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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要「膩」亡之際,一股難以名狀的氣息傾巢而出,隔出與甜膩抗衡的空間,雖說對其他人來說,這仍是另一個讓人無法呼吸的劇毒。 無聲的角力持續著,像是剛宣布隊長與副隊長那時,仍稍微瀰漫在兩人間的尷尬氣氛。除了擔心能不能勝任,也有些擔心能不能和睦相處,因為即使成員們彼此算是熟識,但人數眾多,也是有各自比較常玩在一起的夥伴,他跟守屋並不在私下常出去玩的同一個小圈子。 相處機會變多之後,一起工作練習或是和大家聊天的時候,對話與氣氛倒是稀鬆平常,反而是沒有聚在一起,卻總能感受到被凌厲的眼神盯著。久而久之,不禁自我質疑是否做錯了什麼,日復一日的檢討後,菅井下了個自己被討厭的結論。 雖然不明確是哪個點令人討厭,但只要更注意措辭與行為舉止就好了吧?原本就待人和善的菅井,對待守屋是更加的小心翼翼,豈料他越是客氣,他們之間的談話越是簡短,甚是冷臉不語的次數越來越多。 停下落在光裸腹部的吻,菅井向上輕點死守聲音的紅唇,眨著眼睛擺出無辜的臉,嬌聲終止毫無意義的靜音對決。 「茜——」 「要道歉的話就閉嘴。」 說著狠話卻摟著他回吻,明明就是溫柔的人,卻總擺出兇狠的姿態。摸上肌肉緊實的肌膚,滿是挑逗意味的手指在腹部游移,菅井另一手拿過交扣後頸的雙手壓制於頭頂,居高臨下欣賞暈染薄紅的美豔。 「我想聽你說。」 「茜的聲音,無論是喘息呻吟、抱怨不滿,歡聲笑語或是哭泣傾訴,我都想聽,只要是茜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所以不要忍耐,請好好地說出來。」 掐了一下敏感的腰側肉,黏膩的鼻音和閉眼顫動的睫毛十分魅惑,菅井不住低頭親吻,趁雙手高舉之勢,將剛推至胸上的上衣盡數褪去。 這次他不再是默劇演員,而是技藝高超的演奏家,一路向下的親吻與愛撫,如同無數音符,在五線譜上蜿蜒流動,如山間溪泉在河道上綿延幽轉、輕撞沖刷,與自然萬物譜出動人美妙的樂章。 曾經的他嘗試調整態度卻沒什麼好轉,菅井並不知道自己越妥協越是使人焦躁,而另一方則是不去探究,為何彬彬有禮的詞句,組起來竟是如此刺耳。如鯁在喉的微妙狀態,雖說他們仍能以這樣的怪異氛圍,維持表面的互動相處,沒落下該完成的任務,但他希望守屋如果覺得疲累,可以不用遷就。 「等等結束有空嗎?可以的話,有些事情想單獨談一下。」 收錄開始前被突然搭話,大概有什麼要瞞著成員的資訊。守屋推測是公事,所以才會悄悄地約時間,嚴肅地要求詳談。 畢竟他們沒有什麼需要避人耳目才能進行的對話。 「之後有什麼活動要先準備嗎?」 「嗯?有嗎?我沒有聽說。」 想說先出聲,以討論工作的態度讓對方順勢開口,結果滿是驚訝的反問,讓守屋也感到驚訝。如果不是工作的事,也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了。守屋不作聲等待邀約者自行解答,只是突然的靜默反而造成反效果,被以緊張拘謹的彎腰致歉開場。 「啊⋯⋯對不起,明明不是工作上的事,卻佔用你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我是想說,如果有哪裡做得不好,或是可以改進的地方,請直接跟我說,另外如果覺得我不適任,或是一起做事很有壓力的話,我也可以去跟經紀人談談,請他幫忙跟公司協調⋯⋯」 「抱歉呢⋯⋯明明工作練習已經很辛苦,還要勉強自己跟討厭的人共事,一定更累人吧?」 這人在說些什麼?守屋轉動眼珠,在腦中整理剛才接收到的訊息重點。 是在婉轉暗示他態度不佳、做事不夠認真,再這樣下去可能會被說不適任?還是光是練習和處理隊長工作就已經很累了,不想再多花精力應付討厭的人? 所以才需要獨處啊⋯⋯一不小心變成正副隊長不合的傳言,對成員、對團隊的運行都會有不良影響,即使有諸多不滿,還是連這種小地方都好好考慮了。 「我知道了,讓你費心了,以後會多注意細節,考慮周到一些。」 「咦?」 「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啊⋯⋯好、好的,路上小心。」 目送守屋離去,雖然想說的話說是說了,但總覺得跟預想中的回應不太一樣,菅井撓撓臉頰,回想最後冷下來的表情,大概率又是因為他而生氣。 果然是被討厭了。 因為這樣才會見到他就生氣;因為這樣才會唯獨對他特別客氣。一邊覺得再次驗證了想法沒錯,另一邊覺得找到了被特殊對待的理由,不約而同得出相同論斷。 迷茫的眼眸將潮紅的臉龐襯得更加美豔動人,菅井撐在上方喘息,他就像初識糖果滋味的孩子,能多嚐一口是一口,甜蜜竄入鼻腔,隨之而來的幸福感將心填滿。 輕柔地親吻額角,還迷迷糊糊的人順著氣息索吻,可愛得讓人心癢難耐。難得的撒嬌當然照單全收,菅井滿足追來的唇舌,隨著糾纏愈是深入,勃發的情感愈是昂揚。 「茜⋯⋯我的答案不會變的。」 「知、知道啦⋯⋯」 明明是無論怎麼無理取鬧都會包容的老好人,執著起來卻也挺磨人。挑逗的揉捏帶來陣陣快感,一波波的衝刺將人推上高峰,卻反覆地在就要攀頂之際急流勇退。欲求在眼眸間流轉,守屋捉過臉上的手掌,咬了一口宣洩不滿。 「喜歡。」 「所以、不是都說了、不討厭⋯⋯」 「喜歡。」 「你不要、啊唔⋯⋯太過分了!」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有些人的討厭,有時候是討厭、有時候是沒那麼討厭、有時候是不討厭。雖然如此,如果偶爾能再次聽到正面肯定的話語,也不是什麼壞事。 菅井再次低吟了聲喜歡,罵歸罵,說著討厭的人迎合律動纏了上來,蜂蜜的香甜氣息充滿誘惑,差點讓人失去理智。 吐息如蘭,面紅如瑰,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他連英雄的邊都搆不上。夾雜著喘息,先是聽在他耳裡有些撒嬌地喊了名字,片刻後是兩個音節組成的字詞。彷彿解除封印的咒語,僅一瞬間,難以言喻的訊息素如脫韁野馬竄滿整間屋子,尋著蜂蜜甜香,不再多做他想。 * 軟綿綿的。 朦朧間睜眼,懷中是像大玩偶安穩熟睡的戀人,菅井幸福地笑了笑,調了一下姿勢又再度進入夢鄉。 再次醒來,小心翼翼不吵醒睡眠中的人,棉被沒遮掩到肩線,美麗的誘惑是最大考驗,菅井吞了口水成功嚥下雜七雜八的想法,坐起身想確認時間,手機卻沒放在慣用位置上。 說到底,他不記得是怎麼到床上來的。 首先是惹茜生氣,正試著搞懂是因為什麼生氣,反而是他也不小心跟著賭氣起來,但是印象中爭執是在沙發上⋯⋯啊——他想起來了,是他把人抱過來的。 活色生香的各個畫面重播閃過,菅井摀住臉彷彿要遮住那些旖旎,他怎麼就沒從肌膚直接與被褥接觸的感受中察覺,兩人都是赤身光裸。 姑且先套了件上衣,已經盡力輕手輕腳,但或許是突然空出的溫度讓人不適應,菅井聽見小小的嗚咽聲,趕忙鑽回蠕動的被窩。 「早安,茜。」 「嗯——」 他也不是第一次醒來就直面傻瓜般的笑臉。半瞇著眼帶著倦意,守屋承認他稍微有那麼一點不擅長表達,遇上某人自顧自會錯意增加解釋難度,他就會乾脆跳過。 偶爾也會有跳不過的時候,就會演變成較為激烈的交流方式。 累得不想回應早安,守屋用頭頂撞了撞湊到眼前的肩膀。比起早安有其他更想說的話,但輕微的撞擊力道似乎被當作索要擁抱,守屋只好伸手推拒。 「轉過去。」 「咦——怎麼突然⋯⋯」 他又說了一次,沒有急躁也沒有不耐煩。大概聽出其中的懇切,菅井沒多說什麼,翻過了身。沒有被孤置太久,身後傳來溫熱,是守屋摟住腰腹,傾身將額頭抵上背心。 「跟友香一組沒有不好。」 悶悶的、糊糊的,但還是聽得清楚守屋在說些什麼,菅井覆上腰上的手背,以不打斷對方說話的方式,表示認真聽著。 「只是要忍著不能說想說的話,討厭⋯⋯還有拿你撒氣也是。」 原來昨晚從回家開始的找碴,是用一種很彆扭的方式,在訴說不能表達心意的不滿。搓揉指節,菅井淺淺笑了一下,換作別人只會覺得麻煩吧?但他覺得就算歷經自我糾結、批判,矛盾拉扯而變得形狀怪異,這樣的心仍舊可愛至極。 「那本來想說什麼呢?」 「⋯⋯不是已經逼我說了嗎!」 似乎夾雜少許怨懟,這次撞的力道之大,是讓人擔心會不會頭痛的程度了。菅井趕忙哎唷出聲示弱,避免對自己特別狠的人敲得更賣力。 「茜⋯⋯可以轉回去了嗎?」 「不可以!」 兇是兇,卻收回手沒有箝制行動,甚至還退開了一些,像是騰出翻身的空間給他。轉換方向的菅井,也只是「都說不可以了⋯⋯」這樣被叨唸了一句,但其實他壓根沒聽見,守屋連脖子都透著紅的模樣,奪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幹嘛啦!昨天那麼折騰人還不夠嗎?」 「太高興了嘛⋯⋯一個不小心被訊息素沖昏頭。」 捶了捶兩眼發直愣住不動的傢伙,守屋翻了個白眼,講得好像有些事情,不講出來就不算數一樣。 「啊⋯⋯不是在抱怨喔!只是想說無論茜想說什麼,我都會好好聽的。」 這次的擁抱沒有被推開,甚至守屋還配合調整成了更加貼近姿勢。菅井已經學會這種時候什麼都別說,就算被乖順的可愛模樣萌得心動不已,也是靜靜享受就好。 在心裡哼了一聲,那彷彿在撒花的好心情又有誰會讀不明白?真是不懂只是兩個字有什麼好開心成這樣的,守屋知道他只是不想承認,畢竟就算菅井逮到機會就會說一下,這麼常聽見,他還是會因此嘴角上揚。 不似昨天傾吐的嬌氣,突然沿著骨頭傳導震盪而來的相同話語,讓菅井驚得紅了耳根。 「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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