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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Summary:
薩菲羅斯恢復記憶,但是與此同時,安吉爾亦知曉了一個醜惡的真相。

Notes:
這一段應該是我目前為止修改最多的部分……不停地刪了又改了幾個版本。之前拜讀了不少P網大佬們的作品,如果有不小心滲入了他們的故事的影子的話,我先道歉求原諒(雙手合十跪下)

Chapter Text
停機坪上喧囂的風吹在安吉爾的身上,使他原來就忑忑不安的心情更加的煩亂。

去迎接薩菲羅斯的飛行機正在完成最後的準備。他們會先前往朱農,把飛行機停泊在那裡,然後轉乘船去陽光海岸。同行的飛行員和一般士兵不知曉安吉爾內心的痛苦和煩惱,對於可以拜訪旅遊勝地和見到神羅的英雄二事表現得興高采烈。

「報告長官!一切準備就緒,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安吉爾抬頭望天,祈求星球的女神給他勇氣,然後邁開沉重的腳步,登上飛行機。





陽光海岸的氣氛有點異常地熱鬧。許多的當地人與旅客聚集在街道中吃喝玩樂,熱烈歡騰,就像是在過節慶。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隨行的小兵好奇地左顧右盼。

一名看似是路邊酒館的老闆娘的中年女性看到他們,熱情地迎上去。「歡迎來到陽光海岸!神羅的各位大人!你們正在辦公中嗎?如果不是的話,歡迎到小店享用水酒!」她臉上的笑容就像眾人頭頂上的太陽一樣燦爛,使安吉爾一行有點困惑和不知所措。以他們所知,世人對他們的態度頗為兩極,如此明確的友善接待雖然不是沒有,但是也不多。

安吉爾詢問老闆娘,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老闆娘馬上變得有點嚴肅起來。「你們知道尼布爾海姆那邊的魔晄爐在不久前不是發生爆炸了?那真是一場可怕的災難……不僅是一整個山村被毀,連魔物們的棲息地亦受到了破壞。因此牠們當中有一部分的族群為了覓食而越過可利爾地區,最後來到了這個海岸附近。那些可怕的傢伙一開始只有孤單的一、兩隻,但是後來數量逐漸地愈來愈多。先不論我們這裡可是做遊客的生意,居住在這裡的人幾乎每天都在暗地裡惶恐不安。雖然我們有自己的警衛,但是那些平常懶洋洋的傢伙無論是人數或是能力上都應付不了被空肚子逼急的魔物!他們根本派不上用場!」老闆娘說著,逐漸地變得有點激動。「大家都在開始商量是不是要僱傭兵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神羅的英雄大人原來剛好就在這個陽光海岸休假!在我們知道的時候,這海岸附近的魔物已經在一天內被英雄大人清除乾淨!真的是太厲害了!不愧是英雄大人!而且他沒有要求任何的酬勞!」

安吉爾的下巴有一點掉了下來。站在他身後的士兵們更是目瞪口呆。

接下來,他們幾乎是被陽光海岸的居民們夾道歡迎著走到醫院。安吉爾抱著滿腹的疑惑走進薩菲羅斯的病房,看到他的友人已經換上了平常的軍服,正在調整左手上的皮革手套。

「你做了什麼?」安吉爾劈頭就問。

薩菲羅斯揚了揚眉。「如果你是指這附近的魔物的話,我在這裡待悶了,便出去活動一下筋骨。」他輕鬆地回答,彷彿自己只是去了散步而已。

「你的活動也太引人注目。」安吉爾十分無奈。

薩菲羅斯嘴角帶笑地回應:「順道替神羅作了一番好的宣傳,不是嗎?」

那也沒錯。安吉爾姑且相信那是一件好事。

「你準備好了嗎?」他在遲疑了一下向薩菲羅斯詢問道。有關於少年的事,他不打算在有公眾的地方向薩菲羅斯表明。

薩菲羅斯點了點頭,跟隨安吉爾離開醫院。



兩人在返回朱農的船上閒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例如扎克斯最近的抱怨、神羅社員之間的流行等等。安吉爾一直故作輕鬆,但是他知道自己十分緊張,而薩菲羅斯可能已經看出來。

當船抵達朱農的時候,一名士兵跑來跟他們說,飛行機的部件出現了問題,現在已經在搶修中,但是最快還是需要待到明天早上才能起飛。

「如果兩位有急事要趕回米德加的話,我們可以馬上安排另一架飛行機……」士兵以眼神詢問兩名戰士的意思。

「不用,我們可以在這裡待一晚。」薩菲羅斯揮手拒絕了士兵的好意。

那一刻,安吉爾知道他沒辦法再迴避少年的話題。

他連絡拉札德,向他報告了他們要在朱農的軍事基地裡滯留一夜的事情,接著在回去他被安排到的房間的路上,薩菲羅斯早已在恭候著。

「安吉爾,我想你有話要跟我說。」

安吉爾在心底裡認命,示意薩菲羅斯跟他到房間裡去談。

兩人走進去安吉爾今天晚上在基地裡借用的房間。安吉爾確認外面的走廊上沒有任何人以後才關上房門,面向雙手繞在胸前的薩菲羅斯。「薩菲羅斯,我希望你接下來能夠冷靜——」

「克勞德在哪裡?」薩菲羅斯打斷他的說話,語氣裡有數分的不耐煩。

「所以我說——等等,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安吉爾驚訝地看著他的友人。他應該還沒有把任何與少年有關的資料傳送給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皺眉,臉上浮現一剎那的茫然。他歪了歪脖子,回答道:「我想起來了。」

安吉爾的驚訝轉化成震驚。「你還想起了什麼?」他還寄望於薩菲羅斯對少年失去記憶這一點,那他可能勸導薩菲羅斯把少年當作是真正的一場夢來逐漸淡忘。

「我目前只知道名字。」薩菲羅斯想了一下以後回答道。

安吉爾深呼吸一口氣。「你冷靜地聽我說,」他慢慢地說道。「我找到了那位少年,他的名字的確是克勞德・斯特萊夫,而他也像你所說的是神羅的士兵。」他看著薩菲羅斯的雙眼因為期待和喜悅而發亮,心裡一陣難以忍受的絞痛。「可是,根據我找到的紀錄……」安吉爾感到自己的喉嚨縮緊,要發不出聲音。他逼迫自己狠下心去,咬著牙把事實告訴薩菲羅斯。「克勞德・斯特萊夫在六個月前便因為戰士的轉化手術失敗而死亡。」

薩菲羅斯眼裡的光芒頓時消失。

安吉爾為他感到悲痛,卻接著聽到友人冷硬的否認。「不可能。」

「什麼?」安吉爾險些反應不過來,一臉愕然。

「那是不可能。」薩菲羅斯瞪著安吉爾,整個人緊繃起來,雙手成拳,身體微微顫抖。

安吉爾認為他在逃避現實。「我沒有在跟你開惡劣的玩笑!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把神羅裡所有的軍兵檔案都重新翻了一遍!克勞德・斯特萊夫的確是已經不存在的人!」他嘗試以嚴厲的怒吼來叫醒他的朋友,但是薩菲羅斯彷彿完全沒有聽見。

「那個人沒有我的允許是不會死(只有我才可以毀壞他)……」

安吉爾焦慮地看著薩菲羅斯垂下臉,一隻手撐扶著額頭,低聲呢喃。他不知道在向誰訴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說話,眼睛的焦距亦不在任何的東西上。

「若果他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了(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克勞德的話)——」



那麼,這個世界也不需要存在(那讓它滅亡也無所謂)。



恐怖的殺氣一瞬間從薩菲羅斯的身上發放出來,險些把安吉爾壓倒。那一刻,安吉爾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能遠比他想像中的要高出很多。他曾預想過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知道事實後的薩菲羅斯可能會去把整個科學部抹殺掉。然而眼前的薩菲羅斯的狀態根本不是一個神羅科學部的鮮血能解除。那前所未有的殺意比安吉爾在五台的戰場上所見過的要更加濃重和瘋狂,就像是要把整個世界毀滅。

「薩菲羅斯……!你冷靜一點!」安吉爾一邊大叫,一邊本能地把手搭在身後的大劍劍柄上。他全身豎立的汗毛和高度警戒的神經在告訴他,眼前的人十分危險。如果他不阻止的話,那會成為超越人類、凌駕魔物的絕對災禍。

「我現在十分的冷靜。」薩菲羅斯沉聲回答安吉爾,身上的氣壓彷彿要把四周摧毀。他的眼神極度冰冷,臉上的陰霾無論怎麼看都不是正常。

安吉爾悄悄地握緊了劍,手心冒著冷汗。「無論你想要做什麼……人死不能復生!現實是不會改變!」他嘗試勸導,但是看見正宗憑空出現在薩菲羅斯的手裡,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他剛剛明明沒有看到薩菲羅斯攜帶著刀,那武器到底是怎麼樣出現?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樣做才好?」薩菲羅斯質問他的親友。如果對手不是安吉爾的話,那麼他可能現在已經一刀把眼前人斬殺。「既然什麼都不會改變的話,那就什麼都不要做……可是那樣的話,這胸口裡的苦痛要怎麼辦?我的憤怒該往哪裡渲洩?從今以後、未來永劫的孤獨要怎麼消解?」

安吉爾對於他的剖白啞口無言。「你……那個少年對你來說是這樣的重要?」目前的一切對於安吉爾來說是一連串的盡失預算。薩菲羅斯對少年的用情之深也是他沒有預想到的。

安吉爾面對迅速地趨向失控的狀況,一邊催促自己思考,一邊注意到一絲奇怪的迷惘再次在薩菲羅斯的臉上一閃而過,接著他便聽到薩菲羅斯十分肯定地回答:「那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我的身旁。」那雙翠綠的眼睛意外地清澈,讓人能夠看清楚裡面強烈的慾望。

「那麼你為什麼唯獨是想不起那名少年的事情?」安吉爾努力地去忽略一切都要完蛋的心情,針對薩菲羅斯的說話提出質問。他的原意僅僅是希望不管是什麼都好,他想要分散對方的注意力。然而話一出口,一種強烈的違和感便纏繞安吉爾的內心,無從解釋。「我知道尼布爾海姆的那場爆炸對你造成了一點的影響,但是除了那名少年的記憶以外,你似乎沒有缺失其他以往的記憶!」他感到疑惑,同時希望自己這樣說不會把現狀推更加糟糕的結果。

幸好,安吉爾的方法似乎在湊效著。薩菲羅斯聽了他的質問以後,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他想,安吉爾的問題與他對克勞德的渴求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那的確讓他感到在意。事實上除了克勞德的事情以外,他還感覺自己忘記了一些別的很重要的事情。他對克勞德的執著亦似乎還有別的原因。那些想不起來的緣由使薩菲羅斯在安吉爾詢問他克勞德是有多重要的時候,心裡浮現一絲的困惑。

他是怎麼樣忘記的?

當他撫心自問的同時,他的理智卻告訴他,他(這個世界的他)沒有忘記任何的事情。他原來在夢裡遇見克勞德之前就應該是不認識這個人。然而他卻對克勞德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和佔有慾。

這種異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薩菲羅斯的思緒追溯到尼布爾海姆的魔晄爐爆炸。當他想起那從天而降的灼熱白光,他的頭突然一陣刺痛,接著,彷彿有人打開了他腦袋裡的一道一直閉鎖著的門,讓記憶的洪流湧出。薩菲羅斯禁不住感嘆,啊啊,他想起來了。扎克斯之前的報告並沒有在胡說八道。當時的天空真的是裂開了,而從那裂縫裡掉出來除了那團巨大的白光,還有薩菲羅斯他自己。



他想起了另外的一個世界(他原來的世界)的終結。在那顆星球死亡的時刻,他本應該是帶著克勞德一起前往新的世界去尋找新的生活。可是在最後的一剎那,因為突發的危機,力量的操作發生了問題,爆發的能量在薩菲羅斯的預算範圍以外把他和克勞德轟出了屬於他們的時空,並飛送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

以結果來說,他們原來的目的仍算是達成。只是那種粗暴的穿越方式使他們跌破世界之間的障壁的時候無可避免地出了意外。薩菲羅斯與這個世界的自己撞在了一起,因為兩個意識(靈魂)強行融合時的猛烈衝擊而暫時喪失原來的世界的記憶;而克勞德——



薩菲羅斯想起安吉爾剛才的說話,馬上利用JENOVA細胞的重組特性來搜尋克勞德。他很快便感應到克勞德的意識。可是,那就像是陷入了冬眠一般,除了如同細微的呼吸一樣的嗡嗡低唱能夠讓薩菲羅斯確認他的存在,克勞德的一切都封閉了起來。薩菲羅斯沒辦法找到克勞德的位置,而克勞德亦不回應薩菲羅斯的呼喚。



一絲擔憂在薩菲羅斯的心裡滋生。

克勞德的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重新辨認眼前的狀況。安吉爾正在十分緊張地盯著他,整個人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薩菲羅斯於是讓正宗從自己的手裡消失。

安吉爾果然馬上表露出愕然。他小心翼翼地審視突然失去所有殺氣的薩菲羅斯,確認這不是欺詐以後才緩慢地稍微放鬆身體。

「你現在恢復正常了嗎?」

「我一直都很正常。」

安吉爾的額頭上浮現出在躍動的青筋。「你騙誰啊?!」他氣怒地大叫。「尼布爾海姆的事件是真的把你的腦袋弄壞了?!你剛剛是確實想要把這裡和外面的一切破壞掉吧!」

「……是我一時糊塗。我向你道歉。」薩菲羅斯正式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安吉爾這才消了點氣。

「你到底是怎麼了?」安吉爾詢問道,心底裡是滿滿的疲勞。

薩菲羅斯一時沉默。「你可能不會相信我的說話。」

「那要在我聽到那是什麼之後才能夠由我自己來決定。」

薩菲羅斯於是沉思了一會,最後頷首。「我想你先坐下來會比較好。」



薩菲羅斯儘量地使自己的說明簡潔和清晰,但是為了讓安吉爾信服亦不能過份地刪漏太多的細節。因此要解釋整件事還是要花上不少的時間。當他把話說完,時間已經是跨過了深夜,他和安吉爾都感到十分的疲累。特別是安吉爾。他在經歷完好友的突然暴走以後,現在還要花費腦力來消化眼前變得不可思議的現實。

「……我需要喝點什麼。」安吉爾雙手捂臉,仰天發出一聲嗚呼。

薩菲羅斯表示贊同。



兩人離開房間,找到軍事基地裡的廚房,但是除了廚用的白酒和紅酒以外,到處都沒有別的酒精。他們只好將就倒了一點紅酒來喝。

薩菲羅斯和安吉爾各拿著普通的杯子把酒倒進自己的喉嚨裡,好一會兒都沒有說任何話。兩人都需要一點安靜的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思緒。

「讓我重組和總結一下你剛才的說話。」安吉爾在覺得自己足夠平靜以後慢慢地開口。「你當時被捲進去魔晄爐的爆炸以後,你發現自己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跟我們的世界基本完全相同,只是時間線和過去的歷史有一些的差異。你到達那個世界以後,經過了一段時間,在那邊的未來,我和傑尼西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出生與神羅戰士的製造方法背後的真相而叛逃;而你隨後亦跟我們一樣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的秘密,因此決定要毀滅一切……」

薩菲羅斯點頭。他擅自地扭曲了一下自己穿越的事實,但是安吉爾並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安吉爾在得到確認以後,繼續說話。「那麼,在我接著說下去之前,我有一個疑問。」他停頓下來,兩眼注視著薩菲羅斯。「你說你在那個世界看到了自己的實驗資料,但是那些是另外的一個世界的過去吧?它們未必代表來自不同的世界的你的真實。」

薩菲羅斯早已預料到安吉爾會這樣說,毫不慌張地回答:「你剛剛不是複述了我的話說,那個世界跟我們的世界基本完全相同。既然如此,只要對照我所知道的兩個世界的各個共同點就不難推測和信任那些真相。無論是在哪一個世界,我的過去經歷和神羅的戰士的誕生都是一樣。當我詢問竇條我的母親是誰的時候,我所得到的答案亦是跟這邊的世界一樣。」

「可是那也不代表這邊的世界的JENOVA是像你所說的——」

「安吉爾,我以前年少的時候曾經竭盡全力地搜尋過有關母親的資料。」薩菲羅斯打斷他,並繼續流利地撒謊。「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找到。如果母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或是應該說是一個純粹的人類的話,我不可能會找不到任何一點跟她有關的紀錄——除非我從一開始就看錯了地方。」他看著安吉爾似乎要被他說服,追加說:「而且,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個世界也已經是我的真實。」

安吉爾這下子不再追究。他一臉凝重,彷彿有什麼有口難言的說話悶在心裡。他糾結了一會,最終還是把那話說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人類?」安吉爾十分的認真。他觀察著薩菲羅斯的反應,意外地發現對方的心情比他輕鬆。

「現在的我覺得自己是什麼都無所謂。」薩菲羅斯的嘴角彎了上去,高傲的笑容裡毫無虛偽。「只要克勞德的身與心都接受我,我可以是你們的偶像,也可以是你們的怪物。」他說到『怪物』二字的時候,注意到安吉爾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不過,」薩菲羅斯微微瞇起雙眼,接著故意挑釁。「我想,吞食了星球生命的人類應該已經不能夠被算作是『人類』。」他說罷,把手腕上裝備著Materia的護腕脫下來,放到一邊去,然後朝安吉爾手中的杯子伸出手,指腹輕輕一碰,杯子便連同它盛載著的液體整個凍結成冰。

安吉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我和傑尼西斯……還有扎克斯和其他的戰士,大家也是跟那個世界的一樣?」安吉爾垂下臉盯著自己緊握起來的雙手,臉色有點明顯的發白。他剛才向薩菲羅斯提出的疑問其實同時也是希望能夠幫助他否認這件事。

「很遺憾,我可以感知到你們身上的確有著JENOVA的細胞。」只是薩菲羅斯不確定他的兩名好友的身體劣化會不會在這個世界發生。

安吉爾發出一聲自嘲的冷笑。「……我們原來都不是人類嗎?」

薩菲羅斯平靜地看著微微發抖的他,回答:「那是由你們自己來決定。」

安吉爾沉默不語。

「不管你們是什麼,你們都是我的親友。」薩菲羅斯往自己的杯子裡倒入更多的紅酒,然後把杯子遞給安吉爾。

安吉爾一開始只是盯著那杯子,接著有點空虛和陰沉的眼神慢慢地轉移到薩菲羅斯的臉上。那雙明亮翠綠的眼睛的直視讓他感覺抓緊了一點自我。

「我忽然很羨慕你有你的那位〝夢中情人〞來幫助你保持理智。」他苦笑著接過薩菲羅斯手中的紅酒。

「如果克勞德聽到你這番話,他會跟你說我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正常過。」

安吉爾哈哈大笑。「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的很想跟這少年見見面!」

「你們遲早必定會見面。」薩菲羅斯說著,臉上浮現一抹罕有地溫和的微笑。

可是那笑容只有讓安吉爾感覺到難過。「薩菲羅斯,有關於那名少年的死活——」

「克勞德還活著。」薩菲羅斯再次打斷他。「我可以感覺到。」

他那毫無懷疑的語氣和態度使安吉爾不敢繼續否定他,只好轉移話題。



「我們回到之前的話題……你要毀滅星球的野心被那名叫克勞德的少年摧毀了以後,你們倆的爭鬥接著持續了好幾百年,直至那顆星球自己走向生命的終點。在世界末日的那一刻,你拉著克勞德回到這邊的世界,但是因為那邊的末日時的衝擊,你喪失了那邊的世界的記憶,而克勞德亦……下落不明。」老實說,安吉爾不確定克勞德是否真的如薩菲羅斯所說的只是失蹤。以他來看,克勞德的下落還有其他的可能性。那少年可能跟薩菲羅斯一樣,在穿越過來以後失去記憶,並且掉在了不同的時間點上,陰差陽錯地入伍了神羅軍,之後就如同安吉爾找到的紀錄上所說的一樣,因為實驗失敗而死亡。另外,克勞德亦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成功地跟隨薩菲羅斯來到這邊的世界。那個在神羅的紀錄裡死亡的少年就是這個世界原來的克勞德。

總而言之,安吉爾的眼前除了神羅裡的那份士兵檔案以外,沒有任何與克勞德的存活有關的線索。他只能默默地祈求薩菲羅斯是對的。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他希望知道目前的薩菲羅斯的想法。安吉爾聽完他的經歷和解釋以後,覺得好友要是今夜便叛變脫離神羅也不奇怪。另外一個世界的他和傑尼西斯事實上在知曉真相以後亦選擇了那樣做。

薩菲羅斯多少閱讀到安吉爾的思緒,回答:「我的優先事項是找到克勞德。因此我暫時還不會離開神羅。」

安吉爾有點驚訝。薩菲羅斯見狀,解釋說:「我對於克勞德的行蹤有一些猜測。待在神羅裡會更方便我搜集情報和進行調查。」

安吉爾明白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也留下來。」

薩菲羅斯揚了揚眉,感到意外。「你確定嗎?」

安吉爾揮了揮手來表示別替他在意。「總要有一個人盯著你,確保你不會也在這個世界暴走。」他回想起之前薩菲羅斯在房間裡的那個狀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阻止,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拋棄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對他這想法不表示反感,但是亦沒有表現出認同。他純粹覺得無所謂地說:「那就隨你喜歡。」

「……保險起見,我先確認一下,你現在並沒有要毀滅星球的想法吧?」

薩菲羅斯的臉上出現一抹邪魅和曖昧的微笑。「沒有——前提是你們也沒有那樣的想法,還有,我要找到克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