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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與夢向 x《黑白之夢的人偶》
卓以 x 妳2020.03003

一身幻於晶瑩如雪的場景馬上映入眼簾，妳以為自己快要融化在瀰漫雪花飛天的世界裡。
起身後敲門聲源於不知何處，倒是傳來問候聲。

「妳醒了？」

那精緻雕製如人偶臉龐的男子，帶著那雙輕盈的冰藍色瞳孔，神情溫和卻也散發讓妳違和的感覺悄然靠近。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妳期望的世界。」

「這裡？」

「要出去看看嗎？這個妳所希望的和平世界。」

那不受自己話語一絲動搖的澄澈，讓妳不自覺搭起向妳伸出紳士的手，即使男子戴著手套，但是剎那的冰寒像男子衣上的純白燕尾服呼應了妳的感官，讓妳微微蹙眉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看著男子。

***

「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妳很想知道嗎？」

「多少都想知道嘛，嗯……我看你有在彈鋼琴耶，是鋼琴家嗎？」

「是的，不過最近比較少碰。」

「所以你到底是誰呢？」

望著不打算報上名的那抹輕笑，彷彿告訴自己正是要自己探索般帶著趣味。
驀然，妳看見了熟悉的朋友們，像是遇到知己一樣高興，妳向前了過去寒暄。

「妳是誰呀？」

「怎麼了？新朋友嗎？」

「……咦？」

瞥見不像逗戲妳的笑容，呈現反比的是妳尷尬後的失望，在臉上佈上一層層暗影。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不認識我？」

當妳無法理解的錯愕旋繞在腦海時，身後男人輕巧走向妳，像是準備迎接真相的耀眼，背後的光束沒有收斂而毫無防備地正攤開著妳的疑惑。

「這裡看似是妳原先世界，不過現在不是了，是妳心中的那個理想世界。」

「什麼……什麼理想世界？」

「沒有妳討厭的事情，大家都是和樂平靜的，這不是妳想要的嗎？」

「我……？」

妳茫然看向前方那白如霜又和平的愉悅聲，一幕幕熟悉卻又陌生的景象讓妳不自覺想起了慘痛的世界，那是個疫情爆發、人心險惡的世界，妳渴求和平的寧靜，許願於一切似如天使的流星，轉眼間遇到這名男子。
原來奇怪的是妳那一直鼓譟的心跳頻率，總是提心吊膽地在訴說什麼警訊。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可以讓我回到原本的世界嗎？」

「不想待在這裡嗎？」

「不、不要……帶我回家，你可以的吧？拜託你。」

「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為什麼？」

一點點滲透的緊張蔓延至所有細胞骨髓，妳徬徨無助看了依舊正常的街景，再看向眼前豪不改色的男子。

「我只負責，實現妳的願望，剩下的，是這些人偶的意識心所產生的，也就是妳們的期望。」

「什麼意思，我不懂……」

「妳會懂得，要點時間。」

「我不要，我要回家，你知道這裡不是我要的。」

「真正的答案，不會輕易訴說出來的，妳是否……也猶疑過？」

「！」

敲醒了什麼沉碎的重石，妳答不上男子那安閑自在的笑容，只能順著沉默應許了無聲的道理。

***

飄散在空氣中的蒼白因子，顯得漫無邊際的孤立，妳埋首於屈膝，再次抬眸時便是響起似曾相似的敲門聲。

「要是餓了，可以吃點東西。」

「你覺得我可以待在這待多久？」

「嗯？妳似乎誤會了。並不是我想要牽制妳，而是妳並未誠實面對內心的，那個人偶。」

「什麼人偶？」

「委曲求全人心的貪慾，或者該說……惡魔。」

聽到這，妳再也忍不住，焦急地提高了些音量。

「到底是什麼意思，告訴我──！」

而換來的卻永遠只是優雅從容的笑。

「待在這，可以好好滿足妳的需求，為何不要？這不是，妳所想的嗎？」

「才沒有……」

「看清妳的願望，妳的歸屬，是這裡──」

「不……不是……！才不是──！」

戛然而止，周圍沉浸了像沒有呼吸的雪茫空間，漂浮著只有一面不斷呈現出魔幻的鏡子，妳好奇地伸手觸碰了那波層漣漪，瞬間泉水撲天蓋地著所有視線，妳淹沒於其中。

像是迷路昏沉好久，妳睜開眼後，見是一床兩人在上頭。
粉嫩的果實享受被侵略的快感，攀上其名為愛慾得狂熱猖獗，柔情淫絲如銀線纏住著像解鎖了禁地而敞開的玉腿，矯情得熠熠生輝。
那抹艷笑從不虛假地看著妳，妳慢慢感到恐懼地退後，撞上了一個冰冷無體溫的硬體。

「！」

「一切就像妳所看見的，如實發生在妳的內心深處，這是妳一直無法面對的──」

「不要說了……！」

「害怕了嗎？」

「我……這裡雖然是真實，但是……我原先的世界，也是真實，比這裡更溫暖！」

「若要是抉擇一者，會怎麼選擇呢？」

「不會有那時的，這時候就是要兩者一起，我就是貪心，我都要。」

堅定不游移的眼神，像在他看來也是預料之內，更是悠哉揚起滿意優柔的唇。

「妳可以回去妳想要的世界了。」
「可、可以了？」

「可以。但我相信妳會更懷念這裡。」

「……何來自信？」

「我說過了，因為這裡是妳的歸屬。」

「我才不要像那些人偶，我要靠我自己，走出我的世界，到時候一定會邀請你！」

「那我會很期待妳的邀請函。」

賭氣瞬間，耳邊傳來了悠揚鋼琴聲，恍然又是一陣沉眠。

***

依稀朦朧叫聲，阻擋了妳昏沉的意識。

「妳在發什麼呆？」

「最近妳很愛發呆哦。」

「哪有、才沒有。只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像迷失了自我，掏空了所有心一樣空虛，那抹空洞存在著妳的每一天，永無止盡催慘妳的匪夷。
妳只覺得，少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甚至可能關於人。
當妳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時，沉鬱結合了寧靜的旋律飄盪在妳耳畔，使妳像被電流感應到一樣火速回了神。

「妳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鋼琴聲？」

「嗯？哦，是他吧，最近很紅的鋼琴家。」

「啊對！我媽媽買了他的門票哦。」

「他是誰？」

驅使於好奇心，妳終究找到那個如同背叛妳揚長而去的男子。那依舊美如清晰伶俐的鋒刃眸子，不像以往的和藹，多了分鎖定，像與隔著螢幕的妳打賭，一定會回到他身邊般耐人尋味。
雙頰上的淚痕明顯為那份摸不著頭緒的妳喜極而泣，也有著陷入困境的絕望。

「……原來，我才是你的人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