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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替代─19>

發情結束的隔天還懶洋洋的，雖然和鬼太郎一起唸了點書但到下午馬上就想睡，水木很乾脆的和鬼太郎一起睡了一個舒服的午覺。

雖然光是睡覺就佔了很多時間，但鬼太郎覺得很幸福，水木能陪在身邊就足夠了，除了他身上帶著咯咯郎的味道會讓鬼太郎有種失落感，畢竟這幾次發現水木生病，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希望水木好好接受治療。

午睡到一半鬼太郎先醒了過來，眨眨迷糊的眼睛後抬頭看著水木的睡顏，靠著很近的關係讓鬼太郎臉頰泛起嫩粉，手小心地搭著最近的胸口然後耳朵貼了上去，平穩的心跳聲與因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讓鬼太郎明白水木現在很放鬆的在休息。

小心的推了推水木讓他從抱著自己變成平躺，鬼太郎翻過身就趴在水木身上，臉頰往因為和服而露出的胸膛間蹭幾下然後就找個舒服的位置貼著入睡，水木的心跳與呼吸就是最好的安眠曲。

一覺到傍晚後水木先醒過來，總覺得身上有點重於是睜開眼睛一看，鬼太郎的頭很近，還趴在自己的胸口睡覺，滿是撒嬌意味的睡姿讓水木忍不住笑了下，伸手就揉起面對自己的栗色腦袋，直到鬼太郎發出迷糊的呼嚕聲並抬起頭。

「水木先生？」鬼太郎好像還沒意識到該醒來了，揉著眼睛發出困惑的聲音。
「睡得這麼舒服啊？鬼太郎。」水木雙手抱住鬼太郎後一個起身就讓他滑到腿上坐著，嚇了跳的鬼太郎立刻瞪大眼睛。
「啊……非常抱歉，水木先生。」想到剛才一直都壓在水木身上睡就就覺得不好意思，希望沒壓到他喘不過氣「我會不會太重……」
「不會，鬼太郎還這麼矮小。」水木說完鬼太郎就鼓起臉頰了「哈哈，抱歉，鬼太郎最近有長高了對吧？我有發現喔，說起來咯咯郎長這麼高，鬼太郎也可能長很高呢。」
「真的？」鬼太郎聽到水木發現自己的成長很開心，鼓起的臉馬上就消下去，但他接下來換拉著水木的手往臉上貼，用臉頰蹭起水木的掌心，有點懇求的說「如果……我再長大一點，水木先生願意教我更多事情嗎？」
「我會盡力。」水木被鬼太郎撒嬌的行為弄得有點愣住，半瞇著眼睛的鬼太郎有種慵懶的氣息，明明是在請求但怎麼……氣氛怪怪的？「鬼太郎有沒有對哪一個科目特別有興趣的？」
「嗯……水木先生教的都好，不過……」鬼太郎的眼瞼又垂的更低一些，對於接下來的問題感到不安，不知道問出口水木會作何感想「可以的話，想學父親的『治療』方式，我也想幫水木先生……」
「……還太早了，鬼太郎。」水木心情複雜的抱緊鬼太郎，把他壓在自己的胸前後嘆口氣，可以的話真不希望鬼太郎太早知道真相，但總有天要坦白吧？到那時鬼太郎還能像現在一樣親近自己嗎？「而且這應該由咯咯郎教你才是。」
「……非常抱歉，水木先生。」鬼太郎手抓緊水木的衣服，埋在水木的胸前露出自責的表情，果然自己說出奇怪的話了吧。
「別道歉，我知道鬼太郎只是擔心我，只是有些事情……太過複雜的關係，我希望等你成熟點再去學習。」水木覺得鬼太郎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不想讓他這麼早碰觸生病的真相，不過的確總有天要面對吧，只希望到時候鬼太郎不要因此討厭自己。

兩人維持擁抱好一陣子，水木拍著鬼太郎的背希望他能安心也希望鬼太郎能理解自己的難處，而也是因為鬼太郎說的這些話，讓水木更明白自己不想被他討厭的事實，如果哪天鬼太郎離他而去，自己大概又會回到以前那樣總是要依賴藥物才能入睡的生活吧。

「抱歉，把氣氛弄得這麼差。」水木放開鬼太郎後拍了拍他的頭，睡過午覺的關係雖然離吃晚餐時間有點近但還不餓「想做什麼嗎？繼續念書？還是看電視？」
「嗯……」鬼太郎望著水木想了想，又偏著頭思考了下「想跟水木先生一起泡澡。」想到平常會跟父親一起泡澡，很舒服又能放鬆身體覺得水木很需要，單純的鬼太郎沒多想就提出來了。
「……咦？」聽見這個請求水木又愣了下，和鄰居的孩子一起洗澡什麼的……不太對吧？被咯咯郎知道真的不會說什麼嗎？
「啊，如果水木先生不方便，我一個人也可以的。」鬼太郎意識到洗澡好像得坦承相見，馬上慌張地想解釋。
「不行，不能放鬼太郎一個人在浴室，萬一泡昏了怎麼辦？我會擔心。」水木雖然覺得有些害羞但不能讓小孩子一個人在浴室，滑倒怎麼辦？而且咯咯郎都交代自己要照顧鬼太郎了，他應該也有想到一起洗澡這件事吧？

總之鬼太郎都提了還是面對吧，拿了換洗衣物的水木和鬼太郎一起進浴室，兩人背對背的脫了衣服後在腰上圍了毛巾，水木才肯面對要和鬼太郎一起洗澡的事實，畢竟再怎麼親近都是鄰居的孩子，總覺得有種難以跨過的坎。

「水木先生您真的不必勉強自己的。」鬼太郎有點怯怯地看著水木，能一起洗澡當然開心，但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讓水木覺得負擔。
「不勉強啦，只是不能對我以外的人隨便這樣提出要求喔。」水木拍拍鬼太郎的頭之後就把他往淋浴的地方推，鬼太郎很親自己，總有種不希望看到他親近別人的感覺「畢竟，一起洗澡這樣的事情通常是跟家人才能做的。」
「我知道。」鬼太郎點點頭，對他來說水木是特別的人也像家人一樣，所以才會提出一起泡澡的請求，而正要幫忙開水龍頭的時候注意到水木脖子上的項圈，之前一直以為是裝飾品，不用摘掉嗎？「水木先生……您的脖子上的……」
「啊……這防水的，不用擔心。」水木摸了摸脖子上保護自己的項圈，平常自己洗澡的時候才會摘下來，今天跟鬼太郎的話……算了，被看到也不好解釋「好了，快點洗吧不然會感冒。」

鬼太郎先去浴缸邊打開水龍頭注入熱水，才和水木一起在淋浴的地方洗澡，鬼太郎坐在板凳上自己能洗頭搓身體不用水木幫忙，水木看了下確定鬼太郎自己洗頭不會沾到眼睛才放心的在一旁跟著搓洗身體，水木最後把濕潤的頭髮用毛巾先裹起來，也順便幫鬼太郎包頭髮，但鬼太郎的瀏海被撩起時明顯慌張的樣子，似乎不想露出那隻受傷過的眼睛。

「不這樣水會跑到眼睛裡不舒服喔。」水木溫柔的說到，傷痕不想被看見這點水木也能理解，小心的拿下鬼太郎想推開的手，俐落的幫他把頭髮包起來後手也輕柔的摸著他的左臉「別那麼緊張。」
「水木先生，不會覺得可怕或是……奇怪嗎？」鬼太郎被摸的有點臉紅，水木的動作又讓鬼太郎忍不住心動，但依然是把這份喜歡壓在心中。
「怎麼會奇怪？鬼太郎就是鬼太郎啊，而且……之前睡覺的時候就多少知道了，只是現在才看得比較清楚。」水木收回手又搔搔臉頰，沒想到鬼太郎對眼睛的缺陷這麼敏感「好了，洗澡水放好了吧？來泡澡吧。」

鬼太郎聽見水木的話安心許多，知道水木不會因此討厭或是害怕自己就好，鬼太郎先一步踏進浴缸試水溫後才讓水木一起踏進來。

水木進到浴缸後還有很大的空間，和自家小小的個人浴缸完全不一樣，水木靠在浴缸邊緣休息並讓身體下滑一些，洗澡水的高度剛好泡在胸口以下讓全身暖呼呼的，鬼太郎也坐在身旁很享受的樣子，但水木看鬼太郎好像要滑下去就順手把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著。

「咦？」雖然平常也會坐在水木身上，但現在他們都裸著的關係讓鬼太郎瞬間不敢亂動，臉跟耳根直接紅透，手按著砰砰亂跳的胸前頭也垂了下來。
「啊，抱歉，怕你剛才那樣好像要滑到水裡去了……不喜歡的話可以坐回去沒關係。」水木感覺到鬼太郎的緊張，本來想抱住他但就不敢的收回了手，氣氛使然不小心和鬼太郎太過接近，大概嚇到他了。
「……水木先生，您太狡猾了。」怎麼可能不喜歡呢！鬼太郎鼓起臉頰後整個身體翻了過來，主動的讓雙腿跪在水木兩側並跨坐在他身上，臉就埋進他的胸前。
「鬼太郎！你的毛巾會掉的。」這下換水木不敢亂動，鬼太郎突然的大動作讓他腰上的毛巾有點鬆開，低頭看鬼太郎暫時黏在胸前安分下來，才勉強接受現在的狀況，原本收回的手重新摟住懷裡的孩子，但這次水木覺得心跳有點不受控制了。

雖然是自己起的頭，但鬼太郎的反應讓水木有點不明白他的喜歡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把自己當作第二個父親？但……總覺得和咯咯郎在一起的反應又不太一樣，如果是更親的關係的話，讓水木開始有點不安，他和這對父子到底算是什麼關係？而這份心跳加速的感覺不是錯覺，內心早已淪陷在他們的溫柔中，只是自己不敢接受。

說起來鬼太郎還是個孩子啊，一想到這裡水木就露出有點糾結的表情，一開始因為他是個乖孩子而喜歡和他互動，現在只覺得自己是個骯髒的大人，也可能鬼太郎根本沒這想法也說不定，他只是不懂要與人保持距離吧。

「水木先生……」鬼太郎先出聲引起水木的注意，稍微從水木的胸前離開後盯著那道跨過左胸的傷疤，雖然水木穿著寬鬆衣服時多少會看到，但現在看見這道疤痕的完整長度，平時自己常常往這裡躺，不會不舒服嗎？「這裡，會痛嗎？」
「已經不會了。」水木聽見問題回過神，也把剛才的煩惱拋開來，反正只要不說出口就不會有問題「倒是鬼太郎你會頭暈嗎？不可以泡太久喔。」
「嗯……」鬼太郎懶洋洋的瞇著眼睛，然後搖了搖頭「不會暈，還能陪水木先生。」

鬼太郎重新趴回水木的胸前，兩人之間沒有再多說話，冷靜下來後一起享受著放鬆的泡澡時光，只是水木覺得鬼太郎的耳根好像越來越紅了，才提早把他抱離浴缸，換上乾淨的衣服並準備晚餐。

───

吃過飯後又念了點書後才和鬼太郎一起上床睡覺，泡過澡的關係水木覺得身體很輕鬆，抱著鬼太郎一下子就入睡，反而是鬼太郎因為今天的洗澡意外而有些胡思亂想，也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除了想保護水木也想知道治療疾病的方式。

好一會才壓下雜亂的思緒，鬼太郎嗅著現在因為用著相同沐浴乳而染上自己味道的水木感到安心，往水木的胸前依靠後終於入睡，然而這份安穩沒有持續太久，半夜雙腿突然的抽痛讓他驚醒並落下淚水，痛得想哭出來但死命地咬著唇忍耐著，不想吵醒熟睡的水木。

「鬼太郎？！」水木今天因為睡太多的關係睡得比較淺眠，突然發現懷裡的鬼太郎縮成一團還在顫抖，立刻覺得不對而驚醒，趕緊爬起身摸索床頭的電燈開關後打開光源，看見鬼太郎隱忍的樣子心裡一陣抽痛「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水木先生……抱歉……我吵醒您了……」鬼太郎泛著淚想到的卻是不小心吵醒水木，腿的疼痛讓他又縮了下。
「不舒服要懂得說出來啊……」水木把被子全部拉開，鬼太郎蜷縮著但手下意識地想往雙腳碰，是抽筋了嗎？「我看看。」

水木小心的翻著鬼太郎的身體讓他躺平，手往他的腿碰觸後碰著腳底扳了下，如果是抽筋的話應該在拉伸過後會舒服一些，但鬼太郎似乎還咬著唇很不舒服的樣子，而這讓水木想到另一種可能，最近鬼太郎不是在抽高了？是不是肌肉跟不上骨頭的成長速度，說起來幽靈族也跟人類一樣會有這種問題嗎？

「鬼太郎，你等我一下。」水木立刻下床去浴室弄溫水跟毛巾，留下鬼太郎一人無助地在床上等待。
「水木先生……？」鬼太郎看水木跑出去又捧著一個臉盆回來，放在床上後水木也重新爬上床，從臉盆中拿出毛巾擠乾上面的水，小心的捧起自己的腿用溫熱的毛巾幫忙熱敷，還能感覺到水木的手正輕輕的捏著。
「舒服點了嗎？鬼太郎。」水木邊按摩邊注意鬼太郎的表情，本來皺緊的眉頭慢慢鬆開，轉而變得有點疑惑的樣子，看來是舒緩不少了吧。
「好多了，水木先生。」鬼太郎撐起上半身，曲起雙腿讓水木幫忙熱敷按摩，內心又默默害羞起來而臉紅，手摀著嘴發出細微的哼聲，雙腿本來的疼痛漸漸消失變得舒服多了。
「那就好，看來是因為鬼太郎你長高的關係呢。」水木鬆口氣，幫忙熱敷有效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應該等等睡一覺就沒事了。」
「水木先生，又受您幫助了。」鬼太郎很有禮貌的道謝，嘴角也揚起微笑，果然最喜歡水木先生了呢，等水木幫忙按摩完，鬼太郎動著腿確定沒問題後就爬到水木身邊，趁水木剛把毛巾放回臉盆正要起身前先抓住他的手，撒嬌的用臉頰蹭了下「謝謝您。」
「不客氣，不痛了就趕快睡覺吧。」水木也順手捏捏鬼太郎柔軟的臉頰，逗他笑之後才把臉盆連著毛巾一起帶走。

重新回到房間的水木看見鬼太郎已經坐在床上拉著被子在等自己，水木也爬上床躺下來讓鬼太郎滾進自己懷裡，明明是休息日但突發狀況有點多呢，盯著鬼太郎閉上眼睛的安穩模樣回想著今天，水木意識到鬼太郎開始長大的這件事，成長期會跟人類一樣嗎？要如何面對鬼太郎的感情大概是個問題吧，咯咯郎也是一樣。

不想被他們討厭，但這樣的自己有資格接受嗎？水木又一次懷疑自我，畢竟是這副破爛又麻煩的身體嘛，被鬼太郎知道可能會被嫌棄，而且長大以後一定會遇上更值得他喜歡的人，到時候就該讓這個老是黏著自己的孩子獨立了，一想到這邊水木的手就開始微微顫抖。

還是別想了，水木低頭把臉埋進鬼太郎的髮梢，沐浴乳的香氣壓下要發作的恐慌，至少鬼太郎現在在自己的懷裡，不可以辜負他對自己的關心，明天還打算帶他出門吃飯呢，可不能病懨懨的，水木給自己打氣後便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氣後就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