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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很不妙。

疼痛感一點一點的在身上蔓延開來,克莉絲汀娜微微喘著氣,試圖用呼吸減緩傷口帶來的不適感,潮濕腐敗的氣味充斥在空間不大的屋子中,四周瀰漫著金屬味和血腥味,那扇被鐵鏈牢牢禁錮住的門就在不遠處,雖然不遠,但估計在過去前,她的呼吸就會先停止了。

原先的計畫不是這樣的,她早該回去了,怎料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被對方識破了自己是臥底,那時不管硬上或是逃跑都沒有用,就算自己再強也打不過對方的眾多人馬。

制定計畫時應該再謹慎一點的,那也不會落得現在這種狼狽的下場。

用不多的力氣抬起了手,克莉絲汀娜想撕下衣服替自己的傷口止血,卻也只是徒勞無功,還弄得滿手也都是腥紅。

不知道羅會不會因找不到自己而擔心呢?距離原本該回去的時間早已過去了許久,還記得曾經為了逗貓而忘了回船的時間,就讓羅和船員們心急如焚的找自己,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外面應該也亂套了吧。

心臟跳動的力道大的讓她有種正在苟延殘喘的想法,或許就是吧,像是溺水的人在海中急促的尋找氧氣,應該是活不久了吧,她想。

好可惜,還沒找出世界政府的所有骯髒秘密,也還沒和羅表明自己的心意,但她已經疼的快受不了了。

她明白那些人的用意就是這樣,讓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也真夠侮辱人的。

突然,門口響起的金屬碰撞聲將思緒已飄到十萬八千里遠的克莉絲汀娜拉回了現實,她內心盤算著所有來人的可能性,腦子裡第一時間閃過的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卻又立馬搖了搖頭,不敢給自己帶來太大的希望。

聲音持續了很久門才終於敞開,待眼睛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後,她才看清了來人是誰。

她看著對方也滿身鮮血的朝自己走來,原本就皺起的眉在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後擰的更緊了些,反倒是自己在見到熟悉的人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克莉,你忍忍,我…」

還沒等羅說完一句完成的話,克莉絲汀娜就打斷了他:「羅,你還記得你說過,弱者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沒有嗎?」

「已經沒關係了,至少最後一眼看到的人是你。」她可以感覺到獨屬生命的溫度在慢慢流逝著,她原先覺得可惜,但在看到羅後反而有種心情平靜的感覺。

「克莉當家的!」羅耐不住性子,語氣不滿的朝克莉絲汀娜吼了一句,卻又因對方疼痛而嗚咽著呻吟的樣子軟下了態度,「我還有不老手術。」

「…瘋了嗎?」克莉絲汀娜瞇了瞇眼睛,「不行的,就算這樣我也會想辦法一起去死。」

「是有件想做的事還沒辦到,你願意的話就好了。」沉默了許久,她帶著濃濃鼻音的沙啞聲開口道,不絕於耳的耳鳴聲迴盪著,視線也很模糊,所以花了點力氣才握住了對方的手,她看見原先自己手上的腥紅也沾染上了他,不由得的感到抱歉,「想和你牽一次手,結果弄的髒兮兮的了。」

「不會不願意,沒關係。」雙手能夠感受著對方漸涼的指尖,也能夠感受到那份溫度的消逝,他用衣服胡亂的蹭著對方手上被噴濺到的血漬。

「我喜歡你喔。」

「…我也是。」

後來,他就這樣握著她的手,靜靜的聽她說話,直到氣氛逐漸死寂,直到空氣中只能聽見他一人的呼吸聲被放大。

直到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