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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貴賓室內，凱撒正坐在單人沙發上，一手置於扶手上撐著臉頰，另一手拿著一個裝著飲品的玻璃杯，不遠處的大理石桌上擺有精緻的點心，最新版的雜誌們散於桌面，貼心地供人拿取。

賽菲亞斯風塵僕僕地走進來，看到人悠閒地坐在此處，他打量一番，緩下了神色：「你在這裡。」

「外面很嚴重？」凱撒問。

賽菲亞斯嗯了一聲，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後續我會處理，不過這兩天還是注意一下……他們似乎是安逸太久，忘記不是所有人都會給他們面子。」

「那就勞煩了。」

凱撒等人打理完，才將人招呼過來，「過來坐。」

賽菲亞斯略有遲疑，他不是很想坐沒有椅背的凳子，但此刻室內唯一的沙發被人坐走，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看人還站在那邊，凱撒微微挑起眉稍，片刻間恍然，笑著晃了下手中的杯子，「沒讓你坐凳子，坐這裡吧。」

「扶手？」賽菲亞斯略為意外。

「對，或者你還是想坐凳子？」

凱撒調侃道，不意外看到對方接受邀請坐上扶手，兩人一下拉近了距離。

「雖然不太符合禮儀，不過是不是比坐凳子好點？」

賽菲亞斯抿了下唇，倒也沒反對，反正這裡沒有別人，只要對方不會因此被傳出什麼負面消息，他當然不會拒絕這份送上門的親近。

室內放著流水般的輕音樂，淡淡的香氛曠人心神，和外頭的喧囂彷彿成了兩個世界。

凱撒將杯子放到桌上，拿出手機查看，此刻外頭的媒體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稍早品牌公關因消息洩漏和差點被狗仔混進來而來此道歉，他沒說什麼，但也沒表示放過的意思——儘管他不是娛樂圈的，但多少也算是名人，背後掛著的家族頭銜既是保護傘，也是需背負維護的責任。

他不能也不會輕易代表家族做出表態。

不過不得不說，儘管賽菲亞斯對待狗仔連根拔起的態度和他不是一路人，但這種獨斷的方式在面對不能溝通的人時確是最有效的手段，當然這也和布萊克家族本身涉及的產業有關——錢、權、武力三者兼具才是最完美的硬實力。

想到這裡，凱撒抬頭看向一旁，賽菲亞斯也在用手機，那張漂亮的面容時不時皺起眉，顯而易見的低氣壓讓人不禁想拉開距離，但凱撒一點也不介意，甚至有閒情去猜測對方不高興的原因，大致不離那幾種：包括但不限於效率低下、指令延遲、額外突發狀況等，雖然都能夠解決，但多走了幾個彎誰不生氣？更別提還因此生出岔路要選，對注重效率的人而言無疑是凌遲的鈍刀子。

回到正題，這事本跟賽菲亞斯無關，但對方卻在異樣萌生的第一時間出手幫忙控住了事態，這讓凱撒無疑輕鬆了不少，儘管他始終把「賽菲亞斯會幫忙」的發生概率擺在極低點，無論對方動作與否均對事態發展影響不大，然而這人總能把這份概率拉高到百分之百，讓他的信任在一次次驗證與推翻中無聲無息交付不少出去。

危險嗎？危險，但也很有意思。享受好處的同時也該承擔應有的風險，凱撒想，無論最後結局走向是哪一種，起碼過程中的樂趣他切實好好體驗了。

看到對方臉上依舊戴著那副墨鏡，凱撒心血來潮出聲喊了對方的名，等人看過來，他招手示意人靠近些，而後在對方一頭霧水的表情中伸手將墨鏡摘了下來。

賽菲亞斯愣了下，便見凱撒笑道：「只有我們的時候也需要戴著嗎？」

換做其他人敢這般踰越，賽菲亞斯早就翻臉了，但面對例外的人，對方做任何事都沒問題。儘管他清楚這份看似親暱的行為背後是對他的觀察，或許還有一點看樂子的心態，想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決定是否要將他剔除追求資格，但既然在清楚對方的本性下也要跳入這深不見底的火坑，他當然不會對此有何反感。

賽菲亞斯有些失神，原先面對蠢手下的戾氣在此刻煙消雲散，他看著凱撒帶笑的神情，彷彿任何事都沒有令對方生氣的價值，永遠能從容地掌握一切，包括變數，包括意外，也包括他——優雅而挑剔地拿取想要的，讓人心甘情願被擇取。

他不禁將頭又低了幾分，似是臣服，又或是侵略性的試探，賽菲亞斯想，此刻對方是否在評估後退的風險呢？能不能猜出來，如果選擇退後哪怕一毫米，那麼自己就會直接吻下去，畢竟這是對方先邀請的，不是嗎？

賽菲亞斯沒動，凱撒亦然，兩人維持越過社交範疇的距離，一藍一綠兩雙眼睛對看著，鼻間的熱息加劇了耐力的消耗，但依舊沒有一方先行退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藍色的眼睛掩下一閃而逝的遺憾率先移開，身體一點點向後回到安全禮貌的距離。

賽菲亞斯延遲地回了那句問題：「只是習慣了。」

「這樣啊。」凱撒道，心照不宣地揭過方才的對峙。

他將那副墨鏡拿在手中，垂眸看了片刻，而後把墨鏡別回賽菲亞斯的衣領上。

「我等會離開，要一起嗎？」凱撒問道。

賽菲亞斯看了看手機的訊息，「半小時會穩一些。」

「Ok，那就再等等。」

他們待在這間貴賓室內，彷彿一座離世卻安穩的避風港，待風浪平息便可啟航。

當然，等離開之後，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