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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爐谷歸鄉記】


劍斷了。

那是在一次突襲任務後，劉凡的巨劍在硬碰硬的斬擊中崩出一大口缺口，裂痕像蜘蛛網一樣蔓延至劍脊。他一臉哀傷地蹲在火堆旁，用手指撫著斷口，整個人像被挖走半條命似的。

「我記得你有副武器。」沃倫提醒。

「那不是主力用的啊⋯⋯」劉凡喃喃，像個被搶了糖的小孩。

「你也不是第一次把劍弄壞，」沃倫邊翻乾肉邊說，「上次那柄，你還記得怎麼斷的嗎？」

「⋯⋯把它當釘子用，敲門。」

沃倫失笑，「那這次要去哪補劍？矮人城？」

劉凡抬頭，苦著臉點頭。「去火爐谷吧。可惡，我一定會被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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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爐谷在石嶺之後，黃金矮人們世代居於此地，是少數接受外族徒弟的矮人工坊之一。劉凡年輕時曾在這裡短暫學藝，鍛造技術不到專業，但夠他平日保養與修劍用。只是⋯⋯

他師父是出了名的暴躁矮人，鍛爐裡的火都沒他脾氣旺。

當他與沃倫抵達火爐谷，被迎面而來的礦車和熱氣熏得滿臉塵土時，遠處就傳來熟悉的怒吼：「你這混帳兩腳獸！我才幾年沒見你，怎麼又把劍給我敲成這副德行！」

劉凡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把斷劍舉高：「師父，我這次真的有試著好好用⋯⋯」

「試你個鬍鬚！」大鬍子矮人扔出一只皮革手套，準確打在他額頭上，「這鋼材是老子親手鍛的！你以為是泥土捏的玩意？！」

沃倫站在一旁看得忍笑，一臉事不關己的淡然。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劉凡被矮人罵得狗血淋頭了。

直到師母從工坊後頭走出來，一巴掌拍在師父後腦杓上：「好了啦！人家千里迢迢回來不是來挨罵的！你不爽，晚點私下罵！現在先讓他洗個澡吃個東西！」

「哼⋯⋯」師父鼻子哼哼，還是嘴裡咕噥著收回手套，「臭小子，下次給我帶禮物回來，不然我不給你打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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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火爐谷很快就知道了「人類徒弟回來了」的消息。

不到日落，廣場上就架起了幾口大鍋，矮人們拎著酒桶、鹽焗肉和香料烤蘑菇聚了起來，連原本閉關鍛劍的大長老都拄著錘子走了出來。一位矮人女孩還搬出老舊的魯特琴，唱起他們那族傳的礦工酒歌。

劉凡啃著燒肉，臉頰被敬酒灌得發紅，坐在矮人們的高凳上像是回家了。他偷偷對沃倫說：「這裡的人雖然嘴壞，但都很好⋯⋯」

沃倫看著他，那少年身上混著火爐氣與煙炭香，眼睛亮晶晶的。

「你是他們一手打出來的鐵塊，他們嘴上罵你心裡卻疼得要命。」他淡淡說。

劉凡聽了，也只是傻笑一聲。

後來他被一群矮人小孩拉去比腕力，連續贏了五場後才發現身後那名打賭的矮人正在偷偷向沃倫收銀幣——顯然這已經成了小鎮的娛樂節目了。

「不幫我擋一下嗎？」劉凡滿臉通紅，朝坐在角落喝酒的沃倫抱怨。

「我擋？我下注了你連勝十場呢，」沃倫平靜地說，喝了一口果酒，「可別輸給那八歲的。」

劉凡瞪他，剛想說什麼，就又被拉去比下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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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過得像節日一樣熱鬧。當夜幕壓下，火爐谷還閃著點點火光，笑聲與樂聲迴盪在石壁與山路之間。

在這段旅途中，他們暫時沒有殺戮、沒有陰影，只有劍、酒、與熟悉的鐵錘聲。

而斷劍的事情，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開始真正處理。不過那是另一段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