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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スレミオ-Why, Is All that Love Can Speak(10)]



『——他因傑出能力而在人才培育計畫“學院”裡,獲得了“Prince”的外號。但,只是外號不能當任何證據。』
「要證據的話,我這邊有。」
正於加密頻道與馮討論的ミオリネ,示意電腦螢幕中的人看向身旁的妮卡。
馮思索片刻後,回答:『單她一人的說詞,證據恐怕不夠。ミオリネ大小姐,您知道奧克斯地球這個組織嗎?』
「弗德黎明的前身吧?」在母親日記裡看到,ミオリネ立刻就調查過了。「有傳聞宇宙議會試圖取代集團的控制權,扶持地球的反抗組織,這是真的嗎?」
『我們已私下調查許久,也掌握一些議長與弗德黎明的關係,但即使此事洩漏於眾,議長也大可說是由於看不下去集團對地球的冷酷鎮壓,才會支持地球獨立。』
硬碟的事也是,無法證明由沙迪克個人所為,他的身分容易將葛雷斯利連帶拖下水。
若御三家之一的公司涉及恐怖活動,導致集團名聲受損,宇宙議會屆時肯定會立即議決,以武力強制解散貝納里特。
「這難道就是那傢伙的盤算嗎?」ミオリネ摸著下巴,呢喃自語。


因薩里烏斯CEO失蹤而全權代理公司的沙迪克,極可能已撥出一塊前線行星,祕密讓弗德黎明武裝部隊進駐,待癱瘓學校防衛系統與所有校內MS機體、學園無防守之力時,自地球而來佔領宇宙的組織將宣佈學校淪陷,屆時,宇宙議會就能以集團軟弱無力保護宇宙人為由,出動艦隊並強迫集團中止運作。
如果宇宙議會與弗德黎明早已私下聯盟,當然不會真的攻擊,看起來就像兩方勢力為獨立和保護宇宙而抗衡,最後兩邊不是人的集團必陷入弱勢,於輿論下不得不讓步。
除非能祕密抓捕沙迪克,不然只會連自身都被搞得兩敗俱傷。


『——非常合理的推理。然而,推理始終只是推理。』
「如果妮卡一人的證言不夠,那加上薩里烏斯·澤內利呢?」強悍氣勢不減,ミオリネ提議:「他肯定還活著,沙迪克只是為達階段目的才需要代理權限,但若要光明正大取得集團權力,表面上依舊需要薩里烏斯的支持。」
找到那名失蹤的CEO,連這段時間沙迪克代理公司事務時做過的手腳,都能成為指控的有力證據。
「所以只要我能查到——」
『ミオリネ大小姐,請別輕舉妄動。』馮皺起眉,嚴肅否決:『議長為剷除集團影響力,不惜援助恐怖份子,在地球展開一連串暴亂,多年來造成死傷無數。』
我之前說過吧?
世界需要新的秩序,宇宙議會裡也有地球人,我們都不贊成議長的作法。
『所以對於未來秩序的核心人物,無論如何我都想保下,請不要讓自己無謂涉險。』
ミオリネ無奈地揉著太陽穴。「什麼啊、你們那邊也在搞派系分裂嗎?怎麼每個人都這麼無聊!」
妮卡此時出聲:「學生們怎麼辦呢?既然已知學園會成為目標,不是應該先撤離學生嗎?」
「「不行。」」
ミオリネ與馮,同時否定這個請求。
ミオリネ接著說明:「在沙迪克那傢伙沒有進一步動作前,忽然說要撤離學生根本是打草驚蛇,而且沒有正當名目。」
『更別提阿斯提卡西亞學園的運作權屬於貝納里特集團,沒有總裁指示是做不到這種事的。』馮頓了頓,看著ミオリネ。『您應該沒法子說服令尊吧,ミオリネ大小姐。』
「如果我能跟臭老爸溝通,最初還需要找你們送我去地球嗎?」仰頭盯著天花板,ミオリネ雙手別在頭後,邊思考邊說:「……就算不是全部學生,至少妮卡一個人也好,你們能將她偷渡出去暫時保護嗎?」
『這倒是能辦到。』
「ミオリネ——」妮卡搖頭。「我不在這裡的話,沙迪克就會察覺我的背叛。現在我們還知道他行動的時間,如果他著急起來,何時會引發混亂反而不可預測。」
「但妳如果繼續留在學園,會一直被那傢伙騷擾吧!」
「我想應該不會。」妮卡垂下眼眸。「我想,這一定就是我最後一個任務了。」


最後一個任務。
恐怖組織處心積慮送上宇宙前線的小孩,變得毫無價值後會被如何處置呢?
ミオリネ沉默了下來。腦中回想起至今相遇的人們。
冷言冷語諷刺的學生,粗暴愚孝的古爾,沒談過幾句話就於世上無影無蹤的伊蘭。
被關押在地球那幾天,帶麵包給她吃的孩子們。
以及風靈降臨時,迴響四周的幼童哭聲。
還要有多少年輕生命被剝奪呢?為什麼不論何時都無法真正做出改變呢?
凝視自己小小的掌心,她自責苦思,這雙手能開創出不同的未來嗎?


跟馮的商討無疾而終。
反而還讓離去前的妮卡安慰她:不要緊的,至少在妳生日前,我絕不會有事。
我的生日。獨自一人的ミオリネ,哀傷地環顧寂靜房間。
與蘇萊塔相逢、陷入首度萌芽的戀情時,她曾想過17歲生日那天就能徹底自由,從此可以擺脫父親的箝制,集團的枷鎖,與她真心選擇、而且也選擇了她的人,一起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但果然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當她在溫室裡生悶氣,做著徒勞無功的抵抗;當她只想逃離學園,無視己身痛苦以外的東西時——周遭有一堆人正忙於拯救生命。
拯救自己,或是心愛的人。
ミオリネ往掌心大大嘆氣。
我到底浪費了多少時間,到底都在幹什麼呢?


對沙迪克懷柔勸服這招是行不通了,事已至此,換作是她也不會停手。
總之先確認薩里烏斯CEO的去向。
雖然被馮嚴聲阻止過,但ミオリネ還是下定了決心。
若能掌握到那傢伙與養父的失蹤有關,至少足以迫使總裁出動聖堂,進行救援和圍捕。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一舉消除宇宙議會介入集團的大義藉口。
那麼,誰能接近幾乎等於沙迪克私人堡壘的葛雷斯利寮呢?


思慮未解前,ミオリネ被身旁的腳步聲嚇到。她詫異轉頭,看到了一整天既不接電話也不主動聯繫、不知道究竟跑去哪裡的蘇萊塔,就好好地站在眼前。
不。好好的——並非精確的形容。
雙手手指交纏,羞愧地低著頭,只敢用那雙清澄的碧綠眼瞳餘光瞄瞄ミオリネ的反應,蘇萊塔身上的制服骯髒凌亂,長長的赤色捲髮飄散,臉頰和手都看得到紅腫傷口。
更別說那隻右手骨,已經腫得如一顆網球。
「ミ、ミオリネさん,對、對不起。」蘇萊塔拿出口袋裡的學生手冊,螢幕碎裂地露出內部機械,而ミオリネ注意到她的指甲也染著灰屑血漬。「不小心把它弄壞了,妳是不是一直在找我?對、對不起,無法馬上聯絡妳……」
「スレッタ!」終於找回說話能力,她抓住新郎的手腕,銀灰目光關心地審視外貌。「妳到底——難道是跌落山谷了嗎?到底是——」
「跌落山谷?」蘇萊塔搖搖頭,尷尬地否認:「我、我還沒有這麼笨手笨腳。」
「但妳——」
「ミオリネさん,我跟戴林格先生——跟ミオリネさん的爸爸,打了一架。」
「……蛤?」
即使短時間生活天翻地覆,例如發現公司依賴的機械科主任居然是生體實驗狂人,例如社員是來自地球的間諜,又例如青梅竹馬的男孩長大後成了恐怖份子——即使全包含這些情形,此時冒出蘇萊塔口中的,仍是ミオリネ認知中最誇張最不可能發生的事。
「丘丘前輩有教過我,怎麼一拳讓人喪失意識,但我做得不夠好。」蘇萊塔垂下肩膀,歉然無比。「戴林格先生還是站了起來,我們只好在飛船上打著,然後——」
「喂、等一下,」ミオリネ抬起手,努力想維持冷靜,但還是壓不下輕顫的嘴角。「從頭開始說,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就像平常的蘇萊塔一樣,她席地跪坐,溫和語氣交代今天所發生的事。
寂靜零號的真相。生日決鬥的盤算。
風靈和艾莉克特的遺傳因子會如何影響世界。
各自家長追求的夢想。
拉格朗日點二屬於日地系統,位於地球遠離太陽的一側,但點二同時為地球引力範圍,所以軌道周期變得與地球相等。點二的用途通常屬於安置物體,因為可以保持背向太陽和地球的方位,易於保護和校准,所在位置的人造衞星只需少量燃料就能跟隨星體移動,並進行較為長期的探測任務。
貝納里特集團將該處領域當作高機密的研發中心,原來是為了建造寂靜零號。


與戴林格搭乘飛船回到學園後,蘇萊塔趁其不備發動攻擊。
因為不管怎麼想都不能讓寂靜零號啟動,與其等到生日決鬥那天——想起了她家新娘如何對付強化人五號——所以蘇萊塔也決定先限制計畫主導者的行動。
而且,還能爭取更多時間,跟ミオリネさん討論如何阻止大人們的陰謀。
聽完這場令人啼笑皆非的一日冒險,ミオリネ按著額頭,陷入無語的安靜。
自己真的該注意行為舉止了,不然這個人什麼都亂學。
嘆口氣,ミオリネ問:「飛船還停在學校軌道接口嗎?」
蘇萊塔點頭。學園理事長自然有私人專屬軌道,以提供飛船隱密到來並無人注意地離開,這份高度隱私成了藏人的最好地方。


「我去看看。妳——快去洗澡!」指著浴間方向,ミオリネ強硬地下令:「醫藥箱是妳收的,妳知道放哪裡。等我回來,妳自己的一切都要弄妥,聽到了嗎?」
「唔、好,好的!」
「還有,不准再亂跑,在這裡乖乖等著!」
「是!」
蘇萊塔已經理解到ミオリネ的堅持,點頭如搗蒜,跪坐在地板、往上擔心地瞧著的模樣,看來十足無害單純。
「ミオリネさん,我做錯了嗎?妳、生氣了嗎?」
他要我做出選擇。要我從輸掉決鬥、輸掉妳與宇宙變革之間選一種。
我太過生氣了。身為父親怎能要求別人對女兒做這種事呢?
「我不想要打人,但回到學園的瞬間,我覺得自己只能這麼做。」蘇萊塔小聲地說著:「如、如果妳很生氣的話,我會去向戴林格先生道歉。」
ミオリネ拿她沒辦法。
與地球那晚相同,蘇萊塔再次選擇了ミオリネ。
宛若在外頭撿到亂七八糟的蟲子、叼著屍體回到主人面前殷勤討要獎勵的大狗。ミオリネ忍不住彎下腰,輕吻她的額頭。「……妳沒事就好。」
這個人活著回到了身邊,ミオリネ第一次發現,沒有比此更重要的事。


丟下被親得開心起來、一掃不安的蘇萊塔,ミオリネ來到學園專屬軌道艙口。這裡受無重力系統調節,隨之浮起的身體與銀色髮絲反映忐忑不平的心境,難以獲得踏實。
她漂浮入船,看了一眼被綁在駕駛座、嘴巴塞滿西裝領帶的駕駛員,然後繼續往乘客艙內浮去。
戴林格·連布蘭也是相似遭遇。黑色的企業外袍被丟在另一邊椅上,總是整齊豎著的灰髮散落,臉上各處都青紫一片,所穿白色襯衫也慘遭不幸,破裂袖口露出右臂下肢與左臂的燒傷痕跡。
他的手腕被用緊急安全繩牢固綁在椅上。


ミオリネ先是感到驚訝,後來直率地譏笑出聲。「看來,你真的為我找到一個世界最棒的新郎。」
相比起女兒的伶牙俐齒,戴林格向來極為寡言,並沒回應刻意的尖酸諷刺。
飄到父親面前,ミオリネ拿出園藝用剪刀,一邊慢慢剪開繩索,一邊說道:「薩里烏斯CEO可能被沙迪克抓走了,他跟宇宙議會、弗德黎明也有關係。」
「所以呢?」
「所以能停止了嗎?與其花時間搞這種可笑的新娘遊戲,不如先處理眼前的正事吧,你的責任也包括保護這所學校的學生。」
兩手繩索被剪掉後,戴林格毫無動作,依然坐於原位。「沙迪克的寮內也許不只存有薩里烏斯,妳別攪和這件事。」
「別攪和,乖乖當新娘,這樣嗎?」
「難道妳以為自己能做到除此之外的事嗎?」


口吻冷冽,銀瞳如冰雪覆蓋的大地。
忽然,ミオリネ想起了,妮卡跟她說過的、有關地球之雪的故事。
換她了,就是這個時候。
點燃手中握緊的最後一根火柴,燃燒不願允其熄滅的那絲希望。
一定要照亮前方的路,照亮大家的未來。


ミオリネ深吸口氣,凜然望著父親。「我——在地球遇到奧爾柯特。你應該記得他吧,因為是你派他成為母親的保鏢。」
「他那時就是地球的間諜,我把他派去諾特蕾特身邊是我的錯——若妳周圍也有奧克斯的間諜,就該學會我的教訓,絕不能輕饒。」
學?ミオリネ冷哼一聲。「把你打成這樣的スレッタ,最初來到學園很討厭使用暴力,但她逐漸受到我們的影響,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也是,其實一直受到你的潛移默化,越想逃離你就變得越是像你。
固執己見,偏激高傲,只相信自己的決斷。
「這是我跟你的交易,趕快出動聖堂保護學園,不然,我只能聯合第三方一同對抗你。」
「我不在乎。」戴林格淡淡說:「你們想在學校內怎麼胡鬧都無所謂,但最後一場決鬥不能停止。」
「是為了寂靜零號嗎?」
戴林格終於極為無奈地嘆息。「我與妳母親畢生的夢想就在眼前,其他人怎樣都與我無關,集團會因此毀滅也罷,本來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按你的說法,能控制寂靜零號的人就能成神。但母親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構想?她——」
「有何不好?讓諾特蕾特那樣的人變成神,有何不好?」戴林格站起身,走到駕駛艙替駕駛員鬆綁束縛。「討厭戰爭,厭惡暴力,溫柔的女性——這種神明不正是世界所欠缺的嗎?」
ミオリネ愕然看著他的背影,曾在火焰中冒死抱她逃離的人,卻不知何時決定把女兒也拋下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扣下板機、背負血腥與罪孽的只能是人類,所以神才能永遠保持慈悲。」
就讓外界沈溺於無止盡的爭鬥裡吧,這樣更能突顯天堂領域的和平,更能證明寂靜零號的重要性,它成功的理論。
「你的腦袋根本有問題!老糊塗,趕緊退休去種花吧!」


氣得把外袍往他的方向砸,但無重力環境下,那份怒意就像緩慢漂浮的衣服,最終只能無力無助地浮盪宇宙,無處可發洩,也無能墜落安放。



***



ミオリネさん與父親的談話並不順利。
當她緊繃著臉走回房間時,已經洗完澡、換上T-Shirt的蘇萊塔,正好將地面堆積的衣服整理好,棉被也換了嶄新舒適的一套,哈囉機器人被放回衣櫃深處。
「我把他放走了。」
蘇萊塔點了頭。既然是ミオリネさん的決定,她相信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妳肚子餓了嗎?我可以幫妳將便當加熱。」
「不要,」ミオリネ坐在床沿,膝蓋併攏靠著胸前,把身體縮得很小,臉蛋埋入雙臂裡,銀色瀏海落在綠色制服衣袖。「吃不下。」
「ミオリネさん,」蘇萊塔跪在她面前,輕柔安慰:「我跟妳在一起,我們兩個人一起來想辦法吧。」
妳的父親。我的母親。
妳的家人與我的家人,我們與他們的理念無法相合。
「雖然很難過,但我學到了,這就是人與人之間會有的衝突。」
「妳學到了?」那雙浮現些微血絲的銀眸,從隱藏的手臂間微抬,眨著長得不可思議的黑亮睫毛。「妳啊,不要老學我們這些壞榜樣。」
ミオリネ伸出手,輕撫帶有傷跡的臉龐。
蘇萊塔習慣性地偏頭,貼向柔嫩掌心,微微一笑。「我們總是想著要找出最好的方法,但或許,本來就沒有最好的——ミオリネさん說的壞榜樣們,至少讓我明白了這件事。」
「——有點生氣。」說著生氣,卻噗哧一聲笑了的ミオリネ,身體傾前,與她額頭相貼。「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呢,スレッタ。」
スレッタ。蘇萊塔幸福地闔起眼。
清澄脆麗的嗓音,每當呼喚她的名字時,總能從心底感受一股莫大勇氣。
沒有人是無堅不摧的,就算是以自己做不到的方式戰鬥的ミオリネさん,也會時不時陷入低潮,沮喪委屈地縮著身軀。
「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學會成長。」蘇萊塔希望每一次,自己都能這麼朝她說:「與我的新娘一起。」
ミオリネ沒有再說話,嘴唇吻上了蘇萊塔。


從這個吻開始,熱情隨之點燃。
傾刻間,ミオリネ已被蘇萊塔壓於床舖,制服衣領敞開,露出纖細頸項。
大手愛撫敏感小巧的胸型,溼潤舌尖相互纏綿。
ミオリネ看著上方的人迅速脫去T-Shirt,呈現結實線條的軀體,豐美高挺的雙乳,她也允許對方動作純熟地卸去自己的制服短褲,略顯焦急撕扯著黑色絲襪。
享受伴侶的歡愉、跟上性愛的節奏,對二人而言早已不陌生。即使是最先害臊不已的蘇萊塔,現在也懂得訴說欲望,提出較為喜歡的姿勢與力道。
「——我還沒洗澡。」
那與自己相比過於高大的身軀再度壓了上來,熟悉的重量和氣味,日光燈下鮮豔奪目的赤髮,讓ミオリネ下意識順從地迎上前。但當唇瓣熱吻時,在吐息喘氣間,還是不由得會在意少女的小事。
「妳也還沒吃晚餐。」蘇萊塔跨坐在白柔細腰旁,盡量讓大腿與膝蓋施力以支撐體重,眼前的ミオリネさん被脫得乾乾淨淨,赤裸著苗條玲瓏的身段,隨呼吸起伏的胸脯嬌豔秀美,黑色底褲已是唯一防線。「要停止嗎?」
不要。
不要,不要停下。
「不要。」彷彿聽到了蘇萊塔的祈禱,ミオリネ微微而笑,銀絹髮絲散在床上,指尖沿著她的下巴、描繪胸廓、一路撫到了腹部。「但——今晚,我想要妳用那個。」


那個。蘇萊塔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她們只試過一次那個東西。既像玩笑又像實驗的態度,某天ミオリネさん弄到形狀微妙的玩具,兩人手足無措地嘗試著,卻由於尺寸過大,作為產品使用者的對象給了不太舒服的評語。
後來就被冷落了,比起大小合適又靈活溫柔的手指,它被靜靜丟在床櫃裡。
還以為再也不會使用到。


「可是……」
「不行嗎?今晚,我想要妳的手能抱我。」纖柔臂膀擁住蘇萊塔,耳畔能聽到情慾加劇時,獨有的豔麗嬌聲。「妳在我裡面的時候,妳的雙手也必須是屬於我的。」
根本無法拒絕。
儘管仍擔憂尺寸問題,蘇萊塔還是點了頭,拿出床櫃裡只被用過一次的物品,當著盈滿欣賞之情的銀瞳,脫下沾濕的底褲,並將其穿在自己股間。
套子在哪裡呢……?一手疑惑地摸索床櫃,總算找到那盒被雜物掩埋的保險套。
正想打開套上,用以增添溼滑度與衛生性,卻被堅定地抓住手腕。
「不要用那個。」
「但是、妳會不舒服的……」
「不會。」ミオリネ勾著蘇萊塔的後頸,兩人唇瓣再逢前,柔聲魅語:「只要妳讓我夠濕就好了,不是嗎?」
既然領受任務,就得完美達成,這才是一個好新郎。
蘇萊塔再次吻著她的全身,花上許多時間舔嗜私處,好讓緊緻甬道更加溼潤。
被壓在身下的少女,呻吟聲持續高昂,臉上露出難耐渴望的苦求之色。
「快一點、スレッタ——」
「ミオリネさん,等等——」
床上的人正焦躁地搖動下身,蘇萊塔原本覺得還需要再溼點才安全,但白淨雙腿已勾環她的腰臀,自己主動迎送過來。
實在沒辦法,一手握住股間的突起長物,調整角度,緩慢放入清液湧出的穴口。
新娘隨著被進入而弓起腰桿,新郎則如她所願,兩手牢牢環抱,一邊吻著暈紅耳垂,一邊讓臀部前後抽動。
先是輕淺緩徐的速度,直到ミオリネさん咬住她的肩膀,啞著嗓子要求更快一點、更用力一些,蘇萊塔才敢允許腰臀加速抽送。
一次次進入,一次次推上高峯,戴著那東西的股間受摩擦影響,蘇萊塔也開始感到喜悅熱潮襲上腹部。
最後一手捏住緊翹的臀,一手按住柔順銀髮的後腦杓,在激烈熱吻中誘使對方撐開雙腿。
不再擔憂其他庸碌事物,只管把全部深深埋入。


スレッタ。
ミオリネさん的聲音。
在迎來高潮時說著好舒服的她,緊擁蘇萊塔的後背,指甲不自覺深陷肌膚,右手骨更是持續脹痛,但所有奇妙的疼痛融合為感官的由衷愉悅。
此時才總算理解,為何ミオリネさん會要求使用這個東西。
她吻著那泛淚的眼眶,哀憐地喃喃傾訴著,人類自地球帶到宇宙來最美麗的東西,千百年始終不變的愛語。
原來根本沒有太早相遇或太晚知道的問題。
我絕不會離開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