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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Into the woods
Summary:
本文基本上是在原本游戏的世界观上做修改(就是加了魔法师的设定) 会有各种魔改
时间线以及各种角色的故事线也是为了配合剧情做了变动 可以基本上当做架空或者半架空来看

Chapter Text
那本关于魔女的旧书成了加斯特博士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在萨菲罗斯终于可以见到实验室以外的地方之后,加斯特博士却彻底消失了,宝条说他辞职了。虽然不愿意承认,萨菲罗斯有一点失望,似乎他能拥有的东西就只有那么多,多了一点什么,就会少一点别的什么。
倒也没什么,他已经六岁了,不再是孩子了,他可以应对一点分离。
分离这个词也是加斯特教给他的。
实验室在一栋别墅的地下,里面的装饰和实验室中的完全不同,更加的……木制品更多一些,木头、石头与玻璃,与实验室里完全不同。起先萨菲罗斯只能在前厅待那么一下,随后就会被带入公馆外的森林里进行“实地训练”,寒冷的气候,山谷里的疾风,茂密的森林,这里有各种VR训练场无法提供的复杂地形,在对付故意放出让他杀死的实验体怪物之外也可能会遇到一些当地的野兽,这大概也是宝条最终接纳了加斯特博士的意见,并且没有在他失踪后停止这种训练的原因。
萨菲罗斯拿着一把比他自己身高还要长的刀,在森林中缓缓走着,他喜欢这样的武器,灵活,有力,攻击范围也更大一些。矮小的身形给了他优势,让他很容易隐蔽自己的身形,他放浅了呼吸,夜晚的森林是最糟的,栖居在这里的野兽都会出来行动,分辨出这些痕迹有些困难。宝条今天放出来的是一只类似于狼的合成兽,比萨菲罗斯大上一些,从力量上来讲不难对付,困难的部分在于毒液以及它的狡猾。
狼是优秀的猎人,被宝条改造过的更是如此,萨菲罗斯几次发现了它的踪迹,却总是没能见到它的真身,只有那些颜色发黑的粘稠的毒液,在月色下几乎难以分辨。
又是一处痕迹,他循着走去,在一片狼藉之中终于发现了几个影子,萨菲罗斯缓缓地抽出刀,没有制造任何响动,屏息走向前方,探索过后很快失望地垂下双肩。
是狼群,有七只,尼布尔狼,他在书上见到过,也因此他才知道实验室的位置就在尼布尔山脉之中。所有的狼都已经死去了,身上都带着伤口,沾着黑色的毒液,显然是受到了袭击。
萨菲罗斯猛地转头,其中一只狼的身体微弱地动了,他警觉地走了过去,只见到一只白色的毛团虚弱地从尼布尔狼浓密的毛下面爬出来,在夜风中发着抖。
母狼很少一胎只生一只,萨菲罗斯将死去的狼翻开,它的身下还藏着三只幼崽,全都一动不动,只剩下了这一只。母狼想要保护它们,却只有这样的结果。
电光火石之间,萨菲罗斯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无数个年头。
第一个是诱饵,宝条的怪物袭击了狼群,那么尼布尔狼应该是它的猎物,至少是其中的一种,那么以这只幼崽为饵会是一个好办法,现在这样的追踪他已经有些腻了。
但不知为何这种最合理的计划却也让他不安,随之而来的第二个念头是就这样离开,萨菲罗斯怀疑独自在这样的环境里它能活多久。
那么带走它?先不说它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任务,即使带回去恐怕也会是宝条的下一个试验品,前提是它没有直接被杀死的话。
突然间幼崽发出了叫声,微弱而痛苦,萨菲罗斯蹲了下来,注意到它身上沾着毒液,即使没有伤口,毒液也会慢慢渗入皮肤,如果是它的母亲或许能够生还,但幼崽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
叫声可能会引来别的野兽,萨菲罗斯举起刀正准备动手,就真的听到了新的动静,他快速躲避在了一块岩石的后面,在岩石与旁边巨大树根的缝隙之间看了过去。一个影子正快速地向狼群尸体所在的地方移动,那是……一大块布?
不,是人,穿着斗篷的人,带着巨大的兜帽,斗篷一直拖到脚跟,只能勉强看到脚上的靴子。
那斗篷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反射着月光,呈现出银色的光泽。
魔女。
萨菲罗斯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加斯特博士留下的最后那一本书。
他屏住呼吸,好奇地看着,他的视力在夜间即使不用照明也能看清东西,但那斗篷将人遮掩的严严实实,萨菲罗斯完全看不到她的脸。
“魔女”蹲在地上,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幼崽,似乎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萨菲罗斯听到了微弱的金属碰撞的声音,“魔女”动了动,斗篷的遮挡再加上他的角度,萨菲罗斯并不能看到她在做什么,只知道过了一会,又是一声金属碰撞声,“魔女”扬起了头,在斗篷下方他似乎瞥见了一抹若有若无的金色。
虫鸣、鸟叫、风声还有野兽走过时留下的动静,夜晚的森林从来不是真正的寂静,但现在在萨菲罗斯的耳中它是的,在属于他的寂静中,他听着“魔女”轻到几不可闻的歌声。
低沉而轻柔,缓缓的,像是哼唱,又像是唱着听不懂的歌词。“魔女”的怀里发出了金的光,萨菲罗斯认得出这是魔石使用时的光芒,尽管他并不知道什么样的咒语会发出这种颜色的光。
果然是魔女。
魔女要一只死去的狼崽子做什么?
萨菲罗斯的脑海中浮现出宝条的脸,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魔女是坏的,对吧?加斯特的书里是这样说的。人们因此而一直驱赶她,他回忆不起来那本书的结局了。
金色的光芒消失,魔女似乎送了一口气,带着狼崽子离开了,萨菲罗斯想要跟上去,想要知道那只狼崽子的命运,尽管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知道。它不在他手上,它做不了诱饵,它没有用,他应该回到任务上,不然直到天亮他都无法回去。
他不介意在这里多呆一会,但他不想因为完成训练太晚而受到宝条的惩罚。
最终他还是没有跟上去,只是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不时都会想起那个银色的身影。

萨菲罗斯最终也没能知道加斯特那本书的结局,因为当他回到实验室的时候,才发现他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被宝条拿走“代为保管”。
萨菲罗斯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将它们拿回来。
他时不时会想起那个银色的身影还有金色的光,尤其在宝条的“维护”带来的疼痛刚刚褪去,他的意识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的时候。时间越久他就越无法确定那究竟时不时一个幻觉,连同加斯特送给他的那些东西,甚至加斯特本人也是一样。
宝条没有提过加斯特,他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给他任何回应,偶尔有新来的研究院,愿意理会他的疑问,也只是困惑地说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神罗中似乎没有这个人。似乎那只是他童年时一段幻想中的记忆,长大后连痕迹都无法留下,只剩一些碎片式的画面。
神罗,萨菲罗斯还是得到了一点信息,这么说他所在的设施,连同他本人都是属于神罗,而非他一直以为的宝条本人。
这可能不是他该知道的信息,至少不是宝条想让他知道的,因为那名新人研究员也很快消失了。
不过偶尔,在月光足够强的时候,在他再次带着定位器在尼布尔山脉的森林中狩猎的时候,萨菲罗斯觉得他隐隐看到过银色的影子,但他从不敢追上去,更不敢向任何人提问。他愿意让这样的幻觉多存在一会,不用让宝条或是其他人将现实砸他一脸,只要不醒来就不必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样才有意思。他幻想中的加斯特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直到有一天,他的“梦”突兀地和他的现实交汇了。
他在尼布尔森林的深处遭遇了尼布尔龙,该死的运气,他本来是为了找一处山洞暂时躲避一下暴风雪,他不怕冷,但这种大雪天的视野太糟了。结果就是他径直走近了一只抱窝的母龙的巢穴。
在进行实地训练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是最烦人的,抱窝的母龙比寻常的尼布尔海姆龙还要难缠,动静可能会吓跑他的狩猎对象,或者引来它,很难说哪种更糟。况且他在战斗中还需要时刻注意着魔法和药剂的补给,不能用太多,另外体力也需要保留,因为更难对付的还没出现,况且鬼知道他在寻到目标前还会不会遇到别的麻烦。
他在暴风雪里跑着,母龙极具攻击力,袭击起来毫不留情,但它们同样也不愿意离那些蛋太远,这也就意味着他可能可以甩掉它,避免麻烦。
或者说跑进更大的麻烦。
真好,贝希摩斯,尼布尔山中真是充满惊喜,究竟是哪个天才会把实验室建在这种地方?萨菲罗斯或许从未去过尼布尔山脉以外的地方,但他读的那些书里有更广袤的时间,他知道世界上有无数环境比这里适宜生存得多的地方。
萨菲罗斯拔出了刀,这两年他长高了不少,因此手中的刀也换了,但仍然是比他的身体还要长。他是不可能逃开贝希摩斯的,除了应战没有别的选择。又或者……
萨菲罗斯环顾四周,他被追到了一处悬崖边,贝希摩斯的后面有一架狭窄的吊桥通往下方的一处山崖,如果他能够冲过那座桥……
那座桥很窄,贝希摩斯显然不可能冲过去,但它可以把它弄塌,但如果他将它引导离吊桥远一些的地方,自己跑得又足够快的话……
除非借住地形或是数目,否则萨菲罗斯能够攻击到的只有怪物的腿部,但也已经足够,他不需要杀死它,而只是需要它无法行动,与龙一样,他不想在这种意外上耗费太多的体力与物资。
利刃划开怪物厚厚的皮毛,血流了出来,但还是不够深。贝希摩斯的动作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因为被激怒而更加致命了。萨菲罗斯开始有意将它引开吊桥的方位,同时变换位置,自己向着吊桥的方向闪避。
右腿一阵剧痛,萨菲罗斯躲开了一次冲撞,但还是被怪物巨大的尾巴划伤了腿,血立刻洒在了雪地里,贝希摩斯正在调转方向,冲撞使得它现在离萨菲罗斯很远,而吊桥近在咫尺。
萨菲罗斯没有犹豫,腿伤是个不利因素,但这仍然是他可以预见的最理想的状况了,他冲上了吊桥,将怪物的吼声甩在身后,不愿意浪费一秒钟回头查看状况。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吊桥的另一端,一动不动,似乎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近了一些后萨菲罗斯看到那是名小女孩……好吧,比他大,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黑色的长发在暴风雪中飞舞,红色的眼睛睁大了看着他的后方,里面全是恐惧。
在女孩的身后,一个有点熟悉的银色身影从阴影里冲了出来。萨菲罗斯无意识地惊讶地叫了一声,连贝希摩斯都没能让他这么惊讶。
说到贝希摩斯,怪物的一声咆哮伴随着的是脚下的剧烈震动,女孩尖叫起来,失重感席卷了萨菲罗斯,他拼命抓住吊桥侧面的绳子,看着女孩仍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尖叫着。“魔女”冲到了她身后拉住了她,想要跑回吊桥的另一侧,但是没能来得及。
老旧的吊桥比他预测的还要脆弱,他手中的绳索断裂了,萨菲罗斯在暴风雪中下落,女孩尖利的尖叫和贝希摩斯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
魔女原来是会救人的。这是失去知觉前萨菲罗斯最后的念头。

***

克劳德发誓,如果今天他能活着回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问莉亚,史特莱夫家有没有流传什么可以让运气变好的魔法,他真的需要那玩意。
蒂法表现得奇怪已经好几天了,在学校的时候克劳德很少会见到她,事实上在学校的时候他总是尽可能地躲避任何人,因为一旦他遇到谁,最好的情况就是老师来找他谈话,而最糟的情况,也就是除此之外的所有情况,都是有人要找他麻烦。
魔女的儿子,这个称号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也从小就在因此与其他人起冲突,直到十二岁那一年,他坐实了这个称号。
当然,除了他和莉亚之外没人知道这一点。原来史特莱夫家族确实是历史悠久的魔法世家,不过“魔女”这个说法显然还是受各种文学创作之类的影响才产生的,用莉亚的话说,他们的家族对于性别从未有过任何偏好,无论男女都可以将魔法的知识传下去。
也就是说,除了性别以外,克劳德确实就像是流言说的那样是魔法的传人。
还是个魔法并不怎么好的。
“你肯定是有天赋的,你可是个史特莱夫。”莉亚说过,“你只是不擅长魔法。”
不擅长魔法的魔法师,说出来简直像个冷笑话。不过公平来说,克劳德确实仅仅是不擅长魔法,他能够正常使用魔石,水平比普通人好上一些,另外他很擅长做那些草药。
大概也和他优异的化学成绩有点关系,因此他从未觉得这算得上是什么“魔法”天赋。
克劳德并不介意被孤立,他习惯了,但他不喜欢被找麻烦,而在他开始跟随他的妈妈莉亚学习魔法后,他开始躲避麻烦。因为上一次他和人起冲突……后果不太好,如果不是那几个袭击者连同目击者都失去了意识,醒来后记忆混乱,他的秘密差点直接暴露。
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展现出魔法的天赋,结果他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史特莱夫家族的人,他们不需要魔石也可以使用不少魔法,当然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去用魔石,毕竟它们更稳定。而克劳德的魔法则有一点致命。
那之后除了课堂上,学校里再难找到克劳德的身影,他随身带着隐蔽用的魔石,除非必要不然不打算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就连蒂法也无法和他说上几句话,只有在赞甘那里例外。
赞甘仍然隐居在他的道场里,除了必要的补给,或是偶尔需要去镇子上做一些工作之外从不进入尼布尔海姆,因此他或许并不知道魔女的那些事,又或许不在乎。而蒂法,除了小时候那一次略显尴尬的打探之外也再也没有提及任何魔法有关的事情,哪怕在他打伤了那些同龄的孩子们之后也是如此。
蒂法是他最接近朋友的人了,他们不算太亲密,但他知道她关心他,也在乎他的感受。她无法在学校替他说多少话,即使作为市长的女儿,她也无法帮他改善多少处境,因为她的父亲恐怕是最不愿意史特莱夫家继续留在尼布尔海姆的。
洛克哈特市长并不相信魔法,但他相信史特莱夫家的人意味着麻烦,而作为市长他不希望他的镇子上时刻潜藏着这样的麻烦。
接连几天蒂法都一言不发,即使是在赞甘的道场也是如此,她沉默着来,和他以及赞甘问好,训练,接着道别离开。赞甘现在已经允许他在他们练习赞甘流的招式时也留下了,或许是清楚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蒂法出什么状况了吗?”连寡言的赞甘也忍不住在蒂法离开后问他。
克劳德摇了摇头,但那天起他又多关注了蒂法一些,甚至告诉芬里尔记住蒂法的味道,如果有什么问题就通知他。
然后那天夜里,芬里尔叫醒了他,克劳德穿好斗篷,在它的带领下向着森林深处跑去。
她大半夜的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
在一处吊桥边,克劳德终于见到了蒂法的身影,这里已经是尼布尔山脉的深处了,蒂法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危险简直就是奇迹。他刚想大喊蒂法的名字,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嘶吼,他认得出这声音,贝希摩斯,不过听起来离他们很远。
他冲到吊桥前面,发现蒂法一动不动地站在吊桥中央,身体紧绷着看着前面,刺耳的尖叫声从她喉咙里发出,他这才看清吊桥对面的状况。
一个孩子,一个……小女孩?银色的长发,看起来不到十岁的样子,穿着战斗服一样的黑色制服,手里拿着一把比她自己还要长的剑……刀?他在赞甘那里见过这个样式的刀,但没有这么长的。
小女孩在吊桥上跑动着,她的右腿有些跛,似乎是受了伤,吊桥的另一端是一只横冲直撞的贝希摩斯。
贝希摩斯冲到了桥头,吊桥摇晃着几乎要散架,小女孩抓紧了一旁的绳子,蒂法惊吓得无法动弹,克劳德开始冲向蒂法的位置,接着又是一下冲击,这次不是几乎了,吊桥从另一端断裂,随后开始分崩离析。
克劳德只来得及拉住蒂法就脚下一空,再也没有什么能支撑着他们的重量,他伸手想要够到扶绳,拉住后却因为两人下落的重量将连接着桥头的绳子再次挣段。
这就是他的运气了,克劳德暗骂着,在蒂法的尖叫声和贝希摩斯的吼叫声中向下坠落,知道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