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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王 海鹽冰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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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大約4500字，世界觀我不管了！
◇全糖珍奶，會胖。
◇總之不管你喜不喜歡，謝謝你點開，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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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時不是家中的天花板，也不是肥皂劇中的慘白天花板，反而是恰到好處溫暖的燈光，身後則是柔軟得過分的床鋪，最原終一先是閉眼、再次睜眼，以確保不是夢境後，才準備起身，卻首先面臨一陣暈眩，頭重得昏沉，下意識扶額，視線通過指間的縫隙觀察周遭。旅館的房間？第一個想法冒出，接著衍生出對自己身處此地的困惑。

是和同學們來南方小島旅遊的，他記得這個，最原終一努力憶起上島時的事，試圖拼湊零星的記憶碎片，只記得上島時王馬小吉不見了，赤松楓請他去找找，然後呢？劇情中斷，只剩打上模糊濾鏡的畫面，細節記不清了。

偵探解決謎團除周密的思考外，也得要一定的行動力，最原終一當然二話不說便撐起身體作勢起床，房門處卻傳來聲響，定睛一看，是百田解斗。
「喔！終一，已經沒事了嗎？」
聽聞對方的詢問後，只是愣神，什麼沒事？就著床沿艱難地爬起來，百田解斗也正好走到他身邊，手上是一瓶還掛著水珠的礦泉水。
「剛剛王馬把你背回來，說你暈倒了，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咦？啊，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了。」
接過百田解斗手上的水，未開封的完整冰涼，熱心助人的百田解斗大概是特意去超市買來的。
「沒事就好，春捲還在等我，我先走了，終一也多去玩玩啊。」
「嗯，謝謝你，百田。」
百田解斗拍了拍最原終一的左肩後，就轉身離開。他則陷入沉思，王馬、肩膀，肩膀？腦中一閃而過，似滴到白布上的顏料，渲開清晰場景，也將他的耳根染成鮮明的粉紅。是的，他全想起來了。

最原終一現在只想盡快找到王馬小吉，出旅館後加速前進的步伐，下午三點，是大家約定好的時間，才靠近海灘便耳聞歡聲笑語，百田、春川同學、赤松同學……同班同學都在，嗯……除了王馬。烈陽正好，有人在灘上就陰影乘涼，也有人踏著浪花戲水，此番景色，不由得讓最原終一想起前一周的事。

王馬小吉在周末突然傳訊息給最原終一，說是被人綁架到體育館泳池，納悶與不解之餘又無法拒絕，畢竟，他也意圖知曉王馬小吉的行動目的。

到達約定地點時，卻只有換好泳褲、等候許久的王馬小吉，見來人便朝他招呼，笑得神秘。
「……不是說被綁架了嗎？」
「我有這麼說嗎？抱歉喔小最原，我忘了。」
雖說最原終一自己也猜到七八成，但見到矢口否認後，哼著歌就準備下水的王馬小吉，他仍不自覺地嘆出聲，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後，依舊謹慎地提問找他來的緣由。
「小最原這種陰暗人設，下周去旅行，要是整天只待在旅館會發霉的吧。」王馬小吉飄在泳池裡，只露出一顆頭，臉上盡是痛心疾首。
「但我沒帶泳褲……」
「小最原，來泳池連泳褲都不帶？」
王馬小吉立刻換上睥睨神態，抬頭望向他，明明也沒說是來游泳的……最原終一只覺太陽穴隱隱作痛。他張望四處確定無異樣，扭頭想告知王馬小吉他還要回事務所幫忙，視線回到泳池時卻不見對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翻騰的水花。
「救命啊！」
王馬小吉將雙手舉出水面，無目標性地掙扎著，最原終一被慌張占據情緒，溺水的是王馬小吉，胸腔裡有熟悉窒息感的人卻是他，但為什麼會熟悉呢？強烈空虛的寂寞攻打著內心的堡壘，意識到又是王馬小吉的謊言時，早已身在泳池。

在水中被抱住腳踝，最原終一重心偏移，整個人栽進泳池，好不容易游回岸，喘息的間隙，全身溼透的王馬小吉也步在他腳後上岸，沒戴泳帽，深色的短髮被池水打溼，服服貼貼地待在在耳旁，如果不算上那張得逞的詭笑，看上去倒有幾分乖巧。
「小最原這麼認真盯著我，是有什麼想法嗎？」王馬小吉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笑瞇瞇地回望著最原終一的視線。
「……王馬，下次別開這種玩笑了。」
正當王馬小吉面露不悅，張嘴貌似想駁斥他時，兩人就被遲來的救生員拎到一旁，又是穿衣下水，又是假裝溺水，免不了被一頓碎唸。最原終一沒有替換衣物，只能濕漉漉地走回宿舍，好在不算太遠。
不過臨走前不忘問王馬小吉剛才想說的話，對方只是輕聳肩後，叨叨著「不知道小最原是什麼品種的木頭。」就滿不在意地獨自離開。
現在回想，最原終一大抵比當時更明瞭幾分，腳底金色的細沙傳來陽光的溫度，一路延續到他同樣被體溫燻暖的臉上，細沙仿佛正形成流沙，一口、一口地將他的心緒嚼碎，最後吞沒進地層的肚腩裡。
「最原同學，你還好吧？」
赤松楓不知何時站到他的左手邊，正探頭盯著他，滿臉寫著「擔憂」二字，最原終一的思緒被她拉回，勉強回以一個淺笑。
「我沒事，赤松同學有看到王馬嗎？」
「王馬同學的話……剛剛來過，好像往那邊走了。」
平時彈鋼琴修長的手指往海灘的角落指了指，一眼望過去是一處洞窟，最原終一早些時候才去過，想到這，心跳不禁都漏了幾拍。
「最原同學要過去嗎？那和王馬同學都要小心喔，別滑倒了。」
聞言後，他心頭一驚，連忙邊應和著赤松楓邊道別，快速朝既定的方向走了幾步，又憶起早上的事，腳下不知不覺地慢下來。

早上他們的船隻才靠岸，王馬小吉便迫不及待地跑下船，因為要清點人數，赤松楓請最原終一去找王馬小吉回來，雖然他當時還在因為暈船和暴曬而不適，但他也怕有人會惹出麻煩事而答應。
循著王馬小吉的可能的足跡路線走到洞窟，身體在硬撐，神智也不清，導致他誤判了，並沒有找到對方，想稍做休息時，王馬小吉的聲音這才從洞口處傳來，格外響亮。
「小最原，你不會死在這裡了吧？」
最原終一的意識逐漸脫離，並沒有多餘的力氣拌嘴，雙目一睜一閉，上一刻睜眼是隻揮動的雙手，下一刻便是王馬小吉貌似瘦弱的背部。依稀聽見讓他搭著起身的聲音，他照做了，卻因地板濕滑沒站穩，兩人跌到一起，衝擊讓他近乎快暈過去，直到臉部傳來一絲涼意，才喚回他渙散的神緒。
王馬小吉在他身下，中樞神經發燙的警示，他人的體溫顯得低許多，面前是白皙的脖頸。最原終一想起小時候夏季會吃的冰棒，不由自主地咬上一小口，海鹽的味道在口中擴開，又苦又鹹，無視身下人的抗議聲，一切訊息到這就中斷了，徹底昏厥。
……
又在腦內重播完片段後，已再次來到洞口前，最原終一心懷忐忑和……悸動？他甩去心中冒出的念頭，替換成要和王馬小吉道歉的想法，總算走進洞窟裡。
「……王馬，你在嗎？」
可回應最原終一的，唯有依稀聽見的浪潮聲和自己的回音，王馬小吉並不在這裡，他卻暗自鬆了口氣，其實他也沒準備好面對對方。僥倖心理作祟，假期還有一個禮拜，還會有機會的。
卻不知是太過湊巧，或者是人為刻意，他接下來幾天都只在集合時間見到王馬小吉，只要一有自由活動，王馬小吉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原終一根本無從開口。
幾天下來，那份被自己親手埋藏的悸動，亦開始在心中產生化學反應，像品嘗著顆既甜又苦，還帶著酸澀的果子，囫圇吞下後直達心臟，任其發酵。
任時間流逝，已是在南方小島的最後一天，但唯一見到王馬小吉時是晚間，而晚間的行程則是試膽大會，兩人一組，在指定的路線上走至終點，途中有精心布置的驚嚇，為炎熱的夏日添入一絲涼意，可說是夏日經典的活動。

「最原同學要和誰一組呢？」
赤松楓手拿名單和筆，臉帶笑意面向他，最原終一些許出神，要是平常，他可能會和赤松楓一組，既有兩人是好友的緣由，亦有和赤松楓一同行動較令人放心的原因。可這次，最原終一有意下定決心要處理好那份異樣的心情，所以……
「和王馬同學一組可以嗎？」
沒等最原終一開口，赤松楓提出的問題打斷他的思考，他困惑地望向對方，只見她笑得比方才燦爛。
「……可以。」最原終一語氣停頓，回以一個淺笑，接著輕道：「謝謝妳，赤松同學。」

他是如意和王馬小吉一組了，可他直到他們那組出發時間時，王馬小吉依然沒有現身，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最原終一無奈只得一個人先走，他無心於試膽大會，老舊的墓碑、冒出的鬼火，都無法轉移他專注的思緒。
他暗自思索著錯過這次，是否還有機會親口告訴王馬小吉一切，不只是致歉，更多的是發酵後醇厚的幽思與情意，不由他的，面前浮現王馬小吉的臉龐，倒掛著的。
……？
「哇！」王馬小吉吐出嚇唬的聲音，最原終一沒止住口中的叫聲，連連後退直至跌坐，見對方還倒吊著大笑，才意識到是有意為之的驚嚇。
「王馬？！」
「小最原真是沒有防備心呢。」目的達成後王馬小吉便俐落地從樹幹上跳下，也不扶起最原終一，雙手枕著後腦，笑瞇瞇地像個天真的孩子。
最原終一不由嘆了口氣，撐著地板起身，拍掉手上的灰，讓自己沉澱好心情，才堅定地望向王馬小吉，王馬小吉則歪了歪頭以表困惑。
「怎麼了？小最原被嚇……」
「王馬，我有話想和你說。」
……
除像百田解斗那般……特殊情況外，近乎人人都去了試膽大會，夜晚的海灘燈火微弱，唯有頂上明月映在深遂海面上，浪花帶走一粒粒砂石，反覆來往，更顯沉靜得可怕。
「所以，要說什麼？」
最原終一領著王馬小吉過來，兩人一路沉默，到達沙灘小屋旁停下，王馬小吉終於是忍不住率先開口。
「王馬，之前的事抱歉了，還有……」
視線落在王馬小吉那張略顯質疑又無所謂的表情上，他反倒是猶豫遲疑了，過往回憶隨浪聲拍打著他的心尖，夏日的餘溫灼燒，面部有自心房處的生理反應使之微微發燙。
於最原終一而言，王馬小吉自然是特別的，不時舉著旗佔據他的腦海，但最原終一於王馬小吉而言呢？他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者說，還未齊集足夠的勇氣深思。

「小最原，我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呢！」可王馬小吉沒時間等他說完，攤開手浮誇性演出自己最大的不滿，接著便作勢轉身離開，最原終一見狀心一急，迅速捉住對方的手腕。
「王馬！那個！」王馬小吉並沒有回過頭，最原終一卻愣住了，雖然燈光昏暗，但距離夠近，所以看見對方的耳後明顯有紅暈，他的頭腦也隨之一熱。
「……我喜歡你，王馬。」
最原終一緩緩放開王馬小吉，輕闔雙眼，心底的重擔落地，他長舒一口氣，不管結果如何，至少自己說出口了，再次睜眼時是盡力克制欣喜情緒的王馬小吉，還在裝作苦惱的模樣。
「真是的，被小最原搶先了。」
最原終一從愕然中抽離，用神情朝對方傳達不解，王馬小吉不過皺皺眉頭，將一個精緻包裝的小盒子和……一個按鈕？塞到他手中。
「王馬，這是什麼？」
「小最原是不會自己看？」王馬小吉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最原終一也很是無奈。他先是打開小盒子，裡面是一款男士手鍊，不像最原終一平時會戴的，倒有幾分王馬小吉的風格。
「小最原平常穿搭太老了，就想說送你了。」
「……謝謝你，王馬。」
最原終一又看向手中的按鈕，躊躇著要不要按下，畢竟照以往的經歷來看，大有可能又是王馬小吉捉弄他的把戲，結果沒反應過時，王馬小吉已經替他按下了。
最原終一回過神在分析可能發生的事時，海的方向伴隨著照在他們臉上的光亮傳來響聲，最原終一被嚇地扭頭，是煙火。而當他再望回王馬小吉時，嘴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只有一瞬，短到他見王馬小吉放下踮著的腳，瞇著眼笑時，他才意識到方才發生的事。

男士手鍊、煙火都不是南方小島該出現的，意謂著這些都是王馬小吉提前所準備的，思索至此，他也已經明白一切，也朝對方露出一抹飽含溫和情意的微笑。兩人在閃爍的火光中相顧無言、對視許久後，一個等待已久的擁抱，與細膩而輕柔的長吻，他們的情感在今夜相通。

「小最原真是太遲鈍了。」王馬小吉在他懷裡不滿地小聲嘟囔，最原終一緊了緊雙臂，也不再言語。

煙火過後的晚空，月光沒有掩蓋住星星的璀璨，星與月在遙遠的宇宙無法相知，卻能在水藍色寶石的天空中相伴，此刻彼此能是彼此的光，未來……或許也將如此。
-End-




無關緊要的小後記：
最原終一和王馬小吉牽著彼此走回旅館，百田解斗便滿臉尷尬的從海邊小屋走出，本意是想找個地方逃避試膽大會，結果撞見了兩人的告白全過程，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兄弟，喜歡的對象居然是王馬小吉，這下他可不知道如何面對兩人了。

而不明真相的最原終一，在隔天百田解斗邊拍他的肩，邊說「恭喜」時更是滿臉困惑，真是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