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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一開始的契機十分單純：他們已經是高三生，這是一起贏下春高名次的最後一年，他們能以「烏野的怪人/死亡快攻」組合一起打球的最後一年。早就在高二決定去巴西深造的日向自然不可能有其他留在國內久居的打算，而影山則是在要不要為了得到大學生資格試圖努力中，但成效就不好說了。練球再怎麼說，優先順序都不可能從置頂第一條讓位。唸書？那是山口和月島比較擅長的事，影山覺得自己有盡力就好，其他的不強求。
帶著學弟們和伊達工打完練習賽，影山和日向一如往常地自主訓練到球場上剩下他們兩人。整完場、關燈鎖門，他們在前往社團休息室地途中結算本周的吃食打賭，看看是誰要花錢消災，結果影山的錢包以一個肉包之差逃過一劫。他得意得快步衝上樓，靠在門上對咚咚咚咚跟著殺上來的日向比了一個三。
「等一下去教練店裡我要三個肉包。」
「欸為什麼擅自加碼，我也要吃啊！」
「怎麼，都知道今天結算日還沒帶夠錢？」
「教練店裡哪有這麼多肉包可以買？我只記得今天是練習賽的日子，明天是去語言學校的日子…啊！現在幾點了？肉包會不會賣完？」
影山推開社辦門，一片漆黑的室內，唯一的光源顯示著晚上六點，正好的晚餐時間。他舉起螢幕湊近日向眼前，頭頂的傳統照明燈泡滋滋得緩慢轉亮，偏黃的光線下，呼吸心律還沒完全回復平穩的他們微微喘著氣，汗酸味與社辦陳舊木桌椅的氣味混合成原始的濃厚氣息。儘管他們已經一起度過數不清的練習時間，在狹小空間裡獨處也不是頭一遭，但今天的空氣裡就是多了點什麼，那點什麼讓影山亟需糖分的大腦產生了日向從電燈開關走向站在雜物櫃前的他，伸手抹去他額角汗水再用手指舔舐的幻覺。
但他用力閉上眼再睜開眼，發現那並不是只存在他腦海裡的幻想。影山反射性得屏息後退，瞪大眼睛警戒得盯住含著指尖皺眉苦思的日向。他想了一會兒，鬆開眉頭笑著對影山說了一個外文單字。

「聽不懂。」
「Salgado，鹹的，陽性形容詞，」日向愉快得從雜物櫃裡拉出防水背包擱在桌子上，「昨天葡萄牙文課學的新單字。」
「……無聊。」現學現賣什麼勁，他自己不也滿身大汗嗎何必……
「影山最近發呆的時候有一半時間都在看我，」日向拉開背包拉鍊，掏出兩包能量飲，遞了白葡萄口味的給影山。「我臉上還是身上怎麼了嗎？」
糟了，影山吸著果凍卻難以下嚥。他自己都沒注意到，日向那麼敏銳幹什麼？
「是你看錯了吧？」
「我沒有看錯，」日向篤定得說，一口氣用力吸完百香果口味的救急口糧，鋁箔包萎縮成扁扁的一片。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然後讓可能造成全隊的麻煩中止在我們之間。」
「我……」
影山默默得將視線往下，日向狐疑得跟著搭檔的視線瞄向搭檔的短褲褲檔，瞬間倒抽一口氣把頭轉開，同時伸手遮住自己的同一個部位。

不可能，這太荒謬了。

影山飛雄怎麼可能會對自己有打球以外的想法？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一定會懷疑今天的社辦空氣裡不小心摻了大麻，他無意間吸了太多才看到幻覺。打球打到對搭檔有偶發性性幻想的人應該只有他一個才對，但鐵錚錚的事實擺在眼前，證明那並不是日向翔陽的觀察失誤，也不是他的一廂情願。

今天回家前吃到肉包的機會大概低於零。


他們真的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