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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与无法被拯救的‖SC
胡扯的RE之后的故事,脑洞参见合集里的同名文章



灵感和蓝本都来自于电影《The fall》



文笔有限,人物塑造能力极差,有重大OOC,不喜点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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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尤利娅姐姐。”



被呼唤的人合上手中的镜子,望向声源,一撮柔软的金色从门后冒出,幽暗而温柔的灯火偏爱着这个在大人面前总是有些腼腆的孩子。尤利娅露出亲和的笑容。



“怎么了?克劳德,过来吧,我亲爱的。”



得到准许后克劳德走进了护士小姐的休息室,他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这让尤利娅感到一阵烦躁,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该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小男孩儿走到她身边,翻开书页,将一根羽毛从中取了出来,他略微仰头,湛蓝的眼睛里闪动着些许期待的光亮。



“你知道这是什么鸟的羽毛么?”



坐在椅子上的尤利娅附身拿过那根羽毛,在灯下端详了一阵。漆黑的羽毛,让她想到乌鸦,不祥的预兆,可这根羽毛盈满她的整只手,这尺寸绝对不是小型鸟类能拥有的。



“是预兆么?”



面对她的沉默,克劳德追问了一句,这让尤利娅眉心一簇,她抬头看了小克劳德一眼,觉得这个词很刺耳。在烦躁没剥离下她脸上的温柔前,她摇了摇头,把羽毛还给了克劳德,诱哄着让他赶紧上床睡觉。



“明天是弗洛伊德先生值班哦,你可以去问问他,他可是鸟类爱好者,家里养了三只鹦鹉呢。现在,去睡觉吧亲爱的,去做个好梦。”



小朋友乖乖地点点头,和她道了晚安之后离开了休息室,在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的瞬间,尤利娅脸上的笑容垮塌下来,她翻了个白眼,打开镜子,又开始对灯光查看自己的眼圈,在心里咒骂着该死的夜班。



可克劳德并不是那么乖巧的孩子,他走回自己的床位,环顾了一下周围睡得跟小猪仔们一样的同龄人,就着透进窗户的月光,把他藏在床垫底下的小木盒翻了出来。那里存放着他所有的疑惑和秘密,这根羽毛显然应该和它们躺在一起。藏好小木盒之后依旧没有睡意,于是他轻巧地踩着月光走向窗户,在此起彼伏的呼吸和轻微鼾声中搬过边上的椅子,趴在了窗台的边缘。



现在是早春时节,为了保暖,不远处的果园里在夜间燃起了无数篝火,巨大的火盆伫立在果林的通道上,从克劳德所在的疗养院大病房看,就像陨落的星星错落着闪耀于幽暗林间。



自从一年前住进这座疗养院,克劳德的生活就摆脱了以往的颠沛流离,每天都一成不变的规律。早上七点起床,花半个小时洗漱穿衣,花半个小时和护士们一起唤醒其他孩子。八点吃早饭,通常是燕麦和小面包,八点半开始推着同他自己差不多高的,载着瓶瓶罐罐的小车跟在护士身后。今天换药,让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胆战心惊的大日子,病房里充斥着人类幼崽尖锐的哭喊和护士小姐们无可奈何的安抚声,克劳德甚至凭一己之力制服了一个鱼一般滑出病号服,半裸着从护士怀里溜出直奔病房大门的男孩,比平时加倍混乱的两个半小时让只有六岁的他身心俱疲。午饭有他不喜欢的野菜沙拉,十二点半到一点是饭后活动时间,他照常在楼梯下跟男孩子们打了一架,一比三无伤完胜。一点午睡,两点半会有志愿者来疗养院陪可怜的小病患们玩耍,大多是附近的女学生。克劳德显然不在“小病患”这一行列,在一些幼稚且臭屁的小男孩眼里,他就是护士和医生安插在他们之中的爪牙和鹰犬,根本不是他们的同伴,所以集体活动里从来没有克劳德的身影。好在他看上去也没那么在乎,病房里的所有孩子都跟志愿者去了疗养院后的花园,克劳德从床板下翻出了木盒。



弗洛伊德医生的办公室在一楼,克劳德走过幽深的走廊和俯瞰如鹦鹉螺的楼梯。一楼很安静,离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交谈声,愉悦、亲密、戏谑,他故意把木盒摔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门内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而他莫名地有点忐忑。



“弗洛伊德医生,您在么?”



片刻后他站在门前,敲了敲房门,明知故问,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在的。”



弹簧松开锁舌的声音响起,克劳德仰头看着为他打开房门的弗洛伊德先生。哦,高大英俊的弗洛伊德先生,疗养院里八成年轻护士的梦中情人,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医生,正露出笑容对他说着谎话。



“进来吧,亲爱的。尤利娅小姐,我们等会再讨论改进护理方法的方案吧,我们的小克劳德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我得给这个孩子一点时间。”



尤利娅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临了还虚情假意地摸了一把克劳德柔软的发顶,压低他的脑袋让他看不见自己发红的耳朵。小男孩踏进办公室,从木盒里拿出那根他捡到的羽毛。



“您知道这是什么鸟的羽毛么,弗洛伊德医生。”



弗洛伊德坐在办公椅里,微俯身接过了他手里的羽毛,捏着羽根,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你在哪里捡到它的呢?小克劳德。”



“疗养院的后花园里。”



“看上去像乌鸦的羽毛,但事实上,它的大小和柔软程度更像是天使的羽毛。”



“天使?”



克劳德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



“是哦,天使。过来吧,我来给你讲讲天使的故事。”



又是那种温柔到让他心生怯意的笑容,带着哄诱的弧度。弗洛伊德向他伸出手。



“我觉得它更像是预兆。”



克劳德的犹疑看上去更像是小孩子的害羞和扭捏,弗洛伊德的手臂把他揽到怀里,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他像个玩偶一样摆在膝盖上,他太轻了,骨骼似乎都像鸟雀一样是中空的。



“预兆?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词?”



成年人的笑声震动在胸膛里,这种震动让克劳德非常不适,他借着体型优势一弯腰就从他的手臂里溜了出来,他回想起自己片刻前的忐忑从何而来,他讨厌刻意的肢体接触,就像两天前弗洛伊德医生粗壮的手指搭在他的脖颈上一样,他讨厌这样。



于是他跑了,连羽毛都没有带走,像小孩子一贯的人来疯,无视弗洛伊德叫唤他名字的声音,径直跑到了院楼的外侧。时近傍晚,早春孱弱的太阳坠落向西方,挣扎在地平线上,即将燃尽的光辉泼洒得他一身透明的血红。他渐渐放慢脚步,走过廊柱的一道又一道劈在地板上的影子,克劳德站在第七根廊柱后向,望向疗养院的大门,那里站着一个对他而言极其高大的男人,拎着简单的行李箱,手臂上搭着深色的风衣外套,太阳坠落在他身后,夕阳惨烈得宛如远处的建筑淹没在了冲天的火光之中。



克劳德畏惧地躲在廊柱后面,偷偷地瞧着他从第五与第四根廊柱间走进疗养院的院楼。神明都难以捏塑的完美脸庞和强健体魄让小克劳德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银色的长发和幽绿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片刻之前从他自己嘴里念出的“天使”与“预兆”这两个本毫无关联的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