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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度過的黑夜（上）＞



「守夜辛苦了。」

葉小花推開廢棄旅館的陳舊房門，本來是怕吵醒在裡頭休息的李子瑄而放輕了力道，沒想到對方還沒睡著，甚至還坐在床上直直盯著門口看，像是從進房後就一直在等著自己回來似的。

「沒什麼，差不多習慣了……子瑄妳怎麼還沒睡？」葉小花把揹在身上的武器放進衣櫃，坐到雙人床的另一側脫下嚴重磨損的布鞋，「安全區的大家都滿友善的，這幾次守夜也沒什麼問題，不用擔心我，好好休息吧！」

在物資缺乏的情況下，受心律不整所苦的李子瑄明顯比剛出國那時候虛弱了不少，葉小花也想盡辦法為安全區分擔更多工作免得李子瑄太過操勞。

「我只是……感覺如果沒看到妳好好的就會很害怕。」

李子瑄苦笑，酒紅色眉梢輕輕下垂著，「從疫情爆發之後，每個晚上都好漫長。」

「對啊……沒想到不只是自由新鎮，連外面都變成這樣……」葉小花輕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話音剛落，窗外就傳來了槍聲。

「幹！哪個智障沒關後門？！」

「媽的，昨天來的那小子不見了，而且倉庫的醫療包全沒了！」

在同伴的咒罵聲之後，更多的槍響接著傳出，葉小花起身拿出才剛收進衣櫃沒多久的手槍，「我出去看看狀況，子瑄妳……」

「小花姐！快跑！外面一大群殭屍跑進來了！」

葉小花話都還沒說完，房門就被外頭的同伴大力敲打著，語調中的急迫像是這裡隨時會淪陷一般──「牠們的數量太多了，我們的物資也被偷了，快離開這裡！」

「我知道了！你也快走！」

敲門聲在得到回應後隨即消失，葉小花轉頭看向李子瑄，「我們也快走吧！」


＊＊＊


「不行。」

葉小花背著失去意識的李子瑄站在堆成高牆的堡壘前，蹲踞在堡壘上的男人沒有任何表情，「這裡已經沒有房間分給妳們了，而且還帶著一個病人，我們沒有多的醫療資源照顧她。」

「拜託你……讓我們在安全區裡面過夜就好，沒有房間也沒關係……物資的話我可以自己去找……拜託……」葉小花用僅存不多的力氣提兩下背上的李子瑄，距離她昏倒的時間已經過了六個小時，這段期間葉小花都把她綁在自己背上徒步前進，走到堡壘前的當下早就雙腿發軟了。

「……抱歉，我們這邊真的……」

「怎麼了？」

男人的話說到一半，堡壘後方傳來了另一個沒有情緒波動的嗓音，只見對方轉過頭看向發話者，「有兩個女的問能不能進來過夜，其中一個還昏倒了。」

「昏倒？有被咬嗎？」

「說是心律不整……等一下，林醫師！出來很危險！」男子的語調聽起來有些慌張，葉小花望著另一名出現在堡壘上的身影，在雙瞳因過度疲勞而失焦之前勉強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原先的焦急與擔憂也跟著放鬆了下來，「院長……？」

「小花？！」

葉小花在出聲叫喚的下一刻終於體力不支倒地，而認出舊友的林甜甜也馬上請求支援，「熊奇奇！幫我拿藥箱過來！」

＊＊＊

「院長，還需要拿什麼過來嗎？」

熊奇奇把水瓶放到床邊的矮櫃上，看著林甜甜仔細檢查兩位好友的身體狀況，眉頭不自覺收緊，「她們的狀況還好嗎……？」

「小花應該只是太累了又沒有正常吃飯才昏過去，至於子瑄……目前看起來狀況還算穩定，但聽說是因為心律不整發作暈倒的，小花也走了很久的樣子，不知道她昏迷多久了……」

林甜甜語畢嘆口氣，「物資的部分先這樣就好了吧，要是繼續拿的話可能會有人說話。」

「好吧……」熊奇奇有些洩氣地垂下肩膀，這種在一旁乾著急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就連剛才跟據點管理者報告這件事情時也是，只能看著林甜甜罕見地提高音量和語調要求為兩位好友進行治療，她很想幫上忙、也覺得自己至少在吵架上應該能幫上忙，但她又怕自己輕舉妄動會讓本來就有些混亂的狀況更加失控──而林甜甜朝著自己瞪過來的眼神也確實讓她打消了加入戰局的念頭。

「幸好她們都沒有被咬傷，回報之後也沒有人來找麻煩了。」林甜甜看著李子瑄眉頭緊鎖的樣子，只恨這裡沒有更多的儀器來詳細檢查這名慢性病患的身體狀況。

「希望她們能早點醒過來……」熊奇奇抿兩下唇，沉默了片刻後又開口：「我出去幫忙找一點物資回來好了，這樣那些小氣鬼也不會有意見了吧？」

「那我也一起……」

「院長妳就好好照顧她們啦！我會跟那些部隊的一起出去，安啦！」熊奇奇擠出笑容回應，林甜甜看她那副不接受反對意見的樣子也就沒再多說，「我知道了。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