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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银色光辉 （11）
#有少量可能引起不适的描述，以及有很多私设，注意。



（11）



陷入昏迷状态的克劳德朦朦胧胧地醒来过几次，但意识都不清楚，半睁开的眼睛只能迷迷糊糊地看见周围有好些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有人在他手臂上注射了什么，又有人用针筒从他身上抽血。他试着反抗，但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双手只能打掉了针筒，鲜血喷得到处都是，但这没什么用，很快他就被人绑了起来，再次被抽了不少血。在迷蒙中他发现自己被关押的地方似乎有点熟悉，但还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就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终于渐渐清醒过来，但力气仍旧没有恢复，身体依旧是软绵绵的，别说要逃出去，怕是站都站不起来。他试着挣脱束缚在身上的带子，但丝毫不见成效。

“没用的，我给你注射的解离剂就算是萨菲罗斯也抵抗不了，只能乖乖睡上两天。就算你比他更厉害，到底还是血肉之躯，想要和科学抗衡，还是异想天开。”

突然，他听到旁边传来宝条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他的意识瞬间更清醒了些，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正被捆缚在他躺着的床上，浑身上下都被贴满了贴片，每一张贴片都连接着一根电线，电线的末端连接了一个巨大的机器，而宝条正站在机器前不知道在操作着什么。

难怪他觉得熟悉，这里就是几个月前他将萨菲罗斯拐走的实验室。当天他也是像他现在这样，躺在实验台上，被贴满了现在他身上的这些东西。

“你在做什么……”

他试图质问宝条，却是气若游丝。

“不用紧张，只是一些简单的检查，放心吧，不会这么快就把你弄死的。”

克劳德当然不会相信宝条的鬼话，他开始四处张望，寻找脱身的机会。

“趁着你醒了，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宝条不是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但由着他，反正他也跑不掉，“你不是普通的特种兵对吧。从采集的数据上来看，你确实拥有比萨菲罗斯更强的战斗力，普通的只是浸泡过魔晄的特种兵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实力。”他回过头来盯着克劳德散发着魔晄的光芒的眼睛，“你……也是杰诺瓦实验的成果，对吧。”

“哼，无可奉告。”克劳德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你可以不回答，但血液报告马上就要出来了，到时候一切就见分晓。”

宝条一点不着急，仍旧是那副让人看了就生气的游刃有余的姿态。这时，一个实验人员走了进来，将几张X光片递给了他。宝条仔细研究着X光片里的骨骼形状，一边看还一边发出些意味不明的自言自语，“原来如此……这一定是……啊……”

克劳德趁着他的注意力转移了，赶紧开始挣脱身上的束缚带。以他现在的体力是不可能把带子扯断的，但他体格小，实验台又宽大，带子和试验台之间有不少空隙，于是他努力试着将手抽出来。

这时，宝条终于看完了X光片，转过头对克劳德说：“从你的骨骼发育来看，你现在也就十六岁左右，比萨菲罗斯还小，你——”

“呜——！”

就在宝条说话间，克劳德终于抽出了双手，他马上就去扯身上的贴片，然而才一发力，强烈的电流就通过贴片传入了他的身体，他浑身上下立即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尤其是额头上的贴片，那剧烈的电击让他头痛欲裂。

“啊，真是的，和萨菲罗斯一样不听话。”宝条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责备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然而嘴角上狰狞的笑意却让人感到恶心。

克劳德躺在试验台上急喘着，仍不忘瞪他一眼。

“那孩子也是，经常不配合我的工作，没办法，我只能给这个试验台增加了不少额外的功能。”他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过现在我该感谢他的不听话才对，如果你再捣乱，我这里可还有更多的手段可以让你屈服。那个电击，普通人一级都熬不过，萨菲罗斯也只能忍到八级呢，不知道你能坚持到多少级？真是让人期待。”

“人渣！”克劳德辱骂了一声，但身上的剧痛还未散去，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然而语言上的攻击对宝条而言根本不痛不痒，正这时，又有一个工作人员从外面进来了，“博士，血液的分析报告出来了，请您过目。”

宝条接过报告快速阅读起来，越看嘴角狰狞的笑意越明显，“这真是……这真是……哈哈哈……”

听到宝条的笑声克劳德的头更痛了，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你果然就是杰诺瓦实验的产物，这就是证据。”他甩了甩手上的报告，“和普通的实验体不同的是，你的细胞稳定性极高，和萨菲罗斯一样。所以，你是在萨菲罗斯的实验成功之后，按照和他一样的方法制造出来的吧。加斯特这个狡猾的家伙。”一说到科学实验，宝条的话就多了起来，“在萨菲罗斯之后我们也按照一样的方法试图制造更多特种兵，但都失败了，让我们一度怀疑萨菲罗斯的出生会不会只是个巧合。至于你……加斯特是怎么把你制造出来的？难道是还有我不知道的条件……你有编号吗？是第几号实验体？”

宝条的聒噪让克劳德更加心烦，他对他的实验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想知道——

“那个培养槽里的……和萨菲罗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是谁？”

如果宝条的后续实验都失败了，那现在外面那个和萨菲罗斯长得一样的人，就不是他另外的实验产物。他是谁？或者说，他是什么？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和杰诺瓦一模一样……

“啊，那个啊……嘛，告诉你也无妨。”对于克劳德的疑问宝条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一点都不介意告诉他真相，“我不知道你从加斯特那里听说了多少，你或许不知道，S计划启动时，为了提高成功率，当时一共培植了三个胚胎，但只有两个成功着床。一开始两个胎儿在母体中发育都很正常，但从妊娠的第十六周开始，其中一个胎儿表现出了极强的侵略性，二者之间的发育开始体现出明显的差异。当妊娠进入到第三十二周，发育不良的那个胎儿正式胎停，只能终止妊娠。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了，两个孩子从母体腹中剖出来之后，成活的那个就是现在世人所知的萨菲罗斯。”

从宝条的话中克劳德提炼出了关键的信息：萨菲罗斯有一个已经夭折的双胞胎兄弟。那么在培养槽里的……

“另一个，既然在腹中胎停，那么他应该已经死去了才对……”

“按理来说确实应该如此。”宝条接上他的话，“但当时将死胎剖出之后，我立即将他放进了培养槽，试图从外部给他补充杰诺瓦细胞，看看能不能挽救他的生命。但是很遗憾，体外的实验并没有成功。作为S计划的实验体，即便是夭折的胎儿，也有相当的研究价值，我就一直将尸体保存在培养槽里。后来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成活的萨菲罗斯占据了我的全部注意力，这个死胎我也就一直放置着没有动。但是你猜怎么着？”宝条突然大笑起来，“过了几年，我意外发现，这个本应该已经死去的02号实验体，竟然还在一直成长！这是多么伟大的发现啊！”

克劳德神色一变，咬了咬牙。

宝条仍旧沉醉在他所谓的科学的美妙当中，“知道S02仍旧存活之后，我开始尝试将他唤醒，但可惜的是，即便他的身体活了过来，但完全没有意识，对外部的刺激只有基本的身体反射，到底还是比不上唯一成功的样本萨菲罗斯。不过拜你所赐，我又有了重大发现！”宝条的笑声变得更加刺耳，“在你闯入实验室将萨菲罗斯抢走之后，为了找回他，我全面激活了杰诺瓦母体的细胞，如果重组的假说是正确的，那么萨菲罗斯一定会感召而归。”说到这里宝条喃喃了几句，“当然了，我当时确实没有想到你的身手竟然会在萨菲罗斯之上，也许他是被你控制了，才一直没办法回来。无论如何，母体细胞全面激活之后没多久，我的实验品就几乎全疯了，但我也并非一无所获。能够抗住100%活性的杰诺瓦细胞的样本，只有S02。所以我马上将他转移出来，开启了与杰诺瓦全面相容的实验。”

听到这里克劳德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大概看到真相了。

他在未来看过加斯特博士留下的资料，知道杰诺瓦并非如今宝条以为的那样是留存的古代种，而是从天而降的灾厄，具有极强的寄生能力的天外来客。培养槽里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是萨菲罗斯的兄弟了。他之所以能够与杰诺瓦细胞完全相容，是因为他已经是杰诺瓦本身。他能感受到，他给他的感觉和杰诺瓦一模一样。也许是因为当年宝条注入他体内的杰诺瓦细胞找到了合适的寄主，直接占据了他的身体开始凝聚重组，在外人看来，他就像还活着一样继续发育成长，然而实际上占据他的身体存活的，是杰诺瓦。由于复刻了S细胞的信息，所以拟态成了萨菲罗斯的模样，所以即便是异卵双胞胎，外表看来也和萨菲罗斯一模一样。而他本人，早就已经死去了。

天杀的宝条！

克劳德难受得反胃，隐约有种作呕的感觉，但宝条却全然不给他休息的机会，仍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着他那丧心病狂的科学实验。

“……J细胞毕竟是在两千多年前的古代种身上提取的，按照现代人的知识无法完全解析，但J细胞和S细胞的相容结合让数据变为可读，最近S02已经能回应简单的指令了，如果能增加他体内的S细胞的含量，控制起来应该更为顺畅。可惜啊……”

宝条在制造一个怪物。一个他自己都将无法控制的怪物。克劳德知道这一点，但要和他讲道理的不可能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杀了他。

克劳德对他的杀意从未如此深重，但是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时宝条走到实验边低头看着他，“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萨菲罗斯被你杀了吗？我之前一直不相信萨菲罗斯会被人控制，直到看了你的战斗数据，如果是你的话，确实有这个本事杀死萨菲罗斯。”

克劳德瞪向他，“如果我杀了他又怎样。”

“对于现状来说，没有太大区别，抓住了你，我就得到了比萨菲罗斯更强的样本。只是很可惜，萨菲罗斯毕竟是唯一一个完美融合杰诺瓦细胞并且顺利成活的实验体，即便是尸体也有极高的研究价值，而且我还需要他身上的S细胞。”

克劳德冷笑一声，“哼，很可惜，无论萨菲罗斯是死是活，你都永远得不到他了。”

是的，就算他被抓了，但至少萨菲罗斯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这已经是一件好事。

宝条盯着他，阴鸷的双眼藏在半暗的眼镜下，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好一会儿，他突然转过了身，“嘛，算了，那就先从你身上开始动手吧。萨菲罗斯作为唯一成功的实验体，太过宝贵了，公司一直禁止我放开手大胆做实验。但是你，你不一样。”他按下了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键，“你只是我的俘虏，无论怎么处理，公司都不会干涉，呵呵呵……”

克劳德半眯起眼睛，握紧了拳，这时就有好几个实验人员从外面进来了，纷纷走来站在一旁待命。

宝条朝他们挥了挥手，“取样都结束了吧？那就先来测试一下致命伤的愈合速度吧，或者砍断他的手脚看看能不能像杰诺瓦一样重组。”

研究人员听令，走到试验台前开始解除克劳德身上的束缚带和贴片，克劳德试图反抗，这时候，又有一个白大褂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看起来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速度极快，将手上的报告递给宝条之后还激动地比划了一阵，“宝条博士！您看！这——！”

宝条的眼睛快速地在报告上扫来扫去，白大褂在他身边比手画脚地解说，克劳德在被其他人按住注射针剂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和S细胞的相似度”和“90%以上”之类的话，多的也听不见了。但他知道要糟。果然，看完报告的宝条走过来看着他，眼里冒出来的绿光就连他的眼镜都遮挡不住。

真是麻烦……

克劳德暗暗叹了一口气，很快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克劳德再次醒来的时候，双手和脖子两侧都各自插了一根管子，鲜红的血液就从管子里不停地流出，输送进了一个仪器里，不知道通向了哪里。他不清楚自己被放血多久了，但他已经能感受到四肢冰凉，心跳加快，呼吸也十分急促，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血液再这样继续流失下去，他很快就会再次昏迷。一定是宝条在知道他身上的细胞和萨菲罗斯的高度重合之后，就打算直接从他身上提取S细胞供给S02，而抽血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一旦S02获得了足够的S细胞，宝条就能控制他的行动了。萨菲罗斯已经是最强的战士，但他拥有自己的思想，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还有人性与良知，对宝条这种人来说，反而是一种麻烦。但S02不同，他拥有和萨菲罗斯一样的躯体，却没有自我意识，一旦被宝条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克劳德努力动起来，颤抖着双手拔掉了脖子上的管子，又去拔手臂上的，针管脱落之后鲜血撒了一地，在短暂的继续出血之后，身上粗大的针孔也慢慢止住了血。也许是实验人员没有想到他会在中途醒来，这一次并没有将他绑起来，他费尽力气从床上翻起来，但一落地就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他的双腿没有力气，无法支撑住身体，但拔了抽血的管子之后不用多久就会被人发现，在有人前来之前他必须先做好准备。他四处看了看，拖着无力的身体挣扎到门口的墙边，从架子上取了一管营养液，握住一端在墙上磕了一下，直接砸碎了玻璃瓶子，只要有人从门外进来，他就能利用锋利的切口作为武器。光是这些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他的心跳和呼吸都更加急促，他握住破碎的管子，靠在墙边休息了一阵，大概过了几分钟，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克劳德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手中握紧了破碎的玻璃管。他盯着自动门的指示灯，在灯转为绿色，门瞬间打开的同时，他就朝出现在门口的人冲了上去，锋利的玻璃直接对准了来人的胸口！然而在他得逞之前，对方就已经轻易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捏，逼他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克劳德第一反应就是起脚攻击，然而在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之后，又生生停了下来。

银发黑衣的青少年站在门口低头看着他，俊朗的面貌是他熟悉到了极点的模样，独无仅有的绿色竖瞳紧锁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诉说着他此刻的焦躁。

“S——”克劳德看着他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又停了下来，忽然卸去了力道直接扑到了对方身上，“萨菲罗斯！”

是萨菲罗斯。

不是S02，是他的萨菲罗斯。

被他搂抱住的银发之人捞住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他，鼻尖埋进他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我来接你了。”

克劳德揪住他的衣衫，放松了之后疲倦席卷了全身，再次昏了过去。



TBC



#云的特技大概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马上认出萨菲罗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