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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透4-【排球少年】治北-平淡的每一刻


*原作劇情向，是漫畫完結進度

　　天色還未亮，沉沉的一片深藍佇立在他眼前，當他駛車沿著道路前行時，劃開黑夜，又再度隱沒其中。

　　是什麼時候開始熟悉這樣的景色呢？宮治試圖回想。

　　「治，換我來開吧。」北信介坐在副駕駛座，看著前方有一間商店可以稍作休息，便提議等等換手。

　　宮治聽到北信介那自高中起就沒怎麼變的嗓音，來了些精神，他眨了眨眼睛，正要婉拒，卻接收到北信介充滿威懾力的眼神——哪怕北信介並沒有責備的意思——「治，輪到你休息了。」

　　他抹了抹鼻子，想也知道自己剛剛頻繁眨眼，忍著呵欠的模樣早就落入北信介的眼中。

　　時間加上路段的關係，此時車流量很少，宮治看著後照鏡打了方向燈，撐著椅背回過身看著後方，緩緩將車停入車位。

　　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不知為何讓他有種安心感。

　　兩人下了車，宮治站在車旁舒展臂膀，減緩四肢因固定一個姿勢許久而導致的痠痛。時節進入春季，屬於清晨的風依然寒冷，風聲瑟瑟，在空曠處顯得格外不留情面。

　　這些分開來顯得細小而無足輕重的感受，在他看到北信介從商店走出的身影時，宛若石頭在水面上跳躍數次，在他的心中掀起陣陣漣漪。

　　感覺有些抱歉，宮治斂下目光。

　　北信介買了兩罐麥茶，一杯熱拿鐵，「車上還有一點吃的，吃一些之後再喝。」北信介讓宮治接過熱拿鐵後，便坐進駕駛座。宮治繞過車頭，坐進左側，他關上車門的聲響不大，卻像是某個按鍵，隔絕了風聲，在引擎還沒發動前，形成了私密、安靜的談話氛圍。　　

　　北信介輕聲，「治，那是一間什麼樣的店呢？」

　　北信介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他的，灰白色的髮絲在陰影下帶著一些藍，彷彿是夜色延伸的一部分，面上的表情平靜無波。

　　宮治想了想，「是一間烏龍麵店，座位很少，凌晨四點就開了。如果吃得太快，沒有好好品嚐食物的味道的話，老闆會不開心的。」講到後面，宮治語氣嚴肅，語畢不忘點頭贊同。

　　也許這時候說一些關於味道、麵條等等，有別於其他間的特色，能夠為他們兩人風塵僕僕，驅車前往多一些「非這麼做不可」的說服力。北信介低聲回應，「那我們走吧。」

　　但是這些義無反顧，看起來有些吃力不討好的行為下，真的需要理由嗎？

　　宮治的視線落在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還有窗戶上倒映著北信介專注開車的模樣。不過他一直以為北信介不會答應這個邀約，甚至可能會以「長途夜車容易疲勞駕駛，這樣很危險」為由阻止他。

　　「啊，所以北學長才會答應嗎？」

　　宮治頓了一下，才發覺自己一個不注意便說出猜想。

　　良久後在宮治有點緊張的注視下，北信介開口，「治上次說那間店近期就要歇業了，」他將車窗微微搖下讓車內的空氣流通，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他接著說，「是想在最後一刻，都還想吃到的美味吧？」

　　那間的烏龍麵很好吃——不過對宮治而言，哪怕是泡得軟爛的麵條、冷掉的食物，他也能珍惜地、開心地從中感到美味。

　　而這點北信介也是明白的。

　　宮治想起，一直以來兩人相處的情景，不論是高中時，還是創業遇到瓶頸時，北信介也是這樣，淡淡地、謹慎地。

　　北信介偏過頭，輕輕揚起嘴角，「那麼就足夠了。」

　　宮治吸了口氣，在這樣的氛圍下，意外地感到放鬆，又或者是在敬畏的學長面前，反而能夠將未經整理的感受傾訴出來？他笑了起來，胸口莫名感覺到一股暖流。

　　「是的。」

　　熱得有些燙嘴的麵條，飽含湯汁的豆皮，酥炸得有些過頭卻仍然很有魅力的雞肉天婦羅，偶爾傳來老闆嚴厲要求客人慢慢享用的聲音，將滾燙的熱麥茶注入杯中時散發的香氣與氤氳的熱氣。

　　曾經在某次因工作四處奔走，睏倦與飢餓下走進店裡吃到第一口麵條時的感受。

　　這些，都是獨特而無法復刻的記憶。

　　今天帶北學長去吃那間店，也將是一段嶄新而寶貴的記憶。會在他每一次好好品嘗這些感受時，不斷延續下去吧，宮治悄悄打了呵欠，努力讓自己醒醒神。

　　他坐在副駕駛座上放起廣播，時而和北信介談起路況，談起喜歡聽的歌曲。天色漸漸亮起，深藍逐漸被耀眼的光芒暈染開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