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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天策 策娘花哥 救死扶傷


大家都認為萬花早已名花有主。
雖然大家從未見過他家那口子長什麼模樣,但想來也是個熊羆勇武、武藝絕倫的,才配得上這清俊溫和的男子,並能把這常上戰場的離經一朵花護得殷實安好。
也正是因為他早有主了,眾位袖子斷得能當短掛穿的俠士們才能毫不扭捏上門請教各種疑難。
或說是某方面的疑難。
秀爺:「白藥與油膏選擇之要則抑或先後順序?」
小道長:「拓墾異國荒地具體步驟應當如何進行?」
蒼雲:「敵不欲入我方陣地時何以激敵將揮馬鳴金?」
萬花先生:「……」
聽不懂的軍士俠客們還以為藥蘆裡頭在討論嚴肅的醫理/治地/戰略問題,拋來或關心或欽佩的目光,不愧是萬花大大,真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還能做出搭鳥窩的機甲木頭人。
對此,永遠都是真相的佛太表示:阿彌陀佛,呵呵。
***
「若不是認識你這般久,」斜倚藥蘆窗櫺,她如桃容顏巧笑靖兮:「我當真會認為你跟他們其中哪個早處到了一塊兒。」
萬花偏過頭,玄色寬袍層疊掩在那幾卷不該給人見著的秘卷圖本上頭,清柔眼眸漫溢無奈。
「最常來我這兒的,還不是妳那窩東都之狼?」語氣少有的埋怨,萬花慢慢收拾起周遭一片混亂,回過頭便見窗外那顆美好頭顱失去蹤影。訝異了一下,下意識要起身,萬花谷弟子標誌性累贅衣袍又將才疊起的圖冊掃倒一片。
書頁在她銀甲靴邊不知羞恥地大開,上頭丹青被繪了胴體顏色。萬花回過頭來,看不請自入的她低頭瞧瞧書上所畫,半抬起臉來瞥他一眼,目光意有所指,大好青年也不禁赧了下顏。
他上前幾步,彎腰把冊子收起來,直起腰來時又已是神色如常,只剩下耳畔一點薄紅。
「這還不是為了刷妳師兄弟的好感度?」萬花振振有詞。
天策軍娘噗哧一笑,伸手準確捏住了她男人耳尖未退羞色的紅。
「怎麼,萬花谷離經先生,也想撈個〝奔雷槍〞的稱號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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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鴉似的黑髮如同帷幕。
軍帳中,天策女將睜開眼眸,看見一位萬花低頭查看她傷勢時,長髮垂落、黑袍玄氅的模樣,便想著。
漂亮的青絲、漂亮的眼。
醫者落針動作流暢,轉頭來見她清醒,放心笑了笑。
還有襯著銀針的漂亮手指,和漂亮的笑臉。
赤袍銀甲的軍娘連眨幾下睫毛,暈暈呼呼也被他引得微瞇了秀眸,牡丹般展顏。
不遠處殺聲震天,這兒卻像要花好月圓。
軍娘的天策師兄撩開帳幕,困惑:「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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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當萬花的主是個勇武將領,虎背熊腰、八尺男兒,一個展臂可以把弱不禁風的離經醫者抱個滿懷密不透風。
方向有些偏了,除卻第一點以外。
那日夕陽金朱色,她紅袍艷然如劈啪燃燒的熊熊烈火,踞於馬上映著那盔甲赤金光亮昂首而視。陰影如刀劍鋒利遮掩住她無雙容顏,只見得天策女將一雙鋒勝長槍的眸子直直盯視他,狼似的。
「離經先生,」她脆聲道,像下一剎那便要一個斷魂刺來:「你可願與我將這天下當關守?」
萬花瞧著她,只覺身上萬花谷袍子一層一疊都是花瓣,注定要被這掠火燃盡。
***
藕白手臂將他抱個滿懷,青絲如雲散於床被,軍娘低下修長頸子去玩鬧啄吻他烏黑髮頂,間而用蔥蔥指尖揪下一絲早生的華髮。
「怎地,最近沒仗打了,反而勞心勞力起來?」天策女將捏著那絲白髮調笑。
「別說,」萬花嘆息,埋臉入脂膩雪膚,悶聲:「年輕人血氣方剛,太糟心。」
是當有他這萬花在,都不怕腎元不足就是了?
「江湖又不只你萬花一家可以救死扶傷,」軍娘哼哼笑,摸摸他苦著的臉:「我明兒便上門叫他們找別人去,莫煩你。」
「也不成,醫者寥寥無幾,總不能叫這些男人去問秀坊那些女兒家。」萬花把頰上那白皙指節拉到唇邊,再一個嘆氣:「至於五毒一脈會搞出什麼么蛾子,我想都不敢想。」
就當繼續刷媳婦一家子好感度吧,唉。
萬花無奈擰擰眉,挑眸看一眼自家媳婦,又柔了臉。
畢竟十個天策九個渣,還有一個是軍娘,他都得了不渣的那一個,就乖乖為這江湖上各種情緣,貢獻一己之力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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