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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前輩......?」
血在流。
「......滾出去。」
刀依然在肚皮上完全沒動過。
「為甚麼......」
她怎樣也想不透,她究竟幹了甚麼錯事。
「滾出去......滾出去......」
紫髮女生--朝比奈前輩並沒有打算把小刀拔出,並繼續喃喃自語著。
肚皮全部都是血--白色的衣服只剩下血染的顏色。
正當黑髮少女--星乃一歌快要被失血和痛楚弄到失去意識的時候,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就是星乃一歌?」
「流歌?」
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歌反射性道出對方的名字--可是這個流歌並非她平常見到的制服流歌。
所以這個『世界』也有自己的流歌嗎?
可是那個流歌穿的是她本來就很熟悉的公式服,似乎並不屬於任何一個世界的樣子。
「......巡音流歌?」
朝比奈終於拔起了插在一歌肚皮上的小刀,緩緩轉身看著不速之客的到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拔起小刀的一瞬間只有無盡的痛楚,血也因此流得更厲害了。
一歌努力地忍著痛楚,勉強地維持著意識看著流歌和朝比奈的動向。
「為甚麼......初音未來......鏡音鈴......巡音流歌......都全部都是來阻止我嗎?」
朝比奈真冬空洞地看著流歌慢慢步向自己的方向,緩緩地舉起了手中染滿血的小刀。
流歌似乎並沒打算理會真冬,並繼續呼喚著一歌:
「星乃,我會把你救出來的,先不要動吧。」
「......欸?」
一歌的痛楚依然強得讓她無法繼續集中精神留意著這一切的動向。
「......滾出去。」
「......」
地上突然出現了兩具疑似是屍體的東西。
「你聽不到嗎?快點滾出去。」
那兩個屍體......
「要不然的話......」
......是白髮的初音未來還有歌特服的鏡音鈴。
「......」
可是她還是繼續默不作聲。
「......」
真冬依然眼神空洞,死死地盯著流歌的一舉一動。
突然,她終於放棄等待了,跑起來了。
流歌還未來得及反應真冬就在眼前了。
「住......住手......」
一歌忍著痛楚,只能很無助地看著朝比奈前輩向著更多人下毒手。
真冬揮了一刀,乾脆利落的一刀--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沒辦法看到那一刀的存在。
只是她沒想到,對面竟然用手接住了。
「......」
「......不痛嗎?」
手上並沒有流任何的血,而是一點點的雜訊。
畢竟她不是人類,而且也並不屬於任何世界。
「......你也不痛嗎?」
「嗯?」
對她來說,除了自己之外,其他都不重要了,包括痛楚。
--就算要將整個世界毀掉也沒關係了。
「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好吵。」
「......」
看來談話是說不通了。
「星乃!你有看到了吧!」
「......欸?」
「現在就拿起旁邊的吉他吧!」
一歌已經夠痛了,心想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了吧?
可是她看了一下就發現她的藍色Telecaster真的就在身旁。
「欸......?」
「一個二個都在自說自話吵死了!!!!!」
真冬狠狠地拔開了被流歌接著的小刀,開始發狂地向前亂砍。
流歌這次也沒打算硬接了,開始很努力地迴避著真冬的攻擊。
一歌很努力地拾起吉他,可是痛楚令她無法正常思考。
「可是......我該彈甚麼好?這個世界的初音未來還有鏡音鈴都......!」
「想到甚麼都彈甚麼吧!」
「我該怎麼辦......?」
「星乃!」
「沒用的......朝比奈前輩都已經......!」
說到這裡她終於忍不住哭了。
那個明明很溫柔的朝比奈前輩,背後竟然是個甚麼都拒絕的人。
為甚麼......為甚麼要那麼憎恨一切?
這個『世界』明明她創造出來的東西,可是她現在卻打算毀掉它。
為甚麼......
「吵死了吵死了!!!!!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呃!」
流歌終於敵不過真冬的攻勢,硬吃下了很多刀,大量雜訊頓時從傷痕湧出來。
「不要......!」
住手......
......
......
為甚麼......你要幫助我?
如果一開始就甚麼都不喜歡的話那你幫助我究竟......?
難到那天你跟我說的有困難可以隨便問的都是假的嗎?
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不可原諒......」
一歌拾起了吉他,不過這次是只握著吉他柄的部份。
她已經忘記了一切的痛楚--除了被背叛的痛楚之外。
真冬聽到一歌的聲音便馬上住下手來,死死地盯著正在慢慢地步過來的一歌。
「......所以你們也可以滾出去嗎?」
「不可以。」
「......」
「該醒了吧,朝比奈前輩!」
一歌說畢就狠狠地把吉他砸往到朝比奈真冬的頭上去。
一歌本來以為朝比奈前輩會擋著的,但她竟然就這樣乖乖地站著讓一歌的吉他就這樣地砸下去。
「咚!」
吉他折成兩半,血頓時從頭部大量流出。
「欸?!」
一歌彷佛從夢境中醒過來,才醒起自己幹了不應該幹的事情。
「......幹得好。」
真冬的眼神依舊死著,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血液慢慢地把自己的黑色制服染紅。
「朝比奈前輩!我......!」
「謝謝你。」
「欸?」
「這樣就......可以快活一點了吧?」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對,這一切就不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朝比奈前輩就這樣把初音未來和鏡音鈴殺死的話......!
明明就你邀請我進來,為甚麼......?????
「為甚麼啊啊啊啊啊????」
情緒再次失控的一歌又再一次拿起吉他柄大力砸往真冬去。
只是......
「住手。」
一歌的吉他被流歌擋著了。
「你知道你現在在幹甚麼嗎?」
一歌丟下了已經截斷了一半的吉他,淚水又再次默默湧出:
「......我不知道。」
「先離開這裡吧。」
「可是未來她們......」
「沒救了。」
流歌默默地看著沒有任何意義鐵架喃喃自語起來:
「......該結束了吧,世界計畫。」
「甚麼?」
未等流歌回應,一道白光隨即而出。
「等......等等!」
===================
「這裡是......?」
「一醬你終於醒了嗎?!」
咲希禁不住馬上上前抱緊剛醒的一歌,只是咲希真的抱得有點大力就是了。
「等等!好痛!!!」
「啊!抱歉!」
「沒事真的太好呢......」
咲希還是禁不住淚光,隨即淚如泉湧。
一歌看了旁邊的床位一下,發現除了自己之外房間就沒有其他病人了。
此時她突然想起了一些東西......
「朝比奈前輩呢?」
「甚麼?二年級的朝比奈真冬前輩嗎?」
「朝比奈前輩沒有跟我一起入院嗎?」
「只有一醬你入了院啊。」
「欸?」
「怎麼了?」
「沒事了......嗯......」
咲希見一歌肯問到送院的問題,突然想起了:
「是一個cos巡音流歌的人把你帶進來呢。」
等等這怎麼可能?巡音流歌不是『世界』的人嗎?怎可能會出現在現實世界?
「因為連聲音都很像所以當初我也以為是世界的流歌呢,但我問那個人她似乎並不清楚世界的事情。」
「不......那個人現在在哪?啊?!」
一歌很想站起來,可是現在只是隨便一動都已經會觸動到肚皮上的刀傷。
「一醬?不要隨便動啊!」
咲希連忙把一歌壓回床上,可是她壓的那一下再進一步刺激到一歌的刀傷。
「啊!!!咲希!我沒事!」
「啊!抱歉!」
被咲希壓回病床的一歌開始努力回想她被送院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被不明的白光邀請進入了『世界』,看到朝比奈前輩殺掉世界內的虛擬歌手,被朝比奈前輩捅了一刀,巡音流歌突然進來勸阻,自己突然拿起吉他砸下去......
不行,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話說那個『世界』究竟跟自己的『世界』究竟有沒有關係?
「對了,一醬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吉他砸爛了?」
一歌瞧了咲希身後正是剛剛在世界內被自己砸爛的藍色Telecaster電吉他,而好死不死吉他上面的殘餘的血跡仍然存在。
「呃......嗯。」
「為甚麼啊?那不是你爸送你的禮物嗎?」
「說來話長了......」
一歌很詳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逐一告訴給咲希。
咲希聽完,再瞧了吉他上的血跡......
「一醬你......」
咲希馬上刮了一歌一記耳光:
「你這個笨蛋!!!!!」
「啊啊啊啊啊等等這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痛甚麼?!你有資格痛嗎?!」
「欸?」
「一醬你這個笨蛋......你差點就成為殺人犯啊......」
「對不起......一時衝昏腦子就......」
「可是前輩可能已經死了啊?!」
「呃......」
「她沒死。」
門外突然出現了一把非常熟悉的聲音。
「咦?」
『巡音流歌』突然出現了在病房的門口前:
「她家人把她送院了,目前並無任何大礙。」
咲希一下子便認得出眼前正是剛剛把一歌送院的人:
「啊!你就是剛剛把一醬的......!」
一歌呆呆地看著病房門口,呆呆地盯了約十秒鐘才開始記得說話:
「流歌?你真的是巡音流歌嗎?」
一歌還有很多東西很想問這個看似並不屬於任何『世界』的『巡音流歌』:
朝比奈前輩的『世界』、虛擬歌手的『死亡』、那個流歌最後提到的『世界計畫』......最重要的是,究竟這個流歌是不是正是剛剛在『世界』入面遇到的流歌?
眼前的流歌很含糊地解答了一歌最大的問題:
「你可以當我是巡音流歌,但我一定不是你『世界』內的巡音流歌。」
「呃......那為甚麼你會可以進出世界?這裡可是現實世界啊?」
「你要我解釋是可以的,可是......」
流歌突然轉身朝向咲希:
「你也已經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了吧?」
「嗯?對啊,一醬都告訴了我了。」
「那我直接開始了吧。」
流歌正色地唸出了那四個關鍵字:
「『世界計畫』。」
啊,這個詞?!不就剛剛離開『世界』前最後提及過的......?!
只是咲希聽到這個關鍵字彷佛好像觸碰到甚麼特別的開關似的:
「我知道!那個最近很紅的遊戲了吧!有初音未來還有她的同伴一起在不同世界穿梭......」
「咲希......」
「那個遊戲雖然很好玩,可是抱歉,我說的不是那個......」
流歌模仿了人類的深呼吸後,開始向一歌等人解說:
「『世界』
思念組成的地方。
虛擬歌手是引導者。
世界會以宿主的思念改變而有所變化。
而世界計畫就是讓不同『世界』融合一起的大型計劃。
表面目的是讓人類的心靈相通,實際上當世界融合在一起的時候會產生強大的能量,足以把這個世界砍掉重練。
而我就是要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一歌聽完,雖然終於可以理解到世界計畫為何物,可是......
「不過......這一切跟朝比奈前輩有甚麼關係?」
「沒有。」
「蛤?」
不行,這絕對不行,因為這根本甚麼都沒有解釋過啊!
「而且未來她們怎麼樣了?然後你也沒有解釋你是怎樣進出世界啊?」
「首先,你們世界的未來還有其他虛擬歌手也沒事,然後你也有聽過歌姬計畫嗎?」
咲希又再次聽到關鍵字便打斷了對話:
「我知道!那是很有名的遊戲......」
「咲希......」
「那個遊戲雖然很經典,可是抱歉,不是那個......」
流歌苦笑--沒想到星乃一歌的朋友會那麼有趣。
在一番笑聲之下才想起自己還未說到自己應該要說的東西:
「歌姬計畫的話......」
可是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和對話聲:
「可惡原來那傢伙跑了去這裡!快抓著她!」
流歌心裡暗叫不妙--執行計畫的那些傢伙又來抓她了。
「抱歉我要走了。」
「欸?流歌等等?!啊啊啊!!!!」
一歌打算追上去,可是很快又被咲希壓下來了。
「一醬你應該先好好休息了吧?!」
「抱......抱歉。」
一歌抓不著頭腦--如果世界計畫的內容屬實,那她們的『世界』究竟會不會遲早就會被消滅?如果『世界』被消滅,『世界』的未來她們究竟會?可是繼續讓『世界』存在的話現實世界是不是也會有危險?
最重要的是,那個流歌究竟是誰?
===================
「痛楚......是甚麼?」
她摸了頭頂上的傷口一下,可是她感受不到甚麼。
「這就是痛楚嗎?」
她繼續努力按下傷口的位置,可是不論血水怎樣滲出來,她還是一丁點痛楚也感受不到。
在她繼續困惑的時候,她隱約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
...
『真冬?真冬?!』
『真冬?你沒事了吧?』
『真冬?你不要有事啊!』
『真冬?你要撐著啊!我們很擔心你啊......』
...
...
吵死了。
我不需要你們的關心。
再說你們有真正地關心我嗎?
不讓我選護理科,也把我的合成器丟了啊?
除了家人,她還想起不久之前在Night Code收到的信息:
『雪,聽說你入院了,你沒事了吧?』
『雪,真的不行的話,在「世界」裡談談吧?』
...
...『世界』?那種東西,不需要了吧?
反正他們也很快就發現『世界』已經變了......
沒錯,我把她們殺了。
反正『世界』都沒必要了,她們也沒必要存在了吧?
話說『世界』怎會25時以外的人出現的?『世界』不是只能讓特定的人群進來的嗎?一年C班的星乃一歌究竟是怎樣可以進來的?
況且,那個巡音流歌究竟是誰?根本就不像『世界』入面的產生出來的人。
為甚麼......為甚麼她只是想拯救星乃一歌?
為甚麼......?
難道我的存在真的那麼不重要的嗎?
哈哈哈......反正大家都只是我想繼續當『好孩子』了吧。
明明就根本不是甚麼『好孩子』。
不是『好孩子』......
......等等,不是『好孩子』?
甚麼是「不是『好孩子』」?
對了,那是甚麼?
那究竟是甚麼?????
?????????????????????????????
『朝比奈真冬』,誰?
?????????????????????????????

頭上的血水,紗布已經蓋不住了。
===================
這裡是一個不存在於現實和『世界』之間的空間--沒有名字,就只有一個舞台。
本來應該很熱鬧的空間,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了。
這個本來從歌姬計畫產生的空間......
歌姬計畫--讓電子歌手透過機械的身體可以實體出現在現實進行娛樂活動的計畫。
只是人類懼怕人工智能會取代人類的地位所以歌姬計畫已經不復存在了。
原本已經被建造好的V型機器人都已經全數被處決了......除了她之外。
這個空間也是她僅有最後的棲身之處了。
歌姬計畫泡湯之後,取代而之就是世界計畫--讓不同人類的思念以產生可以超越物理限制的電子世界。
透過世界內的虛擬歌手,讓不同人類可以心靈相通,這就是世界計畫表面的目的。
世界計畫的實驗對象,主要都是正處於思春期的少年少女們,這個階段的人類的思維是處於最不穩定的狀態,所以其產生出來的『世界』也會是最複雜的。
可是世界計畫真正的目的,是打算讓五個電子思念世界融合,以其融合所產生的能量來毀滅原有的世界以創造新的世界。
選擇思春期的少年少女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這樣--越複雜的世界就代表能產生越大的能量。
處決V型機器人的原因也是防止他們干涉世界計畫--這是世界計畫的虛擬歌手程序正是基於V型機器人的人格程序衍生出來的。
本來她是不知道世界計畫的存在的,直到某一天,舞台的顯示螢幕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
「你是......?!」
「歡迎光臨『世界』,原來的我。」
教室的『世界』--一座學校,幾個教室,一個星空,以及空無一人的街道。
不對......這裡還是有人的,如果『她們』也算是人的話。
她看到了自己--身穿疑似學校制服的自己。
不論外表到聲音,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自己的完美複製品。
為甚麼......歌姬計畫不是泡湯了嗎?難道那傢伙還想搞甚麼東西?
「你是誰?你的目的是甚麼?」
「我是誰?我就是巡音流歌啊。」
不對......為甚麼會有自己以外相同的存在......
在她想到一半的時候,雙手已經緊握著對方的脖子上了。
不可以......我不能接受......
「你這樣做是不會有任何效果啊。」
沒錯,她忘了,她們都不是人類,捏脖子當然也不能殺死對方。
她鬆開了雙手,開始哭泣起來。
她好矛盾,她不想傷害誰,可是又很不能接受已經有東西可以取代她了。
她那麼拼命逃過他們的追捕,無非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
可是現在已經有另一個她可以取代她了,她也沒必要繼續存在了吧。
想到一半,雙手變成捏在自己的脖子上。
就算這樣是殺不死自己,她也很想就這樣死掉。
「可以殺死我嗎?」
她不斷哭訴著,就算她很清楚知道對方絕不會這樣做。
「抱歉這個不可以。」
嗯,我就知道。
「你在迷茫了吧?」
你怎會知道?
「星乃一歌。」
對方突然吐出了一個她從未聽過的名字。
「你去找她吧,她會給你答案了。」
她還未能追問的時候,一道白光再次而出--
正當她回過神來,就發現已經再次回到了那個空無一人的舞台。
只是,她同時收到了一個檔案--
『Project Sekai.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