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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人和屁股


  「人和屁股,為什麼不能分開呢……?」

  那年秋天,我的陰莖埋在金子的屁股裡,他趴在我們那高級旅店床上,邊吸著菸,這麼對我感慨。

  「怎麼,有這麼痛嗎?我應該很溫柔的啊這次……」

  我有點意外,虧我今天還特別抹了高檔潤滑劑,很溫柔地進入他。

  最近金錢菊的營運狀況不錯,我的心情也很好,卻不想他這麼不耐痛。

  「不,我不是在講這個,萬子。」金子嘆了口氣。

  他是個多愁善感的男人,不單因為他是Gay,他總是看得比我遠。早在大家都在點鴨肉外送的年代,金子就預先看見壁尻的前景,也才有了今天的金錢菊。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腦袋總有許多我堪不破的奇思妙想,我以為他在為午後的雨嘆息,他已然想到明年夏天的水災去了。

  「我收到警局的傳票,說又要傳咱們的TOP。」金子說。

  「啊?重陽嗎?他又怎麼了?又去偷東西?」

  我感到絕望,這都第幾次了。

  「何止,他偷酒失風被抓,被雜貨店老闆逮個正著,這就罷了,他可能是醉了,還當場跟老闆嗆聲:『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金錢菊的頭牌,頭牌你懂嗎?多少人花大把鈔票來幹我的屁眼,你想幹我屁眼還得排隊咧!』」

  我撫了下額頭,看來這TOP是不能用了,不趕快做切割,店裡名聲也會受影響。

  「我週一就叫他遞辭呈,抱歉小金,是我管理不周。」

  我向我的情人、同時也是我的頂頭上司低頭。

  但金子吞吐著菸圈,眼神若有所思。

  「不,我不是要說這個。」

  他喃喃說著。

  「我是在想,為什麼人和屁股,不能被分開看待呢?大家都是來幹屁股的不是嗎?既然如此,屁股後的人做了什麼事,去偷還是去搶,只要屄夠舒服,有什麼差別嗎?」

  我皺眉,「很難分開吧,屁股是人的一部分啊。」

  金子翻了過來,露出他那逐漸豐滿的小腹。

  「要是交往我還能理解,萬子,你幹我的屁股,但同時我也是你男友、你的工作夥伴,我的品格,影響到你我的合作關係。」

  「但是壁尻不是吧?大家會來我們這種店,不就是為了享受那種匿名的刺激感?就因為看不到牆後的人是誰,雞雞插進去之後,才能自行想像對方如何扭動呻吟、銷魂失神。在自己的幻想中達到高潮,不就是壁尻的三味嗎?」

  金子轉過身,又再次背對著我。

  「但現在牆壁後的人做了壞事,這些客人反而在意起牆後的人來。不就是同一個屁股嗎?再說重陽又不是第一天去偷,不知道這些事時,客人們也不都幹他幹得挺愉快的嗎?還有人說要一輩子追隨他呢!」

  我默然無語,其實不單是偷東西,從前的頭牌各種劣跡斑斑。

  從放圖釘陷害同行的、虐待動物的、服禁藥的,甚至有被爆出拋棄父母、棄養小孩的,不管是多私密的事,不知為何最後都會被人在公共壁上爆出來。

  我曾經建議金子放棄公共壁。但金子說不行,他的理由是:『不給那些人一些發洩怨氣的管道,怨靈會從更可怕的地方冒出來。』

  「因為在人的想像裡,屁股和人,終究是相連的吧!」

  我無奈地說。

  「雖然看不到實際的人、也不真的理解牆壁後的那個人。但站在牆壁前時,只要想到屁股連結的對象,曾經偷過東西、打過女友、虐待小貓小狗……那種感覺就是不舒服,自然而然就幹不下去了。」

  「即使屁股再完美都一樣?」金子問。

  「嗯,這不是屁股好不好的問題。」我說:「就算自己不是完美的人,人還是會下意識地希望自己喜歡的對象,是完美無缺的,這就是人性。」

  「但這世上哪裡有完美無缺的人呢?那不就沒有可幹的屁股了?」金子失笑。

  「至少別讓人知道吧。」我聳聳肩,「打點好關係、多交朋友少樹敵,別讓人爆你的料,也沒人要你當個完人,但做這行,至少要懂得偽裝。」

  我這話說得有點心虛。老實說不少TOP被爆出醜聞後,許多人知道他背後做的醜事,都會紛紛叫嚷「知菊知屁不知心啊!」,批評那個壁尻虛偽、噁心。

  先前還有個頭牌,因為維持完美男神的形象太久,壓力太大,導致精神崩潰,在一次獻菊秀上放火燒了公共壁。

  猶記他一面燒、還一面神經質地哈哈大笑。

  『來啊!來啊!你們再在背後罵人啊!看我不把你們通通燒回原形!』

  現在這個「重陽」,是繼火燒公共壁那個頭牌後,在金錢菊撐得最久的一個。我本來還對他頗有期待,希望他至少撐個十年八年,沒想到還是這麼不堪用。

  「……要是人和屁股,能夠分開就好了。」我喃喃說。

  「對吧?」金子笑著瞅我,「或是屁股能夠獨立存在,不要和人連結在一起,這樣也不錯。哈哈,但這樣會不會有點獵奇?」

  我一怔,金子的話像是把火,在我擔憂地腦子裡點燃了一盞明燈。

  骯髒的人、完美的屁股、屁股獨立存在……

  我伏在金子身上,在他的悶聲聲中,再次把陰莖往他的屁眼裡抽送。

  「小金,你聽我說,我忽然有個奇妙的想法……」

  番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