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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不太記得早上鬧僵的理由,只依稀記得男人糾結的臉孔與欲言又止的神情,木華黎被他長長的衣擺拋在身後,連著大帳、連著部落被馬蹄聲奔騰拋飛於九霄雲外。

無心的話語會成為無形的刀刃刺傷他人,即使肉眼無法窺見,但卻把傷口深埋進心裡,每一次回想都撕扯著記憶難以呼吸。

就像額角的傷痕一般,每當觸摸,就能回想起銀光落下的瞬間。木華黎在揮刀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就如同早些時間的衝突一般,他想破了腦袋也無從知道。

哲別沿著草原奔跑,雜草昏黃模糊了方向,讓原野的寬廣成了心靈最好的歸處,風聲從耳邊喧囂,像天邊變化繾綣的雲彩不斷翻捲起長髮拍打在他臉上,他不停的前進,直到空曠的臺地上除了他與馬匹再無他人。

成吉思汗的草原沒有邊界,就像天空的寬闊沒有盡頭。獵鷹是天空的一葉輕舟,輕巧而不失優雅地在頭頂盤旋後跟隨向南的季風消失在雲層蒼茫之中。

「這裡的確很適合喝酒。」

「哇……嚇死我!你怎麼在這裡。」或許是心思放空讓他下意識忽略了身邊的變化,回過頭時屬於男人的面孔與標誌性的鬍子一同映入哲別眼瞳。

他沒有時間反應,只能一愣一愣的看著男人從背袋裡取出外型小巧的酒壺,揚起興味昂然的笑容。

「是獵鷹告訴我的。」

「不會又是為了炒豆子吧……」

「寵物隨主人嘍。」

「唔……」哲別一面咕噥看著他的獵鷹降落在木華黎手上,那雙渾圓黝黑的眼眸滴溜地轉,看的少年一陣猶豫,最後心一橫對上男人視線,放任兩雙墨黑相望:「那個啊……」

有些事,比起爭吵,更想有一個好的結果。

就像他常常不理解木華黎一樣,哲別很清楚如果他不說出來,木華黎也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

「嗯?」

「我比較笨,你們聰明人的事兒不直接說我聽不懂。」習慣與冷兵器為伍的戰士下了戰場也只是一般血氣方剛的男兒。或許是意識到對方沒有反應過來,哲別拉扒著兩下長髮:「啊啊……就是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麼啦!」

「你就因為這個早上跟我發脾氣?」

「很奇怪?是同伴的話總會想要知道的吧!就像我從外面帶獵鷹寶寶回來的時候你不會好奇我在袍子裡藏了什麼嗎!」

「還真的不會。」

「為什麼不!不覺得很有趣嗎?」

木華黎失笑,縱然他腦袋裡有千百種計謀,倒也沒有想過早上少年糾結的竟然是這種事。

「不覺得。」不過我答應你。

以後你想知道的,
你想聽懂的,
我都會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