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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ave the first dance with me?(二)
*青梅竹马普通世界AU,没有魔晄和杰诺瓦,全员存活,几句话ZA和VL

*Summary:克劳德找不到圣诞节舞会的舞伴,似乎只有萨菲罗斯愿意帮帮他。



前篇:(一)



萨菲罗斯的目光漫无目的地穿过学生餐厅午后温暖拥挤的喧闹,落在大门口一张颜色艳丽的海报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克劳德正在小声呼唤他。

克劳德已经从收银的吧台后面转了出来,一只手扶在萨菲罗斯的肩上,温暖又坚定,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萨菲罗斯发散出去的一抹神思还有余力模糊地注意到男孩兼职时穿的餐厅制服上换了一个和上季度不同的陆行鸟花样。

他今天受邀回米德加大学就自己最新发表的一篇论文做报告,结束后想起来克劳德正在陆行鸟快线轮班,便饶有兴致地前去。毕竟这家餐厅的宣传语是“给钱什么都行”,萨菲罗斯怎么能错过结账时借此逗弄克劳德“多少钱可以和我约会”的机会?他才不管克劳德解释的“那句话的意思是只要付钱所有的配菜和酱料任选,不是店员任选”。等一个小时后克劳德下班,他们可以去电影院看最近上映的《情迷黄金海岸》。

如果没有露克蕾西亚打来的那通电话,这会是一个完美的下午。

萨菲罗斯回神,轻叹一声,揉了揉克劳德的头发:“没什么事,别担心。”

克劳德却丝毫没被说服:“你看上去不像没什么事,我第一次看到你坐在学生餐厅的桌子边发呆。”说完他警惕又怀疑地盯紧萨菲罗斯的面孔,辨认着谎言的痕迹。

萨菲罗斯平静道:“真得没什么。我妈妈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这周有空回一趟尼布尔海姆,她有些事情要告诉我。”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克劳德一眼,“关于她和文森特。”

“哦。”克劳德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呆呆地重复了一遍,“你妈妈和文森特。”

“真是一只可爱的小鹦鹉。”萨菲罗斯评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这依然换来克劳德的一个瞪视。

克劳德恼怒:“我只是觉得惊讶。毕竟文森特?我从出生起就认识他……”

萨菲罗斯纠正:“是从你五岁起。是的文森特对妈妈没有任何感情,他追着妈妈的后脚跟搬到尼布尔海姆,每天到公馆料理花园及各种杂事,和妈妈一起泡在实验室,甚至偶尔帮我照顾你,都是因为他是一个无事可做且同情心泛滥的善人。”

“好吧,我早该意识到。”克劳德嘟囔着认输,但很快脸上又露出担心的神色。他打量着萨菲罗斯,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犹豫地问:“你怎么看这件事?”好像萨菲罗斯的情绪正摇摇欲坠地走在悬崖边缘,受不了丁点刺激。

萨菲罗斯为此暗自发笑,但内心深处又奇怪地感受到一股暖意,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那点烦扰被抚平了。他环抱着手臂耸了耸肩:“这是妈妈的人生和选择,我没什么好说的。这周末我要回尼布尔海姆,你得自己呆在学校宿舍里。”

克劳德毫不犹豫地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萨菲罗斯善意提醒:“真的吗?你可以多花点时间呆在学校找圣诞节舞伴,毕竟你只剩下不到两周去做最后的挣扎。”

克劳德只是回以一声冷笑。这让萨菲罗斯在接到露克蕾西亚的电话后第一次真心实意愉悦起来。



和露克蕾西亚以及文森特的会面更像是一场发生在研讨室里的三方会谈,他们都是理性至上的人。但当露克蕾西亚把茶杯递给文森特而文森特轻声道谢时,萨菲罗斯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两人间微妙缱绻的情愫。这种柔软的温情时刻让萨菲罗斯感到古怪和新奇。

他对文森特没什么意见,但这不代表他们很亲近。萨菲罗斯的人生不需要任何类似于“父亲”角色的参与,好在文森特也没有试图这样做。比起自己,萨菲罗斯觉得这个衣着古怪沉默寡言的男人有时候更操心克劳德一点。

在敲定好来年春天婚礼的日期和细节后,萨菲罗斯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自上大学搬到米德加后就很少回来,但露克蕾西亚一直将他的房间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他躺在少年时的床铺上,盯着天花板,和房间相连的阳台虚掩着木门,屋外尼布尔海姆十二月的冷风铁马过境般在呼啸。

没过多久克劳德便顺着木梯翻上阳台,溜进萨菲罗斯的房间后把门关上,厚厚的冬季外套让他看着像只过冬中的花栗鼠。萨菲罗斯帮他脱下外套,熟练地将他塞进自己的被子里。看到克劳德被冻得通红的鼻尖,萨菲罗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轻声说:“你其实不用过来。”

克劳德把枕头拍打成自己喜欢的形容,不以为然:“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绝不。”说着像小时候一样紧紧贴住萨菲罗斯的手臂,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半圆。

自从七岁时无意中和宝条正面相遇过一次后,克劳德便养成了晚上翻阳台溜进萨菲罗斯房间的习惯。尽管当时萨菲罗斯和文森特很快就将违反了人身限制令的疯狂男人给赶走,他神经质地转动着眼睛大笑、毒蛇般嘶声口吐恶言的样子还是将碰巧也在场的克劳德给吓坏了。

那个晚上萨菲罗斯也是这样抱着克劳德,两个人一起蜷缩在床上。克劳德脸色苍白,怕被谁听见似地小声问:“那是你爸爸吗?”

萨菲罗斯绷紧了下颌,声音冰冷而尖锐:“我没有这样的父亲。”因宝条而起的愤怒无处可去的岩浆般依然在他的血脉里奔走燃烧,他搂着克劳德的手不自觉地更加用力,控制不住地微颤。

克劳德只是将自己更深地靠进萨菲罗斯的怀里,难过地呢喃:“我也没有爸爸,我们是一样的。”金色的额发软软地蹭在萨菲罗斯的脖颈间。

岩浆般的愤怒蓦地冷却了。萨菲罗斯心口像被谁打了一拳,疼痛又酸涩。男孩瘦小的身体温暖又柔软地在他怀里,毫无保留信任地露着肚皮的幼猫一般。萨菲罗斯突然明白了第一次看见克劳德时那被利箭射中一样的宿命感——像在照镜子时看到幼年时的投影,他在克劳德身上看到了自己。

自那晚之后,每当克劳德认为萨菲罗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自己的支持,便会在晚上偷偷来攀爬公馆的阳台。这次听闻露克蕾西亚和文森特的婚讯,即使萨菲罗斯再三表示自己一切都好,克劳德还是义无反顾地前来。他像个无所畏惧的骑士,随时准备着拔出大剑和假想中让萨菲罗斯伤神的敌人战斗。

萨菲罗斯在睡着的克劳德额前落下一个亲吻。夜晚寂静无声,星星在窗户外闪耀,花园里落满温柔的月光。



在他们从尼布尔海姆回到米德加一周后——即距离圣诞节舞会仅有七天之遥时,克劳德仍然没找到一个愿意和他一起出席舞会的舞伴。作为世界上最可靠的挚友,扎克斯·菲尔当然要来拯救自己的兄弟,这就是为什么三个已经毕业了的武道社前明星社员在一个休息日的下午齐聚咖啡馆,面对着情绪激昂的扎克斯和一脸忧郁的克劳德直瞪眼。

杰内西斯转过头去看着安吉尔,拖长了腔调道:“你说这是关乎武道社生死的集会。”

安吉尔面无表情:“扎克斯找上我的时候确实用了‘性命攸关’这个词。”

萨菲罗斯没有说话,揉了揉克劳德垂着的脑袋。克劳德则呻吟一声“砰”地将脑袋磕在桌子上,似乎想要就此和咖啡馆的木桌融为一体。

面对众人的质疑扎克斯丝毫没有气馁,他认真严肃道:“这当然事关武道社的生死!米德加大学武道社的社员从来没有找不到舞伴过,绝不能让这良好的声誉终结在克劳德这里。”

一瞬间安吉尔和克劳德的脸上都显露出强烈的后悔和自我怀疑,似乎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同意扎克斯的集会提议。

杰内西斯却慢慢地“哦”了一声,和发现了新玩具而兴奋地两眼发光的小男孩一样,将目光对准了萨菲罗斯。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什么不让萨菲罗斯来当克劳德的舞伴?萨菲罗斯肯定不会拒绝的。”

扎克斯闻言开始鼓掌:“这真是一个好主意!”然后被克劳德从身侧狠狠撞了一下。

克劳德瞄了一眼萨菲罗斯,拒绝道:“不行,这太奇怪了。”语毕,似乎觉得自己这么不留情面有些不妥,又吞吞吐吐道,“谁都知道萨菲罗斯和我的哥哥一样,我们不可能一起跳舞……”说着四下环顾,寻找着其他人的支持。

除克劳德外的所有人都对萨菲罗斯投去同情的目光。

萨菲罗斯叹了口气,在漫长的等待里他已经习惯了克劳德无意识的一次次拒绝。他耐心地安慰:“还有最后一周,你还可以再试试。”尽管同时他脑海深处某些疯狂而不理智的念头在疯狂叫嚣。

集会无功而散。

扎克斯和安吉尔要去趟武器商店,萨菲罗斯便先送克劳德回学生宿舍,一路上两人罕见地没有说话。萨菲罗斯并非没有发现克劳德频频偷看自己,一脸欲言又止。但他正努力不让自己陷入那些阴暗又偏执的情绪里——他恼怒克劳德的无知和天真,却又无法忍心扼杀自己亲手保护至今的单纯。他像一头恶龙,难耐地注视着一块珍藏已久的美丽玻璃。

到了宿舍门前,萨菲罗斯尽可能平和地道别:“下周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在他身后,克劳德懊恼地背靠到墙壁上,抬头看着路灯发呆,脸颊发烧似的滚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