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我不喜歡妳這樣,對妳不好。」
拉住往戰亂中受傷的族人那裏走的慕澄,薩納皺起眉頭表示不贊同。

「可是我沒辦法放著他們不管...我保證不會用太多力量的。」
露出疲倦的笑容,慕澄撫摸著他的臉孔安撫著。

「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想要妥協,薩納的口氣顯得冷硬,能源石的匱乏讓大家都非常難受,不管是薩納自己還是慕澄都有些支持不住,
幼小跟老弱的同族率先紛紛死亡,最近只要使用魔法,慕澄那種匱乏疲倦的感覺就越發濃厚。
那是死亡靠近的氣息,薩納清楚得很,這種時候還要憐憫他人的慕澄不禁讓自己有些想要發怒。

「我希望可以更接近那片乾淨的天空一點...如果這麼做願望能夠實現的話,我想要盡力去做。」

更乾淨的天空--明白慕澄說的是東大陸,薩納一臉悲哀。
慕澄一如她替自己取的名字,渴望著澄淨、善良,跟其他西大陸的子民不同,妻子溫柔的心顯得純淨無瑕。

「憐憫他人之前,請先憐憫愛著妳的我吧…。」

看著妻子飛離自己的眼前,薩納感受到了被遺留下來的孤獨。

不求對方只注視著自己,但是胸口這份寂寞該怎麼解釋?
薩納不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在妻子的心裡面是被重視著的話,為何在自己說出希望對方更珍惜她自己一點的時候,會露出不被理解的表情。

只是想要愛著妳而已,卻...

或許是自己錯了吧,任性著,要求著,想保護...卻妨礙了。
不懂得該怎麼做,一邊任由著,一邊心痛,薩納沉默的凝視著妻子的虛弱。

「薩納,在生氣嗎。」
看著自己的臉色,妻子這樣問了。
「沒有生氣,是無奈。」

想要佔有,明明應該要屬於自己,但是卻不能夠。聽著慕澄的信念與信仰,無法緊握…他只是淡漠的笑著。

「神總是在身邊看照我們。」
慕澄撫摸薩納溫柔說著,不意外的惹來他略為自嘲的表情跟言語,「哪裡也沒有神…。」如果有神,那麼為何世界會是如此,命運?仁慈?神哪裡有愛?慕澄無法說服他的心。

「神在所有有形無形的萬物,甚至你我之中。」
悲哀的笑著,慕澄似乎覺得拿鬧脾氣的薩納沒有辦法,明白那笑容的意含,薩納回的強硬:「所以屠殺著族人的那些魔物們,是神派來的使者嗎。」

「……薩納,不是那樣的。神在你永不放棄希望的心中。」捧著他的臉,彷彿要看進他頑強抵抗的靈魂,妻子一邊說著一邊仰頭看著天空:「永遠不要忘記凝視光,就算在多深的黑夜裡都一樣。」

「……。」沉默的別開臉,越是聽著越覺得疏離。

啊…因為自己沒有雙翼吧,所以那片理想的天空本就不屬於自己,去不了的東大陸也好,虛無的神也好,都比不上眼前真實在這裡的慕澄。

愛著的話就該成全嗎?

因為妳飛著的樣子如此自由美麗……

* * * * * *


「生存,習慣了。」

「...神確實不存在。」

「從眼神中透析靈魂,我直覺我們很相似,你覺得你我不同之處在哪裡?」

「不准亂碰東西,...尤其是那邊的櫃子。」



高舉著手,黑色的羊映著圓月,一次又一次獻上鮮紅的血,所以總是帶著血腥的氣味。是渴望著什麼?但看那驕傲昂起的頭角,卻感覺宛如在嘲笑。

上鎖的櫃子鎖著什麼記憶什麼傷痛,隔絕拒絕了自己不准觸碰,根本無須測量,任誰也感覺得到靈魂的距離。

只是沉默以外,言語以外,薩納以為末淵接納了他的存在,就算不深…至少是所有遙遠之中最接近的,否則又為何要找尋自己?又為何要在笑容之中挾帶若有似無的寵溺。

.
.
.

在眼神之中我看見了你的疲倦。
看見了你絕望流血之下卻還是凝視著光芒。
自嘲著找不存在之物的自己,自嘲自己的矛盾,已經不想再受傷,可是卻無法阻止自己加深那痛楚。

我看見了你還想要相信……

但或許我還是看錯了。

是太過渴望別人的溫柔的錯覺吧。


這樣的末淵是自己的神的話,那麼,就算是自己痛苦也會成全,讓一切通通毀滅--。

薩納抱著冰冷的軀體,享受著貫穿胸口的痛楚,讓那痛狠狠來回嘲笑還想要做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