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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間,吻我。」
  
  我聽見自己轉了聲嗓稠膩地說著。什麼時候竟卸下防備卻渾然不知,僅只在丟失理智後一昧承享貪歡,並抑下自尊央求身上人栽入同平日相仿粗暴地深情慰撫。他的瞳底流淌晦暗交織反折出我的形樣……焦慮、不安。我是想起了那個始終得不到所愛而燃起的躁鬱無法自心傾吐。
  
  所以我需要他,我想,他也需要我。
  
  他喜歡我,愛得無地自容。幾年來的癡心至愚我何嘗不知,總是為我所用。他也明白,作為一個棋子不正是得使了個淋漓盡致才能狠下心來捨棄?現階段他還有能耐留守身旁續行他的忠貞。
  
  於是主動圈嵌那身比我高大的軀幹,將乞求擁入懷裡。他似乎很高興,勾勒揚灑了闇味微淺,即便攬住他的我的雙手摩挲上並不帶溫情,卻仍興致躍然湊近我的頰邊輕蹭舐舔。濕潤觸及耳後,頷骨,順沿輪廓噬淨滲出體表的津液,他手指截骨扣住我髮間侵襲我身上每一處對慾望袒然的蠱惑。
  
   是菸的味道,積累成習,與淹沒腔裡幾盡窒息的香水味,散漫濃烈得發昏潰蹶。
  
  然後一堵情意塞住我的口。唇瓣攪和,嚙咬,吮吻,遞送唾液吞吐下的是化學物質發酵過後析出的苦,好澀、好痛……我循著味覺想試圖耽溺迎合……可是好酸、好冷。嚥入喉際更多的是本能釋放的抗拒,卻任由飢渴難耐允諾了他大肆縱情。
  
   替代品也好,什麼都好,大抵只是需要有個東西填補夜半狂躁的寂寥,與破開漏洞綻放的心傷。我並不覺得有錯,至少我們各取所求,在持有目的的計畫裡探嚐無聲悸動。
  
   舌間輕觸,根子糾纏,好像要忘卻呼吸,氧氣越漸稀薄,大腦被空白佔據過半只嗑噬他猶如既往不求應答的饋贈。逃離不了,無論是誰的自作多情。我還想,想再更深沉汲取從未自主獲得過、那些太過謹慎護擁的愛。
  
  我們活著如此卑微,在不得登上檯面的黑地裏逕流。
  
  這樣就滿足了嗎?稀咲。
  
   他問。褪去交融的柔嫩牽引出拉扯銀端的曖昧,低吟竄入耳裏,攜同笑諷狠注上一劑偏執成癡。
  
  怎麼可能。屈膝跪倒偃意這等劣質的至死靡它 ,我有我的情愫而他有他的眷戀,卻錯囚入各謀無法交疊。即便那雙金燦狹長的心機沉淪總是捕捉屬於我的方寸世界,倒頭迷失自我同時堅定一貫的答願。
  
  凜厲淒清至少還有餘燼暖情。我們迂曲得太過蒙昧,僅只艱刻了百拙千醜施予對方一蹋糊塗的破碎冀望。他好蠢,而我也是。

  總在甘心疾首下委屈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