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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與徒弟》試閱
　　　　　　　　　　　　　——劍俠情緣叁衍生同人


一、

　　楊勤心裡沒底，「妳怎麼就覺得我說得上話？」
　　李歆偏頭想了想，「嗯……因為這些年來，你是哥哥第一個靠近的人吧？陳友他們跟哥哥是多年戰友，除了他們就不見哥哥跟誰有多加往來，直到你隨燕大哥留在營裡。」
　　聽起來好像還真有些不同，楊勤也就勉為其難答應道：「好吧，妳想叮囑他什麼？」
　　李歆神色黯淡些許，隱隱有些擔憂，「讓哥哥小心為上，還有……一定要活著回來。」
　　後半句話讓楊勤頓時靜默無聲，半晌後才問道：「妳怕李驥……回不來嗎？以他卓越的身手，定能全身而退吧？」是不是真的卓越超群，楊勤自然看不出來，既然李歆這麼說，他便用來寬慰她。
　　「我只是……」李歆轉過頭迴避楊勤的話語，「沒什麼。」
　　見對方似乎有難言之隱，楊勤就不再追問，「好，我會轉告他的。」
　　李驥應該是她唯一的親人吧？雖然楊勤沒有兄弟姊妹，但是害怕失去親人的感受，他曾體會過所以可以理解李歆。
　　這時場上的對練已經結束，兩人朝這裡走來見他們在一塊似乎有些訝異。
　　「歆兒，妳怎麼跑出來了？師兄不是讓妳待在帳裡別亂跑嗎？不肯待在府裡堅持要待在營內，是妳說會聽師兄的話，才讓妳留下來的，還記得吧？」
　　「哥哥怎麼比爹爹還囉嗦，才過弱冠之年不久就已至而立之年了嗎？」
　　「妳這是在調侃我還是在調侃大師兄？」
　　要說師門裡誰離而立之年最近，非大師兄莫屬。
　　李歆選擇迴避這個問題，反而應答前一句話，「疫病已經證實是被投毒，我還躲在帳裡做什麼？出來透透風還不成，哥哥是想讓我悶死在帳裡嗎？大師兄快替我說兩句。」她湊到大師兄身邊，搖了搖他的手臂，順帶對著李驥吐舌。
　　見李歆仗著有大師兄可靠，態度驕橫了些，李驥獨木難支只得苦笑，笑容裡帶著些微寵溺。或許笑著的人沒有自覺，楊勤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他覺得李歆的話李驥還是會聽進去，只是表面不願意顯露罷了。
　　兄妹間的小吵小鬧在大師兄的周旋下平安落幕，似是前日有言在先，李鋼要陪著李歆進城，便先行離去留下楊勤與李驥在校場旁。
　　隨手將長槍放置一旁，李驥隨意問了兩句，「她與你說了我什麼壞話？」
　　楊勤狀似隨意地回道：「壞話倒沒有，說了不少以前，還說你以後會是先鋒主帥。」
　　李驥明顯一滯，隨後笑得滿不在意，「你別替她隱瞞，說這麼多還能有好話？」
　　楊勤聳聳肩，「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把她想對你說的一五一十告訴你好了。」
　　「什麼？」
　　「她說啊，讓你小心為上，一定要活著回來。」
　　準備好要反駁的李驥張開嘴便凝住，面色瞬時變得陰鬱起來，不再回話了。
　　楊勤覺得有些不安，忙問道：「怎麼？此戰很凶險嗎？」他不禁抓上李驥的衣袖。
　　「不……」李驥欲回答卻頓下話語，低眸有所思量才道：「戰場之上生死只在一瞬，要說沒有凶險是不可能的。」
　　聽聞此言楊勤緊抓著他衣袖低頭思付，「征戰沙場難免負傷，不要緊，只要我在就一定能保你平安。」
　　李驥眼神一暗，沉聲道：「即使身上有傷，只要能動就必須奮戰，送往後方醫治的都是傷重者，傷患一多你又如何找得著？」
　　「我一眼就能看到你！」楊勤說得急促，下意識扯著李驥衣袖。
　　李驥回話的語調卻變冷，「傷重不治者，你是見不著的。」
　　「避開要害就能活！這點你一定能辦得到！不是嗎？」
　　若如李歆所說擁有不凡身手，李驥即使不得已傷了，定能保得住一絲氣息，只要還活著楊勤就救得回！即使覺得自己尚有不足，楊勤說這些話時卻富有自信。
　　李驥沒有給予如他所想的答覆，默然無聲彷彿否定著楊勤說的話。
　　「李驥……？」
　　就在楊勤心緒難定時，李驥突然對他揚起一個尤為耀眼的笑。
　　「你傻啊？毫髮無傷的人，你也見不著。」李驥伸出一指戳了戳楊勤額頭，「好了，想這麼多作甚？天都暗了，回去吧。」
　　楊勤還有些怔愣，聽到李驥的話後隱約的笑意使他牽動嘴角，抓著衣袖的手順著李驥向前走去而鬆開，楊勤歛起笑凝視著他的背影。
　　他不喜歡方才李驥的笑，很不喜歡，卻不知為何。



二、
　　 
　　「機密軍務，不能告訴你，我會找陳友代筆，不勞煩你。」
　　拿過楊勤手中的筆放下，李驥又一次注意到他的頸子，不禁再一次伸手去碰。楊勤被他摸得有些癢，也覺得有些奇怪，一般……不會去摸別人的頸子吧？而且李驥離得他好近，讓楊勤不知為何有些慌張，往後退開的時候撞到了案上的一疊書冊。
　　轉身低頭去撿那些書冊，楊勤稍稍鬆一口氣，撿起書冊後好奇地要去翻，卻被李驥迅速地給搶回去，這手速讓楊勤一愣。
　　「李驥，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一本書都不讓看？」
　　「……我覺得你還是不看為好。」
　　楊勤讀過的書並不多，所以見到沒看過的書冊都會好奇拿起來翻，李驥通常不會介意太多，會讓他直接拿回去看，卻是第一次見他如此藏著掩著一本書。趁著李驥手不方便，楊勤尋隙搶到一本，未免被李驥搶回去，對他做個鬼臉就跑走了。
　　「這傢伙……」李驥覺得頭疼，把書拿走就算了，連給他解釋書是哪來的機會都沒有，這下誤會可大了。
　　跑出一段距離後，楊勤拿著手上的書左右查看書封，連書名都沒有，到底什麼稀奇的？
　　「什麼書這麼寶貝？」
　　當他要翻開來看時，一名士兵向他搭話，「楊大夫。」來人嘿嘿一笑，「想跟你問問他的狀況……」話說到一半他發現楊勤手上的書，臉色突然變得奇怪起來，發現他神情的變化，楊勤心想，這書難道是李驥向他人借的？
　　「楊大夫怎麼有這本書？」
　　「從李校尉那裡拿來的，難道這書是你的？」楊勤拿著書往他那裡一遞，人立刻退開。
　　「不不不！」他連忙否認，這書才被校尉收繳，誰還敢說是自己的，這不找抽嗎，「這自然是校尉的東西，楊大夫看了……？」
　　「還沒。」見人反應如此奇怪，這讓楊勤的好奇心翻了幾倍，當下就要翻開書，對方趕緊按住他要翻書的手。
　　「這、這……你還是回去再看吧。」
　　楊勤不能理解，好像在這翻來看會得罪誰一樣，他只好將書收起，簡單跟人講一下原先他想問的事情，人走後他就回到自己營帳打算好好看這書究竟記載了些什麼。
　　在帳中坐下後，楊勤正要翻開書，就有人來報說有傷患情況反覆，楊勤看了看手中的書，最後還是放下先去處理傷患。這一忙便忙到隔日，楊勤看了看時辰，決定先去給李驥換藥。一進營帳李驥看他的神情就很奇怪，但楊勤一夜沒睡實在累得很，沒心情玩猜謎。
　　「把手伸出來。」
　　李驥乖巧地把手給他，楊勤處理的時候，他也一直盯著看。
　　怎麼沒有哪裡不一樣……？是他對書的內容太大驚小怪嗎？
　　「你看什麼？」楊勤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昨夜沒睡黑了一圈？
　　「……沒什麼，書你看了？」
　　怎麼每個人都問書他看了沒，楊勤看著李驥，決定這樣回應，「看了。」
　　李驥的臉色愈加奇怪，有些遲疑地問他，「你……有什麼想法？」
　　該有什麼想法嗎？難道是有些深意的書？
　　「要有什麼想法？你很在意我怎麼想？」
　　這下換李驥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很在意嗎？李驥半晌沒回應，楊勤有些不耐煩。
　　「昨夜我忙了一宿，很累。」打了一個呵欠，他實在覺得睏得不行，連回去營帳都覺得費力。處理完李驥的傷後，瞥一眼床榻，楊勤直接起身走過去躺下，「你這借我睡一下吧。」說完他很快就睡著了。
　　李驥有些尷尬地看著楊勤，看過書後不能平常心的只有他嗎？
　　走到床前看著睡得香甜的楊勤，須臾過後李驥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他的面頰，觸感細緻又柔軟讓人愛不釋手，即使如此李驥還是克制自己收回手。
　　「不要這麼沒有防備的待在我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會傷到你。」
　　李驥低聲說著，又看楊勤一陣子，便離開營帳。
　　醒來時李驥不在帳中，人都不在待著也沒意思，楊勤就回去了。
　　看到案上的書楊勤才想起來，過去坐下來準備翻閱，「每個人都很介意的樣子，到底什麼書……」翻開來看到的不是文字，還是圖，這讓楊勤愣了一下，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樣。
　　楊勤對於鑑圖不是很在行，當初習認藥草時，光是對比書上的圖跟實際上的藥草就花費多時，看到圖時他第一個反應是頭疼。後來他仔細一瞧，重點自然不是藥草，但好像也不是景觀，而是上頭的人物，他看了好一陣才辨別出兩個都是男子，直到翻過數十頁才明瞭這究竟是什麼書，他一邊驚訝一邊又好奇，就在他猶豫已經看到這裡要不要看完時，有人來稟報事情，讓他緊張地把書闔上抱在懷裡，隨後又改為藏到身後。
　　「什、什麼事？」
　　「採買官要出營，問起楊大夫要不要一同前去？」
　　「呃、好，什麼時候？」
　　「明日一早。」
　　楊勤點頭示意知道，士兵便離開。他今日還未去給李銳換藥，本來去過李驥那裡要先過去才回來，只是剛睡醒有些混沌就先回來了。這書他原本直接放在案上，現下他卻不知道該擱到哪去，收著要是被誤會可怎麼辦？扔又該扔到哪去才好？把書還給李驥？
　　……
　　看過這書後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李驥啊？！
　　楊勤想起他跟李驥說看過這書，難怪李驥表現那麼奇怪，這、這表示他也看過了吧？楊勤居然還大喇喇地睡到人家床上……
　　不行，他不能把書拿給李驥，他沒臉當面把書交給李驥。
　　 


三、

　　「李驥人呢？」
　　走進醫護處內，楊勤隨便抓一個人就問，那人躊躇半天不敢說話，楊勤笑著搭上他的肩膀，「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楊、楊總事……」楊勤沒有用力，但他覺得肩膀特別沉重。
　　面對醫官的最高統領者，照理來說他應該知無不言，只是……另一方也是他不敢得罪的人。一般來說，若非醫官同時間負責太多患者，由哪位醫官診治過便會讓同樣的醫官負責，李驥一直是由楊勤負責他的傷，如今他明明聽說李驥負傷回來，卻沒人通知他，現在都開口問還不講。
　　「他在東三帳中。」見楊勤轉身就要前去，人趕忙又拉住他，「可是、他說你不會來，已經找別的醫官了。」
　　楊勤回頭看向他，突然揚起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那他就小看我了。」
　　走進帳內，才開始著手要替李驥處理傷勢的醫官，一見楊勤才要開口就被截話，「出去。」
　　那醫官有些不知所措，看著楊勤然後又看向李驥，李驥顯然也很訝異，但是什麼話也沒說。
　　「不把我這總事放在眼裡了嗎？」
　　楊勤年紀雖輕，在這位置上待久，自然而然有種凌人氣勢，醫官不敢多言立刻就退出去了。
　　看著李驥手臂上的兩支箭矢，楊勤坐到他身邊毫不客氣地以手指彈兩下箭身，李驥疼地緊咬牙關，瞪向眼前這個表面是大夫實際上是魔鬼的楊勤。
　　「你倒是命大，回回想死，次次都撿條命回來。」楊勤邊說邊瞧他身上還有沒有別處傷口，瞧完之後李驥ˊ還是沒搭理他半句，只是一直看他。「看什麼？放心，我不是來治傷的。」
　　這句話反倒讓李驥忍不住開口問，「那你來做什麼？」
　　楊勤笑著，抓著箭矢就直接拔出來，「報復。」
　　楊勤這次替他處理傷勢，完全不手下留情，李驥感覺自己彷彿受了酷刑凌遲還不敢反抗。處理完後楊勤收拾著東西，李驥看著包紮好的傷口，如釋重負地吁一口氣，這時他注意到楊勤已經收拾好東西，卻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楊勤，你有沒有一點臨危之感？」上次才被那麼對待，現在還敢與他獨處。
　　「怎麼，你這樣子還能胡作非為嗎？」楊勤意有所指地睨一眼他的手。
　　李驥確實能胡作非為，他的手是傷了又不是斷了。楊勤一個沒有絲毫武功的大夫，李驥能夠輕易壓制於他，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還能讓他一聲都喊不出來。李驥才不相信楊勤連這點都設想不到，不過還真沒從楊勤從容的表情上看出什麼。
　　就算沒說話，楊勤也把他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手撐著床傾身向前，楊勤湊近李驥，聲音極輕卻充滿挑釁，「你想做什麼？」



四、
　　 
　　楊勤看李驥好一會兒，接著就直接攀到人身上，「我不要，帳裡都是醫案，沒地方睡，你讓我睡這嘛。」不清醒讓楊勤的聲音顯得有些撒嬌，李驥立刻將他拉開。
　　這麼一晃把楊勤給晃醒了，見李驥看都不看自己，他心裡一陣委屈，直接一把將人推到床下，李驥坐在地上傻看著他，楊勤抓起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團。
　　冷意透遍全身，李驥才想到要爬起來，坐在床邊猶豫許久才去靠近。
　　楊勤一感覺到李驥湊過來就縮了縮，「你別碰我。」
　　李驥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般情況，僵持半晌索性不管楊勤的意願將人牢牢抱在懷裡，楊勤賭氣掙扎一陣卻沒動搖李驥半分，只好改為唇槍舌戰。
　　「李驥你這騙子！渾蛋！」不管楊勤說什麼，李驥都一聲不吭地聽著，楊勤卻越說越委屈，「一個月不見人，還要把我趕走，我就要睡這裡，要回去你回去！」楊勤早把營帳裡弄得一團亂，就是不給李驥趕他回去的機會，有本事把他扛回去扔書堆裡！
　　李驥被楊勤的話逗笑了，「我拿你沒輒，你想睡這裡就睡這裡。」
　　「……真的？」將頭頂上的棉被往後掀，楊勤仰頭看李驥，「你不趕我了？」
　　看著楊勤專注地看著自己，李驥伸手撫過他的臉頰，湊近要吻上去卻被一掌擋了下來。
　　「李驥，你這樣我很吃虧。」
　　李驥有些疑惑，楊勤則因為這樣說話太累，轉過身去與他對望。
　　「憑什麼你想的時候我就配合你，不想的時候就拒絕我。」說到這裡，楊勤音量轉小地嘟嚷了句，「你都沒說喜歡我，卻一直佔我便宜……那我想佔便宜的時候呢？」
　　說要留下來，又什麼也不讓做，這是在吊人胃口？
　　而且他都聽到了。
　　「你是不想讓我佔便宜，還是想佔我便宜？」李驥反問。
　　「我想讓你佔便宜，也想佔你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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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回什麼？
　　還是付諸行動滿足楊勤，佔他便宜？或者什麼都不做，讓楊勤佔自己便宜？為什麼他們要在床上討論佔便宜的事情？誰佔誰便宜好像沒有差別吧？
　　見李驥分神，楊勤不高興地撲上前將人壓在身下，「李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喜歡啊。」李驥回答得毫不猶豫。
　　這回答讓楊勤心裡有點小高興，卻還是持疑地碎嘴，「騙子，信你我就是豬。」
　　李驥揚起笑，「那……」他伸手捏了捏楊勤的鼻子，「楊小豬，怎麼樣你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