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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五悠捏造
  ◎時間點在虎杖高專畢業後,含大量私設

  

  〈成人の日〉05

  

  ※

  

  虎杖沒有在同學會上待太久,儘管身上不再帶有詛咒,但多年與詛咒共存的生活早已讓他和普通人之間多了一層隔閡。

  來聚餐之前,虎杖已經先和五條打過招呼,正好當地的輔助監督有事要向五條匯報,兩人便分頭去辦各自的事。

  等虎杖從店裡出來的時候,不用特意找尋便能一眼在人群中望見倚在牆邊的白髮男人。

  聽見開門的聲音,低頭滑手機的男人抬起頭,在看見虎杖後勾起唇角。街燈朦朧的光芒於沉沉夜色中灑落,讓那個笑容也顯得溫柔起來。

  五條收起手機,在虎杖三步併作兩步小跑過來時迎上前,伸手揉了揉那頭略略紮手的粉色短髮。

  「不再待一會?」

  虎杖嘿嘿笑了一下,又搖頭:「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掛在店家門口的紙燈籠輕輕搖晃,遠處傳來電車行駛過的聲音,在拂面的晚風中,連往常聽上去刺耳的平交道鈴聲都顯得悅耳。

  五條還沒吃飯,在同學會上虎杖也沒吃飽,於是兩人隨意找了家拉麵店坐下來吃東西。

  熱燙的湯麵撫平了空虛的腸胃,虎杖食慾很好地將特大分量的豚骨叉燒拉麵掃得一乾二淨,中間還加了兩次麵,吃得滿頭大汗。這家拉麵店的湯頭熬得相當入味,不過濃郁的湯頭總是有點鹹,虎杖停下來喝水時,無意間抬頭往前面瞥了一眼,才發現五條一手持筷,另一手撐著頭,不知道已經這樣看了自己多久。

  「老師怎麼不吃了?」

  「這個嘛,美味的東西當然是要慢慢品嘗。」

  「老師有這麼喜歡海膽醬沾麵啊?」

  「我可不是在說這個哦。」

  「誒?」

  觥籌交錯,碗筷輕碰,成為新成人的第一個夜晚就在縈繞著拉麵香的朦朧蒸氣中平淡地過去。

  從拉麵店出來後,兩人和昨日一樣沿著河堤走回家。時間已經很晚了,路上行人寥落,街燈灑落的光清冷又疏離,河水泠泠,在暗夜裡聽起來特別清晰,整條路上靜得只剩下兩條捱在一起的影子。他們一邊走一邊漫無邊際地閒聊,聊白天的成人式,聊晚餐的拉麵,聊同學會的事情......聊很多很多,但無論是五條還是虎杖都沒有提到被祓除的咒靈。

  無須多餘的言語,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五條將一切交給虎杖,因為他相信悠仁一定會做得很好,而虎杖也從來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回家的半路上,五條心血來潮跑去便利店買了酒,五顏六色的啤酒──大多是度數不高的果啤──在塑膠袋裡擠成一堆,滿滿當當的很是驚人。

  「雖然只是果啤......可是老師不是根本不會喝酒嗎?」一下買這麼多沒問題嗎?

  面對自家學生兼戀人懷疑的目光,五條神情自若。

  「所以啤酒是給悠仁的,老師的是這個──鏘鏘!」

  於是虎杖眼睜睜看著男人坦蕩蕩地從塑膠袋掏出了一罐──「呃,芒果冰淇淋蘇打水?」

  「本季主打新品哦。」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都過了十點,洗過澡後,兩人坐在外頭屋簷下的長廊,手邊擱著一罐打開的啤酒或蘇打水。夜色深了,襯得今晚的月色格外皎亮渾圓,晚風很涼,洗過澡後坐在長廊下吹風便十分愜意。

  虎杖盤著一隻腳,另一腳懸在廊邊晃呀晃,拿起水蜜桃果啤喝了一大口,隨即被酒氣激得皺了一下臉。

  「味道好怪......對了,成人式都結束了,應該可以說了吧?」放下易開罐,虎杖看向正興致勃勃地對布丁下手的男人。

  五條咬著布丁湯匙,挑眉。「嗯?」

  虎杖撓撓頭,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個......就是,老師到底為什麼這麼堅持要跟我一起回來參加成人式啊?」

  「那悠仁又為什麼一定要回來參加呢?明明不一定要回老家的吧,留在東京的話還可以免費被招待去TDL(東京迪士尼)哦。」

  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將問題丟回來的男人慢悠悠地挖著布丁。

  「哈啊?真的假的──」虎杖瞪大眼,一副十分震驚的模樣,「可惡,好羨慕......話說去了東京以後根本都沒有時間出去玩,明明就在附近而已,我連一次迪士尼樂園都沒去過......」

  「怎麼樣,是不是很後悔?」

  虎杖頓了頓,垂下眼,視線落在眼前的啤酒罐上。

  「當然不會。」

  他笑了。

  有著粉櫻色短髮的青年目光坦然,在那一刻,五條彷彿看見了很多年前,有著相同眼眸的少年一樣堅定的眼神。


  「就算這樣,我還是想回來啊。」他說。


  不去迪士尼也沒關係;

  放棄安穩而幸福的生活也不要緊;

  無論當初或是現在的他都不曾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他只是想再看一眼當初的起點,看一看......曾經認識的人是否還安好。


  這是他的「私情」。


  「而且那個什麼,大家不都是回老家參加成人式的嗎?所以......」

  正經的神情只擺了幾秒,虎杖隨即撓撓頭,一邊嘟嘟嚷嚷,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幾個字消融在夏初微暖的夜晚中。

  五條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放下空的布丁杯,不疾不徐又開了一個,像是十分隨意地提起另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

  「昨天遇到的那名女性,今天也有擔任成人式的工作人員吧?看起來過得不錯,雖然周遭還留著一點咒靈留下的殘穢,不過也已經不要緊了。」

  視線輕描淡寫地掃過,並未在對方驀地怔愣的臉上多加停留,似是隨口一提,但唇角揚起的弧度卻又深了些許。

  封膜上還黏著些許布丁,往常最沒有耐心的五條今天卻像換了個人似的,拿著小湯匙將殘留的布丁一點點刮下,一邊用談論今天天氣不錯的口吻開口。

  「還有一個是在經營居酒屋吧?生意看上去很好,也沒有被奇奇怪怪的詛咒附身,順便一提他們家賣的炸串很好吃哦。」

  虎杖張大嘴,一雙眼震驚地瞪圓了。

  「等等,老師是什麼時候跑去井口前輩家經營的居酒屋啊?」連炸串很好吃都知道?!

  「就在悠仁打柏青哥的時候嘛。因為突然很想吃鯛魚燒,所以到外面隨便逛了逛,回來的路上剛好經過一間居酒屋,結果──」男人的語氣輕快,伴隨著鋁罐拉環打開時的清脆聲響,「沒想到這麼巧呢。」

  正認真思考應該要先吐槽還是捧哏才好,虎杖慢了半拍才捕捉到五條話語中的另一個關鍵詞,「誒……鯛魚燒?」

  舌尖彷彿還能憶起蜜紅豆餡的綿密甘甜,想起這個小插曲後,昨夜的記憶陸續回籠,虎杖撓撓臉,昨天確實有一段時間打到太沉迷了,也沒注意到五條中途是不是有離開過。

  一句句話語串連成線,如同茫茫迷霧中不起眼的道標,在混亂的思緒中指明了方向,而穿越迷霧後,是廣闊湖泊,是綿連蒼山,是璀璨明麗的星空,每一顆星星都是歡喜。

  恆星的光與熱從億萬光年之外穿過恆遠宇宙落進眼底,於是那歡喜也在那雙琥珀色的眼中安靜而溫柔地漫開。

  虎杖低下頭,揉了揉鼻子,嘴角卻已是悄然彎起。


  這樣啊,原來早就……了嗎?


  果啤的香氣瀰漫四溢,就算沒有入口,僅是稍稍聞嗅到那股熟成至極的水蜜桃香氣便已是微醺。虎杖覺得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覺間醉了。

  耳廓脹紅,意識又輕又高,彷彿踩在雲端般綿軟無力。他抬頭迎上男人含笑的神情,擱在膝上的雙手虛虛地握了握,掌心潮濕,語氣期期艾艾。

  「那、老師.......怎麼會......」

  「這還用說。」

  男人單手拎著飲料罐,漫不經心又似玩笑般地說著虎杖聽過無數次的那句話。

  「──我可是五條悟啊。」

  如此理所當然,就好像虎杖所在意的事物以及那些無法說出口的擔憂都早已被洞悉,在連虎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這些在意和擔憂便已被這個男人放在心上,成為他的責無旁貸。

  肩負著眾生的祈願,與生俱來的才能和最強的名號讓五條悟走到今天這個位子,那是他的義務與責任。但饒是如此,他仍是保留了心裡最柔軟的一塊角落,為他的小朋友存放著一切願望。

  這是五條悟從未說出口的私心。

  「老師可是一直注視著悠仁哦,就算沒有說出口的事情也都知道。」

  男人一手撐著地板,微微傾身過來,裝著蘇打汽水的易開罐輕輕碰了碰虎杖緊緊攢在手裡的水蜜桃果啤。

  細微的碰撞聲消散在初夏夜晚中,五條朝虎杖笑了笑。

  「悠仁也是為了這個才回來的吧。」

  擁有絕頂天賦,自出生以來便理所當然被賦予咒術師的身分,五條或許不能理解那段曾經身為平凡人的生活對於虎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但這不意味五條不了解虎杖。

  離開家鄉後,義無反顧地向著地獄前行,將往昔曾經熟悉而安穩的生活拋在腦後,但無論走出去多遠,他仍是那個會笑嘻嘻地在田徑場上和老師比賽擲壘球的虎杖悠仁。那個「虎杖」還在擔心著當初的前輩,因為是自己惹來的災禍,總想著要親眼看一看他們是否平安。

  比誰都要怕寂寞的孩子,也比誰都要戀舊。

  雖然總是被認為是個不適任教師,但五條其實一直都相當了解他的學生,特別是虎杖。

  這個孩子被他從普通人的世界帶入咒術師的世界,儘管虎杖之所以會成為宿儺的容器是因為伏黑的任務,但一開始也是他要求伏黑前往回收宿儺的手指。想辦法取得緩刑讓虎杖活下來、引領他進入咒專就讀、一點一點教導有關祓除詛咒的知識、動用所有的人脈只為了在自己無法行動時能有人繼續看顧著那孩子⋯⋯誠如樂巖寺所說,這一切都是他的任性。

  源於伏黑想要讓善人活下來的「願望」,最終卻成了五條悟的「私心」。

  自此以後那孩子也成了最強的目光所及。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參加成人式......」五條晃晃手裡只剩一半的蘇打汽水,彎彎唇角,「雖然早已不需要誰來為你們慶祝成年了,但偶爾像個普通人一樣也不錯吧。」


  一臉不情願卻還是由著姊姊一起拍下成人式合照的伏黑;

  挽著友人們的手,把木屐踩出十吋高跟鞋氣勢的釘崎;

  祓除詛咒後,在儀式會場和男人眼神交會相視而笑的虎杖;


  這些年輕的咒師們在未成年前已然經歷鐵與血的磨礪,渾身風霜,滿手帶傷,在同齡人尚且無憂享受放肆的青春時,他們已默默負重前行、過早成熟。

  然而即使早已沒有誰會視他們為孩子,依然還有那麼一個人在身後看望著,然後在像今天這樣的日子為他們送上祝願。


  這也是虎杖、還有更多的咒術師在蜿蜒而看不清前路的長夜中,始終仰望的星光。


  虎杖凝視朝自己微笑的男人,儘管被墨鏡遮擋著,腦海中仍是不由自主浮現出曾經看過的,那雙如極地冰洋的蒼藍眼眸。

  明明是那麼冷的顏色,望進自己眼底時卻溫柔得如同淺海暖洋。

  殞命之時,皆是孤身,咒術師沒有回頭的選擇,這是一條哭泣無用的荊棘之路,他早在踏進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可儘管如此,虎杖還是忍不住在聽到那些話語時鼻子一酸。


  『你很強。』

  『你要去幫助他人。』


  來自血親的遺言成了銘刻在靈魂的印記,是牢牢紮根於血肉中的詛咒,亦是引領他人生意義的道標。一直以來都習慣作為強者去救助他人,他很堅強,也不需要誰來擔心,但只有五條......只有那個男人始終注視著他,引導著他,雖然嘴上總是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卻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便將他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子上。

  空掉的易開罐匡噹一聲倒在地上,濃郁醉人的蜜桃氣息漫瀰開來,虎杖一手撐地,單膝跪著,仰頭湊上去親吻他的老師。

  五條欣然將他的男孩擁入懷中。


  吻是甜的,帶著殘餘的酒香,明明沒喝酒卻也因為唇齒如此親密的交纏而不知不覺醉了。

  「嗯......」

  指掌間的溫度自臉頰一路下滑,在肌膚上摩娑著,激起細細密密的顫慄。後頸被男人不輕不重地揉捏,帶著些許寵溺的味道,就像是被捋順毛的貓咪般,虎杖忍不住自喉間發出短暫而輕促的喟嘆。

  果酒甜膩的香氣在彼此呼吸之間繚繞,五條稍稍退開了些,捧著虎杖的臉,讓兩人的額頭相抵,鼻尖輕蹭著。

  細微的癢意讓虎杖忍不住笑了起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澄澈又透亮,像一面能照清一切事物的鏡子,連同埋在五條心底的那些晦暗都纖毫畢見,卻也安靜地將陰影都一同包容在春日的陽光和雨露中。

  多數的時候,五條總是能很好地把握著戀人與師長間的平衡,從容不迫地在兩人之間扮演年長者的引導角色,但偶爾他的慾念也會因為那雙直率的眼而悄悄蔓生。萬物於春天滋長,連同五條的那些陰暗一同茁壯。他的偏執、他的佔有欲圍繞著名為虎杖的高大喬木肆意攀爬生長。

  五條不喜歡喝酒,也從來不曾在外人面前喝酒,因此沒有人知道五條喝醉後的酒品有多糟糕,剝去那層嬉笑怒罵的皮相,露出惡劣而粗暴的內裡。酒精會無限放大一個人的內心,但又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虎杖,是那個會縱著他包容他,無論他說什麼眼神都滿是信任的虎杖悠仁,在那孩子眼裡他都只是五條悟,不是當世最強的咒術師也不是什麼六眼的天才御三家之一的當主,所以更忍不住從骨子裡滲出的惡劣。

  想護著他,又想欺負他。

  五條想,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讓自己如此矛盾。

  傾倒在一旁的啤酒空瓶仍殘留著濃郁的酒氣,糜爛至極的果香彷彿持續在空氣中發酵,光是呼吸就足以奪走所有理智。唇舌再次糾纏在一起,吸吮著彼此口中的津液,像一對無法忍受分離的親吻魚。

  初夏夜晚是微暖的,手指在肌膚上遊走帶來的熱意將這點暖意點燃成蔓延的大火,細細密密的輕吻落於那副肌肉緊實的光裸背脊上,介於少年與成人之間的軀體有著世界上最美妙的弧度。

  耳邊有什麼急促的聲音不斷迴盪,虎杖過了很久才遲鈍地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喘息,交疊著另一人的呼吸。感官的浪潮一次次地沖刷過全身,而他在令人窒息的慾念中載浮載沉。

  「嗯!啊、嗚嗯......老師.....」

  像是抗議又像是撒嬌的嗓音已經有些沙啞,他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麼。身體是飽脹的,從裡到外都被某人的氣息充滿了,而從那飽脹之中又生出隱密的熱與疼,順著背脊一路攀爬,直至頂點。

  「沒事的,有老師在,嗯?」

  男人帶著輕笑的嗓音聽上去彷彿很遠的地方傳來,朦朦朧朧的,遲鈍的大腦無法運作,但他憑著本能知道那是自己必須牢牢捉住的。

  ──最重要的人。

  「哈啊......再、一點......啊!」

  再快一點、重一點,最好能一點不剩地揉碎著拆吃入腹,一起在癲狂至極的情感浪濤中徹底滅頂。他們是咒術師,為同伴的棺木執花,也為自己送葬,以負面情感為武器,在愛憎與慾念中沈浮。

  瘋狂是他們的本能,而他們在彼此的瘋狂裡熱情擁抱。


  虎杖在恍惚中望著那雙有著森羅萬象的眼,那是他在深沈的黑暗裡所能僅見的一點清明,他伸出手,摸索著在空氣抓撓,那樣竭盡全力、青筋畢露,像要抓住轉瞬消逝的星屑又或是早已被註定的宿命,而後被另一隻更厚實的手牢牢嵌進指縫。

  ──無論是什麼都無法將他們分離。



  放肆胡鬧的一晚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等到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清晨了,帶著暖意的陽光透過帳子門鋪滿整間寢室,虎杖慢慢睜開眼睛。

  腰腿還帶著縱情一晚後的酸軟餘韻,光線稍稍有些過於明亮了,虎杖下意識抬起手擋在眼前,半瞇著眼發了一會呆,好半晌後意識才漸漸回籠。

  視線胡亂掃過室內,眼角餘光似乎有看到什麼東西擱在枕邊,不過虎杖並沒有在意,一轉頭,男人在睡夢中仍舊俊美的面龐便猝不及防闖入眼簾。

  虎杖動了動,這才發覺男人的手正環在自己腰上,沉甸甸的。

  察覺到身旁的細微動靜,五條睜開眼睛,側過頭來,那雙波光瀲灩的眼像此刻已然風平浪靜的海灣,而後勾起唇角,俯過身來吻他。

  「新成人的第一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哦。」

  虎杖咧嘴笑著,仰頭湊上前去親吻男人的嘴唇。他們在晨光裡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可以馬上出去和特級咒靈打架的那種。」


  孤身一人的當主,與孤身一人的容器。

  他們如此相似,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責任,將眾人的祈願擔在肩上,從此踏上通往地獄的道路,再也沒有回過頭。

  但命運並非偶然,他們在時代的浪潮中匯聚,最終成為彼此的必然。


  「總之,恭喜成人喲,悠仁。」

  「喔!」


  ──於是,他們也成了對方在漫漫長夜裡唯一永恆不滅的星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