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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Paro-森林炮友】夏季雨夜

  崑西頭頂戴著斗笠加上一頂西瓜皮,雙手撐在他的野狼機車上等著他的老友。

  海岸山脈和中央山脈所形成的縱谷,人們總以東部一言蔽之,卻總忘了,這裡也處在南方,黃昏的太陽也餘暉不滅,盡責著散發出一日裡最後的熱度。

  男人想起總圍在自己頸上的小動物,今天出門前想把牠帶出門,向來乖巧的小傢伙卻死賴在電扇前的小窩不肯離開,還發出「唧唧」的抗議聲。崑西只得自己出門。

  火車進站的聲音傳來,一陣喧鬧後,旅客們陸陸續續的從站內走出,若是在假日,一定會有不少民宿業者舉著牌子等著旅客前來,不過今天是平日,往來的人不如假日那般熙熙攘攘。

  崑西一眼就看到了老友,玖夜自站裡緩緩走出,沒有拖著行李箱,只背著一只看著就很精緻的背包,他伸出手,玖夜自然而然的將背包脫下放到他的手中。

  「嗯?我的老友,好久不見就打算讓我吃一張未戴安全帽的罰單?」

  崑西沒回答,只是接過玖夜的背包背在自己身前,接著抬手將自己頭頂的西瓜皮解下戴到玖夜頭上,回頭過來把自己的斗笠束帶束緊。

  玖夜挑起眉,調整著帽帶長度挖苦道:「沒有第二頂安全帽嗎?」

  「熱,麻煩。」頓了下,崑西又道:「要天黑了,快上車。」於是玖夜聳聳肩,跨上了野狼的後座。

  崑西不曉得玖夜為什麼突然說要回來找他,平地的生活太麻煩,不若山上來得自在,所以大學畢業後,崑西就回山上老家;但玖夜不是,他喜歡城裡的燈紅酒綠、花團錦簇,所以他留在了中部。

  身後的人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不感興趣的風景,說著剛開通的捷運,講著拓寬的柏油路,聊著他店裡那些紙醉金迷的顧客。

  崑西熟悉地在只有星光和月光映照的山路裡騎著車,不時給予麻煩的老友一點回應,免得被認為沒在聽,這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老練的獵人從老友的話裡捕捉到了一個名字,出現的並不算頻繁,可從剛開始的生份,到後頭這人竟隱隱得到老友認可的感覺,這可不容易。

  於是下車時,他一邊踩下側柱,試圖發表結論:「那個休伊,是你的新朋友?」

  玖夜登時似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一般,滿臉被冒犯的看著崑西,果決道:「不是。他不是!」

  崑西看了老友一眼,便走進了屋內。

  老人曾說,山是敏感的女孩子,脾氣說變就變,「淅瀝淅瀝──」外頭下起了大雨。

  無論如何,在崑西的想法中,吃飯是頭等要事,只要吃飽了,心情就會穩定下來,事情就能解決一半。他從大鍋裡撈出幾卷阿粨,做起來方便,也是適合接待友人回來的食物,最重要的──是玖夜不會挑三揀四的食物。

  男人的習慣是拆開月桃葉後就直接食用,但他想起那麻煩的友人,連吃東西也要講究什麼審美,龜毛。

  崑西認命的解開了幾條,用刀切成小段,整齊的擺在盤上。畢竟要聽老友唸叨什麼審美觀,不如先按著他說著來做,省得後面一堆麻煩。

  哦,對了,阿粨還有個好處,就是吃了不容易脹氣,崑西還為此在每卷阿粨多卷了一張假酸漿葉,格外適合吃飯時喜歡絮絮叨叨的老友。只是想起剛才在門口時,玖夜的反應,大概有些多此一舉了吧,崑西想。

  怎知玖夜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吃著切小塊的阿粨,又絮叨起別的事。這很反常,崑西忍不住凝神關注著老友的舉動,按理說來,玖夜應該很快就會察覺自己的視線,然後斜眼睨著自己,百般妖嬈的說著:「怎麼?想我的身體了嗎?」諸如此類的話。

  但他沒有。他就是邊吃東西邊說著話,試圖裝的和以往一樣。

  還有,還有一處不協調,在哪?

  老練的獵人配合著獵物破綻百出的演技,耐心的觀察著。

  時機在洗完澡後,玖夜是最後一個洗的。崑西靠在床上,看著他經過自己房門時,出聲喚道:「玖夜。」

  老友故作風騷的回過頭,直視著自己說道:「怎麼?想來鴛鴦浴?你可晚……」

  「你的左眼怎麼回事?」獵人單刀直入。

  崑西從沒見過老友這副模樣,充滿著攻擊性的神情,卻又帶著幾分脆弱,就像受傷的獵犬,還想再戰的戰意卻被不可抗力的因素給生生按下。

  他的老友向前,低頭看著自己質問道:「怎麼?試探我?想讓我給你拋媚眼?」

  窗外閃過銀白的閃電,雨水打在屋簷的聲音越發大聲。

  「哈!你等不到,很失望嗎?」

  玖夜放聲大笑,雷聲落下,掩蓋了什麼。

  崑西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在自己房裡如焦躁的獸類那般來回踱步,注意到崑西的視線,玖夜道:「怎麼?你那什麼眼神?連你也可憐我?」他說著翻身上了崑西的床,扯下崑西短短的睡褲撈出裡頭的東西。

  「我是瞎了一隻眼又怎樣?我還能做很多事。」玖夜下了死勁,用力按住崑西的身體,套弄著那根沉睡著的陰莖:「我就算不能再精準射擊,我不還有這副身體?」

  眼看著崑西的陰莖復甦,玖夜不自覺露出得意的神情,崑西見狀,也任由玖夜動作,不過就是交媾,又不是沒和這人做過。

  直到看著自己的老友掰著自己的臀瓣就要坐下,崑西才稍稍睜大了眼,將人推開,他的老友開始大笑:「哈哈哈,怎麼樣,連你也不要我了是嗎?」那人笑的好似恣意,實則帶著哽咽。

  唉,還是發展成最麻煩的情形了。

  崑西自鼻間深深吐了一口嘆息,他拉住了想跳下床的老友,從床頭櫃翻出一罐他自製的用來擦曬傷的蘆薈。

  他單手旋開蓋子,一邊俯下身吻住玖夜的唇,淚水使得其味道不如以往甜美,但沒關係,能達到安撫的效果就好。

  麻煩的老友自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輕易安撫,唇上被重重咬了一口,果不其然的嚐到了鐵鏽的味道。但沒關係,讓對方停留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他看著這麻煩的老友,手上的動作也不含糊,往玖夜的後穴探去。儘管玖夜有著很多龜毛的什麼審美觀,崑西向來是不置可否的,只有一點他是打心裡認同的,就是玖夜這個人。

  玖夜的身體無疑是美好的,無論是長相、外型,或是幹起來的感覺;而這個時常帶給自己麻煩的人本身,因為是自己的老友,儘管麻煩了些,但萬物本就自有其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崑西是這麼想的。

  高大的男人俯下身子,由著精瘦的男子在自己肩頸上時親時咬,又或是拈動自己的乳頭、玩弄自己的陰莖。而自己正以手沾取蘆薈,往身下人的後穴開拓著。

  兩人交媾的次數也許多回了,既使許久未見,崑西仍是熟門熟路,知道哪裡能讓老友舒爽。

  帶著薄繭的手指輕柔的戳弄起前列腺,玖夜卻似與崑西較勁似的,緊咬著牙不肯出聲。

  崑西並不對床伴的叫床聲執著,他有眼有身體,他可以看到,可以感受到他的床伴是不是舒服的。玖夜雖然不肯出聲,可眼尾的紅暈、粗重的鼻息、幾要抑制不住的悶哼和下身那不斷滴著透明液體的陰莖,處處都顯示著他是爽快的。

  於是崑西抽出了自己埋在玖夜體內的三根手指,換上了自己同樣被玩得濕淋淋的、勃發的性器。進入的當下,玖夜再也忍不住,他雙手環上了崑西的脖頸,張著嘴呻吟出聲:「啊……進來了!唔哼……」

  起先崑西還想等玖夜適應,卻沒想到老友竟然擺動起自己的腰身,挑釁道:「怎麼,你就……唔嗯、這點本事?」

  「用你那根像牛一樣粗長的肉棒、用力的,幹死我啊。」玖夜一字一句地道。

  崑西並未被這早就聽爛的話激怒,但想著既然要滿足老友的要求,那就如他所願吧。

  他順著玖夜的話,大力地操幹著身下的人,龜頭的稜角重重的刮過前列腺,引得後穴一陣緊縮,崑西得更加用力才能讓自己的陰莖貫入其中,又從中脫出。

  不夠、還不夠,玖夜的眼眶泛紅,但還不夠激烈,所以他叫囂著要崑西更加用力,崑西也確實如己所願,狠狠的,用陰莖貫穿著自己。

  又爽又痛,挺好,這正是自己想要……男子的思緒被崑西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

  只見撐在自己身上的壯碩男人,俯下身子,在自己的眼上,以不符合身下粗暴的動作,輕柔一吻,而當中那強撐著的液體便如潰堤般,該死的,不斷的落下。

  雨下了許久許久才停歇,兩人都高潮了,在崑西打理彼此的過程中,玖夜也睡了過去。

  崑西看著睡夢中,仍眉頭緊蹙的老友,先是以手探了探額溫,確定並非是發燒,而是夢魘後,他思考起解決的辦法。

  他想起部落裡的老人,會在他們的孫兒額上以拇指畫上十字以求祝福,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粗糙的拇指在玖夜的額心上,輕柔的畫下了十字記號,信仰不深的男人此刻認真的一字一句道:「願天主賜你平安。」

  他再度俯下身,在畫過十字的那處,以唇為章,如立約那般慎重的落下一印。

  崑西看著玖夜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才躺了回去。

  嗯,老人們的做法是有效的。

  入睡前,他這般想著。



2022/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