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Blue Moon〉

黑膠唱機重疊復沓著唱片裡婉轉低迴的爵士樂曲。琴鍵點滴符號緩緩流瀉，弦樂輕快地踮著腳尖，小號可愛地踩著舞步。

泡芙對著鏡子以手指輕輕梳過耳旁細髮，又細心地翻摺洋裝的領口，唇色也是悉心挑選過的。她眨了眨眼睛，輕拍裙襬。

在暖黃的燈光下，此刻似乎有種讓人期待又緊張的預兆。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小時。泡芙在桌子上點亮一隻新的蠟燭，盤子與叉子也一早就靜靜等候。還有什麼？她彎腰輕拉桌巾一角，撫平細微的紋路。

等待會是一段百無聊賴的時間。但是那並非毫無趣味。她又再次對鏡梳理，模擬深呼吸的力道。燭火小心搖曳，夜間的月光尚且進不來。看著牆上掛鐘，泡芙才恍然發現外頭下起傾盆大雨。

泡芙在桌前踱步，她有點擔心。

然而門鈴貿然響起，泡芙快步上前。門外是提早抵達但卻全身淋濕的拿鐵，懷裡還抱著看上去完好的蛋糕紙盒。


「晚安，泡芙。」拿鐵臉上還殘留著雨水的痕跡。濕淋淋的卻沒有沖淡她的輕笑。

泡芙接過蛋糕，推著拿鐵去浴室，還一邊留意室內的一切是否完美。拿鐵的衣物已經被她拿去烘乾。雖然她忙前忙後，卻還是帶著顫抖悸動的心情呼吸。


浴室的門開了，熱氣發散。穿著浴袍的拿鐵用毛巾擦乾髮尾，走向泡芙正在布置桌面的身影。她抱住泡芙。

「蛋糕還好嗎？」拿鐵把臉埋進泡芙肩上，奶油白長髮遮住她的視線。泡芙身上的費洛蒙讓她因為下雨而略為鬱悶的心情變得安穩平靜，卻也使她有些心猿意馬。

雖然照理說，都是beta的她們，不曾受到發情期的困擾。拿鐵卻察覺自己時常萬分渴求泡芙的獨特氣息。尤其此刻，泡芙的房間泡芙的頭髮泡芙的洋裝和這滿室的昏黃燈光。拿鐵總是無法抵擋。


泡芙小心翼翼拆開蛋糕外盒，裡面的蛋糕仍然非常潔白非常完整。她戳戳拿鐵在她腰間的手。拿鐵看見蛋糕也笑了。

「恭喜妳拿到教師執照。」拿鐵輕輕轉過泡芙的身體，抬手撫上她一絲不苟而整齊的洋裝領口，又拉近領口輕輕嗅聞。燭光下的奶油白臉頰那難為情卻認真專注的神情。拿鐵想起現在是晚餐時間，卻不確定此刻是否應該先用過晚餐才對。

泡芙覺得也許燭火太熱太明亮，她會很容易融化的。像迷宮裡的伊卡洛斯，那對化開的白色翅膀。然而預兆之所以為預兆，是有著來臨前的無形的觸動。她們因為親吻彼此而雙雙墜落海面時，蠟燭的火苗還悄悄燃燒，黑膠唱機也正在吐出連串的樂句。

拿鐵吹熄燭火，擁著她一起跌跌撞撞回到房間。當泡芙的洋裝滑落地面時，她迷糊地想起外頭冰涼的水氣，藍色的夜晚。還有拿鐵身上那件浴袍。泡芙在拿鐵更加接近之前勉力提醒自己，那上面會有拿鐵的氣息。


拿鐵不夠寬大卻圓潤的肩頭，沉甸甸的身體重量無法說是負荷。泡芙根本無需解開拿鐵輕輕繫著的浴袍。即便沖過澡，拿鐵的費洛蒙在沒有光線煩擾的此時，也變得清晰。

爵士樂曲的節奏混和著雨打在窗上的聲音。泡芙在樂曲的間奏翻身覆上拿鐵，軟舌先一步觸及她的唇。但是泡芙還有點猶豫，拿鐵的身體反而讓她好清醒。她小心觸碰，擺正自己撐在拿鐵上方的位置：這裡的空位、那邊方便放手……像在做魔法實驗的研究，她在想自己能不能為拿鐵找出每個清晰的步驟。


突然拿鐵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那聽起來有點痛。泡芙連忙移開自己壓在拿鐵臉頰附近髮絲的手掌。拿鐵輕笑的樣子，讓她有些臉熱。


「這裡好嗎？」拿鐵微微支起上半身，在泡芙耳邊小聲詢問。

泡芙察覺自己下半身早已精神奕奕的位置，被拿鐵輕輕觸撫，又稍稍用力地摩娑。她的手有點使不出力，就這樣伏在拿鐵身上。那不僅僅只是純然的快感，還有柔軟的情緒、下個不停的大雨，爵士樂曲也悄悄入境。泡芙被翻了身，坐在拿鐵懷裡。

拿鐵吻上泡芙的耳垂，右手指尖反覆輕揉泡芙勃發的頂端、膨脹而軟嫩的部位，左手一邊撫著她的腿根。泡芙雙手無處施力，只能向後環住拿鐵。而拿鐵溫熱的乳房抵著背脊，泡芙的心和身體都脹得好滿，雨水也進不來。

事情的變化總是突如其來，也許比艱澀的魔法還瞬息萬變。

這是泡芙在忍耐快感堆疊時，腦袋掠過的細小分心。儘管拿鐵的手指摩娑讓她幾乎忍不住，她還是頑強地伸出顫抖的手，移開拿鐵的手指。泡芙轉身跪在拿鐵腿間，也撫摸著拿鐵同樣赤裸同樣堅挺直立的位置。

拿鐵的表情看起來非常隱忍，但是她望著泡芙的眼神，讓泡芙好想抱住她。

泡芙的舌尖觸上尖端，而後慢慢沒入口中，像緩拍樂曲的節奏。小心細膩還有同等的悸動，都傳遞給快要按捺不住心跳的拿鐵。泡芙的長髮紛紛落上拿鐵的腿，口中滿溢的熱氣，有些扭捏有些拙劣的舌頭，正在盡所有的努力與溫柔前進。

那當然不是純熟的技藝以及，老練的動作。但是拿鐵偏偏那麼鍾愛，這樣因不熟悉不擅長而專注的泡芙。

泡芙一邊笨拙地舔吻， 邊注意拿鐵的反應。拿鐵被那樣奶油般純粹的眼神注視著，她覺得自己得到太多。在忍不住滿溢的時候，拿鐵還來不及出聲提醒。泡芙卻一點也沒有閃避擦拭的意思。

拿鐵捧起泡芙的臉，難以自持地吻上，舌尖的柔軟交錯也許是小步舞曲。舞曲對換似的緩慢速度，拿鐵輕微喘息，手撫摸泡芙的腰臀部位，又流連至泡芙還未曾流洩的腿間摩娑。泡芙感覺自己又似乎要陷入迷糊，連尚在播放著的爵士樂曲也喚不回理智。

拿鐵在自己也快要墜入樂曲前，先一步坐上泡芙腿間那個急需安撫的位置。緩緩吞吐，再更加深入。彼此的呼息已然灼熱得比費洛蒙更濃烈，肌膚相觸時也有比弦樂更使人燥熱的清脆聲響。泡芙緊緊抱住腿上小心而溫柔律動的拿鐵，輕輕咬嚙拿鐵接近頸後的位置，手指不斷摩擦拿鐵腰椎之間的肌膚。


這樣飽滿的心與身體。她感覺自己幾乎要流出眼淚。

唱機裡A面的老派爵士樂已然結束。雨仍下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