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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Sometimes We Breakdown So Beautiful

Summary:
特种兵的恢复速度很快,事情开始变好。并且,巴雷特爸爸回来了。

“克劳德……”
叫喊的声音比火焰燃烧的声音还要大。
黑暗,太黑暗了,太冷了。那里应该有星星的。
叫声音越来越大了。
“克劳德。”
看起来……很熟悉。他来过这?
那里,是月亮。但星星……在哪?
闻起来像是臭氧还有烟。燃烧的魔晄?什么东西……腐烂了,闻起来像是腐烂的肉还有臭氧。
“杰——”
“克劳德!”
月亮越来越近了,月亮不该是这样,太奇怪了,它应该围着星球转而不是冲过来。
那叫喊声是怎么回事?
“——诺——”
好冷,他的身体没法动了。再次一次的,又回到那里了。太累了,那么多的魔晄。太绿了,他以前是不是就这样过?
“克劳德!”
“——瓦。”
突然太过明亮——一个闪光。再一次?他需要重头再来一次?
“我很抱歉……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他每次都失败了。
“我们快要成功了,就差最后一次……”




***

克劳德抽搐着醒来,一个他还不认识的声音在他耳旁消散。
花的味道?
“呃。”现在还太早了,他翻了个身,想找个暖和的东西取暖。空的,在哪里?
“扎克斯?”没有回应,扎克斯不在这。
克劳德一动不动地躺着,听着楼下的邻居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大概该起来了,有什么他应该做的事情来着?不是训练,扎克斯今天有个很早的工作,训练要晚一些。哦糟了,蒂法。克劳德突然想了起来,看向那小小的钟表,快八点。他应该在十五分钟内到达酒吧,她今天又请了他帮忙。克劳德呻吟着揉了揉眼睛,他厌倦了在酒吧帮忙,他想和扎克斯一起去干佣兵的活儿。
他在恢复……在变好。
他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全身都在酸痛。尽管扎克斯在他身边的时候仍然像个母鸡一样护着他,在他们进行日常训练的时候却一直很严厉。一个星期,他们开始一个星期了,其中有一半的时候克劳德比扎克斯的动作还要快。这感觉很好,他感觉很好,感觉很轻盈。
除了……对,恶心感。
克劳德猛地一跳,真的很恶心,他踢开了厕所的门,对着马桶呕吐起来。比昨天少些了,比前天也是。还是绿色的魔晄,扎克斯说他在吐掉多余的魔晄。这情况是从他们训练的那天开始的,半个小时的常规热身,之后克劳德吐了好几个小时的魔晄。他每天早上都要这么来上一次。他会用扎克斯给他买的木炭牙膏刷牙,用薄荷味的只会让他恶心和发抖,那味道太像魔晄了。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仍然令他有一点震惊,他恢复得太快了,明明四天前他还是一副颧骨突出,令人痛苦的样子。他的个子很小,并且从不是扎克斯那样精力旺盛的类型。当他在一次练习中把扎克斯丢到了房间另一头后他惊讶地喘着气,自信心膨胀了不少。当然了,是魔晄的作用,但听说特种兵的强化体质和亲自体验是不同的。这是一个小小的进步,他希望他的脑子也能跟上这个。
他穿上了靴子,鞋带松松垮垮的,拿起桌子上蒂法给他的围裙,给扎克斯留了一个小纸条。他最好快点,昨天他就迟到了。他冲下楼梯的时候玛蕾冲他招手:“系好你的鞋带,年轻人!”他走过的时候,总在公寓附近徘徊的几只猫冲他发出嘶嘶声。外面很冷,特种兵的制服并不保暖,但反正不出几个钟头酒吧里就会变得非常热。况且这只是一小段路。
他爬上台阶的时候刚刚好到八点。
蒂法还是插着腰看着他,嘲笑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差点迟到。”她说。
“不我没有。”
“嗯。”他瘫倒进一张凳子上,侧身靠着吧台,蒂法拍了拍他的脸颊,“你的眼角还有眼眵呢。”
不管怎样,反正他没迟到。酒吧里没有人,通常来讲等克劳德出现的时候,比格斯和维吉都已经在这里了,杰西一般是在午饭的时候出现。扎克斯觉得他们一直都在那里很诡异,这个星期他提到这事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克劳德觉得他只是在四处探寻工作有关的信息,而每当他问蒂法的时候,克劳德总能注意到她的目光总是看向他耳朵后方。
“嘿,你能帮我把啤酒从地下室拿上来吗?比格斯和维吉今天会晚点到。”
他真的不想。他对她哼哼着,勉强把自己从吧台上推起来。
“哦,闭嘴,别犯懒。”
当她给他让开路的时候他还在哼哼着抱怨,她把最后空了的提箱放到他面前后拍了拍吧台。
“你今天早上真是阳光四射。”她的眼睛闪着光,脸上带着“闭上嘴,克劳德”的表情威胁着他,但是是以一种友善的方式,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他勉强没有翻个白眼,叹了口气,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身体从凳子上拖下来。这并不累但还是让他大口喘着气。他弯腰系好了鞋带,跟着她到后面,下了楼梯。那是一个发霉的小房间,堆满了酒吧的食材还有啤酒。他还没停下脚步蒂法就已经把一箱啤酒塞到他怀里了。
“啊……”
“这不重。你不能再用那个借口了,好得快先生(Mr. Super-healer)。我能看到这双结实的胳膊。”她在那箱上面又叠了一箱然后拍了拍侧面。他们走了四趟才搬完所有的啤酒,比平时要多。
“为什么这么多?”克劳德问,他的肺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要挣扎着呼吸了。
“今天是星期六,外面天气又很好。天气变冷之前的最后几天总是有一大波客潮。”
太好了,这就意味着一大堆人,一大堆离他太近的人。他皱起眉低下头,好让蒂法看不到他眼中的愤懑。她知道他会不安,知道他更愿意和扎克斯一起出去。他应该更努力一些的。他觉得很尴尬,他恨这样,感觉自己像是又变成了十岁,而其他的孩子们看他的眼神活像他是个怪物。这个念头占据了他太多的思绪,以至于他甚至没能听到门口走来的沉重脚步声。
“嘿,小金毛。(Blondie)”温暖的东西突然贴上他的后背,下一秒扎克斯的重量就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头顶上重重地放着一个下巴。
克劳德轻轻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扎克斯的肚子,一声夸张的“哎哟”吹过他的头发,但扎克斯没有动。克劳德的心开始跳,他皱起眉。扎克斯潮湿的前臂贴在他裸露的肩膀上,显然是先回公寓洗了个澡。他能感觉到脸颊上升腾起的热度,蒂法给了他一个狡黠的、会心的微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她把它给了扎克斯,但却试图盯着克劳德的眼睛。
不,正想避免和她对视。
扎克斯又向他倾斜了一些,把他推向吧台好够到那瓶啤酒,克劳德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笑容。
“介意我把他从你这偷走一两个小时吗?”扎克斯的声音很温暖,有一点压低,离他的耳朵太近了。
他脸上的热度没能消去,太尴尬了,他讨厌被戏弄,蒂法还露出那种表情。他蜷缩起来,肩膀向前弯曲,又感觉到扎克斯也随着他弯下腰。这也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他只觉得被包裹住了。有时他会忘记扎克斯有多高。他太开朗,太友好了,这让他看起来比他实际的高度要小一些。冰镇啤酒划过他的眼前,接着他感觉到它被放在了他的头顶。任何时候,扎克斯,任何时候能够不再拿他当桌子使都是件好事。
“好~吧,我想。就是别让他太累了,今天是星期六,你会想要那些小费的。你这次要值全班。”接着她把他们两人都赶走了。扎克斯把喝了一半的啤酒放在了吧台上,抓着克劳德的上臂带他走向弹球机。
之前在酒吧外面训练的时候感觉非常怪异,除非他们很早就开始,不然会有太多的人围观。扎克斯的工作很随机,经常是很晚或是很早,所以很难猜到他们什么时候会有时间训练。蒂法第二天就把他们塞进了她地下的秘密健身房,说看着克劳德不停地被羞辱实在是太痛苦了。这不仅仅是一个“健身房”,它是一个巨大的空旷房间,就和上面的酒吧一样大,灯光很暗,蒂法的拳击道具远远地摆在角落,靠着墙。另一边的墙上挂着一架子的的枪,她刻意从不提及这个,哪怕是扎克斯和克劳德问起也只当没听到。
就是这个引发了扎克斯对于三人组还有蒂法接的那些奇怪电话的好奇。他打探得太厉害了,比格斯和维吉一见到他出现就不说话,直到确定扎克斯不会审问他们后才不再紧张。克劳德就不在乎那么多了,他不想知道秘密,上一次他知道秘密的时候……好吧,无数的人被杀,而他失去了五年的记忆。他只是很高兴当扎克斯教训他的时候可以离开公众的视线。平时放在这里的桌椅已经推到了墙上,蒂法用过的垫子已经铺满了半个地板。地板上还放着几个给他们准备的装满水的玻璃瓶。
“好的。”扎克斯今天的笑容格外明亮,这很烦人,克劳德的心脏又开始狂跳,“我想我们今天可以开始好玩的了。”
好玩的是指克劳德可以使用破坏剑了。上几次课他就开始想用它了,他的胸口充满了兴奋的泡泡,克劳德无法控制地睁大了双眼,嘴唇露出小小的微笑。扎克斯笑得整个身体都在动,这并不烦人,笑声穿过他的胸腔,他宽阔的肩膀放松下来,水晶一样的眼睛更加蓝了。
真烦人,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阳光闪瞎了眼睛。
……这很好。
扎克斯非常轻松地抓着剑柄,甩了几圈,让自己放松。克劳德很确定他用刚才的佣兵工作已经热过身了,所以其实他只是在单纯地炫耀。
“好的,过来吧。”
克劳德走了过去,扎克斯的拳头向下滑去,抓住剑柄尾端,把上面递给克劳德,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心跳。这,事实上是最糟的。
它很重,不过没有克劳德想的重。他的脑海中充满了模糊的回忆:他趴在扎克斯的后背上,僵硬、颤抖的手臂伸向破坏剑。当时它真的很重,但他自己的身体也是一样。回忆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至少他能想起这个了。记忆恢复得很慢,要是他能想起那五年还发生了什么就好了。算了,这不是他们现在要解决的事。
今天,他可以用破坏剑了。
“克劳德,”扎克斯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准备好了吗?”
他用左前臂撑着一个全身大小的盾牌,脸上是温柔的表情。这让克劳德感觉到迷惘,他看向下方,移开视线。他不知道该对那表情做些什么,它让他的怦怦跳的心脏变得很奇怪,让它……跳得更厉害了。
“嘿,如果你没准备好,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做平时的训练。”
不,他准备好了,他早就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克劳德回答得有些晚。
扎克斯点了点头,右腿滑向后方,摆出一个防守的姿势。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像是燃烧了起来。扎克斯像他一样,有一双蓝眼睛……但他的总是像火一样,白热地燃烧着。
最开始有些难堪,他动得很慢,剑的长度几乎和他的身高一样,并且很宽。不过扎克斯在鼓励他,告诉他如何调整重心,应该握剑柄的什么位置。他的前几下挥剑完全没碰到扎克斯,担心会误伤他,通常来讲他们的训练只是肉搏。扎克斯坚定地站着,没有生气,只是等着克劳德得到一些信心。
的确是变得越来越简单了,他们很快就有了节奏,转着圈,前进,后退,错过,击中。越来越简单。
一个小时之后,他的耳朵在开始出现奇怪的静电干扰的声音,接着……
感觉那把剑像是成了他的一部分,仿佛这是他的剑。声音越来越大,克劳德担心他的头又要开始疼了,这个想法出现后声音就消失了,头疼也没有出现,只剩下他的呼吸声,还有每次他破解扎克斯的防卫时对方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
每当克劳德挥动一下那把剑,轻松的感觉就会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流淌。这让他的神经还有大脑都平静了下来。奇怪,这还是第一次。克劳德可以战斗,但它从未让他放松,不像扎克斯那样。他们练了整整两个小时,克劳德知道他的肩膀会酸痛,但信心大振的感觉让他觉得不错。最后,扎克斯的笑容几乎咧到了嘴角,他用力地把克劳德抱了个满怀,紧了紧手臂。
“该死,”扎克斯的声音低沉地在他的胸腔作响,震着克劳德对着他的耳朵,“你真是个人物,克劳德·斯特莱夫。”
呃,尴尬。他将脸埋在扎克斯的肩膀上,扎克斯大笑,最后一次格外用力地挤了挤他。
等他们回到上面的时候,蒂法正好将牌子翻到了“营业中”,打开了锁着的大门,是午饭的时间了。杰西和维吉坐在他们惯常的位子上,两人看到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都兴奋了起来。克劳德抓起他的围裙,低低地系在腰上。他试图装出他并不在这工作的样子,他仍然会因为人群而紧张,尽管他的膝盖在前两天之后就不再打颤了。另外,和陌生人说话很累。
蒂法告诉他这么做没有用,因为他的脸“漂亮得藏不住”之类的。这也很让他尴尬,他不漂亮。
他什么都不是。
静电干扰,那声音又回来了。
该死。
“哦,扎克斯,”杰西已经在招呼他们了,“我找到了一些你一定会爱~死~的东西。”她像唱歌一样说着话,甩着她的马尾辫。
扎克斯得意地笑了笑,坐进她旁边的位子上,“你周一就这么说过,然而并没有,那是世界上最难吃的辣味面条。”
“不,不,”维吉说,掏向他的腰包,“这个绝对是你的菜。”
一颗魔石在维吉的手中发着光,它的颜色很奇怪,但扎克斯看上去知道这是什么,并且露出太阳一样明亮的笑容。
“你在哪找到的?老兄,我的好几年前就丢了。”
“这是什么?”克劳德问,他本以为会得到一个带着玩笑的回答,但扎克斯只是沉默地将魔石托在掌心,仿佛这是一只雏鸟。
“防护魔石,安吉尔……”扎克斯沉默了,他没有皱眉,但他的眼睛肿闪动着悲伤。
愧疚,还有某种他不熟悉的东西沉重地砸在克劳德的胸口。
同时静电干扰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这次很疼,但很短,甚至不够他为此而畏缩。紧接着一股巨大的背上的浪潮席卷了他,他颤抖起来。再后来是恶心,比早上还要眼中。克劳德剧烈地摇晃,他听到了扎克斯快速站起来时,桌子滑过地板的声音。
克劳德冲向吧台后面的员工卫生间,从吧台上一跃而过,他的喉咙因为吐出太多的魔晄感到灼烧,他不明白,他的体内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魔晄?
扎克斯的大手放在他的后背上,抓着他的身侧。
“该死,对不起暴脾气(Cloudy-sky)。我想我对你太严厉了。”
克劳德摇着头,这是个错误,又有魔晄从他的胃里吐了出来,至少比刚才少一些了。扎克斯用拇指轻抚他的后脖子,画着小圆圈,这温暖让他平静了些。
“天哪,”他可以听到杰西远远地站在门的附近,“他是怎么在这种状态下翻过吧台的?”
“对啊,是我的话直接就在原地吐出来了,”听上去维吉正在他的袋子里翻找着什么,“想来点薄荷糖吗?”维吉问。
呃。
不。
真的不。
仅仅是想起这个克劳德就开始干呕。扎克斯走开了一段时间,他听到在说话,杰西和维吉说了什么,接着他温暖的手又回来了。
“放松……”扎克斯把他从马桶旁拉开,“拿着。”递给他一条浸了热水的毛巾。
克劳德擦了擦他的脸,又吐了几次嘴里的东西。不太好,薄荷味还在那,不过恶心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靠在扎克斯身上又待了一会。
幸运的是,现在酒吧里还没有客人。蒂法关于天气的说法是对的,尽管早上的天气很冷,下午的时候天气就温暖了起来,年轻人更喜欢聚集在外面的桌子旁。不过,克劳德还是要算上蒂法站在门边,确保每一个新来的顾客都坐在外面的这个因素。
杰西和维吉回到了他们的位置,比格斯加入了他们,三人都努力不转过来看向克劳德。他从他们紧绷的脖子就能看出这点。
他没事,有点发抖,嘴里还是有薄荷的味道。他没事。
“大哥*——”克劳德走到桌旁的时候维吉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薄荷糖能让人呕吐……”
“——维吉——”比格斯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维吉的小腿。
“——哦,对不起,大哥。”
“别叫我大哥。”克劳德说。
“大哥……”
“维吉!”
场面有点好笑,至少这次慌张的不是他了,“你要是再叫我大哥我就直接吐在这。”克劳德威胁着。
维吉看上去吓坏了,杰西笑得倒在了也在笑个不停的比格斯身上。温暖的感觉在他的血管里流过,克劳德不小心笑出了一小声。杰西睁大眼睛看着他,但维吉看起来很担忧。
“为什么是薄荷?”比格斯问,他正在他自己的腰包里乱翻。
克劳德此前从未察觉他认识的人怎么都有那么多的口袋。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上面。
“魔晄,”扎克斯说,仔细查看着克劳德,但还是坐回了他自己的位子上,“尝起来像薄荷。”
“啊,真的?”杰西挤了挤鼻子,“这太糟了。”
“等等……你在吐魔晄。”
为什么他们还在聊这个?克劳德没有回答维吉,只是看着门口。蒂法回到了里面,领着客人坐在点唱机附近的位子上。
“克劳德。”
“嗯。”
比格斯轻轻把手放上他的手臂,另外两个人在斗嘴,扎克斯有些过于专注地看着食品柜台。克劳德觉得他的嘴角似乎有一点口水在闪光,很高兴知道在看某人吐了十分钟之后扎克斯的胃口并没有受到影。
“给你。”比格斯递给他一个巴掌大的透明袋,里面装着一些琥珀色的糖,“姜糖,蒂法说生姜可以帮你摆脱那种味道。”
“啊。”克劳德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该说谢谢。只是当有别的人关心他的时候总感觉有点奇怪……就连扎克斯这样做的时候都会让他措手不及,
也就是所有时候。
比格斯只是拍了下他的手臂,接着回去开始用之前发生的什么事拿杰西开涮。克劳德没听清,他迷失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控制不住自己令人尴尬的感怀。姜糖帮他渡过了这一整天直到夜晚,蒂法是对的,它有用。克劳德的肩膀因为先前的用剑练习而疼痛。他想回公寓,但扎克斯一整天都在这,说明他手头没有别的工作——他们需要钱。
夜晚带来了又一大波客潮,就连吧台边都挤满了人。蒂法连着几个小时都在调酒,完全走不开。克劳德能感觉到汗水打湿了他的腰部。他需要挤过人群,盘子高高举过头顶。盘子里大部分情况下是披萨,每个人都在吃这个,所以上菜并不难。就是简单地走来走去和堆起盘子。
至少他有空看到扎克斯和杰西、比格斯还有维吉聊天。他看上去属于这里,知道该说什么,知道怎么听,快活地大笑。他的身体向后晃动,甩开眼前的深色头发。克劳德很高兴看到他没有担忧地皱起眉头的样子。
不,他不敢相信,他让他自己心跳加速了。
克劳德深深叹了口气,走向远处朝他招着手的一张桌子。最好不要看扎克斯,一点都不要。
午夜骤然降临,两点的时候第七天堂终于准备关门了。蒂法最后一次完成了点单,大部分人仍然留在外面的桌子旁。
克劳德溜到扎克斯旁边,筋疲力尽,甚至没在意自己撞到他身上,挤到了边上的位置。扎克斯的笑声又温柔又温暖,他向后靠在克劳德身上,手臂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克劳德有些想抓住他的手。他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抽动。一切都很模糊,不是静电干扰那种,是起太早的那种,或者派对开太久那种。他觉得像是回到了以前,尼布尔海姆之前,那时他还只是个高阶的一般士兵,他和扎克斯去那个军队宿舍下面的面条店吃晚饭,在外面待得太晚了,克劳德不得不溜回营房。
怎么回事,他的眼睛开始刺痛。他更用力地靠向扎克斯,能止住这种感觉。
“好的,”扎克斯听上去那么遥远,“我想他不行了。”
有人在推他,扎克斯把他拉了起来,解下他的围裙,扔在了他的肩膀上。
“晚安。”杰西对他们说,她蜂蜜色的眼睛柔软地看着他们。克劳德以前从没注意过,她真的很漂亮。
“晚安,伙计们。”比格斯和维吉看上去也随时会倒下。于是克劳德也就不觉得靠在扎克斯身上有多糟了。
“晚安。”他回应他们,懒得再在声音上加上棱角,或是板上脸。
扎克斯的手臂温暖地环着他的肩,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夜晚的空气有多寒冷。不过他察觉到自己错过了一点时间,突然间他们就跑到了公寓里,扎克斯正在帮他脱下靴子。
“嗯,我自己来。”克劳德咕哝着,他的头差点撞到扎克斯的。
扎克斯让他自己来接着他做了……点什么。克劳德集中不了,太累了。
他撑到扎克斯爬到床上,接着倒进他怀里,脸压在扎克斯的胸口。
“我们应该找个大点的房间?”扎克斯喃喃地说。
“不……”对,睡觉。这次他等不及要睡觉了。扎克斯摇晃他的时候他正要睡着。
“等等,那件事,我们还没做那件事。”
“嗯,不,没关系。我没事。”
扎克斯的手滑进了他的头发,这并不能帮助他保持清醒。
“不,我们需要做。”
好吧。
“好吧。”
长长的沉默。
“扎克斯?”
“对,抱歉。我们已经来米德加几天了?”
“十。”
那件事,是扎克斯想到的。在告诉扎克斯他无法记得任何事情之后,克劳德有点害怕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一个连他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秘密。他从身体里吐出越多的魔晄,一切就变得越清晰。现在他可以记得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甚至是连此前一年和扎克斯一起逃亡的记忆都不那么模糊了。他的脑海里还是有大片的空白,尼布尔海姆还是格外地让人困惑,但还是好多了。扎克斯的“那件事”是与时间相关的一系列问题。如果克劳德记不清天数的话,那么扎克斯可以帮助判断他忘记了多少。
“克劳德……多,天……训练?”扎克斯提问的时候快睡着了。
“七。”
“多久……没……昏迷。”
“九。”
长久的沉默,克劳德抬起头,扎克斯彻底睡着了。
太好了。
他恢复得很好。

***

第二天白天扎克斯没有工作,于是他们都睡着懒觉。克劳德在一个逐渐褪去的怪异梦境中苏醒,又是花的味道。他还没跟扎克斯提过这个。
克劳德在下午早些时候去了酒吧,扎克斯像只迷路的小狗一样跟着他。现在没什么人起来,所以酒吧应该不会太忙。奇怪的是,牌子上写着“休息中”,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发现第七天堂里满是紧张的气息,浓烈到让人难以呼吸。蒂法挤出一个微笑,三人组缩在弹球机旁,谁也不看。
“嗯,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这?”扎克斯问。
“不,不,没事。过来吧,吃点午饭。”蒂法看向那三个人,他们紧张了起来。
“嗯,”杰西说,“我们准备……去健身房健身……”她说谎的功夫太差了。
扎克斯眯起眼睛看着她,那感觉,当某人知道你知道一个他们知道的秘密时……是的。这就是空气中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他情愿换成那反胃的魔晄。他们看着他们仨下到了蒂法的“健身房”。六个人在这个过程中都看着彼此。
这太他妈诡异了。
“蒂法!”洪亮的声音充斥着酒吧,门被有力地推开,随后重重关上。
克劳德很为自己骄傲:他只跳起来了一点点。扎克斯甚至都没注意到。
“巴雷特!”蒂法不再看他们了。扎克斯的脸上出现某种黑暗的神情,“欢迎回来。嗯,马琳没和你一起吗?”
克劳德没有真的注意这个,扎克斯紧绷的肩膀比较令他烦躁。他知道某些他没告诉他的事,这有些伤人。
巴雷特是个有着深色皮肤的大块头男人,红色的纹身爬满了他的……其中一只手臂。
“他的一只手臂是一个……加特林枪吗?”克劳德嘟哝,退到了扎克斯身后一点点。他不是害怕,但空气中的氛围还是让人窒息,这让他不舒服。他的后背到脖子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蒂法和他显然彼此认识。尽管氛围怪异地紧绷着,她和他说话的时候很放松。也就是说这些奇怪的感觉都是因为他们。太好了,早该有这天了。
“不,她在回来的路上累坏了。我让她在这个会议结束前先待在玛蕾那里。你不介意今晚照顾她吧?”
“完全不会,我很高兴陪着她。嗯……”蒂法不是很隐蔽地瞥了他们一眼。
巴雷特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皱起了眉,从他的太阳眼镜上方看了过来。他令人不舒服地用他装着机枪的那只手指着他们:“这些笨蛋是谁?”
扎克斯的喉咙里发出一点响动,像是想要忍住笑。克劳德不明白是为什么。
“呃,朋友,他们是我……老家的朋友。”
巴雷特向酒吧里走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克劳德已经觉得烦了,这打量是怎么回事,这是蒂法的酒吧,她可以让任何人进来。克劳德不喜欢这个男人。
“他们在这里做一些雇佣兵的工作。嗯……他们才来到城里不久。”蒂法试着转移巴雷特的注意力,但没什么作用。
扎克斯进入了防卫模式,尽管他的身体仍然很放松,但他的目光锁向了巴雷特。
“你不用为他们撒谎,蒂法。”巴雷特靠进了扎克斯的个人空间,克劳德能感觉到他自己的肩膀紧绷了起来,这个人必须马上退后。“他们不是什么雇佣兵。那样的眼睛,你们是特种兵。我的酒吧里没有位置给神罗的狗。”
“这是蒂法的酒吧。”克劳德说,表情强硬。
“克劳德!”蒂法在巴雷特后面嘶声叫到。
巴雷特狂笑起来,但并不是出于友好。
“好吧,带刺的特种兵,真可爱。但你们仍然不属于这里,你们为什么不滚呢?”
“前特种兵。”扎克斯最终说到,他向后靠去,打量着巴雷特,“我们不为神罗办事。”
“也不需要雇佣兵。”巴雷特的额头上有一根血管在突突跳着。
“不需要?我听说雪崩缺人缺得厉害。”
所以这就是那个秘密。克劳德还是不知道扎克斯在说什么。他不知道雪崩是什么,仍然为扎克斯不告诉他而烦躁。他的左眼皮跳了起来。
显然,这场面比克劳德以为的要戏剧性得多。蒂法倒吸了一口气,巴雷特像斗牛犬一样向他们咆哮。
多讽刺啊。
“你怎么知道的?”蒂法问,她听起来很恼火。
扎克斯笑了,“无意冒犯,你们可算不上低调。杰西总在涂抹什么结构图,比格斯和维吉不停讨论着‘那些小组会议需要的东西’。另外,半个平民窟都是你们的支持者,还有楼下的枪。是的,你们有个隐藏的楼梯。一旦你开始留意就很容易发现。”
不知为何这惹怒了巴雷特。克劳德没听明白,他只想走。
“我不在乎你们到底是谁,或者你知道关于我们的一些什么。我们不缺人并且我们不准备雇佣前神罗走狗。”他手臂上的枪抬了起来,“滚。”
“无所谓,我不想去任何神罗附近的地方。”
巴雷特又低头看了他们一眼,“切。”他走向那个弹球机,消失在了地板下方。
他怎么下去的?克劳德歪着脑袋,这男人的块头可比弹球机宽多了。
蒂法叹了口气,“我很抱歉。”
扎克斯耸了耸肩,一只手臂伸着懒腰,走向门口,“没事,别担心。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如果你害怕这个的话。”
“不!我……巴雷特是个好人,他是有些紧张还有防备。”
扎克斯笑了,“不开玩笑了。”
蒂法的表情变了,眼睛有些湿润,但强硬地说,“我不想让你们觉得你们在这里不受欢迎。别理巴雷特。”
“遵命。”
“扎克斯……”
不知为何,听着蒂法喊扎克斯的名字,很奇怪。克劳德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第七天堂。
或者是蒂法的朋友。
或者是扎克斯的身旁。
他等待着静电干扰的声音。
扎克斯用力地吸气,停下了脚步,略微弯下腰。怎么回事,今天真奇怪。
“嘿……”有人轻轻碰着他的肩膀,“扎克斯,你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微笑和闪亮的眼睛,“是的,小金毛(Blondie),只是肌肉痉挛。来吧,今天我们找个别的地方吃东西吧。”
“好……”
他回头看下蒂法,觉得很糟糕。她看起来很失落,像是要哭了。
“晚上回来轮班?”她几乎像是害怕发问,强行挤出了这个问题。
还是个小女孩的蒂法,穿着白色的裙子,发出轻松笑声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他渴望看到她的微笑,所以他给了她一个他自己的。
“当然。”接着克劳德跟着扎克斯走向外面。
他们在火车站旁的一辆餐车那里吃着饭,安静地慢慢吃着。扎克斯表现得很正常,但克劳德的脑海中有一部分始终觉得不太对。他许久才对上克劳德的目光,不和他聊天。如果他能搞明白扎克斯为什么会这么奇怪的话他会更享受现在的安静的。不可能只是因为雪崩的事。或许从他起床开始就一直很奇怪,只是他没能察觉到。在漫长的午饭之后,他们在武器店逗留了一下,扎克斯提出的,但没有待很久。那里没有什么能让两人中任何一个感兴趣的东西。
克劳德能够感觉到破坏剑的触感出现在他手中,他不得不花上整整五分钟来活动手指好甩掉那种感觉。
他们又停了一次,扎克斯跟怀默谈了谈接下来的工作。他没有工作给他,克劳德可以看到扎克斯脸上流露出的担忧。他们安静地走回公寓。已经几个小时了,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回到第七天堂了。但扎克斯完全不在状态,当克劳德问他想不想去的时候,他只是耸了耸肩。
“不,你去找蒂法吧,我需要睡一下。”
他想要一个人待着。
克劳德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破了一个洞。
静电干扰的声音又来了。
他希望他能够更懂得如何看懂别人,或是安慰别人。克劳德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堵墙,也不知该如何翻过它。于是他只能去见蒂法,并且试着让他眼中的刺痛不要再加重了。
真他妈是奇怪的一天。

***

扎克斯用力关上门,整个房间都在摇晃。他感觉自己甚至听到了木头裂开的声音。
他不是刻意想要疏远,但他的脑子里有太多东西了。
雪崩。
克劳德显然不认识他们,这没什么。在战争中……确实只有特种兵的高层才会面对他们。而克劳德……他当时只是一个有着明亮眼睛的小小士兵。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让扎克斯感到内疚。他应该至少告诉他他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新朋友们有一个非常诡异的地下室的。他不确定该做什么。现在的雪崩,和当初的并不是一个。它的内部分裂出了太多的团队彼此内斗。他看到贫民窟贴着的那些海报:
加入雪崩,星球正在死去,尽你的一份力量来阻止它——这并不是五台的雪崩组织。
环保恐|怖分子,他们算这个。
扎克斯……以前会有很清晰的判断。任何伤害神罗的一定也会伤害到米德加或者其他任何神罗支持的城市。所以很简单,神罗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他在战争中挣扎了太久,接着又被一堆操蛋的事,奇葩的实验还有疯子追着跑,他不知道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不是说加入环境恐|怖组织很正常。
蒂法为他们做了那么多,杰西、维吉还有比格斯也是。他了解他们,他们是好人。他们对克劳德很好,真的很好。不是经常会有这么一伙人像他们这样善解人意。他们知道他是什么……他们恨他是的那种人,但他们仍然……该死。他应该让克劳德离神罗越远越好,然而他把他们直接带进了坑。
蒂法不会给他压力,他看得出来,她的真诚是真的。但……扎克斯很难拒绝朋友。
如果她请求……如果他们遇到麻烦,当然他会帮忙,毫不犹豫。
他不会介意打击神罗,尤其是在宝条对他们做了那些事之后。他越思考这些,越觉得应该回去一趟。他曾经当了那么久的忠诚的特种兵,克劳德更好……
不,如果他们找到他的话,死亡可能不会是最糟的结局。神罗是个充满怪物、暴力和痛苦的深坑,他现在知道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谁知道在海底还藏着什么?他应该逃跑。
他应该。
哪来的静电干扰?
扎克斯摔到床上,床板因重量吱吱作响。他的脑袋里突然开始突突直跳,可能是熬的太晚,睡眠不足。
静电干扰的声音……
“奇怪。”

***

克劳德回到酒吧的时候巴雷特已经不在了,这很好,但蒂法也不见踪影。
不过杰西一个人在那,没有了其他两个人,她看上去很渺小,像是迷失了。她用手撑着脑袋,表情严肃地藏在阴影里,不是很像她。她甚至在他走近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她正看着她总是写写画画的那个笔记本,眼中没有焦距。
“嘿。”
“哦,靠!”她惊得跳起来,膝盖狠狠撞上桌子底部,“克劳德,该死。提前给妹子一个提醒好吗?”
“……啊,抱歉……对不起。”
她有点紧张地笑笑,“你就像只猫。发生了什么,这么需要我帮忙?”
克劳德皱眉,“我不需要帮助。”
“不,你当然不需要,漂亮眼睛(Pretty eyes),再也不需要了。”她纤细的手托着下巴,眼睛又看向远方。
克劳德只是站在那,他不是很确定他该做什么。酒吧仍然没有开门,看起来蒂法已经把啤酒拿上来了。或许他该回到公寓,尝试一下安抚扎克斯。
光是想想就让他的胃痉挛了起来。
他会搞砸的。
最好就是……站在这。
“蒂法在哪?”他问。
“嗯?哦,我想她去查看下次补货的事了,昨天晚上真是太热闹了。”
好吧,或许他该去找扎克斯。
“嗯,我只是……扎克斯……”他退了一步,拇指从肩膀上方指向身后的门。
但杰西的眼睛在听到扎克斯的名字后亮了起来,“嘿,实际上,你知道谁需要帮忙吗?”
“谁?”
“我。你能帮帮我吗?很快就能解决。”
“嗯。”他交叉起双臂,等着。
“你可以告诉扎克斯我有个工作给他吗?”
“为了雪崩。”
杰西畏缩了,“好吧,是的……他不是必须做这个。只是,只是告诉他去坐101号红色专线,在一个小时内,好吗?我可以在列车上告诉他具体情况。”
“还以为巴雷特不想聘用走狗。”
又畏缩了一下,“啊,他这么说了对吧。别管巴雷特,他只会说,就喜欢摆摆样子。我们真的需要帮助。”
“行吧,多少钱?”
“两千块,我只能出得起这么多了。”
“……好吧,我会告诉他的。”
“你会吗?”她看上很高兴,像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接着她晃着身子,像是有时比格斯夸奖她之后那样。他点了点头。“耶,你真的是个甜心,克劳德。”
他最好现在就动身,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扎克斯考虑要不要接这个工作算不上很长。
“嘿,”杰西在他身后叫他,“你……没生我们的气吧?因为我们没告诉你?”
克劳德耸了耸肩,他仍然不是很清楚雪崩到底是什么。这很……熟悉,就像很多其他事情一样。在他还是名士兵的时候他可能听过两次。
“对我来说没区别。”她的眼神融化了,露出了明亮的微笑。感觉像是扎克斯。他的胸口疼。呃。
“一小时!”她在他身后大叫。
他从小路跑过,星期天的晚上会有很多人走到外面,并且他们很奇怪。大概是为了工作日而烦躁。克劳德讨厌在周日帮工。他需要在告诉扎克斯杰西提出的工作后再回去。
他得到周一才能忘掉蒂法的眼神。
他回去的时候门看起来摇摇晃晃的,门把手旁有一道裂缝,感觉像个不好的征兆。
不过屋子里一切都正常。扎克斯在睡觉,半个身子在床上,他的长腿悬在床边,太好了。
他现在必须把他叫醒。他也可以直接回去告诉杰西他不同意,或者就让他们在寒风里等着。这感觉不对,他们……他们是他的朋友,尽管很奇怪。
克劳德深深地吸了口气,或许……
或许他可以去。
雇佣兵的工作。又不是说他完全不会使用武器,他曾经在该死的军队。
扎克斯的破坏剑就放在墙边,呼唤着他。
克劳德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仍然穿着特种兵的绑带,还带着一个护肩。
扎克斯已经照顾了他这么久,这只是一个工作,并不是说他要加入雪崩。
他安静地把肩带绕上自己的身体,绑到肩膀上调紧,护肩绑上了他的左肩,临时的手套在手上带好。
他的手在破坏剑的剑柄上颤抖,他不敢看向扎克斯,他的胃已经开始因为内疚而疼痛了。他拿起剑,拿在手里的感觉很好,就像是他的剑。他直到出门才把破坏剑放到背上,这会有点动静。
空气仍然很清新,他的心脏跳得厉害。
他走向火车站。

TBC

*维吉叫的是bro,可以直接翻译成兄弟,不过游戏里日文版是喊得aniki(英文喊得是bro),就还是翻译成大哥了,也比较好玩(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