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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你午餐不吃嗎?」櫻皺起眉頭,這傢伙已經夠瘦了,上次聽榆井說他在減肥,他還不信,看來是真的? 「我不餓。」蘇枋微笑著說道,與其說是不餓,不如說是根本嚐不出味道,吃了也只是維持身體基本機能,他提不起食慾。 「這個,你餓了就吃點吧。麵包店老闆給我的,雖然我吃了一口。」櫻從身上翻出一個麵包,然後遞給他。 看著那個被啃了一口的位置,蘇枋笑了笑,好吧,畢竟是好意,而且都是同學,他其實不介意。 蘇枋其實不在人前吃東西,說是習慣還是怪癖,他也不好界定,他只覺得是個人習慣而已。 剛好肚子也有點餓了,他摸了摸肚子,決定還是打開麵包的包裝,吃了一口。 「……好吃……。」倒不如說,為什麼有味道?嚐得出麵包原本的味道,讓蘇枋有些震撼。 怎麼回事?他的腦袋飛快開始陷入思考。 「對吧?這間麵包很好吃,我是聽榆井說的。」櫻沒有注意到他的異狀,還在一旁說著。 難道……櫻是cake?但是他聽說cake本身不會知道自己是cake,所以他也無從問起。 而蘇枋狀似在思考實質則是在苦惱的模樣,被一旁的榆井盡收眼底。 這樣啊,蘇枋桑是fork嗎。照這樣看來,櫻桑是cake呢。榆井像是確信了什麼一般,收回自己的視線。 之所以嚐得出味道,是因為身為cake的唾液殘留嗎?因為自己不是fork,所以也無從求證,榆井翻出小冊子,寫下了『(假設)fork:蘇枋 cake:櫻』的文字。 蘇枋不喜歡甜食,因為他沒有味覺,但自從上次嚐出味道之後,他就變得很在意櫻,甚至只是坐在身側,都能感受到對方身為cake的可口。 雖然他很擅長忍耐,但長期下來根本是煎熬。 他可以確定櫻肯定不曉得自己是cake,也根本不曉得什麼是fork,眼下沒打算出手的狀況下,他只能適時保持距離。 他沒有見過遇上fork的cake是什麼下場,但他起碼有看過電視,也曾聽聞cake被fork吃掉的新聞,他不希望演變成這樣。 身為位於他們身邊的榆井,自然是有察覺到異狀的。 「蘇枋桑,你最近開始跟櫻桑保持距離了呢。有發生什麼事嗎?」榆井看似隨口問道,同時他在觀察蘇枋是否會打哈哈混過去。 「哎呀,畢竟我們這個年紀,還是需要一點個人空間與距離吧?櫻君也不喜歡我們跟前跟後的不是嗎?」蘇枋的回答看上去很完美,其實就是不想老實解釋原因,但也變相承認自己的確有在保持距離。 「蘇枋桑,你就算不說,我也是知道原因的喔。」榆井一臉憂慮地說道。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啊。」蘇枋依舊沒有打算回答。 「——蘇枋桑,是fork對吧?」榆井眼神緊盯著蘇枋不放,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而櫻桑是cake,所以你才保持距離的吧。」 「fork?榆井君你在說什麼啊?」蘇枋當下反應就是裝傻,但榆井沒有打算要讓他逃避。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但凡你有可能會傷害櫻桑的舉動,我就會馬上介入的。」榆井說道,眼神很是認真,像是帶有某種使命感。 「……榆井君,你是knife呢。警告者,對吧。」瞇起眼睛,蘇枋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也只有knife,才能如此中立,才能看得如此清楚。 「你如果喜歡櫻桑,就不要讓他受傷,fork只會給cake帶來傷害。」榆井沒有承認或否認,這是這麼叮囑道。 「榆井君,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蘇枋失笑地說著,「我沒有喜歡櫻君,你一開始說的是對的,我只是因為fork的本能會傷害到cake,我才保持距離,畢竟櫻君肯定不知道什麼fork跟cake吧?」 雖然fork的本能會驅使他靠近cake,但沒有愛的話做起事來會比較輕鬆,他對櫻的確有好感,但他認為是朋友之間的喜歡,他只要努力不要跨過那條線,就能相安無事。 「誒、我搞錯了嗎?非、非非非常抱歉!」榆井有點慌了手腳,這樣的態度感覺就像恢復成了平時蘇枋熟悉的榆井。 「榆井君,你是knife的話,想請你幫忙監督我,要是我越界了,你一定要跳出來阻止,做得到嗎?」蘇枋對此沒有感到介意,只是放柔語氣這麼提議道。 「沒問題!我會保護好櫻桑的!」 見榆井這麼有幹勁,蘇枋也稍稍放心了。 知道櫻是cake後,蘇枋對於櫻跟誰互動,都會留心,一來他是副級長,二來他也怕出現其他的fork。 其中最有可能是fork的,就是前陣子剛跟他們打完一架的棪堂了。 棪堂喜歡櫻幾乎是肉眼可見的,但他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可疑行徑,所以身邊的人們沒有理由阻礙他們見面。 但保險起見蘇枋跟榆井還是會跟著一起去赴約就是了,雖然棪堂看見他們彷彿看見惱人的蒼蠅,但看在櫻的面子上他還是沒有驅趕他們。 就在他們以為可以相安無事的時候,有狀況發生了,在某次聚餐時,盯著端上桌的鬆餅,棪堂突然說了句話: 「這陣子我就在想到底是什麼味道,還真香呢?是吧?」棪堂邊說著邊拉住櫻握著叉子的手腕,然後往自己的方向拉了過去。「櫻,你整個人都散發著好吃的味道呢。」 「——!」蘇枋跟榆井幾乎是立刻就站起身,進入備戰狀態,兩個人雙雙瞪著棪堂,「給我放手。」 「哎呀,怎麼這麼緊張呢?」棪堂絲毫不緊張,只是挑起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看來你們是知情者啊。」 「喂,你抓著我,我怎麼吃東西?你要自己鬆手還是我動手?」櫻皺著眉頭,開口要棪堂鬆手,同時用眼神安撫兩位友人。「榆井,蘇枋,別緊張,沒事。」 棪堂甚感意外,但也沒說什麼,乖巧乾脆地鬆了手。 「我是不怕你們知道,我是fork,你們倆也是相關者吧?」棪堂挑起眉,直接攤牌,指了指蘇枋。「fork。」 「以及……」棪堂轉向榆井,仔細端詳了下,然後了然地點了點頭。「spoon。對吧。雖然第一眼看上去很有knife的氣質。」 「我是spoon沒錯,」榆井握緊拳頭,低著頭說道,接著他轉向蘇枋的方向,向他低頭道歉。「蘇枋桑,抱歉,一開始明知你誤會,我仍沒有多做解釋。」 蘇枋稍稍思考便能明白,身為cake最親密的友人,spoon自然是要處於最有利的局勢,才能好好保護住cake,所以當時榆井沒有多做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蘇枋拍了拍榆井的肩膀,表示他不在意,接著兩人交換了眼神,一齊望向棪堂。 「不用那麼警戒,我什麼都不會做,別擔心。」棪堂笑了笑,試圖釋出善意,可惜眼前的人絲毫不買帳,他只好兩手一攤。「我雖然也很中意櫻,但我最在意的自然只有焚石。」 櫻不以為然地專心進食,絲毫沒有要答話的意思。 「但焚石桑不是cake。」榆井皺起眉頭,說出他不知道從哪裡耳聞的傳聞。 「對,他不是。」棪堂彎起苦笑,「他是knife。」棪堂露出陶醉的模樣,像是只為焚石而著迷一般。「他是那麼地直接俐落,絲毫沒有躊躇,只為了自己眼前所見的目標,貫徹自己,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動搖或改變,他是那麼地耀眼……。」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是cake,他不會受傷。」棪堂的眼底有著無法讓人看透的瘋狂。「我甚至不用擔心自己會刺傷他。」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狂熱,棪堂掩著臉笑了笑,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跟梅宮一戰之後,焚石也變得不那麼受情感驅使,比起以前,現在比較能夠自制,雖然他還是一樣隨心所欲就是了。」 「所以你們根本不用擔心,這傢伙眼裡只容得下焚石而已吧。」櫻在一旁像是早就知道的臉說道,這種瘋狂的愛,跟他的生活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他也不想與之產生交集。 「我是不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我是cake這件事,我從小就知道了,就是因為這點,還有我的瞳色跟髮色,我才會受到周遭的人疏遠。」櫻看似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正當他想說他已經習慣了大家不用在意之類的話時,蘇枋跟榆井同時盯著他看,讓他止住話語。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成為櫻桑被疏遠的理由啊!」榆井像是在代替櫻生氣似的,朝他這麼說道。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不希望你說出『我都習慣了』或是『不用在意』這樣的話哦。我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伴你的,多依賴我們吧。」蘇枋用溫和的語調說道。 「這不挺好的嗎,有珍惜你的夥伴。」棪堂在一旁用手托著下巴,慵懶地對櫻說道。 「這話不該你來說吧?」櫻免不了對那個當初在打架時分化他跟兄弟還要把他帶走的最大主謀說道。 「也是。」棪堂鼻子哼了聲,靠著椅背笑著說道。 返家路上,本以為大家可以和平地好好說話,結果蘇枋率先發難。 「唉,不過真令人難過呢。沒想到榆井君居然明知我誤會,還讓我繼續誤會下去。」 「誒、不,蘇枋桑!」榆井本來有幾分慌張,但看到蘇枋眼裡的笑意,他就知道對方是故意在鬧他了,他有點惱地開口喚對方的名字,像是要制止對方繼續鬧他。 「我原本就覺得你們倆在背後搞什麼了,結果居然是因為這點小事啊。」櫻屈起雙臂枕在頭後面,一臉沒往心裡去的表情說道。 「畢竟櫻桑感覺不太會關心這種事情嘛。」榆井說著,眼睛呈現『> <』狀。 「我們也是擔心我們的級長嘛。」蘇枋笑著解釋道。 「雖然我沒有主動關心這些事,但我想風鈴高中,也有不少人是cake還是fork,還是knife之類的,不信你們下次跟前輩見面的時候問問。」櫻不以為然地說道,雖然他沒有特別隱瞞啦,而且前陣子他才剛耳聞梅宮是cake的事,他當時也只覺得:『原來那麼強的人也會是cake啊……。』意外地原來像他們這樣的人種還不少呢。 「雖然或許是這樣沒錯,但我們還是希望,你能試著依賴我們哦。」蘇枋微笑著說道,接著邁開步伐與櫻並肩。「像是試著相信我們之類的?」 「不要帶著一臉可疑的笑容就要我相信你啊。」櫻反射性地吐槽道。 「誒——太過分了吧?我受傷了——。」蘇枋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說道,只是因為認識以來被拐太多次,櫻壓根不相信他有絲毫感到受傷。 「、」櫻張了張嘴,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把話說出口。「我會試著相信你們,因為我也想保護你們,所以……你們,要再等等我啦。」 蘇枋與榆井對視了一眼,然後朝櫻點了點頭。 「嗯!」 「不要急,我們都會等你。」 棪堂跟櫻分別後,便來到他所知道的,焚石會獨自待著的地方,他過去時對方正坐在天台的邊緣仰望著天空。 焚石見他過來,也不說話,只是跳下石階,湊近棪堂,並伸手揪住他的衣領,聞了聞之後放開,突然這麼說道。「我討厭cake。」 「嗯?」棪堂被這沒頭沒尾的對話搞得很困惑,他不解地偏了偏頭。 「棪堂哉真斗,我先回去了。」像是覺得失了興致,焚石冷冰冰地說道。 「哦,那我四處轉轉,玩盡興了再回去。」棪堂笑著揮了揮手。 焚石只是淡淡地看了棪堂一眼便走了。 因為習慣對方不冷不熱的態度,棪堂聳了聳肩。 雖然等他細想到意識到對方是在對他跟櫻見面不高興,大概是在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這天一早,櫻站在去學校路上的街邊,手上拋著早上他揹老婆婆去ポトス,老者送給他的幾顆糖果,難得在等待。以往都是蘇枋跟榆井在上學的路上等他,這次他難得早起,便率先出門等他們。 他沒有跟他們約好,但他有稍稍留意兩人都是幾點會從哪個路段向他搭話、跟他一起走去學校,所以他也不怕撲空。 「誒、櫻桑?早安?」榆井率先出現,他對自己的出現與等待感到驚訝,像是懷疑自己的眼睛,櫻看見榆井揉了揉眼睛,像是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幻覺。 「榆井,早。」櫻抬手將手上的一顆糖果拋給對方,對方慌忙接住,並禮貌地道了謝。「給你一個。」 「哎呀,櫻君,榆井君,早安。」蘇枋沒多久也出現,他想了下便明白今天是櫻先到了。「今天真難得是櫻君等我們呢。」 「蘇枋桑,早安。」榆井向他道早。 「蘇枋,早。」櫻道了聲早,並將糖果拋給他,沒有特別否認他等人的事實。「剛剛別人給的,也給你一個。」 「謝謝。」蘇枋老實地道謝,即便他原本就是不怎麼吃糖的人。 「櫻桑,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們三人並肩走著,榆井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什麼意思?櫻表示不理解。 「榆井君是覺得櫻君怎麼今天突然早起在上學路上等我們呢。」蘇枋直白地幫榆井翻譯他沒說白的語意。 「蘇枋桑、」你也太直接了吧?榆井急忙喊道。 「就、想說偶爾由我來等你們,也沒什麼不可以吧?」櫻微紅著臉說道。 「當然可以!」榆井連忙說道。 「我有種自家孩子長大的感覺呢。真是欣慰。」蘇枋在一旁一臉狀似感動地說道。 「喂,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家小孩了啊?」櫻不滿地翻了翻白眼。 而到了學校後,被桐生羨慕地說著他們三人感情真好,總是一起來上學云云,也是後話了。 見櫻也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跨出第一步,蘇枋覺得自己也該做些改變。 儘管變化總是潛移默化,但他認為從小地方開始著手是個挺好的做法。 蘇枋開始會在行走時走在靠近車道的一側,儘管商店街這邊汽車幾乎沒有,但偶爾會有人騎著自行車經過,晴天他可以幫櫻避開車道的危險,雨天他可以用傘幫忙擋下因為車子駛過而濺起的水花。 他其實不曉得怎麼正確表達自己的情感,總是以玩笑帶過話題,但他想藉著這些小舉動來珍惜他的夥伴。 對於他跟榆井試圖採取的行動,櫻自然是有所察覺,但他並不會乖乖接受。 「你們也不用硬要送我到家吧?」櫻皺起眉頭,他不希望他們勉強自己,或是花太多時間在自己身上,他總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有價值。 「一段路而已,櫻桑你別急著趕我走啊。」榆井苦著臉說道。 「我們只是剛好想多走幾步路而已,你不要介意。」蘇枋微笑著緩頰。 「我才沒、……隨便你們吧。」櫻自覺說不過他們,只好隨他們去,同時又有點小心翼翼地打量兩人,深怕他們其實在勉強自己,而他卻不自知。 櫻其實有稍稍察覺到他們不經意的體貼,像是在班上要是他應對不過來,或是話題不知道怎麼延續下去,他們兩人都會幫忙適時說些什麼,或是幫他解圍。 榆井會幫他把每個人細微的小事情都記下來,蘇枋會記住他飲食的習慣與愛好,遠遠不光是如此,但光是這些事情,他的心就有種被重視的溫暖感流過,讓他更想待在這裡。 他遇到的人都是這麼地溫柔、這麼地溫暖。 但他又想到自己cake的身份,因而垂下眼,但他很快就推翻自己負面的情緒。 是誰規定cake只能被吃掉? 他的價值,他要自己決定。 櫻還記得當初自己被判定為cake時,家人的表情有多難看。 年幼的手足童言童語地問道:『cake是什麼?好吃嗎?』 只是這麼一句話,他看見他的父母露出了扭曲的恐怖神情,之後,他就在父母的決定下,不再與他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自他有意識以來,大家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到了風鈴後,他才發現原來會有人對自己好,重視自己的看法。 不管是被他知道身份之前,還是在那之後,蘇枋跟榆井都不曾對他有過危害,反之,他們真心待他,偶爾會有點小心翼翼,但從來都沒有讓他感到反感。 他不曉得fork是不是一定要吃cake,但他覺得還是有兩者並存的選擇。 「這時候就要依賴前輩了呢!」梅宮歡快地搭著他的肩說道,有別於他的興高采烈,櫻則是充滿了嫌棄的模樣,他還是不適應這個人這種自詡大哥哥的地方。 「我又沒有一定要問你。」應該說我自己也能想到辦法的。櫻在內心反駁。 「煩惱的話就應該多聽幾個人的意見再下決定嘛,對吧杉下?」梅宮隨口喊了某個同伴的名字。 杉下沒有說話,只是恭敬地朝梅宮點了點頭,接著轉頭看了櫻一眼,臉上大有『關我屁事』的意味。 被這樣對待,櫻覺得莫名火大,他舉起拳頭隔空揮了幾下,被柊頭痛地抬手制止。 之後,大概聽了事情原委後,椿野拍了下手這麼說道:「哎呀,原來是戀愛商談嗎?」 「不、」在完全否認之前,櫻的臉先竄紅了起來。 他完全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所以當他們特別點到這個話題時,他才會一時答不上來。 「真是青春呢。」椿野與梅宮相視一笑,然後開始給建議。「我覺得櫻想怎麼做,跟當事人討論看看不就好了嗎?畢竟不管對方想怎麼做,你都會尊重他的意思不是嗎?」 「但你要記得,尊重跟等待著別人的話語而一直沉默,是不同的意思哦。」 櫻聞言雙眼微微睜大,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一直都在等待,他害怕自己跨出那一步之後會受傷,所以他總是看著身邊的臉色,為他人而行動,偶爾適度表現自我,卻不主動去為自己爭取什麼。 ——因為他從沒想過自己的聲音可以被接納。 自己想要怎麼做嗎?櫻低下頭,陷入沉思。 這天天氣很炎熱,就連長年穿著中國風服飾的蘇枋也難得在洗手台洗了把臉。 蘇枋用手帕將水分擦乾,回過頭就看見櫻帶著一如既往的表情等在一旁,見他看過來,就朝他遞來了運動飲料。 「別中暑了。」 蘇枋呆愣了一秒,然後微笑著道謝接過。 這的確是櫻努力過的結果,畢竟那個不擅表達好意的人,現在這麼努力故作鎮定地向他遞來了運動飲料。 「下課後我們一起去超商買冰淇淋吧。」蘇枋決定自己也要踏出一步才行,他提出邀約。 「誒?」櫻像是很意外他會主動提出邀約,然後他想起那麼總是在背後默默支持他們的那個同伴。「好啊。也叫上榆井?」 蘇枋偏了偏頭,像是有點苦惱,沉默片刻,他還是決定把話說出口:「你總是不會忘記夥伴,這點我也很喜歡,但……」 「嗯?」櫻見對方的反應不像記憶中那般開玩笑或是笑著答應,有點疑惑,他完全沒有接到對方難得說出口的『喜歡』。 「今天,就我們兩個吧?」蘇枋轉了轉酒紅色的眼眸,打量了櫻一眼,彎起唇角自信地說出他觀察到的事情。「櫻君,你有話跟我說,不是嗎?」 「……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啦。」櫻有點不爽地撇開頭低罵道。 「為了讓你不要退縮,我們兩個人去會比較好,對吧?」蘇枋故作善解人意地說道,一臉『我有沒有好體貼?』的表情,但櫻知道這是對方讓他不要逃走或退縮而採取的行動。 櫻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那就到時候再談吧。」 「嗯。」蘇枋滿意地答應下來,正當他想說些什麼,榆井朝這邊走了過來。 「櫻桑,蘇枋桑?你們在幹嘛?」 「秘密——。」蘇枋將手豎起抵在唇邊,笑得燦爛。 「誒、太狡猾了吧?也告訴我~!」榆井一臉很意外被拒絕,他急忙說道,接著他看向櫻,櫻則把頭轉開,把問題推給另一個人,然後逕自走走掉。 「你問蘇枋吧。」 「蘇枋桑……!」得到詢問同意,榆井眼睛發亮地轉向蘇枋。 「誒——真困擾呢。」蘇枋對此沒有感到困擾,而是有點樂在其中,他拉長尾音,但壓根沒打算告訴榆井。 畢竟這是fork跟cake做的第一個秘密的約定。 這點任性的要求,身為cake的知心好友,spoon應該會體諒的,對吧? 下課後他們跟榆井分別,就走到附近超商買冰淇淋,蘇枋對冰淇淋沒有講究,就看櫻盯著有兩根冰棒棍的ガリガリ君,有點猶豫。 蘇枋會意過來,打開冰櫃將其拿了出來,朝櫻晃了晃冰棒,「就買這個吧?」 結帳完走出超商,蘇枋熟練地打開包裝,將冰棒好看地拆成一人一半,然後將一支遞給櫻。 櫻靜靜地啃著冰棒,蘇枋也不催促,只是安靜地吃著他根本嚐不出味道的蘇打冰棒。 「蘇枋你,會想吃掉我嗎?」冰棒吃到一半,櫻停下吃的動作,輕聲問道。 蘇枋沒想到他想說的是這個話題,他睜大眼,過了幾秒才開口說話:「沒這回事哦。」 「真的?」櫻懷疑地盯著蘇枋的眼睛問道。 被櫻直率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像是感到沒輒一般,蘇枋呼出了口氣,決定投降。 「原本我也以為,我肯定要吃掉cake才行了,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誤傷,有段時間我還試著跟你保持了一段距離呢。當時馬上就被榆井君發現了異狀,很遜吧?」 看著蘇枋自嘲的笑容,櫻搖了搖頭,正想說點什麼,蘇枋朝他輕輕搖了搖頭,讓他先別說話,先聽他說。 「但是櫻君你總是不在意似的跟我拉近距離,總是照顧著夥伴的感受,我就想,是不是可以不要吃掉cake,也能平和地過下去呢?」蘇枋垂下眼訴說著對他而言的奢望。 「但櫻君你會害怕吧?把一個隨時會吃掉你的fork放在身邊。所以我決定,聽櫻君你的說法,你怎麼說,我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因為我很重視你,不希望你受傷。」蘇枋苦笑著迎上櫻不知所措的眼睛,他認真地說道。 「我、」櫻嚥了口口水,像是話語哽住,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沉默,這不是應該默認的地方,他難得垮下臉示弱,金黃色的異色眼眸看上去很憂傷。「比起被吃掉,我更害怕失去夥伴啊。」 「……是你們告訴我,我可以待在這裡,既然如此,你們就是我的歸處,不要擅自就決定要從我的生活裡消失啊!」 聽見他這麼說,蘇枋瞪大了眼,像是很詫異自己會被接納,甚至還被挽留,他沉默半晌,這才露出笑容,恢復成櫻記憶中的模樣。 「那這樣看來,我們的想法一致呢。」蘇枋笑了笑,然後一口吃掉剩下的冰棒,朝櫻亮出他的冰棒棍,上面赫然寫著『中獎』。 蘇枋有很多話想說,但他知道,他不用說,已經確實傳達給櫻君了。 謝謝你願意接納我。 原來fork跟cake並存的世界,是真的存在,不是虛幻的故事。 他可以不用刺傷蛋糕,就這樣待在蛋糕的身邊陪伴他。 是他讓他明白,不是只有味蕾可以感受到美味,在生活上,光是待在他身邊,他就有著細數不盡的美滿回憶。 若真要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做新的定義,他想,那或許就是喜歡吧。 「櫻君,走吧,我送你回家。」蘇枋將喜歡的心情嚥下肚子,提起別的話題,而櫻則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你該說的不是這個吧?」 「嗯?」蘇枋眨了眨眼,滿臉不解。 「現在的話,我可以讓你用一支冰棒棍就收編,趁我反悔之前快點做決定。」撇開頭,櫻難得給了他台階下。 蘇枋停頓了大概兩秒,這才反應過來,櫻是真的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真的知道,他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是什麼。 「真是贏不過你耶。」蘇枋輕笑著低聲說著,然後遞出冰棒棍,同時覺得自己再膽怯下去可是有違他的尊嚴。「櫻君,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 櫻難得露出了淺淺的笑紋,同時抬手接過了蘇枋遞來的,寫著『中獎』的冰棒棍。「也太慢才下定決心了吧?而且……」 「——一直以來只要是你的要求,我從沒拒絕過,你難道不知道嗎?」 THE END 字數統計:8853+3813(加筆)=12666 作者廢話: 好捨不得完結TTTT 官方什麼時候公布一下第三季消息,我想看神谷浩史打架還有超寵他的小野D(??) 本來要專心寫蘇櫻,結果加筆的時候三心二意跑去寫了棪焚,人物可能有點OOC,大家別見怪O<< 好喜歡很容易因為對方的小舉動就開心地要原地飛起的棪堂,跟看似冷冰冰的焚石,希望大家喜歡。 一句話簡介,是指蘇櫻跟棪焚這兩對的fork,從害怕傷害,到勇敢跨出一步的故事。雖然棪堂大概沒害怕過吧。 加筆: 蘇枋一直以來都是游刃有餘的模樣,應該說在櫻的印象中,他幾乎不曾看過對方失去餘裕的樣子。 啊,被發現討厭納豆那次倒是頭一次。那還是第一次看見蘇枋那麼拚命呢。櫻如是想道。 見櫻盯著自己的臉陷入沉思,蘇枋眨了眨眼,發出詢問:「怎麼了嗎?」 「不,就覺得認識你到現在,你幾乎沒有方寸大亂的時候呢。」 「有喔,面對櫻君的事情,我一直都很難保持餘裕呀。」蘇枋彎起苦笑的弧度,悄聲說出自己的擔憂。「那次你跟棪堂打的時候,你不是說輸了就要跟他走嗎?我雖然相信你,但我也很怕你從我的眼前消失,但在當時,我只能在心裡相信你,並在你動搖的時候拉你一把而已。」 櫻像是聽到了什麼很讓他意外的話語一般,沉默了片刻,才低下頭。「抱歉讓你擔……」 「我不是為了聽見櫻君跟我道歉,才告訴你這件事的哦。」蘇枋抬手拍了拍櫻的軟髮,垂下眼說道,他當時的確感受到了無力,但他能做的,只能相信他所看見的,眼前的這個男孩,肯定不會讓他失望,肯定不會從他眼前消失這件事。 「我說……我還在欸。」在一旁待很久的榆井默默舉手表示存在,這兩個人是已經忘記他在,還是自己存在感真的太低啊? 「「……!」」兩個人動作同時一僵。 「而且你們兩個,是上次下課我沒有一起走那次,才確立關係的對吧。太明顯囉。」榆井幾乎是很肯定地說道。 「你怎麼知、不對,你在說什麼?」櫻承認到一半才發現自己說溜嘴,趕緊轉移話題。 「有班上同學友情贊助情報哦。」榆井從口袋翻出手機,晃了晃手機的相片檔案,是兩人在超商外面吃著冰棒相視而笑的畫面,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櫻臉紅著想要辯駁,而蘇枋則微笑著陰惻惻地按住了榆井的肩膀。 「是誰,應該說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我需要物理上讓他們消失嗎。」 「冷靜點,蘇枋桑,你冷靜沉穩的人設都不見囉?」榆井急忙提醒微笑著黑化的友人冷靜。 櫻桑,這個人只要遇到跟你有關的事情,根本就稱不上游刃有餘好嗎!榆井在心底吶喊道。 棪堂很常被說搞不懂在想什麼,但他覺得自己就是超好懂的,只要哪裡開心好玩,他就往哪裡去,這不是挺簡單的嗎? 他覺得難懂的,大概是焚石吧。他總是為了討他歡心而努力,就算對方做了道德上不被容許的事情,他也會對對方說:「是他們不對。」、「你開心就好。」 焚石很寡言,幾乎不太說話,就算說了大概也都是幾個字,他根本無法奢望他的王再多說幾個字,而他也漸漸習慣從那些殘缺的文字中拼湊出整句話的意思。 這天棪堂要去超商買東西,他偏過頭問了坐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窗外沉默的友人。 「焚石,你吃冰棒嗎?我要去超商。」 「那走吧。」焚石只是吐出三個字。 棪堂眨了眨眼,像是感到有點意外,又像是在快速消化他說的話,然後他彎起笑容,點了點頭。「嗯,我們一起去超商吧?你可以從冰品櫃直接挑你喜歡的,我買給你。」 在超商買冰棒時,棪堂早早確定了自己想買什麼,便在一旁等著,而焚石則像是有點困惑,視線停留許久。 「有很多想吃的,也可以都買哦?」棪堂在一旁提示道。 「我知道。」焚石說道,絲毫沒有在替棪堂的皮包感到肉痛。 而面對確定會寵自己的焚石,棪堂只是挑了挑眉,沒說什麼,反正也沒錯,他的確就是會寵他,只要焚石想,就連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願意給他摘來。 「我只是在想,買了冰,我們回去的路上就不能牽手了吧。」焚石說道,其實牽手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但棪堂習慣會牽,他也就沒有說什麼,他的體溫微涼,所以棪堂微熱的手掌傳來的溫度,能讓他感到平靜。 「……。」棪堂微微怔住,他沒有想到是因為這麼可愛的理由,他真想把剛剛那個瞬間錄下來,再重播了五次十次,天啊,也太可愛了吧? 「棪堂哉真斗?」見棪堂呆愣在原地沒反應,焚石偏過頭喊他。 「焚石,沒事,我們買個袋子裝,不要邊走邊吃,這問題就解決了。」棪堂回過神,一臉鎮定地說道。 「那就這樣吧。」焚石點了點頭,然後推開冰櫃,從裡面取了三四樣冰,全部塞給棪堂。 結帳時焚石不喜等待,便到一旁發呆,輪到棪堂結帳時,他看見女店員像是在跟棪堂介紹陳列在櫃檯的商品,而棪堂笑笑地說了什麼,然後才開始結帳。 焚石皺起眉頭。 他不喜歡棪堂對他以外的人笑,雖然比起笑容,他更常讓棪堂露出傷腦筋的表情,但那也沒關係。 棪堂結帳完向他走來,並敏銳地感受到他的情緒又開始不穩。 「焚石?怎麼啦?」是他剛剛又不小心做錯什麼了嗎? 看見棪堂對他露出討好似的笑容,焚石又開始煩躁起來。「你剛剛結帳在跟店員笑什麼?」 「嗯?她問我有沒有要加購,我笑只是禮貌性拒絕而已。」棪堂一臉疑惑地摸了摸臉,看來他是不自覺對店員露出禮貌疏遠的笑容了吧? 聽不懂加購是什麼,但焚石更不明白為什麼拒絕要微笑,他感覺內心的情緒無處宣洩,他現在很想揍人。 焚石沒有說什麼,只是逕自轉身離開。 「焚石、」棪堂自然是知道焚石在不開心,他追上去,伸手要去牽對方的手,卻被對方很快甩開。 「你別碰我。」焚石冷冷地說道。 「你要是不高興,以後我們別來這間超商了?」棪堂放軟語氣問道,但他的回答並不是焚石想要聽的,他知道自己很難搞,但他還是會鬧脾氣,偏偏棪堂每次都會好好接住他的情緒,這才讓他更氣。 「沒必要。」焚石說道,他不曉得自己想怎樣,更不喜歡棪堂總是試圖討好自己,但要是棪堂因此不理自己,他又會不高興。 「以後別來這間了,反正這間離我們住的地方,也嫌遠了點。」棪堂擺擺手,顯然不在意。 「那為什麼今天要來這間超商?」焚石不懂,要是比較遠又不常來,今天幹嘛還特意來? 「因為我想說這邊冰品會比較齊全啊,而且,」棪堂笑著說著,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比較遠的話,牽手可以牽比較久不是嗎?」 「……你很無聊。」焚石轉開頭,一臉就是早知道他就別問的表情。 棪堂只是噙著笑湊到他眼前,確認他已經不生氣了之後,咧開嘴笑了,看上去心情很好。「我們回家吧?」 焚石乖巧地點頭當作答應,而棪堂則自然地牽過他的手,往他們的住所方向走去。 而今天的棪堂,心情特別好,因為焚石居然會為了他跟結帳店員說了幾句話就生氣吃醋,生氣時的焚石看上去又更好看了幾分,令他移不開視線,感覺他可以在腦海中不斷回放這一段複習。 「我生氣你就這麼開心?」焚石在一旁淡淡的說道,話語中沒有任何不滿或其他的情緒在裡面。 「開心呀,因為你是因為我的反應而生氣的吧?這代表你一直看著我啊。我當然高興囉。」棪堂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有什麼是比自己在意的對象注意到自己還開心的事呢? 「你有病吧。」自己因為他生氣,他還那麼高興,真是奇怪。 「好過分,我要受傷了——」棪堂狀似可憐地說著,焚石沒打算搭理他,扭開頭當作沒看見。 棪堂永遠都記得初次見到焚石的那天,那是多麼地絢爛,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氣場也會燃燒出熊熊烈火,那是那麼地吸引著他, 而現在亦然。 不管未來怎麼樣,會不會遇見不同的人,他想他這輩子對焚石都不會厭倦。 因為那是他第一次覺得對方散發的氣場是那麼強大而美麗。 「晚上我們久違的來放煙火吧?」棪堂望著藍天白雲這麼說道。 「為什麼?」焚石不懂為什麼要突然提到放煙火。 「因為今天看起來天氣不錯?我也只是想跟你一起放煙火而已。」棪堂笑著說道,笑容看上去就像是純真無邪的孩子。 「……好啊。」焚石盯著棪堂笑著的側臉一下子,然後才鬆口答應。 「先講好,不找其他人哦,就我們倆。」避免對方不識趣地邀請梅宮或誰來,棪堂急忙下但書。 「好,就我們兩個。」焚石其實也不希望棪堂找來他前陣子說過很中意的那個風鈴的小子或是其他人來,所以他淡淡地點頭答應。 棪堂想起前幾天櫻對他的同伴說過的話。 『這傢伙眼裡只容得下焚石而已。』 望著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焚石,棪堂覺得他說得對。 因為即便讀不懂焚石在想什麼,他仍然覺得自己會忍不住盯著看,在他心中焚石就是這樣的存在。 「你不用一直盯著我看,我哪裡都不會去。」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露骨,焚石淡淡地說道,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說,但他知道,他往後還會再說無數次,因為這個男人就是連沒事也會一直盯著他看的人。 「嗯,我知道,我只是喜歡看著你。」棪堂毫不閃避地說道,只因他覺得,即使焚石現在聽不懂,他每天說,總有一天對方也肯定能聽懂吧?現在也只是進入延長賽而已。 「……。」焚石沒有多說什麼,像是習慣了一般,只是將視線轉向前方。 焚石自認自己不是沒有感覺,只是比較沒有那麼外顯而已。 所以他其實知道,棪堂很喜歡他,很寵他,但對他而言,他也只是習慣棪堂待在他身邊,並覺得這件事從此以後都不會改變。 他沒有想過要改變什麼,因為他很確定,棪堂就是喜歡一直不變的他。 所以,如果真的要改變什麼的話,就從喊名字開始吧。 他想起梅宮一的建議,並覺得這是眼前的最佳解。 「棪堂哉真斗。」 「什麼事?」棪堂看了過來,然後有點困擾地糾正。「不要喊全名啦,有點不好意思呢,雖然你不想改口也沒關係,但我覺得以我們的關係,喊姓氏或名字……」 像是覺得他囉嗦,又或者是希望他閉嘴,焚石沒有猶豫地就喊了他的名字:「哉真斗。」 「……?!」棪堂微微睜大雙眼,只差沒有翻出手機錄音。 「我口渴了。」焚石開口說道。 「那我們等等去投販賣機吧?」棪堂想了下,他記得下個路口轉角就有販賣機了,他哼起歌來,畢竟今天難得被叫名字了,就算是焚石的心血來潮,他也很開心。 餘光盯著夥伴哼歌的模樣,焚石悄悄地彎起唇角。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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