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11.丐幫 大師兄/師父 丐哥丐蘿 <揍>

丐幫由第一代幫主尹天賜統籌為一，下設長老與各袋弟子。但大江南北幫眾實在是數目過多，且因各人結拜、姻親導致輩分繁亂，關係複雜的例子舉目皆是，例如……
年輕丐幫子弟瞪著眼前小女娃瞧。那丐蘿綁一條大辮子，歪頭回望他，嘴裡還咬著串叉蛋叔叔的糖葫蘆。
「你開我玩笑吧？」他瞠目向身旁引路資深丐幫前輩：「上頭要我拜這丫頭當師父？她連打狗棒都甩不了幾招吧！」
含著紅脆糖葫蘆的女娃在旁聽了這一嚎，呵呵兩聲。
然後在青年弟子身上來回輪了兩套打狗棍法，引路丐幫拍拍最後趴在地上啃泥的青年，抬頭淡定向女娃招呼。
「那這傻子就是您大徒弟啦，師叔。」
「傻子還扔我這兒。」女娃娃，或說是日後收了十多個徒弟的丐幫小師父笑罵：「告訴那些個長老，下次得給我留個精明的，平衡平衡。」
剛出爐的大師兄覺得人生無望，不想爬起身了。
***
小師父看起來不到十五，小得要命。平時喜歡到處閒晃，偶爾喝喝小酒施展笑醉狂也不在話下……但丐幫大師兄不能說她為人師者沒盡心盡力──寅時一回、申時一回，每天兩次小師父都勤勤懇懇、鞠躬盡瘁將徒弟揍翻在地，揍完剛好可以到市集吃飯，萬一沒撐過一刻鐘就倒地的話，隔天午時還得加一次功課。
「別怕，為師不在飯後揍你。」小師父悠悠說：「把你打吐了怎麼辦？大廚子會生氣的。」
所有的鍋都要蓋到尹幫主頭上！誰讓這人發了宏願，將天南地北乞丐之流全收成一派，裡頭親疏輩分打了無數死結──像他這小師父，便是某個長老最小的女兒，導致這武功跟根骨特別好的女娃直接有了可以收徒的資歷。
簡直見鬼。
大師兄默默拿頭撞樹。
「大兄弟，你還好吧？」那天的丐幫引路人正好經過，訝異看他。
「兄弟！大哥！拜託你了！」大師兄像是見到救命菩薩，撲了上去：「只有你能幫我了！我不能繼續在這師父手下幹活了，給我換個師父吧！」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來？」引路丐幫一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
「哪個師父會把自己徒弟按飯點上棍子，你倒告訴我啊！」丐幫大師兄吼：「她再用打狗棒揍我，我真要換師父了！」
「──好喔。」小師父在桃樹上半臥開口。
桃花片片，也不知道女娃在樹上躺了多久。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輕巧翻過身，一躍而下，將竹棍扔到一旁。
大師兄吃了人生第一頓連招降龍二十八掌，據說尹幫主手下弟子郭岩正在琢磨著從二十八掌修改成十八掌，丐幫人人都在等著學威力更上一層的新招式。
幸好還沒改好，不然他一條命都要交代在這。
「我怎麼每次都看到你被揍？」引路丐幫捧一碗餛飩麵，蹲在旁邊吸吸溜溜：「大兄弟，你還想換師父嗎？」
臉埋在地上的丐幫大師兄：「……拜託，換師父的事就算了，咱再也別見了吧。」
***
他打出人生第一輪降龍十八掌(郭幫主完工了)後，小師父展顏笑了。
後來，二師弟來了。
然後，三師妹來了。
他不善於照顧孩子，幸好二師弟自小獨立，又會帶下頭一串蘿蔔頭吃食過活，日子也就這麼糊里糊塗過著。
他離開島上，接了幫裡任務，闖蕩江湖。
而小師父將注意力給了新來的徒弟。
每回他在島裡島外見到師父，少女身後都跟著新面孔。跳舞的四師弟、養黃雞的五師妹、養蛇的六師弟，個個都比小師父還要年長些。一路收到或吟詩或古靈精怪的兩個小師妹，仍算是年歲相仿，比起師徒，更像姊妹。
但小師父的打狗棒再沒往他揮一招半式了，自有其他目標給丐幫師父追著鍛鍊。徒弟多到後頭，小師父更常施展狂龍亂舞或者時乘六龍，一次掀翻好幾個弟子，而不是像教大師兄時那樣，從龍戰於野一路打到龍騰五岳。
大師兄心底是在偷偷驕傲的。
然後再更下頭，是在偷偷不樂意的。
那人自做酒中仙，烟雨行過醉逍遙──卻像將他給忘記了。
大師兄全身不對頭，然後年年月月過，他想開了。
「──師父，你揍我吧！」
「……啥？找啥揍呢你。」小師父半偏臉編辮子，愣怔古怪看他：「師父不揍你還不好了？」
「──是不好，弟子不開心！」
「……乖乖隆得咚。」小師父瞪眼：「怕不是真把你揍成傻冒了吧？再說，揍你算是什麼事？師父我不用去看你師弟和師妹功夫了？別浪費我時間！」
竟然說是浪費時間──師父果然變了！
「不管！您只能揍我！」大師兄死皮賴臉，拿出大丐幫名聲水準：「要不，您揍了我，我再去揍師弟師妹吧！您再不揍我，我就──我就要去另投師門了，您怕不怕！」
「……」小師父看著許久沒大膽犯上的他：「……呵呵。」
半個時辰後，引路丐幫蹲著瞧大師兄。
「怎地又是你？」他嘖嘖：「你師父不是不揍你很久了？」
「哪有！師父才剛揍完我而已！」大師兄趴在地上大聲吼：「我就樂意給師父揍！怎樣！」
引路丐幫搖頭，擺擺手走了。
「這年頭，真難。」他嘟噥：「找個師門情緣，還得拼上命去找一頓暴揍啊……」

fin
大師兄：師父的棍子和掌法都是我的，你們服不！
眾師弟妹：(齊齊搖頭)沒意見，都大師兄的、都大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