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影山生日快樂feat.及川

“及川前輩 撥打了語音通話……”


影山看著準時在12/22日的凌晨十二點整撥打過來的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接，不接的話那個麻煩的前輩又會用貼圖洗版他的line，在影山誠懇的道歉前他是絕對不會停下的；接的話，那個人一定又會意義不明的嘲諷他一頓，從最近的比賽到影山的穿著打扮，沒有及川不能諷刺的，實在太麻煩了所以根本不想接啊……影山看著震動的手機，最後認命般的按下了接通鍵。


及川前輩從不做沒有目的的事，他會打來肯定有什麼意義。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影山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不管時隔多久，他面對及川還是會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就算距離他們針鋒相對的高中時期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他仍然忘不了球網對面那個人不可忽視的壓迫感。


這麼說來，似乎在高中的時候，及川前輩也在某個冬天突然打電話給他，明明早已斷了三年的聯繫，卻像是猛然想起影山的存在一般，在一個平凡到不行的日子裡，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

“09xxxxxxxx來電……”


高一的影山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抓住正在不停震動的手機，螢幕上顯示「6：00」的時鐘在晨光的照耀下被模糊成一團白色的色塊，影山費力的轉動被睡意填滿的腦袋，終於理解有人在這麼一個奇怪的時間點打電話給他，還是一個陌生來電。


「呼啊……」他打了個哈欠，右手摸索了一下，終於按到了接通鍵，「你好，這裡是影山，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面沒有回答，無聲的沉默蔓延在寒冷的早晨空氣中，只有雙方的呼吸聲透過話筒傳遞給彼此，影山揉了揉眼睛，決定再給這個陌生來電十五秒，十五秒過後還沒有人說話的話他就要掛電話了。


「……………………」對面沉默了很久很久，短短十秒的時間被拉長到如同過了一個世紀，最後彷彿是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沉默，又或是終於下定決心、鼓起了勇氣，打破了這片尷尬的沉默。


「……小飛雄，早安啊。」


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將影山的記憶帶回了國中那段青澀的回憶，這聲音曾經拒絕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請求，也曾經開玩笑般的罵他笨蛋，那麼熟悉，卻也陌生的可怕，三年的時間彷彿抹消了他們過往所有好和不好的回憶，只留下一片空白。


「及川前輩，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面的呼吸聲頓了一下，「你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打給你嗎？」


「？不知道。」影山皺眉，今天又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他不理解為什麼早已斷了聯繫的人要突然打電話給他，話說及川前輩是從哪裡用到他的電話號碼的……


「小飛雄真的是笨蛋！」熟悉的語氣和腔調，曾經這個人也常常這麼罵他，在他說出不合時宜的話、搞錯及川前輩的意思的時候，這個人總是這麼說他。


「對不起？」影山猶豫的開口，總之先道歉就對了，不然鬧彆扭的及川前輩簡直是宇宙級的麻煩。


「小飛雄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及川的嘆氣聲透過話筒傳來，略微失真的聲音被外面的風聲掩蓋了一些，及川前輩在外面嗎？在這種時間？


「聖誕快樂？」


「才不是！明明還有三天啊！」及川的語氣聽起來是拿他沒轍了，與其這麼問他不如直接告訴他答案，影山努力的思考著，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值得及川前輩浪費時間跟他說無意義的廢話。


「…………打開窗戶，往下看。」話筒裡的風聲停止了，對方彷彿從不斷奔跑的狀態回到停止的狀態，及川前輩剛剛是在跑步嗎？不愧是及川前輩，這麼早就開始鍛鍊自己了，我也不能輸！影山燃起了一股鬥志，而話筒裡的人見他遲遲不回答，又催促了他一聲。


影山回了聲好，手指碰到了被十二月的寒氣凍得冰冷的窗戶，他抖了抖，想起自己破破爛爛的圍巾——那條完全不保暖的圍巾還是某個不知名的人在聖誕節的時候送他的，從國一用到現在，早已破了好幾個洞，他沒有丟掉，卻也知道該換一條圍巾了，過於執著在過去並不是什麼好事，他心裡清楚，卻沒辦法跨過那個坎。


窗外的馬路被昨夜下的雪鋪上了銀白色的地毯，在晨曦的照耀下鍍上了漂亮的金邊，而站在這個如夢似幻的場景中、一臉不耐煩的人，手裡拿著一部手機，似乎在跟誰通話中。


「小飛雄，生日快樂。」


話筒裡的聲音和底下傳來的聲音融合在了一起，影山愣了一下，今天是他的生日嗎？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為他慶生了，國中時期的他也不期望有誰能跟他說聲生日快樂，這是三年來他第一次聽到這句話，還是從一個理應討厭他的前輩口中說出來的。


「謝謝及川前輩……」


「嗚哇！那是什麼！小飛雄居然在笑嗎！等一下！讓我拍一下，你再笑一次！」


「……………………」


「不是這個！你笑起來也太恐怖了吧……」


「對了，及川前輩要進來喝杯茶嗎？」


「不了，我還要去慢跑。」及川向他揮了揮手，接著從隨身包包裡掏出一個用藍色包裝袋包好的東西，「小飛雄，要好好接住前輩的球喔。」


影山手忙腳亂的接住及川丟上來的東西，這個人是用他發球的臂力直接把東西丟上二樓的吧……


「再見，小飛雄。」及川向他揮了揮手，影山抿了抿唇，心裡有種不太舒服的情緒。


「再見，及川前輩。」他輕輕的說了一句，不知道及川有沒有聽到，影山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抓緊了手裡的包裝袋。


漂亮的深藍色包裝紙在他的手下變得皺巴巴的，影山低頭看了一眼，這是及川前輩給的生日禮物嗎？他打開被蹂躪的包裝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柔軟的深藍色布料，一條圍巾？


他又想起了那條破破爛爛的圍巾，日向曾經問他為什麼不換一條？他沒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戴上它，避免自己過於粗魯的將圍巾弄破，腦袋裡回想起國一時，某個鬼鬼祟祟的背影往他的鞋櫃裡塞東西的樣子。


現在看來，過去的那條圍巾已經不需要了，因為他已經有一條新的了。


「謝謝你，及川前輩。」


**


「你好，這裡是影山，有什麼事嗎？及川前輩。」


「現在立刻馬上，來機場接我。」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