他拉住,问这位过客从哪儿来,往哪儿去。

克劳德道,从林中来,回林中去。

艾瑞斯感叹了一番密林中的危机四伏,又夸赞他的勇敢。

克劳德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难过。如果是以前的艾瑞斯,此刻会给他一个拥抱。

艾瑞斯笑了笑——她的笑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波。

要给女朋友买束花吗?少女又问。

女朋友?克劳德反射性地看向身边将银色长发编成长辫的古神,他能看出对方眼底已经因为这短暂的对话积攒了不悦。

哎呀。艾瑞斯左右看看,惊讶道。还没有表白吗?

她用手肘攮了一下克劳德:"男孩子要主动一点呀。"

艾瑞斯说着从手中挎着的篮子里抽出一支百合,放在克劳德的手心,又握住他的五指合拢。

"可以送给喜欢的人喔。"

克劳德愣在原地,他看了看手里的花,又抬起目光注视着艾瑞斯的背影消失在积木般歪歪扭扭的房屋缝隙中。

他没有得到熟悉的拥抱,但手上还残留着少女握过的触感。

这就够了。克劳德想。扎克斯大概正在家等她,所有人都会幸福,有没有我并不重要。

他还没从柔软的眷恋中回神便感到手中一空。萨菲罗斯擅自抽走了他手中那朵百合。

"还给我!"克劳德气得要命,反手去抢。这是他唯一能留住的东西了。

"本来不就是要送给我的么?"萨菲罗斯将手抬的很高,即使现在他也有一米八出头,克劳德黄黄的脑袋只到他鼻尖。

"放屁!谁要给你?我要自己留着。"

"它现在在我手里,就是我的。" 萨菲罗斯一把握住克劳德伸来抢花的手,另一只手将花抬的更高。

他又跳脚了。古神轻快地想,他喜欢看他气得跳脚。

萨菲罗斯想到了许多激怒克劳德的方法,比如将花握烂碾碎,或者让它自燃——但他都没有做,因为他想起了少女刚刚的话,又很碰巧地看见了街边的橱窗。

"放开我!"克劳德花没抢到还赔进去一条胳膊,着急上火。

"换上这个,"萨菲罗斯一如既往地不听他说话,只是牵着他往前走,并朝街边一家礼服店抬了抬下巴,"我就还给你。"

克劳德看着橱窗里三条颜色各异的维多利亚式礼服长裙,一时无言。

他有很多问题,但是他意识到这些问题只是这件事在他逻辑中说不通的地方,哪怕出口也得不到正常回答。

克劳德静止了几秒,在脑海中排出最朴实且不可避免的问题。

"可是,"他向萨菲罗斯诚恳道,"我没有钱。"他身上的钱在被萨菲罗斯掳到林子里去之后就不翼而飞了。

"这是你的问题。"萨菲罗斯将花别在自己领口,"想要东西,拿出一点诚意。"

克劳德气的要命。要不是他不想再次破坏这座刚刚被复原的城镇中这些细碎而脆弱的幸福,他几乎要当场和萨菲罗斯打起来。

他以前可以那样挥剑,但现在不行了。

他曾经一无所有,而现在有了太多可以失去的东西。



幸福是那样美好,但维持幸福的责任又是那样沉重。克劳德·斯特莱夫,堂堂特等猎手,如今沦落到要自己赚钱给自己买裙子。

按照与萨菲罗斯的约定,他甚至不能用原本的名姓回归镇子上的生活,要赚钱只能去附近更繁华一些的城市里打黑拳。

好在克劳德本就精通武艺,加上萨菲罗斯分给他的那一点力量,就算拳馆仗着不公平的规矩最后放了十几个人上来打他一个,赢下一晚上所有的比赛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位少年英雄,走出拳馆的步子比走进拳馆的还要沉重。

克劳德身上糊着不少血污,尽管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浴血的冷面少年背着他沉重的大剑,在酒馆里要了杯生啤。他是今晚拳馆的新星,一夜无败绩,神挡杀神,酒馆里不少目光都在暗地里打量着他并不宽厚的肩膀。他的女伴是那样美艳绝伦。虽然她只是无声地立在他身边,但却将午夜的昏暗酒馆都照亮些许。她的五官是言语无法描述的精致完美,甚至让人不敢细看。尽管这个点还在酒馆厮混的都是浪荡半生的登徒子,还是都对她有种本能的敬畏,没人敢随意打量。

克劳德将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问店家要了一袋带走。他不常喝酒,但此刻他需要些醉意。

他在附近的一家小旅馆租了个房间,清理好身上和发间的血污,又将袋子里的麦酒喝干。

少年深吸一口晨间清香的空气,进入刚刚开门的礼服店。

克劳德觉得自己被各色绸缎包围了,以前他只会觉得无聊,但现在这些裙摆好像在攻击他。

老板娘一看就觉得他身后的女士出身高贵,热情地一个劲儿向他推荐店里的高档货,什么颜色很搭绿眼睛啦,什么设计衬长发,滔滔不绝。

克劳德死死盯住一件全黑没太多装饰裙摆也不是很大的长裙,刚要去拿,就被萨菲罗斯一手按住。

"这件。" (云整套裙+斗篷+choker参考)

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手里那件深紫色维多利亚哥特式礼服狠狠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嘣响。就差这么一点,他就要进入战斗了。

这裙子前面很短,只遮住一半大腿,后边的裙摆却又长又繁复,该有的华丽设计层层叠叠一样没少。

被二人奇怪癖好震的不敢说话的老板娘非常专注地使劲给克劳德勒着束胸,她眼里只有手中的带子,哪儿也不敢多看,还热心地挑出一双蕾丝纹丝袜和一双黑色高跟放在一边。

克劳德换好衣服之后一照镜子就后悔了,他宁愿萨菲罗斯挑了店里那些有完整长裙摆的裙子,夸张归夸张,起码能把他的腿全部遮住。少年的腿本就修长,平时穿着松松垮垮的裤子还能装出强壮的假象,现在就连原本的肌肉线条也被黑色丝袜模糊,在繁复裙摆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纤细。

有人生不如死,有人却相当开心。萨菲罗斯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件羽毛织成的短宽斗篷,带着大大的兜帽和两条长袖管,正和裙子有些哥特的风格搭上。克劳德并不排斥这件斗篷,虽然他有九成肯定这上面是萨菲罗斯自己的毛,但巨大的兜帽起码能让他多些遮掩,总比穿着抹胸裙子上街要好。

萨菲罗斯异常快乐。他生而为神,出世即是主宰,此刻第一次体会到打扮娃娃的乐趣。他看着克劳德咬牙切齿地交出自己昨天打架赚来的辛苦钱,临走又相中一条蕾丝衬底坠铜饰的choker。老板娘摆了摆手,示意送他了让他俩赶紧离开,她可以看出这位被她勒了半天束胸的少年正在崩溃的边缘,并不想这对奇怪情侣在自己门店大闹一场。

走出店面后,克劳德感觉颈上一沉,伸手摸了摸那条蕾丝项链,能触到一个扁平的铜质挂饰,一面比另一面光滑。他自己看不见挂饰的样子,估摸着是什么水晶稀石之类,心想这么一身都穿了也不差这一件,便懒得计较,拉低帽檐,只想赶紧钻回旅馆房间。他之前一直用皮绳束着的马尾被放了下来,金发散在肩上,此刻露出一点在帽檐外面,像个从假面舞会上出走的富家小姐。

为了遮掩面目,克劳德使劲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裹进帽子里。结果没走两步他又一头撞上了拦在他前面的萨菲罗斯。

"又怎么了?"克劳德已经快气不动了,他根本不愿去想对方还有什么鬼主意。

"你好像忘了什么。"

萨菲罗斯抬起他的脸端详一番,自觉非常满意,仔细地将手中的百合以一个巧妙的角度别在克劳德斗篷的领口,扯过他的手牵着往前走去。

克劳德有些发愣,任由对方牵着前进,看萨菲罗斯银晃晃的辫子在面前晃来晃去。

他对萨菲罗斯的恨与恼是那样理所当然又顺理成章,对方施加了太多的痛苦在他身上,这让他总是忘记一个事实。

他总认自己是祂降灾时的一缕冤魂,祂凌风烈火中的一声哭嚎,祂刀尖上落下的一滴血。

在无数苦难与捉弄,挣扎与掌控中,他总是忘记。

萨菲罗斯握着他手腕的掌心没有人应有的温度——一如他的爱。但百合柔嫩的白色花瓣带着沁人香气擦过他的脸颊,不断提醒着小斯特莱夫。

克劳德想:他真的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