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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傑/520

*三種台語的「我愛你」

烈日當空。
狼主又向前邁了三步,終於一屁股坐下,橫著雙腿耍脾氣:「不走了、不走了。」
走在最前頭的藏鏡人聞聲停下,哼笑中帶著消遣:「誰說要爬山的?」
「啊——我不就是好奇嗎?七巧說他和朋友們爬山好累,我想體驗看看嘛。」
「一體驗就是苗疆第一高峰,還說爬山時不準運使內力。累是該然。」
「你怎麼就不累啊⋯⋯不公平。都是練武之人,體力沒可能差這麼多。」
「唉,狼主大人在此耍孩子脾氣,怕是要丟了苗疆顏面。」
「靠北啊,你不說話都忘了你的存在。」狼主翻了個白眼,衝著溫皇豎起中指:「有本事就先從藏仔背上下來再說話。」
藏鏡人彷彿也被此話點醒,側頭看向在他背上躺得爽快的那懶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一抖肩將人拋下。
「都忘了他。」藏鏡人如是說。
「不是我在說,羅碧啊,別太疼他。」未等藏鏡人出言反駁,狼主即伸直了雙手:「換背我。」
藏鏡人眉頭一挑。
「我不管!丟臉就丟臉。背——我!」
藏鏡人被逗樂了。他揚起嘴角,聳聳肩蹲下身:「好啊,背你。」
得逞的狼主眉開眼笑,而溫皇躺臥在草地間,面色淡然卻眉間微蹙,似是在思量著什麼。

今日的早餐是清粥小菜。
藏鏡人向來吃得很快。甫落座不久他便放下碗筷,站起身的同時交代了一句:「無心要幾本苗疆地理的書,你記得遣人送去。」
「嗯⋯⋯」溫皇細嚼慢嚥地應聲,剎時卻突然睜開眼睛,急嚼兩口吞下,開口覆述道:「你——要——我——?」
「我、」憑藉多年與溫皇攻防的經驗,藏鏡人頓感有異。他擰著眉頭沈思,半晌字字斟酌地開口:「我叫你送書給無心。」
溫皇翹起嘴唇,卸下方才的銳利,繼續百無聊賴地攪拌眼前白粥。
「知道了。」他不甚愉快地答道。

午後難得放晴。
還珠樓中人,便都趁著這好天氣,掃洗曬被。而樓主大人閒來無事,只搬了張躺椅坐在廳堂正中間,品味眾人在百忙之中還要繞他而行的敢怒不敢言。
藏鏡人來了。
他首先拿一條涼被劈在溫皇臉上,再拎起躺椅一角直接往大廳角落扔。溫皇被顛得頭暈,拿扇子擋著臉,低聲抱怨:「我不是垃圾。」
「礙事。」藏鏡人說。
溫皇一個翻身從躺椅上跳起。
「你說我——」
藏鏡人張開口,但即時止住了聲。「⋯⋯是大型垃圾。」
溫皇闔上眼睛,又一個華麗轉身躺入椅中,哼了兩聲,裹著涼被倒頭就睡。

「所以說,他只對你偏心。」溫皇字字確鑿地下了結論。
狼主對此結論瞠目結舌。
「靠北啊,你腦袋裡到底都裝些什麼?」他頭疼地扶額道:「藏仔不過就說了句背我。」
溫皇索性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你不是很無聊,是真的很無聊。」狼主唉聲嘆氣:「你是智者呢,怎會要人說出來你才懂。」
「我是大型垃圾。」
「天公伯啊。」狼主攤在座上無語問天。
「怎樣了?」藏鏡人的臉出現在狼主視野正上方。狼主狠瞪他幾眼後才又嘆口氣:「你太疼他了。」
「他?」藏鏡人嘴角一扁,「哪有。」
「⋯⋯藏仔啊。」
「嗯。」
「你知道我不喜歡吃粥吧?」
「養生。」
「我就不愛吃。」
「習慣就好。」
狼主皺起了臉,但繃不到半晌便笑開懷。
「啊唷,偏偏有人習慣了就不知喔。」
「什麼意思?」藏鏡人蹙眉,順著對方目光看去,卻只見溫皇雙手支臉,一副拒絕說話的氛圍。
「見笑轉生氣。」狼主撈起桌上酒盅,扔向藏鏡人:「不管他,喝!」
藏鏡人不明所以,最終仍是不聞不問,接下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