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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彼方》


鶴丸國永閉上了雙眼，風揚起衣襬時布料細碎磨擦聲，絨雪落上眼臉微涼的感觸像極了那年冬日，蒙上薄暗的視野仍舊能覺察到些微光線，脈搏沉穩律動彷彿是某種過於久遠的暗示，思緒也就隨風和霜雪一道飄遠，搖啊晃啊，恍惚間似乎又回到那狹窄冰冷的世界。

人類肉體腐朽到崩解不過是轉瞬的事情，而刀劍鏽蝕卻要耗費更長的年月，孤單會在那裡產生回音，鶴丸國永只能反覆細數那些枯黃的回憶，那樣他才不至於「死亡」，作為器物卻像人類般使用這個詞彙或許有些怪異，但如果他能有機會選擇，他想自己是更願意馳騁於硝煙瀰漫的戰場縱情揮舞鋒芒後碎裂的，那是作為刀劍的本懷。

可惜，始終被人類命運所翻弄的他們，終究不是擁有選擇權的那方。

「──永，鶴丸國永！」

倏地睜開眼時，一瞬雪地折射的光甚至刺痛視野，他自泛黃陳舊的歲月甦醒，而呼喚他的彼端是冉雀，她和秋田及其他幾振小短刀們站在雪地間向他招手，穿得那麼單薄要是受風了回頭可得挨光坊好一頓念的，他還未來得及提醒她，雪球便被砸碎在他腳邊，如果不是戰鬥本能促使他向後躍開半步，這會大概已經中招了。

「我們要玩打雪仗，你會參加的吧？」她揚了揚還沾著殘雪的手心，毫不掩飾剛才的傑作，或許是光線的錯覺，此刻綻在她眼角的光彩絢爛得讓他感到有些耀眼，鶴丸國永想自己是笑了，「當然，這種的我可是很擅長的！」

而後抬步奔向冉雀的身邊。

鶴丸國永不敢斷言他是否對命運感到厭憎，不堪回首的狼狽過往也好，地底陰濕晦暗的歲月也罷，如果要解釋成都是為了與她相遇的話，或許也不算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