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エルちゃん看見了！






在虹ヶ丘家的客廳，曾經發生過這樣的對話。


那時，あげは和エル正一起在電視前收看時下最熱門的動畫大結局。隨著溫馨的配樂將氣氛累積到最高點，主角們在如寶石般的晚霞照耀下，面容逐漸拉近，用唇確認彼此的心意。


「這個我知道，是叫做接吻對吧！我有看過父王和母后做過一樣的事！」エル興奮的說著，雙眼因憧憬而閃閃發亮。


喔？不愧是王女殿下，相當早熟呢！あげは心想。


「像朋友那樣，感情很好的兩個人就會這麼做，ソラ和ましろ也──」


「等一下等一下，エルちゃん。」感覺有什麼非常不妙的誤解，加上突然聽到熟悉的名字，あげは連忙要問個仔細：「妳說妳看見她們兩個......」


「上次去蔚藍護衛隊的駐紮地視察，經過隊長辦公室的時候，我看到她們兩個一起站在角落。ソラ的手貼在ましろ的臉頰旁邊，然後ましろ說......」


「嗯好的我充分明白了。」雖然的確有些好奇細節，但為了避免過度打探友人的隱私，あげは決定讓證詞環節暫時打住。「不過呢，接吻並不是朋友之間會做的事喔。」


不是嗎？エル疑惑地偏著頭。


會覺得不解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ソラ和ましろ可以說是「朋友」這個名詞的最佳代言人。兩人總是互相鼓勵、互相扶持──但這段友誼，也在不久前宣告結束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


「ソラちゃん和ましろん，現在是一對戀人，就和剛剛電視上的兩位主角一樣。」


「戀人......？具體來說，是什麼意思？」


「比如說，成為戀人的兩個人通常會互相承諾未來都會待在對方身邊。」


「可是朋友不是也會一直在一起嗎？」


「不太一樣呢，一個人可以同時擁有很多朋友，但是只會有一個戀人。」あげは發揮保育士的本領，向幼兒耐心解釋：「戀人之間，存在著非這個人不可的特別。」


エ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雖然對所謂「戀人的特別」還沒有全盤的了解，但這件事事關她重要的兩位夥伴，小公主決定用自身的力量加以調查。


......多觀察那兩人的話，應該就能懂了吧？






得以一窺那份特別的時機比想像中來得還快。


那個不平靜的夜裡，エル在凌晨醒來是純屬偶然。


天空之島的公主剛滿七歲，依然是需要大量睡眠的成長期。但ソラ今早才從邊境遠征歸來，ツバサ也剛完成一份王室派遣的考察任務。這個週末可是光之美少女的五人睽違兩個月一個不缺地在虹ヶ丘家相聚，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心情太興奮，才會在天色未明之前提早睜眼。


エル在沒有其他人的空間裡，獨自在床墊上滾來滾去，這裡在幾年前曾是她和那位現職護衛隊隊長的少女共用的臥室。然而隨著公主的身體成長，即使不使用傳說的力量也不再需要嬰兒床後，ソラ便把房間讓給エル一人使用，自己則改在ましろ的房間裡過夜。


空房間的數量應該還夠啊？面對當時普尼鳥族少年的疑問，あげは只是拍拍他的肩，一隻手指豎在自己唇前，示意他不用深究。

那兩個人平時都形影不離，會想連睡夢中也待在對方身邊也很正常吧？エル記得自己當時對能夠比王國的準賢者大人更快得出問題的答案而感到小小的得意。


但現在得專注在再度回到夢鄉中這件事，才能早早起床和大家見面。


「ソラちゃん……」


正打算把頭埋進被子裡的エル，卻被一聲顫抖的嗓音吸引了注意。


怎麼回事？她很確定那是ましろ的聲音，但是聽起來像是壓抑著不喊出來的低泣。


現在ソラ明明應該正待在ましろ的身邊，她卻像是在求救一般呼喚著那位英雄的名字……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エル跳下床，手上握緊Sky Mirage，一鼓作氣衝進ましろ和ソラ的房間。一直以來拯救過自己無數回的英雄們，這次就由エル來守護——


「開闊變身——！」


「「哇啊啊啊！エルちゃん？！」」


然而房內坐在床沿的兩人，除了臉頰都紅得像被暖爐烘過，以及身上的衣物皺得可以之外，看起來並沒有遇到任何緊急狀況。


「エ、エルちゃん，這個時間還沒睡啊？是做惡夢了嗎？」ましろ的聲音有些喘，像平常和ソラ一起晨跑完時的樣子。


無論何時都不會懈怠鍛鍊，這就是英雄！エル想像著ソラ的語氣，默默地記住這點。


既然沒有異常，女孩收起筆，搖搖頭說著：「沒有，只是我聽見了ましろ的聲音就過來看看，為什麼妳們的衣服會……」弄得這麼亂？是新的訓練方法？


「啊！這個嘛，ソラちゃん才剛從長期任務回來，我只是在幫她檢查身體，健康管理對英雄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喔。」ましろ輕頂了一下身旁那人的肩膀，示意她也說些什麼。


幫人檢查身體連自己的衣服都會弄皺嗎？但是エル決定先提另一件更在意的事：「剛剛ましろ聽起來好像在哭，所以我以為……」


「呃，那是，」終於回過神的ソラ努力在腦海裡編織解釋的話語，她順著ましろ的說法，一把捲起左手的衣袖，露出從上臂蔓延到手肘的大片青紫。「在檢查的時候，因為這個瘀青的面積看起來很大，有點嚇到ましろさん而已。其實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稍微摔到一下，沒什麼大、大不了……」話還沒說完，ソラ便看到ましろ無言望過來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著急胡謅的理由反而讓自己陷入了更不妙的境地。


「那個，ましろさん，我……」「所以我才說，檢查是非常重要的。走吧，エルちゃん，我先帶妳回去睡覺。」語氣明明沒有變化，卻隱含著震懾力的音調說道：「至於ソラちゃん，在這裡乖乖等我。」


整理好衣襬的ましろ，把因沮喪縮成一團的ソラ留在被窩裡，哄著エル回到床上就寢。


「ソラ她……」回到床上後，エル看著替她蓋上棉被的女性，開口想問掛心的問題。


「沒事的，我會照顧她，エルちゃん不用太擔心。」


「……ましろ在生ソラ的氣嗎？」


ましろ愣了一下，眼神緩和下來。「我的表情看起來是那樣嗎？不過沒有喔，我沒有在生氣——雖然受了傷卻不肯和我說這件事，之後不好好說教可不行呢。」


在エル的眼裡，雖然ましろ臉上的確帶著微笑，眼底卻有藏不住的憂愁。彷彿隨時都會落淚的神情，論誰來看都會覺得心疼。


「我、我可以下令讓ソラ不要那麼常去危險的地方，這樣就不會一直受傷了，所以……！」


所以，不要露出那麼悲傷的表情。


年幼的公主在心裡悄悄地埋怨那位拚命過頭的英雄大人。就像ソラ不願意讓ましろ遇到危險一樣，ましろ也不希望她受傷。


這一點，她明明應該比任何人都還要更清楚才對。


「謝謝妳，エルちゃん。」ましろ輕撫著幼兒的額頭。「但是，妳不需要這麼做。ソラちゃん總是支持和鼓勵我的夢想，我也想為她做一樣的事。」


「因為，妳們是戀人？」エル依然不解，為過於溫柔的夥伴打抱不平：「這樣的話，ソラ不是更不應該讓妳難過嗎？」


「正是因為擁有重要的人，知道有了重視之物的心情，ソラちゃん才會決定挺身而出，為了保護大家珍視的事物而努力。」ましろ並沒有因為女孩得知兩人關係的變化而驚訝。「承諾成為戀人時......不，在那之前我就已經決定了，既然ソラちゃん要保護世界，那就由我來守護她。」


即使不像過去一樣，以Cure Prism的身分親自在她身邊戰鬥，這份決心亦然。


「這是我們審視自身後，自己選擇的道路。」


エル微微頷首，但小小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棉被。


細心的ましろ捕捉到了孩子些許的落寞。「不過呢，要是エルちゃん能偶爾幫我留意ソラちゃん，不讓她老是隱瞞傷勢的話，我會比較放心一點。」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聯絡薇莉貝莉副隊長請她協助！」聽到有幫上忙的方法，公主握拳輕叩自己的胸口，向ましろ保證這會是明早的第一要務。


「哈啾！」糟糕！受傷的事情已經被發現，要是再加上感冒的話會讓ましろさん更擔心的！


等待枕邊人歸來的ソラ感受到無端的寒意，趕緊用棉被把身體裹得更加嚴實。


三番隊隊長的醫療記錄，從此刻開始被自己立誓守護的兩人擅用王室權限每天調閱這件事，她還要很久很久以後才會得知。






エル把昨晚看見的景象和家裡的兩位教師分享完之後，原本正在書房一同討論課程規劃的一人一鳥瞬間凍結。在エル的印象中總是處變不驚的橘髮賢者還不慎打翻了筆筒。


在ツバサ忙著撿回地上的筆時，あげは湊近エル，壓低音量告訴她：ソラ和ましろ兩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可以不用在意那種聲音。


「可是，ましろ那時候聽起來很不舒服，這樣沒關係嗎？」


那並不是不舒服不如說是完全反過來的情況才會發出那種聲音——為了不讓健康教育的進度過於超前，專業保育士忍住吐槽的衝動，向光之美少女中最小的成員確保她的夥伴們安全無虞：「不用擔心，ソラちゃん也在嘛，她會照顧ましろん的。」


照顧，エル在心裡琢磨著這個詞。


今天一整天ましろ都陪著ソラ給她的手做間歇熱敷，吃飯時即使對方傷到的不是慣用手也堅持一口一口餵她——同桌的眾人都知道是誰的錯，所以沒人敢發表任何意見——不管怎麼看，都比較像是ましろ在照顧ソラ才對？


終於收拾好散落物的ツバサ也加入了對話：「沒、沒錯，就像あげはさん說的那樣。而且公主晚上要好好睡覺，才可以成為了不起的大人喔。」


我用一等星的力量也可以長大啊......エル話還沒說出口就有些心虛。在與暗德谷帝國和解之前，從エルレーン女王手中得到的奇蹟，能讓自己在變身前也能化為與ソラ她們年齡相仿的模樣。然而少女及少年的成長並不會停下來等待女孩，很快地，她們的身形隨著歲月流逝再次拉開了差距。


……如果成為像夥伴們一樣的大人的話，就可以理解兩人之間的那份特別了嗎？


雖然依然抱持著疑問，但是あげは是最了解ましろ的人之一，ツバサ則是天空之島僅次於悠悠奶奶的學者，エル還是決定聽從她們的意見。


「真是的……雖然並不是不懂她們的心情，但之後還是得說說那兩人才行！」待エル離開書房後，心繫公主教育的賢者不免想嘮叨幾句。


「畢竟她們都是大人了，我也沒立場說什麼。而且話又說回來，少年，你有時候也挺大膽的不是嗎？」


「あげはさん！別說這麼大聲！要是公主聽見了又來問是什麼意思怎麼辦啊！」ツバサ手忙腳亂地阻止あげは再講出更多只有兩人之間才知道的事，渾然不察自己才是越說越激動的那邊。






其他的家庭成員都各自回房的深夜，只餘兩人的客廳中，ましろ將臉頰枕在ソラ的右肩上，雙臂環過對方的腰際，一手輕覆住瘀青的手肘，像是在保護受傷的位置。


ソラ稍微偏頭，用頰側摩挲著ましろ的髮旋。來自近在身邊戀人的碰觸，讓她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注意到身旁英雄臉上那天真的笑容，ましろ嘟著嘴，指腹輕輕擦過和昨晚相比顏色正常許多的上臂皮膚。


「ましろさん，這樣很癢耶。」


「這是妳第一時間沒告訴我身上有傷的懲罰。」


「瘀血已經消退不少了，妳看，很快就會完全恢復的。」


「……那是因為我今天幫妳熱敷了一整天。」


「沒錯，ましろさん總是在我身邊照顧我，謝謝妳。」


碰咚。ましろ感覺心臟很用力地跳了一下。


唔——就是ソラちゃん的這種地方！


「我想ましろさん也知道的，剛開始變身成光之美少女的時候，其實我很害怕。」多年前的景象，在當時的英雄少女腦海中，依然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歷歷在目。「就算得到不可思議的力量，身上的疼痛卻是貨真價實的。要是我不夠強大、要是我被打倒、要是エルちゃん被奪走怎麼辦──光是想到這些，我的手腳就忍不住發抖。」


注意到環在腰上的手臂收緊了一些，ソラ輕撫著ましろ的背，繼續說道：「但是，即使我們見面根本沒多久，那時的ましろさん還是握住了我的手，讓我知道在未知的世界裡也有人在背後守望著我，我才有和危險戰鬥的勇氣。是因為有妳陪在我的身邊，我才能相信......我能在成為英雄的路上持續前進。」


不需要花言巧語，只是直率地說出真摯的想法，她的話語就能打入自己的心中，在內心溫暖地迴盪。


就是ソラちゃん的這種地方，讓翠綠的目光一次次地被晴空般的蒼藍色身影所吸引。


眼裡所見的這個人，就這樣成為了她的支柱，她的英雄。


ましろ又湊近了一些，讓整個身體窩進ソラ懷裡，好更多地感受對方的溫暖。


「ましろさん，想睡了嗎？」ソラ輕吻ましろ的額頭，右手攬住戀人的肩。「我抱妳回房間吧。」


懷裡的人用手指戳了戳ソラ的左手背，軟綿綿的聲音說著：「今天不准。」


「那麼，牽著手走回去，可以嗎？」


聽到兩人的腳步同時踏上樓梯的聲音，一直在二樓走廊偷聽的エル趕緊躲回臥室門後關起燈，假裝自己已經早早入睡。


從門縫中，能看見ましろ在走進房間的前一刻轉身，一手擁住ソラ的後頸，和她深深交換了吻。


這次那如翡翠的雙眼中，再無悲傷或擔憂，有的只有ソラ·ハレワタール這個人。


因此她也明白了。


當走廊相合的身影進房後，エル也靜靜地闔起門。


存在於ソラ和ましろ，以及ツバサ和あげは之間的特別，女孩還不能完全理解。


但有一件事她可以確定。


ソラ現在就在ましろ的身邊。


ましろ同樣也在ソラ的身邊。


這個時代最初的兩位光之美少女，並非完美無缺的英雄。


會因為迷惘而駐足、會因為不安而哭泣。


但是只要那兩人擁有彼此，不管幾次都能再度站起來，堅定地為了夢想和信念持續奮鬥。就像是在無限開闊的天空中飛翔的一對雙翼，將閃耀的溫柔傳達至人們的心中。


在兩人選擇的道路上，一定有她們並肩的身影。這樣的她們，與夥伴保護了世界，一同譜寫出英雄的故事。無論關係的稱呼如何變化，ソラ和ましろ都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同時也是エル自豪的家人。


縈繞多時的問題終於得出了結論，小公主滿意地鑽進暖和的被窩。


今晚，ソラ和ましろ應該也會好好地互相照顧吧。


不過呢，因為エル是好孩子，所以要乖乖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