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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Christmas Dinner With You】
＊黑尾鐵朗x月島螢
＊2020聖誕快樂！
＊官方職業背景，工作內容有一點私設


＊＊＊


　　「鐵朗君！歡迎！東北很冷吧？快進來快進來！」
　　「不會不會，打擾了！」

　　聖誕夜當天，仙台蛙在仙台市立體育館有場慈善表演賽，黑尾鐵朗身為主辦單位排球協會的其中一員，這天也會到場。
　　排球協會的工作並不輕鬆，從企劃到宣傳、聯絡贊助廠商、球隊，還有賽事前的準備工作，需要接觸的工作項目十分繁瑣，但黑尾鐵朗喜歡排球、喜歡與人交流，對待每個企劃案都滿懷熱忱地投入，雖然在處理事務細項上仍然有不足，不過上司看中他成熟的待人處事態度還有優秀的公關能力，面對後輩也總是不吝於指導，在幾次圓滿結束的企劃後對他格外賞識，因此讓他試著委任這次表演賽的專案經理。
　　而這意味著黑尾有權力可以決定一些事情，包含活動的流程、活動場地時間、邀請的賓客名單，甚至賽後的慶功宴等等。
　　於是毫無懸念地，黑尾鐵朗在開會討論這次活動流程時以一種富有同理心的語氣宣布這次不辦慶功宴，用聖誕節應該和家人、朋友、戀人買個蛋糕一起度過，表演賽本來就已經耽誤各位工作夥伴大半天時間為藉口。畢竟他知道這慶功宴一旦辦下去，身為這次主導活動的他是絕對不可能輕易離場的。

　　這個史無前例又是他懷著相當大私心做的決定意外地得到支持，讓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黑尾大大鬆了一口氣，雖然上司聽到這個開會決議時皺了下眉頭，卻也一定程度地理解現在年輕人，本來就只是增進公司同事情誼的場合，在黑尾進公司後平常就能明顯感受到工作氛圍熱絡和諧起來，也許這次沒有慶功宴也無傷大雅，甚至幫公司省了一筆預算，最後點頭應允並誇讚他竟有勇氣做這個決定。

　　於是，表演賽結束後的兩個小時，他極有效率地指導場地復原和收尾工作，順利在晚上八點半準時抵達月島家。

　　與前幾年不同，今天不是和月島螢兩個人一起過，而是他受月島明光的邀請，到月島老家和月島螢的家人一起過節。所以結束表演賽的月島選手沒有等他，而是直接回家幫忙準備晚上的餐點。

　　客廳應景地裝飾著聖誕樹，樹梢上點綴的人工雪讓黑尾聯想到月島螢愛吃的草莓塔也總是會灑上如細雪般的糖粉。各種會在這個節日出現的吉祥物，聖誕老人、雪人、麋鹿、雪花、薑餅人、雪橇、聖誕襪等等的裝飾品被掛在樹上，還有一串LED燈圍繞在上頭，加上客廳橫梁上的一串寫著「Merry Christmas」的紙片，還有完美融入節日背景的聖誕音樂，比黑尾預想的還要有聖誕節氣氛。
　　將作為伴手禮的貝禮詩奶酒交給還在廚房忙碌的月島螢並且在他嘴上偷親一口後黑尾被月島明光招呼入座，他看著滿桌華麗的西式料理讚嘆，烤雞、披薩、義大利麵、沙拉，每一道都賣相極佳，本來因為餓過頭而不再飢腸轆轆的胃似乎又咕嚕咕嚕起來。
　　月島明光先遞給他一杯熱紅酒，「鐵朗君，乾杯！」
　　「乾杯！」
　　一入口，帶著各式香料和蘋果、橙皮香味的紅酒讓剛剛吹了一陣冷風的身子逐漸變得暖和，一杯下肚，兩人的話匣子跟著在胃裡發酵的酒精一起打開，想當初，月島明光因為寶貝弟弟被搶走而稍微對黑尾鐵朗心懷芥蒂，擔心外冷內熱的弟弟受傷害、心意被辜負、擔心弟弟有了戀人就不要哥哥，又或者只是稍微對弟弟竟然有了和自己相同性別的伴侶而感到吃味，另一方面又因為弟弟終於找到一位願意敞開心房把自己交給他的戀人而備感欣慰，總之就是五味雜陳，但這些小小的不安卻在幾次和黑尾鐵朗本人見面後慢慢消除，最近這一年更因為黑尾常常到仙台出差的關係，加上黑尾本就健談的個性，他和月島明光的關係逐漸變得親近，到了偶爾會約出去喝酒的程度，而圍繞在兩人之間的話題不外乎都是月島螢，像是找到知音一般，終於有人可以互相分享月島螢的好，平常他們都很有共識地不在臉皮薄的當事人面前談論，只有在屬於「哥哥們的時間」裡會暢所欲言。
　　但顯然今天並不是這樣的場合，他們閒話家常了一番，距離上次兩人見面已經是兩個月以前，有很多生活大小事可以分享，還有父母聖誕節跑去溫泉旅行的話題，所以今天家裡才只有他們三個人。
　　當聊到今天的表演賽時，月島螢正好端上最後一道冷盤，莫札瑞拉起司佐新鮮蕃茄片，「這是最後一道了，可以開動。」

　　「嗯！月你也趕快坐下來！」

　　「你們在聊什麼？」

　　「月想知道嗎？」

　　「不，也沒那麼想。」

　　「什麼嘛，這時候應該配合一下前輩說想啊。」

　　「正好聊到今天的表演賽喔。不能去看真是太可惜了。」

　　「到時候再把影片給明光哥看，別擔心，不過月今天的表現真的很好，最後帥氣的攔網又讓我再次愛上你了，不愧是我的徒弟！」黑尾大力拍拍坐在他旁邊的月島螢，「黑尾前輩你還沒開始吃飯就喝酒喝醉了嗎？」

　　「好想看！！我們螢果然是最棒的嗚嗚嗚⋯⋯」

　　「等等⋯⋯哥哥你先不要哭⋯⋯你們剛剛喝了多少？」

　　「呃⋯⋯就、就兩杯？」月島明光拿起手帕擦擦眼淚，小心翼翼地回答。

　　月島打開旁邊裝熱紅酒的熱水壺，沉著臉開口：「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啊⋯⋯鐵朗君真會喝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因為太好喝又聊得太開心了就忍不住⋯⋯」

　　看到兩個人都頭低低的一副準備挨罵的樣子，月島螢沈默了一會兒也將熱紅酒斟滿自己的馬克杯，一飲而盡，「哼，你們酒量太差了。」

　　「月！」
　　「螢！」第一次看月島螢喝得那麼猛，兩人忍不住驚呼。

　　「幹嘛？我不能喝酒嗎？」

　　「不是、你別喝得那麼快⋯⋯」

　　「我們一起喝吧，螢。」月島明光討好似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去碰碰月島螢的。

　　「嗯，聖誕快樂，哥哥，黑尾前輩，今年也謝謝你們，乾杯。」月島螢斂起眼眸，抿出一個微笑，剛剛的較勁與演出來小情緒都是逗他們的。

　　「月⋯⋯」
　　「螢⋯⋯」

　　兩個人感動到不行的表情相像地讓月島螢忍不住笑出來，「你們⋯⋯到底要不要跟我乾杯？」

　　「「要！」」

　　「乾杯！」


　　「那麼就開動吧！」
　　
　　「這全部都是月做的嗎？」

　　「一半是哥哥做的。」

　　「好吃⋯⋯好好吃！」

　　「黑尾前輩不要吃這麼快，等等噎到我不會救你。」

　　「好過份！那月快點吃，雖然今天只是表演賽但是體力還是消耗很多的。」

　　「沒錯！難得準備了那麼多道菜，螢自己也要多吃一點。」

　　「我有在吃啊⋯⋯」不好，這兩個人夾在一起對他碎碎念有點麻煩。
　　月島螢將一塊烤得恰到好處的雞胸放入口中，嗯，味道還不錯。檸檬香料烤雞，他照著食譜把整顆檸檬削皮，跟著馬鈴薯塊、一些義式香草，塞入抹好鹽巴的全雞中，最後放入烤箱，簡單方便又有節慶的華麗感。
　　不過他看著整桌的餐點，覺得好像有點準備太多，以往聖誕節和黑尾兩個人都是在餐廳慶祝或者叫外送的披薩，這是他第一次在家準備聖誕大餐，想著要給黑尾驚喜，順便恭喜他擔任這次活動的主辦人，回過神來就已經滿滿一桌。

　　他將每一道料理都夾一小份到自己盤中，一道一道品嚐並在心裡評分，盡量無視掉已經有些微醺，話開始變得更多的兩個人。

　　最後他還是打斷了第三次提到要他多攝取葉黃素的黑尾，「對了，黑尾前輩，恭喜你，這次的活動又圓滿結束了。」

　　「⋯⋯所以說月你要按時吃啊⋯⋯咦、欸，謝謝！」

　　「鐵朗君辛苦了，聽說這次仙台蛙的活動是由你一手包辦，真了不起！」

　　「也、也沒有啦，第一次主導活動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也不知道月有沒有覺得哪些地方需要改進的？」

　　「我覺得整體都很順利，動線配置很完善，觀眾也很配合，辛苦了。」月島螢托著下巴側過頭，伸手輕拍他的頭，這在平常多半是哥哥或黑尾對他做的舉動，可是在今天的氣氛下，他似乎情不自禁地想做些不像他會做的事。

　　「月今天太犯規了吧⋯⋯明光哥我該怎麼辦？」

　　「別擔心，我等下會去女友家過夜。」

　　「喂！哥哥！我怎麼沒聽你說。」

　　「就當是驚喜？嘛、別擔心，我明天也不會太早回家的。」

　　「嘿嘿，聽到了嗎？做好覺悟吧月！」

　　「你們⋯⋯根本是串通好的吧？」

　　「別這樣說嘛！聖誕夜這麼冷，就讓前輩好好溫暖你。」說著說著黑尾整個人都掛到月島螢身上。

　　「黑尾前輩請振作一點，你再靠過來晚上就只有睡院子的份。」

　　「不要啦！而且月才捨不得讓我在外面受凍。」

　　「唉，真是⋯⋯」他真是拿這個一喝酒就變得更無賴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餐桌上大部分是這樣沒營養的話題，月島明光覺得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很可愛，雖然有很多情侶放閃的成分，但是能看到自家弟弟不同的面向他也覺得有趣又欣慰，他打從心底替月島螢能和黑尾鐵朗相遇而開心，若說自己是造成月島螢性格變得彆扭的原因，黑尾鐵朗就是其中一個讓月島螢願意改變的契機。
　　總之弟弟現在能過得那麼幸福就好了。
　　月島明光看著看著又感覺要落下淚來。

　　「怎麼了，哥哥，為什麼看著我們發呆？」月島螢的手還捏在黑尾鐵朗臉上，正試圖阻止他的口無遮攔，就注意到哥哥很久沒發言了。

　　「啊、沒什麼啦。對了對了，我有準備聖誕禮物給你們！鏘鏘！」月島明光從背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兩人。

　　兩人禮貌地接過，緊接著將信封打開，「哇！是有滑水道的溫泉樂園門票！謝謝明光哥！我一直很想去！而且這個當天來回就可以了。」

　　「喔？」月島螢挑眉，似乎對黑尾鐵朗早就想去這件事感到疑惑。

　　「感覺很刺激啊，有溫泉又有滑水道欸，滑水道下面不是泳池而是溫泉，不覺得很好玩嗎？」

　　「所以是結合幼兒跟老人興趣的樂園？」

　　「是可以看到穿泳褲的月月又可以泡溫泉的好地方。」

　　「我穿泳褲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平常也⋯⋯咳、」發現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相當不妙的月島螢趕緊轉移話題，「總之，謝謝哥哥，我們也有準備給哥哥的禮物，你等一下。」

　　然後月島螢跑回自己房間捧著一個紅色禮物盒出來。

　　「謝謝你們！是什麼？可以打開嗎？」

　　「嗯。」

　　「希望明光哥會喜歡！」

　　月島明光接過這個拿起來有點份量的禮物，拉掉禮物盒上綁得精緻的綠色緞帶，「咦，這是什麼？」

　　「是香氛石跟精油，可以放在車上或房間，有舒壓跟集中精神的效果。」

　　「是我跟月一起挑的！自然草本味的我覺得很好聞。」

　　「謝謝！我很喜歡，最近工作壓力是很大沒錯⋯⋯」

　　「年尾總是很忙碌⋯⋯辛苦了！」

　　「辛苦了。」他們再次舉杯，喝掉剩下最後的一點熱紅酒。

　　「那麼來吃甜點吧！我一個月前訂的，有滿滿的草莓喔。」然後他們都沒有漏看月島螢瞬間亮起來的眼睛。

　　「熱紅酒沒了，月要喝奶酒拿鐵嗎？」

　　「好啊。」

　　「那明光哥我跟你去廚房！」

　　「好！」

　　月島螢看著兩個人起身的背影，覺得有股暖流流過心中，兩個都是無條件對自己好、無時刻關心自己的人，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就變得如此要好，自己重視的人湊在一起就是這種感覺嗎？
　　一個是讓他和排球相遇的人，一個是讓他重新對排球產生興趣的人，當他決定未來的道路中也要帶上排球時，便不打算要讓這兩個人離開。
　　月島螢有點恍惚，感覺酒精讓他的理智快要被感性佔據。
　　
　　「鏘鏘！紅寶石草莓慕斯蛋糕！」

　　「鏘鏘！黑尾前輩特調奶酒拿鐵！」黑尾鐵朗模仿著月島明光的聲音，兩人一左一右把月島螢的最愛端到他面前。

　　「什麼啊你們⋯⋯竟然一搭一唱起來了，好恐怖。」

　　「月也說一次『鏘鏘』看看？」

　　「我為什麼要⋯⋯」

　　「不說就沒有蛋糕吃喔，螢。」月島明光突然擺出哥哥的架子，用手護著草莓蛋糕。

　　「也沒有奶酒拿鐵了。」

　　「⋯⋯」在羞恥心和食慾的拉扯之下，食慾還是輸給了羞恥心，就算剛剛已經吃得很飽，但草莓蛋糕對月島螢而言也是另一個胃，「⋯⋯鏘鏘。」

　　「不合格，語氣要再開心一點。」

　　「沒錯沒錯，來，螢，我們再一次。」

　　「⋯⋯鏘鏘！」月島螢各給了他們一拳，一加一的無賴程度實在太可怕了。

　　「啊喲！」
　　「好痛！」

　　接著趁他們哀嚎的時候搶過蛋糕和奶酒。
　　
　　「那在切蛋糕之前，每個人說一句感謝的話和明年的願望。」緩過來後，月島明光開口。

　　「我先！」黑尾鐵朗像個迫不及待答題的小學生般舉手起立，在沒人應允下就開口，「首先，謝謝明光哥和月的招待，吃得好飽好滿足，也謝謝月島叔叔和月島阿姨生下兩個這麼棒的小孩，」他頓了頓，將眼神看向月島螢，「謝謝月今年的陪伴，希望明年你也能在我身邊一起過聖誕節還有其他好多的節日，我愛你。」

　　「黑尾前輩還真是一點都不害臊⋯⋯」

　　「哇⋯⋯鐵朗君真是超喜歡螢的！那麼下一個就換螢吧！」

　　「⋯⋯謝謝哥哥總是支持我做我想做的事，也給我很多實質的支援，還有對我們的支持。也謝謝黑尾前輩這一年的照顧，若可以改一改厚臉皮的程度我會更感謝的。」

　　「月你不知道臉皮是隨著年齡一起增長的嗎，這是沒辦法的事！」

　　「是是是。」

　　「那願望呢？」

　　「希望兩位都身體健康，事事順心。」

　　「就這樣？」

　　「就這樣。」

　　「不行不行，月你要許一個更像願望的願望，例如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或者明年想做的事。」

　　「⋯⋯那，希望黑尾前輩跟哥哥不要那麼喜歡碎碎念。」

　　「嗚嗚嗚，好啦，我盡量。」

　　「可是我說的都很重要啊⋯⋯」

　　「還有⋯⋯希望明年和黑尾前輩見面的日子變得多一點⋯⋯」他有些害臊地把頭撇開不去看那人。

　　「月⋯⋯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明天就搬家！」天啊，這已經不是許願而是撒嬌了吧！他的月怎麼會那麼可愛。黑尾鐵朗一把抱住對方，顧不得月島明光還在場了。

　　「咳咳、有人還在意我的發言嗎？」

　　「當然當然！明光哥你說。」

　　「謝謝鐵朗君讓我們家變得更熱鬧，也讓螢過得更快樂，謝謝螢不嫌棄哥哥，螢的存在對哥哥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希望明年你們也能夠過得幸福快樂，事業愛情都順順利利。」

　　「謝謝明光哥的祝福！我會努力讓月月不拋棄我的。」黑尾又湊到月島螢旁邊抱得更緊了。

　　「黑尾前輩請放開我，我要吃蛋糕。」

　　「不放，我可以餵月吃嗎？」

　　「我拒絕。」

　　月島螢不理會變得更加纏人的戀人，拿起叉子就鏟起一口蛋糕，酸甜的草莓蛋糕一入口，配上溫熱的奶酒拿鐵稀釋掉些許甜度，嘴巴裡充滿奶香，很適合為這個溫馨的夜晚做結尾，背景傳來爵士風的聖誕歌曲，旁邊依舊是哥哥和黑尾前輩聊天的聲音，他偶爾吐槽或反駁幾句。月島螢稍微有些陶醉在這樣的氣氛中，毫無自覺地漾起笑。

　　不知道一生之中能有幾個這樣的夜晚呢？

　　不管能夠擁有幾個，希望每一個都能這樣溫熱美好。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