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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子泓或許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到嚴司,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初分手的場景。

  他們兩個是大學室友,同寢久了不知不覺就生出了感情,大二那年正式交往。到了大三,因緣際會下在路上碰上星探,對方說他們倆條件都很優,問他們有沒有興趣當模特兒。
  黎子泓興致缺缺,嚴司卻挺感興趣的,當下就拉著黎子泓到對方公司了解了整整一個下午。
  沒多久嚴司真和經紀公司簽了約,黎子泓雖然沒簽,但偶爾陪嚴司去拍照時也支援過一兩次,對鏡頭並不陌生。
  大三下學期那年黎子泓終於還是妥協,和嚴司的經紀公司也簽了約,正式成為公司旗下的模特兒。
  他和嚴司變得很忙,除了原有的學業外,課餘時間還不時要去公司上課、接些平面照和走秀的工作。兩個人即便簽了同一間公司、甚至住在同一間寢室,相處時間卻變得少之又少,而摩擦變得多了起來。
  大四下學期即將畢業前,黎子泓接了一場大型走秀活動,除了他以外,其他都是些業界極為有名的前輩們,黎子泓即便不說,心裡卻是倍感壓力,活動之前不斷不斷地練習,每天幾乎都到了深夜才回寢休息。
  直到活動當天上午,黎子泓趕著出門,盤坐在床上的嚴司忽而喚住他:「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
  黎子泓剛握上門把的手頓了頓,輕蹙眉心轉過頭看向嚴司,又低頭看了眼錶上顯示的時間,「長話短說。」
  嚴司的頭髮已經留得挺長了,披散在肩上,他的唇角依舊維持勾起的弧度,笑意卻未達玻璃鏡面後的那雙眸底。
  幾秒過後嚴司擺了擺手說算了,黎子泓當他又再發神經,轉頭拉開門就走出去,只是右腳剛剛跨出門檻,他便聽見後頭的人很輕地說了一句:「我要出國了。」
  黎子泓猛地回過頭,嚴司仍然笑著。
  「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回來?」黎子泓問。
  「很快就走。」嚴司推了推眼鏡,又撥了撥頭髮,「大概不回來了吧。」
  黎子泓的眉心擰得更緊,正想拉著嚴司問清楚,褲子口袋裡貼著大腿的手機卻震動起來,他又看了眼時間,隨後道:「等我回來我們談談。」
  那是黎子泓和嚴司說的最後一句話。

  一段缺乏溝通的感情難以長久,不斷的摩擦也會讓關係變得易碎脆弱,黎子泓深知這個道理。
  那場秀他走得亂七八糟,畢竟心裡裝著事,難以專注在舞臺上。結束以後經紀人把他罵了一頓,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搞砸了什麼,黎子泓低著頭應了聲,就不再說話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搞砸了什麼,努力、成就、名聲,他通通都搞砸了。
  他連感情都弄得一蹋糊塗。
  當他獨自一人回到宿舍時,心存希望地打開燈,裡頭卻是空無一人,甚至原先堆了不少雜物的書桌和床都被清空了,黎子泓頓覺茫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襲來。
  他甚至不知道嚴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了要離開的決定。
  黎子泓試著撥嚴司的電話,卻從一而終地轉進語音信箱,他試了一天兩天、一週兩週、一個月兩個月,才終於意識到嚴司是打定主意消失。
  於是黎子泓放棄了。
  說放棄也不對,因為他無從選擇,這段感情他一直處在被動的那一方,被告白、被分手,當他終於想奪回主導權時,那人卻不在了。

  畢業以後黎子泓耗費更多心力在工作上,經紀人為此感到欣慰,以為那一次失敗的走秀雖給黎子泓帶來打擊,但同樣也催化了他的成長。
  沒人知道的是黎子泓只有用繁忙的工作填滿時間,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得時刻面對心裡空缺的那一塊。
  黎子泓是個淡漠的人,卻也是個長情的人。他曾經也想過不就是一段感情,沒了就沒了,人生還這麼長,總會遇上更合適的。事實卻是即便身邊有條件再好的人向他示好,他總還是保持著禮貌疏離,不讓人有一絲靠近的機會。

  偶有幾個夜闌人靜的深夜裡黎子泓總會想起嚴司,想起剛開始談起戀愛的那段時光,偶爾也會想到更深入一點的幾次放縱。
  好比說現在。
  黎子泓一連忙了近半個月,好不容易終於得以喘口氣休個假,心想著要早點睡,盥洗完躺上床翻來覆去卻睡不著了。
  興許是晚上慶功宴喝了點酒,黎子泓感覺身子燥熱難耐,心裡掙扎了半晌,終還是認命似地嘆了口氣,搭在腰上的右手緩緩往下挑開睡褲邊緣探了進去,握上自己半勃起的性器揉捏捋動。
  腦海裡瞬間浮上的畫面是嚴司那張臉,這不是第一次,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黎子泓慾望不重,平日裡也不看情色書籍或是影片,他的性愛經驗啟蒙自和嚴司談的那段戀愛,再之後就沒有其他人。倒不是身邊沒人追求,只是黎子泓一直提不起勁,對誰都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黎子泓無端想起他和嚴司的第一次,兩個人都沒有經驗的情況下,狀況大概僅能用慘烈兩字來形容。

  那是一個極為普通的平日夜晚,記不得是誰先起頭的,但黎子泓記得是在嚴司那張床上。
  嚴司仰躺在他的身下,他雙手支著床面,墨色瞳眸直直盯著對方張揚的笑臉看。「你確定嗎?」
  黎子泓沒有說得很明白,但嚴司不會聽不懂,他的手在黎子泓腰間曖昧流連,過不久又半撐起身子,嘴唇貼上黎子泓的耳邊,「理論知識都這麼充足了,難道你不準備實踐一下嗎?」
  黎子泓沒有回話,只是眼眸暗了暗,旋即偏過頭吻上嚴司含著笑意的那雙嘴唇,跟著膝蓋卡進嚴司張開的雙腿間,扶著他的後腦把人壓回床面。
  落在唇上的吻是熱的,和黎子泓平日裡給人的冷淡漠然形象截然不同,濕熱的舌尖頂開嚴司的牙關探了進去。
  嚴司的手改勾住黎子泓的脖頸,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黎子泓的手也沒閒著,順著嚴司動作間撩起的衣襬探了進去,亂無章法地找準他的乳頭擰了幾下,又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搓揉。
  嚴司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且急促,灼熱的鼻息噴灑在臉側,弄得黎子泓又麻又癢。
  兩人纏吻片刻,黎子泓率先向後退開一點,三兩下脫去身上僅有的衣物後,伸手去摸床邊櫃子上放著一管潤滑和保險套。嚴司也很自覺地自己把褲子褪下隨意踢到地上,光著下身開著腿等待黎子泓下一步動作。
  黎子泓目光仔細掃過潤滑液包裝後頭的使用說明,才慢慢轉開蓋子,擠了點濕滑的液體倒手指上,稍微搓勻了便探到嚴司股間,然後……
  然後黎子泓就不動了。

  僵持片刻,嚴司輕笑出聲,依舊維持著雙腿敞開的姿勢伸手下去握住黎子泓的手腕,拇指壓著他突出的腕骨,往自己股間更隱密的地方帶了帶,嗓音低啞地指示道:「這裡。」
  黎子泓的指尖碰觸到那個還閉合著的穴口,他不著痕跡地嚥了口唾液,揉了幾下後很緩慢地把自己的手指擠了進去。嚴司一直帶笑的表情直到此刻才終於有些破碎。
  畢竟先前沒有任何經驗,黎子泓的力道一時沒拿捏好,指甲刮擦過嚴司脆弱的腸壁,嚴司沒能忍住地倒抽了口氣,臀部下意識往後一縮還跟著夾緊。
  「……抱歉。」黎子泓一直觀察著嚴司的表情和反應,稍有一點不對便馬上抽出手指,道歉之餘又問他會不會痛。
  痛當然是痛的,但黎子泓的手指一撤離,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卻是由體內蔓延開來的空虛感,於是嚴司扯了扯嘴角,抬起一腳探到黎子泓身後,腳跟貼著他的後腰使了點力,「你再磨磨蹭蹭就換我來了,大哥哥我來讓你親自感受一下痛不痛。」
  黎子泓抿了抿唇皺起眉,低垂著眼眸看了嚴司好一會兒,終於還是輕輕嘆了口氣,又擠了點潤滑液到手上,把嚴司的後穴弄得濕濡一片後,才盡可能地放輕力道,再一次把濕滑的指節給送了進去。
  嚴司事前簡單的清理過,內壁濕熱柔軟,卻仍不失緊致,黎子泓試了幾次才逐漸掌握到技巧,修長的指頭進出不斷。他低下頭,捕捉到對方半張的嘴唇結結實實地堵住,得空的另一手順著嚴司的胸膛往下滑,一路摸到他半勃起的陰莖,圈著根部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捋動。
  「哼嗯……」嚴司的唇舌盡被堵著,僅能從喉間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吟。
  黎子泓的擴張生澀但細緻,時不時又再添點潤滑,等到那個窄小的入口足以容納三根手指併行進出後才抽出濕漉漉的手指,將多餘的液體抹在嚴司下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臊曖昧的情慾氣味,黎子泓的性器也早已挺立多時,他跪在嚴司腿間直起上身,摸到一旁擱了許久的保險套拆了一個出來,不甚熟練地替自己套上。
  保險套足夠油滑,但為了以防萬一,黎子泓還是多弄了點潤滑液,以防進入的時候太過乾澀會弄痛嚴司。
  事實證明黎子泓是多慮了,因為即使都擠了大半管潤滑,甫一進入時,嚴司還是疼得臉都白了。
  「很痛?」黎子泓才剛剛將前端塞入,又抬起腰往後抽了一點出來,乾燥微熱的手掌覆上嚴司的臉頰,拇指蹭著他因痛緊緊抿起的嘴唇。「不然算了。」
  語罷黎子泓真的把自己完全抽出來,嚴司驟然鬆嘴喘了幾口氣,而後挑了挑眉,抬高臀部貼著黎子泓勃起的部位蹭了又蹭,「這種情況你跟我說算了?」
  黎子泓眉心輕蹙,手伸下去揉了一把嚴司痛到疲軟下來的陰莖,「你都軟了。」
  「軟了又不是不能再硬,你不是高材生嗎,技術好點我就不會軟了。」
  然而黎子泓的學習能力並沒有完整的體現在性事上,他又試了好幾次,最好的一次也僅僅進入一半。最後還是嚴司咬著牙讓黎子泓給他一個痛快,黎子泓一個挺腰,才終於把自己完完全全送了進去。
  兩人完全結合以後擁著彼此粗喘了好幾口氣,黎子泓不斷親吻嚴司汗濕的額角,下身不敢貿然抽動,只得一直停在嚴司體內很深的地方,感受著被濕熱腸壁包夾吸吮的陣陣快意。
  過了少時,嚴司先沉不住氣了,雖然身下像被從中劈開一般的疼,他還是偏過頭含住黎子泓的耳垂,語氣略帶挑釁道:「怎、怎麼,一插進來就不行了?」
  是個男人都無法容忍自己被說不行,黎子泓自然也是,他低眸望著嚴司的臉,眸色漸深。
  黎子泓按著嚴司的肩膀,往後把自己抽出了點,不出多時又重重地撞了進去,把嚴司原本還想說的話給撞個支離破碎。
  「哈啊、哈……小黎你技術真的、真的,有待加強……」
  黎子泓面色沉了一下,對嚴司的話並沒有多做回應,而是傾頭含住他的下嘴唇吮,跟著一點一點加快身下抽插的速度。
  開始時的痛感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難以言喻的痠麻感,嚴司雙手攀著黎子泓的背脊,長出一點的指甲淺淺陷進他後背的皮肉之中,一雙腿隨著黎子泓下身的聳動一下一下地晃。
  嚴司所有細碎的低吟都被堵在喉間,伴隨著抽插間帶出的水聲,聽上去淫靡至極。他的臉潮紅一片,少了鏡片隔擋的眼眸半瞇著,唇角同時含著饜足的笑容。
  像是儘管黎子泓初次的表現不盡理想,他還是能感覺到充實與滿足。
  快感逐漸變得強烈,黎子泓不自覺地加重嘴上吮吻的力度,底下抽送的頻率越來越快速、交錯在一起的呼吸也越來越紊亂。
  神智幾乎被慾望佔據,在數十下抽插之後黎子泓忽地重重一頂,隔著保險套的薄膜在嚴司體內射出腥膿精液。

  「……唔。」記憶裡高潮那一瞬間嚴司猛然拔高些許的呻吟,和現實裡黎子泓射精那一瞬間的悶哼幾乎重疊在一起。
  黎子泓仰躺在床,曲著左手蓋在眼上,擋在棉被底下的右手手掌包著龜頭,掌心盡是一片濕黏。
  微喘幾分鐘後黎子泓認命似地放下左手往旁邊探了探,抽了一張衛生紙,先是把手擦乾淨,而後簡單地擦拭了下慢慢疲軟下去的陰莖。
  黎子泓將衛生紙揉成一團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裡,而後沉沉地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