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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夜巡（5）
依然是大量za，可能很多人会觉得根本没有什么sc要素

但结局已然注定

迫不及待想完成这个故事

不是为了结束，而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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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所以——”

克劳德坐在餐桌椅上，悠然自得地摆着小腿，面前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草药茶，头上的南瓜已经被摘了下来，将金灿灿的头发和小马尾暴露在昏黄又温暖的火光下。被泥土弄脏的白斗篷也被脱下挂在椅背上，爱丽丝甚至贴心地建议他把鞋袜放到壁炉上烘烘，想来她也深受这里环境潮湿之苦

小小的厨房兼餐厅里十分暖和，他就这么穿着单薄的衬衫和毛背心，赤着脚，一边用小鼻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弥漫开的炖肉香味，一边得意洋洋幸灾乐祸地看扎克斯的笑话

谁能想到这孩子今天早上还被吓得脸色煞白呢？真是风水轮流转

“亲爱的姑娘，我一路上无时不刻都在思念着你。”巨狼委委屈屈地在地板上缩成可怜巴巴的一团，贴在女孩线条利落的小腿后面，时不时用尾巴扫扫她。宝石般的蓝眼睛泫然欲泣，从下方小心翼翼地向女孩传递他的哀怨，连克劳德看了都不禁感到了自身的罪恶——如果扎克斯没有转过头来对他虚张声势地龇牙咧嘴，他可能就真信了

呵，狗子。男孩回敬了一个轻蔑的眼神，捧着热茶嘬得响亮

而少女显然也对他的把戏烂熟于心，她来来回回在锅灶前忙碌着，时不时往锅里扔几簇香草调料，刮掉浮沫，试试咸淡。锅里的香气随着时间越发浓郁，克劳德不禁开始担心扎克斯会把她绊倒让这锅美味付诸东流，那他今晚必定要再吃上一棍子


这个故事的由来是这样的：

这一人一狼的组合侃得不亦乐乎。扎克斯更是大概在这里没几个人愿意陪他聊天（大概在哪里都很少有人想一天到晚被他如此八卦地试探，现在他抓到一个没法拒绝的了，克劳德郁闷地想），一时间得意忘形，既没注意到爱丽丝早就拄着长杖出来在前方迎接他们，也没有注意自己踩进了她心爱的百合花丛

严格来讲他俩是一人挨了一棍子，因为扎克斯踩了进去，而克劳德在里面满地打滚

当然女孩对他和对自己男朋友用的完全不是一个力度

在头顶的南瓜发出脆响的几秒后，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一声沉重的闷响，和扎克斯情真意切的痛嚎

我喜欢这姑娘，克劳德肃然起敬

回放结束


“所以，你在一边盯着别的漂亮女孩，一边想我？”爱丽丝说着，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虽然这句话充满醋意，但克劳德从调皮跳动的音符里听出的是捉弄的味道。唔，确实是天生一对，男孩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咳，虽然那个小姑娘长得还不错，是个美人胚子。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全世界最美的那个，我亲爱的小辣椒。世上没有比你更善良可爱……”原来他不仅会吹自己的彩虹屁还会给别人吹

克劳德双手捧着茶杯取暖，笑容满面地听着他俩打情骂俏

爱丽丝给他泡的茶似乎有些特别，驱散了萦绕在他骨架上难以言喻的寒气，让他重新回想起了家的感觉。有时候他觉得那雾不仅剥夺活人的生命力，还在试图从他们的灵魂里夺走美好的东西

那很有可能是真的


“开饭啦！”随着敲打锅子的清亮响声，一大碗香气四溢的肉汤摆在他面前

克劳德抬头看着女孩灿烂的笑脸，“谢谢！”

女孩把三个碗都摆好在各人面前后（克劳德没有想到扎克斯也要坐着椅子在桌上吃，这个疑问可能带点侮辱的意味，所以男孩善解人意地选择闭嘴），伸手在他金灿灿的脑袋上揉了一把，转身继续去拿餐具，这个动作又让他想起了妈妈

“我还以为会很扎手。”少女的声音中带点好奇，一边把刀叉摆在克劳德和自己面前，扎克斯当然不需要，至少狼型不需要

“结果很有弹性。”她作了总结，“快吃吧！你们走了一天现在肯定饿坏了。”

克劳德低头看向碗中，面前的汤水传来熏肉特有的香味，但是和他平常吃的那种好像又不大一样；被煮得软烂的洋葱和大块的金黄土豆分享了肉的盐分和香味，也分解了油腻和兽肉的腥臭——她应该还往锅里扔了一大块姜，这在冬天是最好的配方

除此之外浮在汤面上的香草碎屑他就不能具体分辨了，妈妈教过他一点点做饭的技巧，但只有一点点。辨别迷迭香百里香罗勒欧芹什么的这是进阶课程，他可能还要为之专门准备一本植物学笔记

“不合你胃口吗，小南瓜？”对面的少女小心吹着勺子里的土豆，问他。扎克斯坐在她身旁，两只爪子搭在桌面上，小心地用牙齿从碗里（克劳德觉得那是个盆）捡出一块肉，扔到桌面上等它冷却后在一骨碌吞进腹中

克劳德一边好奇地看着，连忙点头否认：“闻起来很香，爱丽丝小姐。我只是好奇是怎么做的。”说着他从碗里舀起一勺灌进嘴里，除了舌头被烫的生疼外，品尝到了汤汁的鲜美和黑胡椒的味道

“！”他吐着舌头一边给自己扇风，狼狈的样子看得爱丽丝又扑哧笑出了声，扎克斯眼疾手快地跳下桌子叼过来一条手巾，爱丽丝接过来给男孩擦了擦嘴角

“别那么着急啊，屋里很暖和，汤不会凉得很快更不会长腿跑掉，如果你是害怕我对你用下咒语的话。”爱丽丝开了个玩笑，男孩从她手中接过手巾，脸涨得通红

“可能明天给他做基萨尔野菜沙拉更好，陆行鸟都爱这口。”扎克斯已经回到座位上大嚼土豆

“我回去之后会买最好的狗粮天天给您上供的，扎克斯大爷。”

“嘁，那种东西闻起来还不错，吃到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还真吃过啊！”

“好奇心推动世界进步，鸟崽子。”扎克斯丝毫不以为然，“顺便一提，猫粮我也试过，腥不拉叽的。”

克劳德开始怀疑狼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接受宠物用品

“你还偷吃过我上次做好准备发给大家的巧克力，亲爱的。”爱丽丝优雅地从扎克斯的盆里戳走块肉，“你该庆幸你不是真正的狗，不然你就已经躺在我的菜地里了。”

“说真的，如果巧克力能杀死狼人，当年的异端审判一定会更加甜蜜优雅，至少不至于那么血淋淋。”

克劳德敏感地注意到这个话题哪里不对劲，因为扎克斯瞬间像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样，小心地把吻贴上少女的手臂，用眼神向她道歉

爱丽丝的唇抿得紧紧的，秀美的眉间染上一层阴郁。她安抚着自己情人的头，栗色的长卷发搭在狼的吻上，轻声说：“没事的，扎克斯。只是昨晚做了噩梦，今天有点……焦虑吧……”她就这么近乎无意识地来回抚摸着巨狼油亮的皮毛，仿佛是习惯性寻求安全感的一种方式，扎克斯只是沉默着用眼神递去安慰，偶尔轻轻舔舐她红夹克外的手臂

克劳德不敢打破这片莫名沉重的平静，他们也有自己的故事，男孩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也低下头安静地继续进食

一时无言，于是世界都安静下来了。除了炉灶中木柴燃烧时不时发出的爆裂声，外面的风吹动植物枝叶的沙沙声，还有溪流轻不可闻的流水声，再也没有任何活物的声响了，没有夜鸟，没有虫鸣，没有小动物的窸窸嗦嗦

他这才再一次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


帮忙收拾完餐具后，他向两人打了声招呼，说想在屋子周围转转。这附近没有那诡异的雾，植物也格外繁茂，爱丽丝简单嘱咐了一下让他不要跑太远，便放他出门了。因为魔物死灵无法跨越溪流，所以他在这里也不需要戴上南瓜作伪装。尽管还是拍了拍沾满泥土的斗篷披上，外面还是很冷

这里给人的感觉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克劳德站在门口望了望，屋内的灯光照亮了面前一小片土地，他能看见稍远一点的地方，环绕这里的溪流反着光

爱丽丝之前迎他们到来时说过，那条水流的源头是屋后的山崖，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瀑布，但是她也不知道水流的尽头到底是哪里，它们最终坠入了雾中的无底深渊

即使这里没有雾，夜空中也不会出现星辰指引，男孩叹了口气，捡起爱丽丝放在门口的提灯。他关上门的前一刻听见爱丽丝和扎克斯在厨房中低语，恋人们总有自己的语言

男孩在黑暗中走着，但和昨天的感觉又不同，这里的一切让他安心。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爱丽丝的苗圃花园，不仅是为了避免责罚，而是意识到了生命能在这里生长是多么不可思议

萨菲罗斯说这里是他的领地，那这里呢？也属于他吗？为什么别的地方如此……荒芜险恶呢？

男孩追溯着水的流向，想看看爱丽丝说的那个小瀑布

这里的清净安宁不知为何，让他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伤感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矮树丛，向高一点的地方攀爬，同时留意自己不要踩上松动的石块。山崖并不高，地形也远不算陡峭，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很多事情变得更加困难

克劳德气喘吁吁地站在高一层的石台上，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举起提灯又向周围晃了晃。水面回应他的细碎闪光证明他没有走错路，似乎穿过一段隧道就能到达瀑布所在，于是男孩拍拍脸颊，鼓起勇气重新走进未知

隧道很长，又很窄小，但是所幸，没有什么明显的岔路分支。克劳德摸索着，身体不断与岩壁碰撞，不由苦中作乐地庆幸自己没把南瓜带来，不然肯定也要碰碎了。流水的声音已经逐渐清晰起来，在黑暗中像是滑过他的心脏


滴——

他听见一滴水从高处坠落摔碎在石头上的声音，不像是真正听到的，而是落在脑子里的。天地间只有这一个声音，仅仅一瞬间，又或许是永恒。男孩向前伸出的手摸到的终于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岩壁，而是清冽的微风

克劳德愣了一下，闲着失去平衡摔倒，赶忙退回去抓着墙稳住自己，另一只手交换过来用油灯照亮前方

他看见山涧中的这一小片天地。他看见夜晚黑色的水潭，平静诚实地反射着一切；他看见潭边盛开的百合，灯光闪过的一瞬间白色的花朵反射的光线几乎照亮视野；还有宁静悦耳的从更高处坠下来的细细水流，完全不是他想象中气势汹汹的样子

太可惜了，这是克劳德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如果有繁星，如果有日月，这里会是怎样的美景啊

可是男孩的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火苗微弱的油灯

他还是把油灯放在了潭边的大石上，尽力让它照得远些。自己也坐下来，半卧在石头上

他今天根本没走几步路，但是却累得像奔跑了一天的那个是他。这里确实不是活人的地盘

男孩翻过身平躺着，面对空无一物的黑色天空。那里没有云，没有雾，灯火勉强照亮周围，然而得不到天空的丝毫反馈。它吞噬一切

劳累感拉着他的眼皮下沉，黑色的虚空替他盖上了眼睛，水流声变成了完美的安眠曲

他就这么睡在了充满花香的微风里

连它们把男孩放在手边的灯推进水中的噗通声，也没能把他唤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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