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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之歌】
第二章-狼人之森(下)

02
　　對靈幻來說，有惡魔在家裡其實還蠻方便的。
　　不管是清理家裡或是拿高處的東西都可以用超能力解決，就算地面掉了一張紙屑，茂夫只要動動手指，紙屑就會飛到垃圾桶裡面，若是靈幻忘記帶毛巾進去洗澡，茂夫也可以不進門就讓毛巾飄進浴室，並自動自發的放到架子上面。
　　簡直就跟多了一個萬能管家一樣啊，靈幻感嘆道。
　　當屬於秋日的葉片從樹上掉落，且街道開始有積雪的現象時，靈幻接到了一個不尋常的委託，委託人是一個女子，她的孩子在市集失蹤了，所以決定委託靈幻幫忙。
　　雖然失蹤不算是很常見的案件，但因為報紙上最近常常出現類似的消息，所以靈幻也有特別注意這一部分，想當然的，他自然也接下了這個棘手的任務。
　　之後的日子裡，只要有空，靈幻就會帶著茂夫到市集去打聽情報，熟悉人群以外，也讓他學習用貨幣購買物品，不知不覺間，一周過去了，茂夫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替換成冬季的衣物。
　　雖然茂夫說過，惡魔本身對外界的溫度變化較為遲鈍，但為了避免讓他冬季還穿著短袖短褲出去跑，所以靈幻幫他換成量身打造的黑色長褲，以免引起他人注意。
　　翅膀及尾巴因為需要伸展的關係，所以靈幻另外用針線將需要伸展的地方做過處理，外套則是鑲著銀邊的黑色斗篷，隱藏身形之餘也可以擋風，襯衫的正中央則是多了一個黑色的領結，中間鑲有一顆簡樸的紅寶石，也為這套衣服帶了點鮮豔的色彩。
　　領結是靈幻特別送給茂夫的禮物，據靈幻所言，那是他以前擁有的，但既然自己都長大了，乾脆給茂夫使用還比較好一些，至少比放在自己家生灰塵來的好。
　　聽到這個理由以後，原本處於拒絕立場的茂夫也只能默默收下了。
　　「那麼，這次有些東西要請你去買。」靈幻拿著手上的清單，認真的分派任務給茂夫，「我需要你到這幾個攤位去買下列的物品，數量都寫在上面了，如果沒有的話就直接回來找我沒關係，可以嗎？」
　　「可以。」
　　茂夫沉穩的回答，雖然對市集跟人群還是有些恐懼，但既然都住在靈幻家，自己也要幫上一點忙才行，畢竟兩人都約定好了，總不能一直不做事，這也違反了茂夫的原則。
　　「很好，那一個小時候見。」
　　靈幻輕拍茂夫的背，像是要去討伐惡龍般地給予茂夫勇氣。
　　「我會在這附近打聽情報，你就放心去吧！」
　　「好。」
　　回答完後，茂夫轉頭面對市集那琳瑯滿目的攤位，將自身的氣息隱匿起來後，他邁開腳步，不動聲色的混入人群之中。
　　在茂夫離開的前幾分鐘，靈幻專注的觀察茂夫買東西的身影，看到茂夫成功跟第一個攤位交易以後，他便放下心去各處打聽情報。
　　話雖如此，但市集內的情報比想像中要來的少，除了從警官那邊得到最近失蹤都是小孩子這件事以外，就沒有其他線索了，於是靈幻只好走回原地，他靠在木製的欄杆上，一邊等茂夫回來，一邊整理腦中的思緒。
　　「哎呀，這不是靈幻嗎？」
　　清脆的女聲熟稔的呼喚靈幻，而這聲音也讓靈幻從沉思中抬起頭來。
　　「好久不見，瑪雅。」
　　名為瑪雅的女人甩了甩自己的褐色長馬尾，她跟靈幻差不多高，膚色則是健康的小麥色，除了身穿俐落的皮衣以外，肌肉勻稱的大腿及腰間都掛了樣式不同的短刀，看起來就跟市集中的冒險者沒兩樣。
　　雖然一般市民不會帶著武器出門，不過在市集之中，這身裝扮並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反而是非常地融入人群之中。
　　「好久不見。」瑪雅站到靈幻身旁，深褐色的雙眼感興趣的打量他，「你怎麼會大白天就出現在市集？」
　　「因為要打聽一些事情，自然就會來這了。」靈幻攤開手，無奈地接著說下去：「但情報根本不夠，所以我正苦惱要怎麼辦。」
　　「什麼委託讓你這麼煩惱？」
　　「是孩子失蹤的委託，不過奇怪的是，警官說最近也有其他的失蹤案，所以我在想兩者之間是不是有關聯。」
　　「失蹤嗎？嗯……」瑪雅把手放到下巴上思考，「最近的確是收到有人在森林失蹤的消息，但不確定跟你說的有沒有關聯。」
　　聽到瑪雅的回應後，靈幻皺起眉。
　　如果連瑪雅都知道的話，那這個案件不只牽扯到城鎮，就連森林附近的冒險者都有可能都大略知道這個消息。
　　「有可能。」
　　「不過說起孩子，你身邊不是也有一個嗎？」瑪雅把手放到身旁，意有所指的說：「這幾個月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消息可真靈通。
　　「是啊。」
　　「那孩子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吧？看就看的出來了，髮色瞳色完全不同，你怎麼會想要把他帶在身邊？」
　　「那是我遠方親戚的孩子，所以特徵不同也是正常的。」
　　「你從沒說過你有家人。」瑪雅瞇起眼，淡淡的說：「從我認識你開始就沒有。」
　　「如果我有呢？」靈幻平靜的問著她。
　　瑪雅偏頭盯著靈幻瞧，深褐色的馬尾也隨之垂落在她的身側，同時之間，靈幻也毫不畏懼的回望眼前的人。
　　「如果你真的有。」瑪雅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輕聲地在靈幻耳邊說道：「就把他的習慣改正過來，這樣對誰都好，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嗯。」靈幻說：「會讓他慢慢修正過來的。」
　　瑪雅看了眼靈幻，她從以前就知道這人深藏不露，但沒想到他居然會收養其他種族的孩子，這可不是一般人會做的事。
　　而且靈幻看起來就是下定決心似的，不但帶著他出現在市集中，還想要讓那個孩子學習常人的生活方式。
　　什麼不收養偏偏收養年幼的孩子，要是被教會發現後果可不堪設想，不是被放逐出城市，就是會招來血光之災。想到至此，瑪雅覺得麻煩似的用手指繞了繞長髮，最後她雙手交叉在胸前，無奈的靠到靈幻身旁。
　　「如果有需要，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會幫你一次的。」瑪雅說。
　　靈幻聽到了以後，他也知道瑪雅決定對他網開一面，於是靈幻安心的揚起嘴角，帶著笑意地對著瑪雅道謝。
　　「謝了。」
　　「不會。」瑪雅聳聳肩，不在意的說道：「如果你要去森林的話再跟我說吧，反正這幾天我都會在市集這，有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好。」
　　「話說回來，那孩子強嗎？」
　　「妳戰鬥狂的個性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靈幻沉下臉，語帶警告的說：「別對他出手。」
　　「我才不會對孩子出手，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瑪雅冷哼了一聲：「如果他很弱的話，我是不會讓你帶著他進森林的。」
　　「也是。」
　　「你覺得他能保護自己嗎？」
　　「保護自己是沒問題的。」靈幻思考了一下，「但是如果可以，我不想要讓他動用自己的能力。」
　　瑪雅瞇起眼來。
　　「很棘手？」
　　「不是棘手，只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靈幻避重就輕的說：「畢竟教會可不會歡迎他。」
　　聽到教會兩個字以後，瑪雅的目光放到眼前的市集，沉默不語，畢竟她也最不喜歡教會了。
　　安靜一段時間後，瑪雅眼尖的看到茂夫用手抱著紙袋走向靈幻的方向，跟靈幻留下下一次會進森林的時間以後，她便轉身離開靈幻身邊。
　　
03
　　回去的路上，靈幻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讓茂夫跟著自己進森林去找人，雖然他並不想讓茂夫淌入這個渾水之中，但既然都要出門了，靈幻還是決定把茂夫帶在身邊，順帶讓他習慣自己的工作步調。
　　靈幻在晚上提起這件事，同時跟茂夫解說這件事的危險性，思考一段時間以後，茂夫便點頭答應了。
　　幾天後，外頭的天空因為低溫的關係而降下綿綿細雪，久違的為山林及城鎮蒙上一層白紗，也正式宣告冬天的到來。
　　靈幻為茂夫多準備一條黑色的圍巾還有雪靴，他也另外揹了一個旅行用的側背包，背包裡放了些糧食跟藥物以備不時之需，確定沒問題後，靈幻跟茂夫一同踏出家門，並在市集周圍尋找瑪雅的身影。
　　「早啊，兩位。」
　　瑪雅站在木製的圍欄邊，充滿朝氣的跟兩人打招呼，因為降雪的關係，她多加了一件純白色的斗篷披在身上禦寒，當瑪雅看到靈幻身旁的茂夫以後，她感興趣的目光更深了。
　　「早，瑪雅。」
　　「早安。」
　　互相打過招呼後，靈幻側了身，簡單的跟茂夫介紹了一下身旁的人。
　　「茂夫，這是瑪雅，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嚮導，也是我的老朋友，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她。」靈幻輕鬆地說道：「瑪雅，這是茂夫，目前跟我住在一起，並幫忙我處理一些生活上的事務。」
　　茂夫有禮的跟瑪雅打招呼，瑪雅則是心情愉快地對他揮揮手。
　　在兩人的視線互相交接之時，茂夫發現瑪雅似乎跟一般人似乎不太一樣。雖然看起來隨和，但她的氣息比起人類來說更偏向獸性，視線更像是鷹犬似的，警戒著每一個目光所及之處。
　　「那麼，自我介紹完畢。」靈幻拍了拍手，像是提醒兩人注意似的，謹慎地詢問身旁的人，「就妳的觀察，我們應該往哪裡走？」
　　「這幾天跟族裡的人討論過後，他們說應該是從東南方向外搜尋比較好。雖然離城鎮不遠，但要掩人耳目的話，那邊是最好下手的位置。」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啊。」靈幻喃喃說道：「而且就算發生什麼事，也可以直接逃進人群之中。」
　　「沒錯。」瑪雅從腰包拿出了一個簡易地圖，她把地圖攤在腿上，帶著皮手套的手則是隨興的對右下角畫個圈，「雖然入口有管制，但大馬路上出入口的人也多，所以相對安全。」
　　當茂夫低頭之時，他看到調味鎮除了南北的路口是用石製的牆面以外，靠近森林的部分大多是木製圍欄，而穿越圍欄以後，就進入森林的範圍了，也難怪他們會說從人多的地方下手。
　　靈幻明顯的皺起眉，「那就從東南側的出口直接穿過去？」
　　「不用，從市集的外圍這邊搜索過去就好。」瑪雅把地圖收進背包內，簡單的分析情勢，「這種天氣下活動的黑暗生物不多，雪會反射陽光，進而壓縮到他們躲藏的空間，如果真的有狀況的話，森林或城鎮也比較好支援。」
　　「那就以妳的判斷為主。」靈幻點頭：「畢竟妳比較熟這塊地形。」
　　「這句話應該輪不到你說。」瑪雅聽到這句話後，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每次有問題你都往鎮外跑，就算沒有十分熟，也有七八分了。」
　　「但我需要十分熟的嚮導啊，所以才需要妳。」靈幻面帶笑容的說著。
　　「把你的客套收起來，這種話對我是沒用的。」
　　瑪雅不滿的把頭轉過去，雖然嘴上碎念著，但她的表情明顯柔和了下來，沒多久，她像是發現茂夫的目光似的，溫和地笑了出來。
　　而後她低下身，友善的對著茂夫伸出手。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也請多指教了，茂夫。」
　　「請多指教。」
　　茂夫面色平靜的握住了瑪雅的手。
　　
　　確認行程及路線以後，靈幻便跟駐守在市集出口的人說了一下狀況，守衛穿著藍色的制服，滿腹疑惑的看著兩人身旁的孩子，雖然不懂搜索為什麼要帶著孩子一起出去，但守衛最後還是決定放行，並讓他們離開鄉鎮。
　　市集外的道路是堅硬的泥土地，這條道路在進入森林後會分枝成好幾條道路，也是鎮民會進森林採掘食物的道路之一，雖然道路小條又蜿蜒，但比起兩旁堆起雪的雪地還是好走許多。
　　也許是一大清早的關係，泥土地上並沒有明顯的踩踏痕跡，也沒有任何的人影出沒。
　　茂夫跟在靈幻身旁行走著，踏進森林之時，茂夫感覺到周圍明顯安靜下來，當他往回望的時候，他看到雪地上僅僅留下他們走過來的痕跡，就像是人與非人生物之間的分界線，蒼白卻又明顯顯露在那裏，不管是哪一方，只要跨過其中一條界線，就會互相影響。
　　他們三人沿著森林的道路行走著，中間雖然有遇到一些森林鹿或是熊，但也許是沒有敵意的關係，所以動物們看了一下他們以後就慢慢離開了。
　　「真和平啊。」靈幻說：「森林裡面好像很久都沒這麼安靜了？」
　　「因為冬天都過一半了，所以許多生物都在休息。」瑪雅說：「等到春天到來，就會很吵了。」
　　「也是。」
　　時間來到正午，但三人的搜索卻沒有任何收穫，在靈幻的提議下，他們決定先停下腳步，休息喝水之餘，也順帶修正搜索路線
　　在整理行李的途中，茂夫看見樹上的積雪因為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滑落到地面上，在積雪落地的瞬間，茂夫感覺到有東西正在觀察他們，他轉過頭，專注地看著最為黑暗的深處。
　　在細微的風吹草動中，茂夫聽見了一聲極為微弱，且細微的呼救聲。
　　
　　——幫幫我。
　　
　　「靈幻師父。」茂夫拉住靈幻的手，專注的看著聲音的方向，「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原本還在專心準備午餐的靈幻放下手中的地圖，他直起身子並側耳傾聽，然後看向瑪雅的方向，疑惑的問著她：「瑪雅，妳有聽到什麼嗎？」
　　瑪雅站在樹旁，輕微的搖搖頭。
　　「路人，你聽到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靈幻問。
　　茂夫想了一下，然後指著後方森林的深處，那裡的樹葉明顯比起道路上的要濃密許多，遮蔽陽光之餘，也讓人看不清方向。
　　「那裡。」茂夫看著道路外的森林，猶豫不決的說道：「但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所以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
　　「嗯……瑪雅你怎麼看？」
　　瑪雅沉默不語的盯著茂夫所指的方向，沉思許久後，她俐落地把掛在腰上的獵刀給抽了出來，銳利的刀尖映著冷冽的光芒，而後瑪雅從腿上抽出了另一把短刀，把刀與刀鞘一同遞給靈幻。
　　「拿著，保持警戒。」瑪雅慎重的說：「我去看看，你們在這等我。」
　　「沒問題。」
　　說完以後，瑪雅便朝著茂夫所指的方向寂靜無聲的跑了過去，才眨眼的瞬間，瑪雅已經進到森林的最深處。
　　「她很厲害的，你不用擔心她。」靈幻冷靜地說道：「話說回來，路人你聽到的是怎麼樣的聲音？」
　　「是一個男生的聲音，他說『救救我』。」茂夫抓住靈幻的風衣，他垂下眼，自責的說：「會不會只是幻聽而已？如果害她受傷怎麼辦？」
　　「沒事的，這座森林沒多少東西可以傷害到她。」
　　靈幻把東西全數收回背包內，他嚴謹的觀察著周遭，並牽起茂夫的手。
　　「路人，我們之前約定過，如果非必要不可以使用超能力對吧？」
　　「對。」
　　「在森林裡，不需要遵守這個約定，一定要以自己的生命為重。」靈幻握緊茂夫的手，認真的對他吩咐道：「也可以張開翅膀跟使用超能力逃跑，知道了嗎？」
　　「知道了。」
　　陽光平靜的照耀在他們身上，但靈幻卻感覺不到溫暖，過了約莫十分鐘後，靈幻聽到後方草叢傳來一陣聲響，在靈幻轉頭之時，他看到了一個渺小的身影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哭喪著臉的黑髮男孩，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頭上戴著一個毛帽外，身上還斜背一個小布包，然後男孩像是在森林裡迷路好幾天終於看到人似的，淚水停在了臉上，驚訝的看著靈幻他們。
　　突然出現的男孩讓靈幻的警戒心大起，森林什麼動物都有，但出現小孩就很奇怪了，如果想要把人引到森林深處殺害的話，小孩子的確是最好的手段，畢竟人類總是很容易對幼小的生物放鬆戒心，自然容易得手。
　　靈幻一個踏步便將茂夫保護在身後，他舉起手中的短刀，極其慎重地對著男孩提問。
　　「你是誰？來自哪裡？」
　　「你們是鎮裡的人嗎？請幫幫我。」年紀跟茂夫相似的男孩抹了抹臉，看到靈幻手上的刀子以後，他畏懼的停下腳步，但臉龐卻又因為看到有人而亮起了光芒，「我跟父母一起經過這個城鎮，但醒來就在這個森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
　　聽到男孩可以流暢的回答自己的問題以後，靈幻降低了一點警戒，但手中的刀尖卻沒有放下。
　　「你的父母是什麼職業？」
　　「是旅行者喔，聽說這裡有稀有的物資才想說來這裡看看。」男孩走到陽光下，他抓緊自己的衣擺，小小聲地說：「雖然是這樣說，但我也不懂那些，只知道我迷路好幾天了。」
　　看到男孩一臉不在乎的站到陽光下後，靈幻漸漸地放下戒心，若是黑暗生物的話，在踏入陽光的那一刻就會現出原形，而愛惡作劇的妖精則是會發出人類不會帶有的光芒，所以應該是人類沒有錯。
　　想來應該是旅行者進森林後把自家孩子搞丟的事件，等等順便帶他帶出去就是了。靈幻想了想後便把刀子收進腰間的刀鞘裡面，然後他蹲下身，直接朝男孩招手。
　　「過來吧，等等帶你一起回去。」
　　「真的嗎？太好了！」男孩聽到以後，他跑向靈幻，開心的抱住他的身體，「你可以帶我回去嗎？」
　　「當然可以。」
　　男孩從靈幻的肩膀上探頭出來，好奇地看著茂夫的方向，原本緊繃的茂夫在看到靈幻放下戒心以後，他也對著男孩點頭回應。
　　「這個哥哥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自己問他。」靈幻回答。
　　靈幻拍了拍男孩的背，試著讓男孩的高漲的情緒降低一些，不然等等要是沒有體力走回去就不好了。放下男孩後，男孩興致高昂地跑到茂夫身邊對他談話，看來是很開心路上有其他小孩作伴的樣子。
　　但在男孩離開懷中的那一瞬間，靈幻發現好像某個地方不太對勁。
　　沉穩的刀柄不知何時已然埋入自己柔軟的腹部，靈幻瞪大眼看著鮮紅的血滴落在淺棕色的泥土地上，那把刀明顯就是瑪雅剛剛交給自己，要他防身用的刀刃，而那把刀的刀柄正滴著鮮血。
　　靈幻驚愕的握住刀柄，疼痛沿著傷口不斷蔓延至全身，當他慌張的朝後方看時，靈幻聞到一股水果的味道，而茂夫則是閉眼昏倒在地上，口鼻之處則是多了一塊純白色的布料。
　　居然一瞬間就放倒一個大人跟一個小孩，看來不是普通人。
　　「你到底是誰？」靈幻咬牙問道。
　　「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身為大人，警戒心這麼低可不行啊。」男孩冷靜的用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把布收進背包裡以後，他看著靈幻的方向，冷淡地說：「這個人我就帶走了，再見。」
　　說完以後，男孩輕鬆的扛起茂夫，在腹部受傷的情況下，靈幻完全無法阻止男孩離開自己身旁，他試著移動身體，卻因為脫力而癱倒在自己的血跡上，慢慢的看著茂夫離他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視線裡為止。
　　
TBC
By Ru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