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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

　　日過午時，一片金黃越過窗戶，金紗披在藍染身上，染黃了他棕色的頭髮。微風吹起略微透明的窗簾，男人俊俏的臉龐變得迷濛不清，他遙望著外頭操場上的學子，嘴角帶著不明顯的笑意。冥羽在門口注視著這一切，努力將它們深深刻印在腦海中。
　　她看得太過入迷，以至於忘記自己前來報到的原因。「啊⋯⋯」逐漸轉大的風吹散了桌上的紙張，藍染聽聞聲響轉頭過來，鏡片底下的棕色眼眸盯著少女不放。

　　「到了的話至少出一聲嘛。」他看著猝然蹲下撿起紙張的少女發笑，跟著低下身子一起撿起學生的考卷。窗戶隔離了外頭的喧鬧，空氣漫著淡淡的尷尬，男人從容不迫地接過狼少女遞過來的紙堆，和自己手裡的整理成一疊。

　　「狼。」他輕聲呼喚少女的別名，看著她的眼眸閃過一絲驚慌，「先坐下吧，我去幫妳準備喝的。」總是活潑開朗的孩子突然安靜無比，她機械地走到準備室的沙發前坐下，只敢低頭看自己的手指。

　　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靠近又遠離，抬頭時藍染拿著水壺離開，只留下在走廊上拉長的影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反常，或許是剛才的景象讓她失了魂，又或者是這間準備室裡的熟悉氣息讓她的大腦停止運作，少女只感受到自己澎湃的心跳，噗通噗通地，怎樣都平緩不了。

　　藍染回來的時候還帶著淡淡的茶葉香氣，茶葉在琥珀色的液體裡起舞，匯聚成一團，又緩緩地往底下沉去。男人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他坐到冥羽的身邊，酌了兩杯茶後將其中一杯交給女孩，另外一杯自己拿著。

　　「謝謝……」少女依舊還是那副害臊的樣子，她黃色的眼珠子眨呀眨著，內心的世界掀起了狂風暴雨。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害羞？找不到原因的冥羽默默地輕啜一口，綠茶的苦澀在嘴裡擴散，吞下後隨之湧上的是一陣甘甜。

　　冥羽有些訝異地看著手裡的茶杯，還陷入不可置信的情緒時聽見了隔壁男人的輕笑。她聞聲轉過頭，視線撞進男人好似漩渦般的眼眸，無法自拔。兩人對看了許久，直到外頭傳出了棒球鏗鏘地揮棒聲和眾人的驚呼。

　　──這就是戀愛嗎？少女看著男人未曾垂下的嘴角，恍惚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