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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库库卡尔族神话考
秦腔：我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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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库卡尔族神话考》

【米】安吉尔·修雷 著



当一位学生初次涉猎相关历史，他往往会对南美洲的图腾崇拜感到惊讶，这种崇拜是如此广泛，几乎每一个部族都有自己独属的图腾，并绝不会重复。

雨林中的部族往往会选择不同动物作为图腾，并搭配相关的神话。这些神话往往非常粗糙，带有明显的原始痕迹，但已经足以作为参考，为我们展开一幅光怪陆离的图腾崇拜画卷，而其中最为奇异与相对完整的，来自于库库卡尔部族。

库库卡尔这一部族名与羽蛇神的姓名十分相似，在研究初期，许多学者怀疑二者可能存在部分渊源，然而后续的研究推翻了这一猜测，尽管库库卡尔族的神明和羽蛇神库库尔坎权柄有部分重复，但它们之间的区别是那样显而易见，不应被混淆。

许多部族往往会选择神话中的对象作为部族名，但该部落不然，他们的神话中，神明有着一个相当现代化的名称：根据其发音直译，我们可以得到近似于“萨菲罗斯”这个拼法的姓名，与这个名字类似的词汇，可以在拉丁文中寻觅源头，但这与我们今天讨论的内容无关，应当只是一种巧合。

库库卡尔部族选择的图腾从外形开始，就可以寻觅与羽蛇神不同的端倪。羽蛇神多被表述为周身覆盖羽毛的巨蛇，但萨菲罗斯被认为是一条水银色的光滑巨蛇，在靠近背部的躯干部分，一只覆盖着黑色羽毛的鸟类翅膀延伸出来，在雕像中，这一部分通常会斜倚在身体旁，环抱着自己的家庭。翅膀的具体位置并不确定，可能会从头部后就伸展出来，也有可能接近尾部，但无论如何，水银色巨蛇和翅膀的组合形成了蛇神的象徽。

这种两类生物拼接的原始崇拜并不少见，如东方古代中国崇拜的龙图腾，同样是爬行类的身躯，但搭配金雕或秃鹫的爪子，以突出神圣和多样性。但与龙不同，萨菲罗斯的翅膀如同权杖，有着特殊的用途。

在库库卡尔部族的神话中，这片翅膀被神明用于引动黑暗的力量，守护妻子和孩子免遭邪恶的侵害。众所周知，在茂密雨林中，黑暗和寂静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因此，对掌管黑暗或死亡的神明的崇拜不足为奇。

但这些神话奇异之处正在于此：在故事中，主角不仅是蛇神，还有祂的家庭，而蛇神的妻子常被表述为“金发碧眼、容颜俊美的金发男子”。

他的年龄从16岁延伸至30岁左右，根据故事的不同阶段而定，当他达到了人生的盛年，外貌就被蛇神以恩赐的形式永久固定了下来，即使他的内在仍在因为年岁增长缓慢地衰老。此处常常令研究者感到迷惑：金发碧眼为典型的雅利安人长相，理应不会出现在雨林中，甚至成为被祭祀的对象。

较为可信的推论是故事代代相传出现了谬误，或确实有一位金发雅利安人误入雨林，与林中的巨蟒生活或搏斗时被这个部族的祖先观察到，又或者只是神话的夸张。无论如何，神明妻子金发碧眼的外貌就和有翼巨蛇一样，在神话中成为了确凿无疑的符号。

在神话中，这位神妻被模糊地表述为“云”，怀疑其名称来源于萨菲罗斯飞翔时环绕在他周身的云，正如妻子一般追随、依恋着神明的身姿。尽管他的外表为男性，他仍为神明生育了三位子裔。但他或她的作为不止于此，在故事中，他推动着生与死的循环，使命运不断重演。

如在一些故事中，神明要求了血腥的活人祭祀，这在原始崇拜中非常常见，但神的妻子怜悯人民，表示不能接受这一要求。为了保护子民，他在深夜携带着利刃潜入神明座旁，亲手将刀刃送入了丈夫的心脏。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做法虽然在头一天晚上杀死了萨菲罗斯，对方却在第二天日出时以更年轻、更强大的躯体出现，抛弃了原有的陈腐躯壳，获得了更惊人的力量。

祂的复苏为土地带来肥力与繁殖力，土地获得了新生，动物们生育幼崽，族群的新生儿数量在下一个雨季时达到了高峰。繁殖力的增长同样适用于神明，在神话中，神明的体液滴落后，新的河流从中跃出，河畔生长出了可用于镇痛的古柯叶，他们的第二个儿子时间神雅祖在这次事件不久之后出生。

如果说萨菲罗斯代表了黑暗和死亡，那么“云”就以守护和生育能力受到崇拜，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后代神多达三人，更是因为他被认为是困难的守护神，库库卡尔人在遇到困难时会习惯性地向他祈求好运。二者结合过后，他被认为可以祝福困难的生育过程这一职权，也就不足为奇了。

传说神的妻子爱好柔软的食物，喜爱与发丝同色的黄金和宝石，这些物品也常常作为奉献。在另一些神话中，他也以抽象的“黄金之鸟”纹路出现。这些纹路会作为丈夫的从属，与三位幼神的纹饰一同，依偎在垂翼巨蛇的近旁或身前，被镌刻在石头或陶器上。

对有翼巨蛇、妻子和他们的三个孩子的崇拜从各个方面影响了这个部族，如在部族中，自食其力的同性情侣会受到祝福，生育三个孩子的母亲会被认为是高尚的。

与此同时，这个部族的族人会食用蛇类，这十分令人惊奇。这份惊奇听起来很难理解，需要一定解释：许多信仰会将动物视为自己的祖先，因而拒绝食用或驱使，但库库卡尔人会将与萨菲罗斯类似的蛇类，如森蚺作为佳肴，这在很多其他崇拜中是不可想象的。

这一习俗的起源依然来自于神话：传说在神明的妻子垂垂老矣时，蛇神接纳了他，将他的肉体吞噬，将他的灵魂妥善保存在身体中。随后，当神明的暮年也同样到来，萨菲罗斯如法炮制，吞噬了自己的孩子。

他们的灵魂寄居在萨菲罗斯的身体中，最终全部融合并碎裂，每一片灵魂都分散到祂挣扎时落下的羽毛中。从羽毛中诞生了最早的人类，人类使用过的羽毛则变成了和萨菲罗斯外形相似的蛇类。

因此，库库卡尔人并不认为食用森蚺是渎神的行为，反倒能从中回收先祖的灵魂。通常而言，这种几能与祭祀等同的行为往往会演变为更加血腥、原始与残酷的风俗——类似于温迪戈一般食用亲人的行为。但神明的妻子“云”明确表达过对死亡的厌恶，他对人类生命的守护有效地阻止了习俗向这一方向的流变，转而维持在较为温和的维度中。

同时，圣妻对死亡的态度是十分耐人寻味的，因为其丈夫最基本的权柄就包含这一部分，这也许可以视为他对神明的反叛，与之相吻合的是重复数次的刺杀行为，但具体原因仍然亟待考究。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部族内的人类为神明的家庭绘制壁画、雕刻石像，寻求庇护和丰饶的收成，以及人口的增长，特别是黄金鸟的纹饰，在女性中十分流行，部族中的女性希望黄金制成、镌刻纹路的饰品能守护她们的生产过程与后代成长，可以认为，对神明妻子的信仰甚至比神明本身更加广泛与虔诚。

有趣的是，在17-19世纪的欧洲发现了黄金鸟纹饰的痕迹。其起源已不可考，除了纹饰本身，其中蕴含的生殖崇拜也已经产生变化，从最初祈求怀孕或生产顺利的期许变化为对坚贞爱情的祈求。事实上，在当时的一些风俗画、挂毯、书页边缘，常常可以见到这种来自异乡的纹饰，这些手工品的内页又往往与其他宗教相关，因此这一雨林神话在另一片大陆上被镀上了全新的神性色彩，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文化的融合。


时至今日，库库卡尔族人多已离开雨林，但神话仍能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随文附上一片拓片，描绘了蛇神萨菲罗斯、“云”和他们的三个儿子：黎明之神卡丹裘、时间之神雅祖、黄昏之神罗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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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克劳德！这是图书馆的书，撕坏了要赔的！”

“我看看……好像还是孤本，克劳德，你平时连饭都不愿意好好吃想省钱，现在撕起书来怎么这么积极？”

“……抱歉，爱丽丝，蒂法。只是莫名其妙觉得很火，总感觉这些内容有不对的地方。”

“那也不能撕书啊！”

“我知道了啦……”

有谁敲了敲玻璃门，克劳德闻声抬起头来，来人高大而俊挺，一头银色长发垂落到肩膀上，他含笑压低了声音：“几位同学，这是公共阅览室，请注意音量。”

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捂住了嘴，点头保证，看着对方颔首示意、转身离开后才面面相觑。“那人是谁？”克劳德困惑地问，“图书管理员不是女老师吗？”

“好像是新来的教授？叫……呃，叫什么来着？”

“萨菲罗斯，对，就是这个名字。”

“……我怎么觉得我刚刚才看过这个名字。”

“巧合吧，一定是。别管了，克劳德你论文多少字了？”

“——马上好！”



-End-



参考文献：行文部分J．G.弗雷泽《金枝》、书页彩绘部分《世界顶级珠宝揭秘》、《食物——味道的历史》被我魔改了一下，可能还有艾柯《玫瑰之名》

其余不太好列，来自于我这几年零零散散读过的一些书



TYT老师，永远的神，好期待成图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