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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sted 章三（下）（完）
NatalieDADA
......

“你感觉怎么样，克劳德？”

“狗屎”，他喃喃道。至少在他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之前，他们难道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他的思绪绞成一团乱麻，而这可一点都不有趣。他感觉得到自己陷在柔软的床铺里，胸前盖着一条毯子，但显然，他并非一人独处。而对方对他的那喃喃自语仅仅冷淡地点评了一句，而这人除了是文森特瓦伦丁外绝无其他可能了：

“你的嗓子和脸色一样糟。”

克劳德猛然睁开眼，而与此同时希德也为他打抱不平道: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哈，老蝙蝠，哈，在他遭遇了如此糟糕的苦难之后，你居然要扔下他一个人呆着？”

“伙计们，你们能不能……”

蒂法。

“哈，好呀，我才不会做任何任何让你感到不爽的事，只是非常高兴你又回到我们身边了，哈，克劳德。”

蒂法费了相当大的劲儿推着他们走出房间，但当然最后她还是成功了。天国般的寂静。只有文森特和她还留在原地，而看着他曾为他付出的一切，文森特当然有资格呆在这儿。克劳德抱歉地注视着他，而他自己的声音比预想中地还要嘶哑。

“我以为你死了。”

枪手摇摇头，但苍白的唇角却确确实是勾起了一抹微小而自谦的笑意。

“那这次运气有点差。”

克劳德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而蒂法则担心地屏住了呼吸，注视着他做完整个动作。血液中的魔晄之后确实会逐渐治愈他的伤口，但这也需要一点时间。他整个下半身都疼极了，而且发自内心地唤醒了对遭受过多次这种折磨的女人的尊重，之前他从未想到过的这种尊重！尽管克劳德已经向蒂法多次保证过了一切都好，现在也好，但她依旧为之前的“抛弃”和之后的独处而满怀歉意。克劳德知道萨菲罗斯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杀了他。即使对方措手不及且身处劣势，这依旧是一场非常恐怖的战斗，但他们最后还是赢了，没有人牺牲。但尤菲有些抓狂，因为他们之前可没跟她说过会在尼布尔海姆打一场。

“我们猜测他其实并不只是想要你，他也想要孩子，所以之后他会为了他们回来找你。”文森特解释道，语气里透着暖意。

“我们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只知道他似乎一直徘徊在你身侧。而直到你真的遇险之前，我们无法进行任何行动，所以我们不得不一直等待着，而他也确实意料之中地现身了。而我们唯一没有料到的只有，他再次带走你的日子竟如此之快，当然考虑到你妊娠期短，这也很合理。”

“我们差点没找到这个洞穴，”蒂法肯定地说道，“找到你真的很难，但文森特帮了不小的忙。你之前曾经失踪过一次，而那时他追踪着你一直到附近的草地才跟丢，所以这次才能进而找到这口魔晄池。”

枪手缓缓地点了点头。

“当你上次告诉我之前是和萨菲罗斯呆在一起后，我就意识到他有可能会再次带走你。微乎其微的可能，但最后却成为了照进现实的正确猜想。

看到克劳德的脸突然爆红，文森特特意又补了一句：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想知道。”

蒂法显而易见地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人开口解释，于是她只好悻悻地抛之脑后了。她相当高兴地看到他顺利又健康地回到身边，所以当克劳德请她暂时离开，让他在小憩之前和文森特单独谈几分钟，她也丝毫没有觉得冒犯，立马答应了下来。她离开房间时随手关上了门，而文森特则好奇地盯着金发男孩。

克劳德躺在床上动了动。这不是之前他之前亲眼目睹枪手倒下的那间屋子，而那间屋子现在可能有点……血腥。

文森特依旧困惑地看着他；他一言不发，但却把未尽之意表达地一清二楚。

“谢谢。”

枪手歪了歪头，黑发从肩头散开。

“你真的……我知道过去几个月你一直在照顾我，尤其是你其实本不需要帮我。这很奇怪，我的记忆也……很古怪。就像是朦朦胧胧地罩了一层纱。”

“我们猜测萨菲罗斯同样也操控着你的意识。”

“但我仍旧记住了一些发生过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重提露克蕾西亚的遭遇。”

文森特冻在了原地。一如往常，这是唯一能撬撬开他坚硬外壳的话题。他叹息了。

“没什么，那已经是你出生前很久的事了。”

“呃，我总是会忘记你究竟多少岁。”

过了一会儿克劳德才鼓起勇气问道：

“那时候……你会喜欢有一个家吗？”

“克劳德，我真的没有——”

“我明白，糟糕的话题。忘掉它吧。”

于是陷入沉默。而当克劳德再次开口时，他闪烁着魔晄光晕的蓝眼睛有一瞬间失神。站在文森特面前的不再是一个战士，不再是赢下他们个人的战争而后活下来的人。他现在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十六岁少年。他终于是他自己了。

“我的孩子们怎么样了？ ”

“我觉得我不应该——”

“不管蒂法说了什么，我都想听。我想知道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你一直都是个塔克斯：所以不要再表现地像是突然脆弱地开不了口！”

红色的眸中闪烁着被羞辱的怒火，CHAOS的身影在其中一闪而过，而克劳德沮丧的身影也映入眼底。但很快文森特的脸色就缓和下来，又变回了熟悉的冷漠。

“好吧。蒂法要求我们不要这么快地告诉你，但我们正在投票决定他们该被杀掉还是活下去。”

克劳德强烈地瞪着他。

“我们带着他们一起回来了。他们就在这里。”

“我想看看他们！”

他立马从毯子里爬了出来，赤裸着脚尖点地，动作快到文森特都来不及阻止他。

“你可以就站着袖手旁观，或者真的过来帮我，文森特，但无论如何，我就是想去看看他们！”

枪手又长叹一声。但这一次，他的嘴角泛起了层层叠叠的笑纹，于是克劳德陡然间觉得无论有什么在角落里的婴儿床上等着他，那都一定不会很糟。但他仍在犹豫，心如擂鼓，而且确信旁边抓着他手臂的枪手也一定听到了。而当克劳德缓缓地往前倾，偷偷地往蜡烛包里看时，文森特明智地什么都没说。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小圆脸，头顶近乎纯白的胎发闪闪亮亮。他的皮肤如珍珠一般纯洁，如天鹅绒一般光滑。不过，他最引人瞩目的外表还是下半身覆着绒毛的层层翅膀。

他有了三个孩子。他们确确实实不是萨菲罗斯，但他们也不是人类。

克劳德落下的影子惊醒了剩下两只小天使，他们卷着小翅膀，胡乱地拍打着，身子有些害怕地扭了扭。犹如今冬第一场寒夜散去后风铃花正在抖落朝露，他们稚嫩的声音飘散着，荡开了克劳德头顶的迷蒙。他们还这么幼小，还不会说话，但克劳德马上就知道他们认出了自己。无论他们是什么，他们都不危险，也绝不会令人厌恶。

家。

“我想我得坐下来。”

文森特笨拙地拍了怕他的背，而他的膝盖已然再无力支撑，滑落在地板。他痛哭，无从得知涌上心头的究竟是解脱，还是悲伤。

......

“实际上，我之前投票赞同枪毙他们。”

闻言，克劳德翻了个白眼。今夜暖和地可以再外面坐坐，所以他邀请枪手和他一起走出他的小房间，开始了第一次探险。他恢复地很好，而如果继续这么顺利的话，那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很快离开尼布尔海姆，回到原来的生活之中。好吧，近乎是所有人。

“别蹬腿了，你们这些小家伙！”克劳德懒洋洋地摇着他一并带出来的小篮子，看着里面自己那些非人的小不点们。他们长得很快，翅膀上的绒毛已渐渐褪去，而雪白的羽毛则层层涌出。也许他们以后能学会飞翔，但这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屋顶上坐在他身旁的文森特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一切。这个地点是他挑的。蒂法肯定会斥骂他们不靠谱，但她大概率不会很快想到他们会呆在这里，而这正是克劳需要的那一点点时间。

“克劳德，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单独见面。但那是真的：我之前投票赞同枪毙他们。”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你不会向孩子开枪的。”

而为了强调他的观点，他抱起来了一个孩子，把他放在了枪手的膝盖上，而枪手则只是惊慌失措地盯着他们，显得特别可怜。

“以前能为了一个孩子冒着生命危险战斗，而现在却连抱都不敢抱了？”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克劳德？”

小不点的小手抓了抓，拽住了红色的斗篷。于是，他们注意到小不点们确实发出了一微弱却高昂的颤音，而克劳德坚信这是在宣泄不满。这只小天使刚出生的时候发色偏深了一点，也许以后会渐变为明亮的金发，但这又有谁能说得准呢？这个小天使压住了自己的一只翅膀，而文森特则笨手笨脚地帮他自己解放自己。

“文森特，你知道我真的不擅长......所有这些。我真的很害怕。我了解养孩子们的艰辛，更何况还有别的什么。”

文森特一言不发。

“该死的，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之所以期待着我知道答案，是因为我曾经爱过一位怀孕的女人，因为我总是在做些研究。”

克劳德紧张地揉了揉脖子，与其说他问了个问题，不如说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实际上......”

“我给不了你任何建议。他们不是人类，而我也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但......我知道萨菲罗斯需要什么。他从来没有父母。”

克劳德远眺着小镇，然后又低头看看身旁的篮子。他们还在踢腿，只是一直活泼好动着，但文森特膝盖上的那只小天使除外。他似乎陷入了沉睡。他们看起来只是喜欢被抱着。

“你觉得他们会变得像他一样吗？”

文森特摇了摇头。

“不会。他们有你。”

“神呐，这可真是毫无压力呢。”

文森特大笑起来。这种短促但极其罕见的声音，臊的克劳德脸一阵爆红。

“不要......这么说。这真吓人。”

“我道歉。我只是喜欢冷幽默，仅此于黑色幽默的最爱。”

“好吧，我会一直记到下次轮到我开玩笑的时候。”

又一阵沉默。克劳德的心抽搐了一下——为什么每个人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沉默着？但令人惊讶的是，这次是文森特先开口打破了安静。

“和蒂法处得并不顺利，是吧？”

好吧，还是沉默更好。

“你应该直接了当地跟她说明白。没有人会怀疑你很欣赏她，但她也并不愚蠢。她只是不肯放弃那一丝丝希望，而或许你不该这么对她。”

克劳德咕哝了一声。

“这只是来自个人经验的建议，但我至少还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他小心翼翼地从腿上抱起这个长着小小羽翼的小天使，把他放回到篮子里挨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躺下。然后他起身。

“你又要走了，然后几个月都不回来吗？”

“CHAOS需要舒展下他自己的翅膀，否则坐船返回的旅途会相当令我不快。”

这一次，轮到克劳德嘲弄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塔克斯，但作为一个聪明人，你别觉得其他人真的都太蠢了。”

他也站起身，迈过俩人间的距离，向谨慎的枪手走去。他一把抱住他。

文森特立马冻在原地。他就像个受惊的陆行鸟一般，而直到他终于放松下来后，克劳德才松开他。

“我希望我们能再那艘船上见面，这样我就能更确切地告诉你为什么我无法和蒂法在一起了。我总觉得，经常从事侦查任务的聪明塔克斯早已搞明白了这点。”

文森特又叹息了，语气里除了恼火之外别无其他。克劳德察觉到有一只手碰了碰自己的金发，随即得意地笑了。

“那好吧，”文森特沉着嗓子喃喃道，“我想我再也不能通过跑路来躲避他们了。”

END

译者的话：

从开始到结束，宛如南柯一梦。从异常开始，以平常结束。大翅膀小翅膀，一样也不一样。希望大家喜欢这篇很特殊的PWP。AO3淘粮的旅途才刚刚挂帆，让我们一起，冲！下一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