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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鬼的溫度

深夜時分，自從和同學變得熟稔之後，偶爾會應她的邀請到她房裡，像好朋友一般的聊天或是一起看劇集，和卡蜜拉一起的氣氛又不大相同。

她在自己面前還是比較拘謹的，畢竟前輩後輩的關係還是擺在那邊。

「薩琳姐還想喝菊花茶嗎？我再去弄點熱水來？」將茶壺裡的茶倒盡之後同學抬頭問了一下凱薩琳。

「不用了，待會就要睡了不是嗎？」凱薩琳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接過她遞過來還微溫的茶喝了一口。

「噢。」同學應了一聲之後坐回床邊「薩琳姐今天要睡在這邊嗎？」

「嗯，也行吧？」凱薩琳點點頭，同意她的時候沒有錯過她愣了一下之後露出的可愛笑容。

並肩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薩琳姐拍雜誌真的好厲害啊⋯⋯上次讓我自己想姿勢的連拍我就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同學嘆了口氣之後說著「之後有空的話⋯⋯可以再教我嗎？」

「妳想學的話當然沒問題。」允諾了她，卻心知肚明的知道她只是想要更多獨處的機會。

即便她極力的隱瞞，但凱薩琳心裡是清楚的，這個剛來一年多的小女鬼喜歡自己。

不然不會因為自己的任何的言行舉止都能牽動她的情緒。

凱薩琳嘴角輕揚，她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在對上眼的時候倒數三秒她又有些緊張的轉移目光，然後在自己不看她的時候又偷偷將目光擺回自己身上。

當閒聊變得一句接不上一句，同學有些睏的打了個呵欠，凱薩琳也不再開新的話題的讓睡意蔓延。

同學起身搖搖晃晃的去關了房裡的燈，只剩下床頭燈夜燈亮著，燈光微黃昏暗，房裡的聲響逐漸歸為寧靜。

同學躺在雙人床的右邊，呼吸逐漸均勻，總是嗜睡的她幾乎是秒速入眠。

而在她右邊，正躺著看著天花板的凱薩琳雖然有些睡意，卻沒能那麼快的進入夢鄉。

她側過頭看著身邊的小女鬼起伏的胸口，目光有些幽深，似乎是在確認對方是不是已經睡著。

她的目光沒有轉移，反而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尖輕輕碰觸同學露在棉被外的手腕。

比起自己來說略為溫熱的溫度。

鬼有體溫嗎？

比起活人來說是低得嚇人的溫度。

但並不是全然沒有。

比如，那個晚上擁抱哭泣的她的時候，她像是火球一般的灼熱而讓自己對於那個擁抱有了深刻的印象。

試探的碰觸了幾下，確定她沒有醒來的跡象時她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這樣做了。

凱薩琳低下眼，手指輕輕的往下走，然後停在她的掌心，感受著那份熟悉的溫度，然後不動聲色的握住她的手，將那份令自己心安的溫度藏進心裡。

知道她喜歡自己。

自己也知道，自己何嘗不是因為她而心動了。

她向來習慣獨處，即便身邊總是有個吵鬧的阿兜，然後比他晚來的柯國隆，接下來是來了又離開了的潔西卡，然後是她們兩個小鬼頭。

總是沒有養成依賴誰的習慣，總是沒有將誰放在心上的的習慣，一直獨自向前⋯⋯才發現，這些習慣也是會慢慢改變的。

——因為她而改變。

比如，自己開始成為團隊裡的一員，和祂們並肩作戰繼續往前走。

比如，當夜晚逐漸寧靜的時候，她會想著尋找這份握在手心裡的心安。

又比如，在這種看著她睡顏的時候，自己會大膽許多的想去牽起她的手。

這些無形中慢慢被改變的事，是凱薩琳一直都假裝沒看見卻真實改變的事，但當她發現之後就更無法忽視她的，每相處多一點點，對她的眷戀就多一些些。

她低眼看著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眼光又多柔和了一些，她低下頭去用額頭輕輕碰觸她的手背。

「晚安。」她的聲音很低，輕得幾乎只是一聲不易被察覺的呢喃。

然後她躺回自己的位置閉上了雙眼，感受著手裡的溫度，沈沈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